隻是，這次跑的匆忙，沒注意，我們出去的時候竟然是從另一個門走的。還沒走到門口，門口的狗衝著我高聲吠叫起來。保安轉頭看了我一眼。

    “你是哪兒的？怎麽沒見過？”我不敢吭聲。保安在這兒幹了很久了，裏麵的人都已經混了個臉熟，聲音也基本上是有點印象的。

    我不自覺的往旁邊移著小步子。不管怎麽說，已經快要到門口。就算是搏一搏，也能出的去。

    “就說你呢，你往後走什麽？你過來幹什麽的？”保安大哥拎著警棍逼近我，狗跟在他的身邊不時的吐著舌頭。

    我小步周旋著，看保安大哥衝過來的空檔大步跑了出去。“給我站住！兄弟們都出來，混進人來了。”

    保安在身後大喊，我的精神高度的緊張了起來，一路跑著，掉禿了樹葉的枝幹突兀的支棱著，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的壓抑。

    身後的人越追越緊，我扭頭看看，拐角的彎道有一條小胡同。不假思索的衝進去。現在的狀況裏，隻要能讓我有路跑，我都是願意的。

    慌不擇路的感覺，我算是今天明白了。七拐八拐的，不時還要注意著身後追兵的動靜，我茫然的往往周圍的建築。壞了，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兒了。

    可是我不能停下，一旦被抓住，事情就大條了。我順著人流，往人多的地方跑去。路邊停著一輛白色的麵包車，打著雙閃，司機正坐在那兒吃著什麽。

    是小鄧。我跑上前一把拉開車門。“趕緊走！”小鄧手裏的漢堡還沒能咽下去，呆呆的看著我。“快走！快！”我沒時間解釋什麽，隻能一個勁兒的催他。

    小鄧將漢堡一扔，腳下油門一踩，車裏唰的竄了出去。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點。拿出口袋中的稀土迎著陽光自己的看了看，默默的攥緊了。

    回到天星，我大喊著讓人將龍哥叫到會議室。這件事兒幹係重大，會議室有反竊聽裝置，在事情的結果出來之前，就是政府，也絕不能讓他們知道。

    “咚咚咚。”龍哥進來的時候神情十分嚴肅。“看看這個。”我將稀土扔到龍哥的麵前。他拿起來端詳了一會兒，眉目緊斂。“你從那兒帶回來的？”

    我點點頭。“找人查查來源。說不定咱們現在的謎團就都有一個答案了。”龍哥拿著稀土出去了。我靜靜的坐在那兒呆了一會兒。有些亂，事情亂七八糟的，不知道該從哪一頭破起。

    我從會議室一直待到晚上。就像疲憊的旅人需要一場休整，現在我隻需要片刻的安寧。

    “陳默，這些東西從咱們國家出口的。”我遽然睜大了眼睛，身子不自覺的坐正了。“你怎麽得到的消息？”龍哥將一遝文件甩給我，上麵都是一堆一堆的專業名詞。

    “我找人收買了一個小研究所，進行了一些比對。人的比對數據可能會出問題，可是機器不會。”我點點桌麵，吐過稀土從我國出去，那麽上麵一定有了一個很大的缺口。

    “消息確切嗎？龍哥，這件事兒幹係重大。”龍哥十分嚴肅的點點頭，“我拖了很多關係，這份報告重複做過很多次，交叉比對的結果也是一致的。”

    “且咱們國家生產稀土的那幾塊地區，周圍的元素很獨特，是世界獨有的，所以辨識度還是很高的。隻是來源上，不好查。”我舉手製止了龍哥接下來要說的話。

    既然那個人能這麽做，也就是說他有萬無一失掩飾自己的法子，查不到來源是正常的，若是查到了……我眯起了眼睛，天星、我、龍哥、以及數不清的人，都會為這件事兒陪葬。

    我很緊張，已經不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問題了，這個局裏，無數的人，不知前路的跟著我們，踩錯一腳就是灰飛煙滅。

    “胖子！胖子！”我高聲大喊，守在門外的大漢走進來，恭謹的低聲應我。“去告訴你們老大，到黑市上買點稀土回來，我有用。”

    胖子的小眼睛詫異的看著我，麵露難為之色。“陳哥，稀土可是違禁買賣品。”我笑了起來，“咱們混黑也是違法的生意，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可是……”我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兒，去跟他說，這東西我要的不多，弄點樣本回來就夠了。”胖子得令出去了。

    他帶著稀土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我和龍哥都沒睡，就靜靜的等在會議室裏。“陳哥，你要的東西。”

    我將袋子拉過來，手指伸進去撚了撚，歪頭看著龍哥。龍哥也看著我，我們眼神相撞，彼此都是了然於心的模樣。

    這批東西，看起來跟我們帶回來的就是同一批，而且質感上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不一樣。整個m國的稀土黑市可能都來自於我國，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個漏洞太大了，長此以往是動搖國之根本的事兒。

    “他還有嗎？”那個老大楞了一下，手指指著桌子上的袋子，“你說這個？”我點點頭，他壓根不明白我想要幹什麽，愣愣的點點頭，“還有，陳哥你要多少。”

    我的思緒急速的計算，這樣的一批東西，若是說的太多了，會令對方起了疑心，若是查起來，天星的幌子必然是不夠的。能有財力吞下這樣的一批貨，背後的勢力不可能不驚動這些人。

    我掂了掂桌子上的小袋子，眼睛看著龍哥，“這也太少了，對方有多少貨？”老大摸摸後腦勺，詫異的看著我和龍哥的眉來眼去。

    可是若是說的太少了，引不起對方的興趣，卻又探不出對方的底牌，也不知道這個缺口到底究竟到了什麽樣的程度。這個度真的是十分的難易拿捏。

    “陳哥，你要這麽多這東西幹嘛啊。”我高深莫測的笑了起來，手指輕輕的點在那個袋子上，“自然是為了天星好的事兒。”

    現如今的情形，就看對方怎麽拆我的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