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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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詛咒,還要從六十年前說起。”老婦人回憶著往事,臉上不時露出悲傷之色。

    “六十年前,這個村子還是一片祥和景象,大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村子裏的村民非常的熱情好客,雖然不是非常富足,但總歸是安居樂業。有一天,外地有一名書生進入了村子,村子裏村民紛紛拿出好酒好菜相迎,但萬萬沒有想到,隨著這名書生進入村子,一場悲劇的開始。”

    “書生生得儀表堂堂,從他的談吐便看出學識非常淵博,這對於山中村名來說,無疑是一件大事,經過村民的一再挽留,書生最終決定留在村子中,做一名教書先生。你們進村時,應該路過一個祠堂,現在應該破敗不堪了,很久沒有人再進去了。但在當時,這所祠堂是供奉全村的祖輩,是整個村子中最好的一處建築了。”

    “書生留下來之後,村子決定將祠堂改成學堂,給村子裏的孩童們一處念書之所。日複一日,就這般過去了,書生在村子裏安家落戶。書生倒是一個三拖之人,不拘繁文縟節,贏娶了村西頭的王寡婦。本來日子過得也算是清談和諧,但畢竟寡婦門前是非多。村子裏有幾名流氓登徒子,時常會騷擾王寡婦,原先王寡婦一直將此事埋在心裏,紙是包不住火的,王寡婦被調戲的消息還是傳到了書生的耳中。”

    “書生得知王寡婦受了欺負,再三詢問之下,王寡婦才說了實情。書生怒從膽邊生,本欲找那些登徒子理論,但轉念又想捉賊拿贓,於是幾日一直佯裝去祠堂教書,實際上又轉身回家,連續幾日,終於讓書生撞見那幾名流氓之徒,正撕扯著王寡婦的衣服,書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抄起屋子旁的一根木頭,直接掄向那幾人。”

    “那幾名登徒子吃痛,放下了手裏的王寡婦,與書生扭打在一起。平時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此時怒不可遏倒是多了幾膀子力氣,那幾名登徒子一時間也沒法製服書生,其中有一名登徒子打得雙眼發紅,抄起地麵上的一塊青磚,拍向書生。書生當場斃命。”

    “見出了人命,那幾名登徒子則慌亂不已。其中有一名登徒子眼珠子一轉,心生一計,誣陷王寡婦謀殺親夫,幾經商量,這幾名登徒子心中一橫,開始四處散播消息。村民聞訊趕到王寡婦家,見書生倒在血泊之中,王寡婦怕在書生身邊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眾人心驚之餘,紛紛質問王寡婦,書生究竟是否為她所殺,王寡婦卻隻顧著哭泣,絲毫不予回應。那幾們那個登徒子則在人群中不停的煽風點火,指責王寡婦浪蕩不看,不守婦道與人爬灰被書生撞見,一不做二不休將書生打死。”

    “眾人見王寡婦頭發淩亂,衣服有撕扯的痕跡,加之王寡婦隻哭卻不言語,心中更是對那些煽風點火的話信了幾分。村民一旁不停地長歎,好好的書生就這麽沒了;有些則是橫加指責王寡婦,祖上冒青煙了能夠嫁給書生,卻不思夫妻之情,不守婦道,導致書生丟了性命;也有一些好心人則是上前勸王寡婦,將事情經過說清楚,王寡婦依舊是無動於衷。”

    “就在眾人不知所措之時,之前那設計的流氓站了出來,指責王寡婦勾引他,指責王寡婦心狠歹毒,居然親手殺死書生。那流氓一旁嚴厲指責王寡婦,一旁跪在地上給書生磕頭,祈求書生原諒。原本將信將疑的村民,此時徹底打消了心中的疑慮,紛紛罵王寡婦喪德歹毒,可惜了書生這麽好的一人。”

    “在我們的村子裏,**是要被絞死的。村民要求將王寡婦絞死,因為是山中之村,所以沒有官府拿辦,村長便是一寸之主,在村民的一再要求之下,村長無奈的點頭同意。由於書生已死,村民還是念書生的好,決定將王寡婦與書生合葬。王寡婦被裝進棺材那一刻,如同瘋了一般發出詭異的笑聲。事後,村長一直念叨,缺了大德了,村子要遭大難。”

    “果然,未過多久,村中接連有人死亡。先是那幾名流氓死在家中,死狀慘不忍睹,一個個腦袋仿佛被鈍器重砸過,吊死在房梁之上。隨後,村中那些強行將王寡婦火葬的十幾個男人,接連消失在村中,村長發動全村人尋找,最終在王寡婦的墳頭找到他們屍體,似是都是跪在墳頭,仿佛是在懺悔著什麽。”

    “從那一刻起,村長變得神神叨叨,整天口中念叨著,王寡婦回來複仇了,王寡婦回來報仇了。自那些流氓和活葬王寡婦的男人們死了之後,村中平靜了大概有八九個月的時間。不知哪一日,老村長帶回來一個男童,引起了全村的注意。老村長和他媳婦兒已經是入土的年紀,隻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兒子但並沒有娶妻,於是眾人好奇的問老村長小男孩是從哪裏來的,老村長一直閉口不言。直到幾年之後的某一日深夜,老村長帶著小男孩到王寡婦墳頭前燒紙錢被村民撞見,幾經盤問之下,老村長這才說出實情。”

    “原來,一日老村長內心不安,前來王寡婦墳前懺悔,聽見孩童的啼哭聲,老村長上前發現墳頭已經被拋開,有一個男童正躺在王寡婦棺材中,王寡婦忽然睜開了雙眼,肚子有一個血動,不成人樣的雙手滿是鮮血。老村長驚嚇得癱倒在棺材旁,他隱約聽到王寡婦說,救那孩童。老村長決定將孩童抱回家養大,以贖所犯罪孽。”

    “村民們聽老村長一五一十將詳情說出,各個膽寒無比,很多村民說王寡婦成了妖孽,不然又怎麽會活著,而且還能生出孩子來。之前死去的那些人一定是王寡婦殺害的,那些死去親人的村民們,將所有的賬都算在王寡婦頭上,要將這孩子活活打死。老村老淚縱橫說:‘這個村子,造的孽已經夠多了,不要再造殺孽了。’但是那些村民如同著魔了一般,硬生生從老村長手裏奪走了孩子,將孩子活活燒死。”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為何要一錯再錯。老村長跪在孩童的焦屍麵前,血淚不止,將孩童的屍骨用白布包裹起來,獨自一人消失在村中。當人們發現時,發現老村長死在王寡婦墳前,身體早已僵硬,懷裏還抱著焦黑的屍骨。眾人都覺得老村長為一個孩子死得太不值得了,將老村長草草下葬。”

    “本以為隨著老村長的死,這一切終於結束了,但這是一個開始。此後,每隔一個月,村裏都將有一個男人會死去,即使躲在外地依然會死去,不知何時起,村子開始流傳,受到了王寡婦的詛咒,村子裏的男人都會死去。果不其然,時至今日,村子裏已經再無男人,有一些外地男子娶了村裏的姑娘,結果依然會死去。”

    “哎,喜寶和星星的父親,結婚後的第二年便死去了。”老婦人歎氣說道,眼中難掩悲傷,幸好秀蓮帶著兩個孩子去睡覺了,不然秀蓮連同孩子少不了又要哭上一番。

    聽老婦人說到這裏,莫離心中不經感歎,人性在利益麵前經不起考驗,修真之人如此,凡人更是如此。這些山中村民的愚昧也讓莫離意識到其可怕所在,接二連三的悲劇發生,完全是這些村民的愚昧造成,莫離平淡的心境起了波瀾,他為那些愚昧村民之死感到大快人心,也為王寡婦一家和老村長的死感到惋惜,也為這個村子如今的遭遇感到悲痛。如果那些村民早早收手,或許這所謂的詛咒也不會發生。

    他會想老婦人的話,王寡婦被活葬埋在土中,那些人又是如何死去的?為何數個月之後又產下一子?按照老婦人的描述,不出意外,王寡婦是用雙手掰開了自己的肚子,將小男孩抱了出來。且不論王寡婦為何能待在棺材裏八九個月,單用雙手掰開自己的肚皮,這邊不是常人能夠做得到的,更何況還能將男童從肚子中取出,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老化有雲,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些人的死亡,難道是書生的鬼魂作祟?那麽王寡婦又是如何能在地底下活八、九個月呢?難道是老婦人說的信息有誤?莫離不斷地在思考前後,腦中一閃,王寡婦極有可能是活死人,而且極有可能是那書生死後魂魄上了王寡婦的身,因此也有了後來的那些流氓慘死,活葬王寡婦的眾人一一跪在墳前懺悔至死的場景。

    這種解釋倒也能勉強說得通。按常理來說,人死後,有心願未了,吊著最後一口氣,所葬之處若是極陰之地,也就是養屍地才能變成活死人,也就所謂的僵屍。當然,也有特殊的情況,比如孤魂上身,若是身體主人願意與鬼魂進行融合,那麽也能變成活死人,隻是這種活死人與僵屍有區別,身體如同常人,但是卻具備一些奇特之能。

    “仙家,你在想什麽?”老婦人的聲音傳來,莫離回過神來說道:“老太太,按你所說,我推測王寡婦被活葬之後,極有可能成為了活死人。”

    “什麽,活死人?!”老婦人驚呼道。

    莫離點點頭,隨後說道:“哎,一步錯,步步錯。村子裏的村名造成王寡婦一家慘死,這是因,如今村子淪落此番光景是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不過,小子還沒有想通,這詛咒究竟是怎麽回事?隻能明天去墳地探查一番,再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