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冰原，極寒之地。

    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放眼望去，若非天地藍白相接，還當是置身於一片銀色海洋之中。

    隻見遠處有兩個黑點在移動，走近一看，原來離恨天和月瑤的身影。兩人正喘著粗氣。離恨天拉著月瑤的手臂，踩著過膝的雪層，發出嘎吱的聲響。

    “瑤兒，還能堅持住嗎？”離恨天關切地問道。

    月瑤微微一笑，說道：“天哥，我沒事。”

    “再堅持一會兒，我們便能到達雪國之地了。”

    “天哥，你說他們會支持我們嗎？”

    “或許他們並不想支持，但也不得不支持我們。”

    “為什麽？”

    “你想，師兄本是青霄國皇族子弟，自從下山以後，才短短的幾年的光景，已經從一個不被重視的皇族子弟，被提拔為明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青霄國國主雖然神居君王之位，但已經年老誌衰，如今青霄國與其說是姬相掌國，倒不如說是師兄掌權。這兩年，青霄國上下大肆招攬能人異士，製造武器，訓練士兵，囤積糧草，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他們要向北方進軍了。”

    “天哥，你怎能判定他們會向北方進軍？”

    “你想，青霄國周邊十國，要麽已經臣服於青霄國，每年進貢歲幣，要麽已經完成聯姻，要麽就已經被滅國。接下來，他們隻能往北方進軍。”

    “沒想到，師兄手段如此高明，短短數年，竟統一了整個南方勢力。”

    “是啊，我們玄國雖然能人異士不少，但剛剛建國，底子薄弱，若不及時聯合北境的各國勢力，很快也會被青霄國吞並。”

    “師兄，北境勢力若是心懷鬼胎吞並我玄國的話，那我們便是腹背受敵，將更加艱難啊。”

    “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地方，所以這也是為什麽我必須要親自來這雪國遊說的原因。雪國是北境勢力最強的一國，若是玄國與他們結盟，那些周邊小國，不用我們去，他們便自己主動過來結盟了。”

    “嗯。如此這般，我們盡快與雪國結盟了。”

    ——

    莫離此時感覺腦海之中快要炸裂一般，那些畫麵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快速閃現。從那些畫麵之中，他得知了離恨天和月瑤下山以後並不容易，曆經千辛萬苦，嚐盡了苦頭，四處遊說，帶著逐漸壯大的義軍推翻了佘比國的統治，建立了玄國。

    新國初建，百廢待興，離恨天和月瑤安排好所以事宜和大臣的任命之後又馬不停蹄的隻身前往極北之境，酷寒之地，希望能夠與雪國達成聯盟。

    好在他們在雪國經曆一些存折以後，終於與雪國國主達成條件，雪國在通商貿易、軍事支援等方麵支持玄國的發展，曆盡數年圖治，玄國儼然成為雪國之下，北方國力最強的國家之一。

    而身在南方的明王，此時早已是青霄國默認的帝王，在他的統治一下，青霄國的國力邁入一個新的時期，原本與青霄國結盟、聯姻和臣服的各國勢力被其一一瓦解吞並，最終青霄國成為南方第一大國，也是唯一一個國家。

    此時，原本仍然處於觀望狀態，不願與玄國結盟的周邊國家，聽聞青霄國集結的數十萬大軍已經渡過南北天塹——黃河的消息，一個個變得慌張不已，紛紛來玄國與離恨天商量結盟之事。雖然玄國上下，上至廟堂官員，下至黎民百姓皆不願與這些唯利是圖的國家結盟，但離恨天依舊力排眾議，與這些國家結盟。

    通過腦海中的這些畫麵，莫離能夠感受到離恨天立國，治國的不易，從戰火中建立的玄國，相比於其他國家，要更顯得繁榮、文明。

    然而令莫離趕到惋惜的是，明王率領的青霄國大軍還是來了，過關斬將，一路燒殺打砸，玄國境內，哀鴻遍野，戰火紛飛，血流城河。或許，正是命數吧。

    莫離回過神來，看著正陽門下的這片戰場，隻見明王大喝一聲：“拿酒來！”

    很快，蚩曆從士兵陣列中走出，手中抱著一個酒壇，還有三隻金碗，遞給明王。

    明王接過酒壇，將那三隻金碗推回，揭開等在酒壇上的紅布，酒香頓時從壇中飄出，香氣撲鼻。

    “師弟，昔日你我高山之巔煮酒論英雄，話春秋，今日你我沙場滿飲這一壇酒，酒後，大家各憑本事。”明王將酒壇拋向離恨天。

    離恨天右手長劍一挑，拖住飛來的酒壇壇底，左手從抓著酒壇的壇口，看著明王說：“師兄，師弟我先幹為敬。”

    說完他仰起頭，咕嘟咕嘟連灌數口，正準備將酒壇推回，月瑤伸出手，一把攔下說：“天哥，我們師兄妹三人再聚首，可喜可賀之事，喝酒又豈能少了我呢？”

    離恨天鬆手說：“瑤兒，你少喝一點。”

    月瑤點了點頭，提起酒壇也灌了數口，手輕輕一拍，酒壇朝著明王飛去。

    明王接過酒壇，二話不說，將酒壇中的酒喝盡，長舒一聲：“痛快。”話落，酒壇與地麵撞擊，碎成瓦礫。

    離恨天抽出應龍槍，槍出如龍迎上了朝他這邊衝來的明王，二人混戰廝殺，數十回合之後，深受重傷的離恨天已經漸入下風。

    月瑤緊張地看著對戰的二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是屬於男人之間的對決，屬於信仰的對決，她知道這一戰不論輸贏，她和離恨天都會命喪於此，若是離恨天敗於明王刀劍之下，她也不會獨活。

    一聲悶響，離恨天通吃明王一記疾風腿，身子快速朝著一方倒飛出去，鮮血從離恨天的口中噴出。

    “天哥！”月瑤驚呼，心中滿是焦急，卻又無法作為，她的內心普通被萬箭穿心一般，疼痛劇烈。

    此時，明王已經提著明王劍朝著倒飛出去的離恨天衝來，明王劍直取離恨天的要害。

    就在明王劍即將刺入離恨天心髒的一刹那間，白雪飄零，明王劍被彈開。

    明王穩住身形，看見離恨天身旁站著一襲白衣勝雪女子，輕紗遮麵看不清那隱藏著的花容月貌，引人注目的是她那白衣之上，竟有一朵奪人心魄的紅色牡丹，如同鮮血一般豔麗妖冶。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痕。白雪飄零處，寸草不再生。”明王盯著眼前的女子，淡淡問道：“你就是雪國的第一刺客，南宮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