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43 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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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另一點就是上廁所問題, 天漸漸熱了, 廁所裏的住客也就多了, 楚瑜看著都惡心, 每次上廁所都要忍住嘔吐, 關鍵是這年頭大家上廁所沒有紙,應該說是楚瑜家這種農民窮的用不起紙, 上廁時就從門口的大樹上摘點大葉子擦。

    於是就有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肚子疼的人第一件事不是去找茅坑, 而是踮著腳尖去摘樹葉子,一般來說,你摘樹葉要是被人看到, 人家都以為你是要去上廁所。

    可想而知,這樹葉子當然沒有紙擦得幹淨,再加上沒法洗澡,楚瑜對自己的衛生問題很擔憂!

    她決定等林保國的腿治好後,一定要快點賺錢蓋房子!

    楚瑜把甕放進鍋底,打算燜點熱水出來, 這當下, 楚青一臉高興地進了屋, 笑道:

    “楚瑜,快看!看我帶什麽回來了?”

    楚青用報紙包著一坨東西, 楚瑜愣了一下, 下意識問:“吃的?”

    “吃吃!就知道吃!”楚青失笑, 打開報紙, 露出裏麵的東西,楚瑜看呆了。

    -

    “鐵釘?”林楚瑜訝異:“姐,你拿鐵釘回來做什麽?”

    林楚青笑了:“還能做什麽?燙頭發唄!”

    “燙頭?”

    “是啊,你也不知道,和我一起學藝的方芳,今天用老師的電熨鬥偷偷燙頭發。”

    “電熨鬥?”楚瑜開眼界了,“這還能燙頭發?”

    “是啊!方芳膽子大,什麽方法都試過,我本來也想用熨鬥燙的,可惜老師在,我不敢用電,想把熨鬥偷偷帶回來,咱家又沒有電,方芳告訴我,還可以用鐵釘,燒紅後卷頭發。”

    楚瑜怎麽聽都覺得不靠譜,見楚青把鐵釘扔進鍋底,她阻止道:

    “姐,你別聽她們胡說,這不科學!鐵釘燒紅你怎麽拿?燙著手燙著皮膚怎麽辦?”

    “沒事,我小心點就行!”林楚青戴著做工用的厚手套,小心翼翼地把燒燙的鐵釘拿出來,卷著劉海,楚瑜隻聽“滋滋滋”聲響起,再一看,楚青的劉海卷的跟方便麵一樣,一股焦味傳來。

    “姐!”林楚瑜失笑:“我說不能吧?你自己看,頭發都燙焦了額,還不如不燙。”

    林楚青看完後鬱悶壞了,直嘟囔:“難不成方芳是騙我的?不能呀!”

    等鐵釘涼了以後,楚瑜打算把鐵釘包起來,她拿起楚青帶回來的報紙疑惑道:

    “姐,你哪來的報紙?”

    “老師家的唄!我們老師最近賺了不少錢,都舍得定報紙了!”

    林楚瑜第一次見到這年代的報紙,報紙的紙張有些粗,字印刷的也不如後世精致,但大體樣子跟後世一模一樣,她拿起一看,是一份很知名的全國發行的官方報紙,後世也有。

    報紙正麵寫著今天的頭條:

    《津市百貨大樓發行3000台縫紉機,排隊場麵壯觀》

    楚瑜一愣,連忙把報紙拿起來仔細一讀,原來是津市百貨大樓要發行名牌的縫紉機,共有3000台,得知這個消息,津市乃至周邊城市的世麵都想方設法,去津市排隊購買,排隊人數過多,購買場麵十分壯觀,共有四五千人排隊。

    賣個縫紉機就有四五千人排隊?對於習慣淘寶買東西的楚瑜來說,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嘖嘖!又是一場血戰!這麽多人排隊,隻發行3000台,這隊啊至少得排二三十天!”

    “這麽久?”

    “是啊,我聽老師說過,70年他一個朋友為買縫紉機排隊排了36天!這可是名牌的蝴蝶縫紉機,誰不想要?再貴都要買啊!”

    聽楚青說,這年頭結婚講究三轉一響,即自行車、縫紉機、手表以及收音機。

    其中縫紉機最重要,大城市的男青年結婚必備一台縫紉機,沒錯,是男青年,這跟楚瑜料想的不太一樣,她以為女生買做嫁妝的多,誰知,這年代,男人要是沒有一台縫紉機,很難娶到好老婆,女孩不看收入不看房車,你有台縫紉機,她就能嫁給你,當然,這是城裏的情況。

    而蝴蝶縫紉機的地位就跟後世的愛馬仕差不多,奢侈品,所有人都聽過,但不是所有人都買得起的。

    楚青擼了下劉海,說:“大城市的人就是有錢!買縫紉機都要排隊!”

    正說著,村口的幾個姑娘結伴去了林保中家裏,林保中的女兒林翠霞笑著迎出來。

    “翠霞,我們想借用一下你的縫紉機!”

    “歡迎!快進來吧!我正在用呢!”林翠霞笑道。

    林翠霞長得不錯,跟林楚青有些神似,兩人都是瓜子臉,林翠霞的五官比較柔和,楚青的五官相對英氣,都是美人兒,比較起來,林翠霞屬於男人更喜歡的那種妹子,林楚青則有些林青霞的氣質,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攻氣十足,不算是男人喜歡的主流長相。

    兩人年齡相仿,個子相仿,都到了適婚的年齡,自然也經常被人比較,她們都是林家的女孩,說親的時候媒人那有好對象一般都來問王秀娥的意見,想當然,王秀娥有好對象都讓林翠霞先挑,長此以往,林楚青心裏肯定不痛快。

    林翠霞有台縫紉機,這在村裏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你說王秀娥偏心孫子,可人家對林翠霞這個大孫女倒是不錯,今年年初,林保國開刀沒錢,王秀娥愣是一分沒給,轉頭就給大孫女買了台縫紉機,因為這台縫紉機,林翠霞成了相親的熱門對象,不少小夥子想跟她結婚,就連別的村的人,都有上門說媒的。

    許是看見林楚青和林楚瑜,林翠霞遠遠地揚起唇角,要笑不笑的樣子。

    “楚青,我朋友來我家用縫紉機,你需要的話也來啊,我可以借你用用的,別不好意思,大家都是一家人。”林翠霞一臉虛假的笑。

    林楚青回:“不用了,我天天跟縫紉機打交道,不稀罕這東西。”

    林翠霞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笑說:“等你買得起縫紉機,你就稀罕了。”

    說完,揚起下巴進了屋子。

    “得意什麽呀!”林楚青氣道:“等我賺錢了,我第一件事就是買一台比她還好的縫紉機!”

    林楚瑜聞言卻陷入沉思。

    想了片刻,她忽然問:“姐,這縫紉機大城市不好買,那咱們這裏呢?好買嗎?”

    林楚青聞言說:“聽老師說不算特別好買,但比大城市好買多了,你也知道咱們這種地方,能買得起縫紉機的都是幹部家庭,老百姓誰去買那東西?就是林翠霞這縫紉機也花了不少事才拿下的。”

    林楚瑜沒做聲,當晚,她很久都沒睡著,一個想法在她心裏萌芽,然而對這個年代不太了解的她,不確定這個方法是否可行。

    -

    次日,林楚瑜去了臨淮市,現在她手裏有點錢了,花錢也大方了些,走了幾裏路,忽然遇到臨淮的公交車,便攔了公交車。

    售票員問:“姑娘,去哪?”

    “我到臨淮市區。”楚瑜道。

    “三角!”

    售票員手裏拿了一疊票,綠色的“伍分”、綠色的“壹角”、黃色的“捌分”、天藍的“壹角貳分”……

    楚瑜給了三角錢,售票員撕了票給她。

    楚瑜把票放在錢包裏,這年頭的票放在後世,都是古董,保存下來,以後留個紀念。

    坐車雖然快,但路很顛簸,還不如驢車坐著舒服,楚瑜被顛了一路,差點吐了出來,好不容易到了臨淮市的百貨大樓,這時的百貨大樓沒有後世的高樓大廈,就是臨淮這樣的市區,百貨大樓不過也才三層樓,這已經是附近城市最好的百貨大樓了,林楚瑜走進去,搜了一圈,發覺這時的百貨大樓賣的東西也不少,有毛線、糕點、布料……當然也有縫紉機。

    縫紉機擺放的櫃台設施明顯比其他櫃台要高檔,賣縫紉機的櫃姐氣質也不錯,楚瑜走過去,看了許久,櫃姐頭都沒抬。

    林楚瑜見了縫紉機,十分欣喜,可別說,這年頭的蝴蝶縫紉機真好看,黑色的底上描著鎏金的花紋和金黃的“蝴蝶牌”三個字,做工一流,簡單大氣,難怪上海人都認這個牌子。

    她笑問:“您好,請問蝴蝶牌縫紉機多少錢一台?”

    櫃姐頭都沒抬,繼續織毛線。

    林楚瑜微愣,眉頭緊蹙,這次語氣明顯強硬:“請問蝴蝶縫紉機多少錢?”

    她語氣強硬,聲音也冷了一些,櫃姐見狀,瞥了她一眼,倒是老老實實地說:“蝴蝶?”

    她挑眉看向林楚瑜,瞥了林楚瑜的穿著,語氣不佳:“這不是寫著了嗎?”

    她不耐煩地指指牆上的價格。

    蝴蝶牌縫紉機,130元一台!

    林楚瑜算了算錢,驚喜道:“130塊就能買到一台?”她顧不上別的,先把錢掏了出來。

    櫃姐看著她掏出的一疊毛票,不僅沒把縫紉機給她,還一臉不耐煩地敲了敲玻璃櫃,語氣很不好:

    “工業券!工業券!裝什麽無知!你以為蝴蝶縫紉機是你想買就能買的?30張工業券拿來!”

    楚瑜一愣,“要30張券?”

    櫃姐聽了這話,翻了個白眼道:“鄉巴佬!買縫紉要工業券都不知道!你以為這是你們鄉下?買東西不要票?”

    這話一說,楚瑜忍不住皺起眉頭,活了兩輩子她就討厭這種喜歡嘰嘰歪歪的售貨員,好像這櫃台是她家開的,而七十年代的售貨員比後世更牛掰!尤其是供銷社的那些,因為手裏拿捏著點東西,服務一直很差,一般人根本不敢跟她們嘰嘰歪歪的,這就助長了她們的氣焰。

    楚瑜死死盯著櫃姐,那櫃姐被她看得眼神躲閃了一下,卻硬著頭皮橫道:“看什麽看?”

    楚瑜笑了,她盯著櫃姐冷聲道:

    “毛-主席說過,我們這個隊伍完全是為著人民的,是徹底地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

    “毛-主席還說過,房子是應該經常打掃的,不打掃就會積滿灰塵;臉是應該經常洗的,不洗也會灰塵滿麵。”

    聽了這話,櫃姐果然已經緊張起來,林楚瑜冷笑:

    “同誌,我看你的思想就跟這櫃台上的灰塵一樣,也要多打掃,否則,思想蒙塵就不適合為人民服務了!你無權站在這人民的櫃台上,消極怠惰!”

    周圍已經有人看過來,櫃姐被她說的都要哭了,她也沒想到這鄉下人會這麽橫,而且還拿《毛-主席語錄》來說事,她敢反駁嗎?她就是敢反駁這個鄉巴佬,也不敢反駁毛=主席啊!

    周圍人都對著櫃姐指指點點,百貨大樓的領導也來了,林楚瑜見狀,轉身就走。

    -

    楚瑜顧不上她,隻覺得心裏有點不舒坦,計劃經濟時代,什麽都要券,縫紉機也要券,還要30張工業券!她去哪弄這麽多工業券來?

    王秀娥見了她,頭都沒抬地說:“沒有!”

    “沒有?”秦美麗一聽急了,“車呢?”

    王秀娥道:“車你大嫂過會回娘家用。”

    秦美麗聞言,硬著頭皮笑了笑:“那沒事,我後天才用,大嫂今晚就能回來吧?不衝突。”

    王秀娥臉頓時冷了,嗤道:“後天也沒車!”

    “後天誰用?”

    王秀娥冷著臉說:“後天你爹要推大力去七孔閘玩!沒空借你!”

    一聽這話,秦美麗的眼睛酸酸的,被人這樣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甩臉色,秦美麗的好臉色也掛不住了,她實在想不明白,作為兒媳婦她到底哪裏做的不好?王秀娥一直看不上她,不僅不喜歡她,也不喜歡她的孩子,這段時間家裏窮,王秀娥的態度越發不好,以前最起碼麵上好看些,沒想到現在居然這樣。

    寧願推孫子去玩,也不借車給她家,這不是撕破臉是什麽?

    秦美麗忍著淚意說:

    “老大家能用,老三家能用,怎麽就我們家不能用?我做正事借你一下車你不借,推大力去玩你就能推?”

    秦美麗嗓門大,這話一喊,幾家人都跑出來了,其實她一來找老太太,兩個妯娌就知道了,倆人說什麽她們也都聽到,大兒媳趙開花不痛不癢地說:

    “美麗啊,你可別惹老太太生氣,這車畢竟是她的財產,她願意借給誰就借給誰,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就是啊!”陳玉梅翻了個白眼,她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家大力是老太太的金孫,老倆口推大力出去玩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陳玉梅說這話,趙開花也不愛聽,林大力是金孫?敢情別的孫子就不是?他林大力算哪根蔥,家裏做農活用的車要推林大力出去玩?但陳玉梅是個潑辣的,她不想惹陳玉梅不高興。

    秦美麗氣道:“是!她願意借給誰就借給誰!誰都能借,就是不借給我們用!我不明白了,我家保國是不是撿來的?憑什麽好事都輪不到我們家,花錢的時候就想到我了?”

    -

    這當下,林保中和林保衛也都回來了,林保中和林保國長得有些像,都是個頭很高臉很端正的那種,遺傳了林壽全的大高個,林保衛卻是和王秀娥一個模子出來的,個子不高,大概隻有1米7。

    秦美麗的話一說,其他兩家的臉上就有些怪異了。

    林保衛嗬嗬笑:“二嫂啊,你也別這樣說,給爹娘看病是你們應該做的!爹娘喜歡你們家,叫你們家多花幾個子兒,也是看重你們,怎麽,你還不願意花了?”

    在農村,不孝是大罪,是要被人唾棄的,就是私底下矛盾再大,也很少有鬧出來。

    這個年代更是這樣,動不動就能治你個罪讓你去勞教。

    秦美麗滿肚子火,便道:“她小叔,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看重我們就叫我們多花?要我說,她最看重的就是你和大哥,有好的都想到你們,給你們蓋了瓦房,給我們幾間泥坯房!這還不夠明顯嗎?”

    林保中見有鄰居圍觀,指指點點的,氣道:“她二嬸,你今天怎麽回事!爹娘沒錢,有錢怎麽會不給你們蓋房?”

    秦美麗實在忍不住,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

    “是,她沒錢給我們蓋房,但她有錢給老三蓋房,一蓋就是三間瓦屋,還有錢給你家閨女翠霞買縫紉機!就是沒錢給我們家!保國腿斷了,她一個子不願意給,還叫我們家倒貼錢給她看病,這就算了,孝順老人是我該做的,但也不至於我借個平車都不借吧?”

    秦美麗說著說著就哭了。

    她是老實人,平時一句怨言都不說,任勞任怨,今天怕是被刺激到了,才一下子都爆發了。

    都是鄰居,大家不是不知道老太太偏心,秦美麗說的也在理,借個平車都不借,這也太過分了。

    王秀娥見周圍人指指點點,幹脆眼一閉,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

    “老天哎!夭壽哎!誰讓我這老不死的老太太不頂用,我這兒子不孝順,花幾個錢給我看病也不舍得,幹脆就讓老天爺把我劈死算了!我活著幹啥子!這麽大年紀被兒媳婦指著鼻子罵!”

    她這話一說,圍觀的人便都指著秦美麗指指點點,秦美麗見狀,眼淚一下子下來了,不停用衣袖抹眼淚。

    王秀娥見效果達到,便又說:“我養這二兒子有什麽用?娶個老婆回家罵他老娘!幹脆讓我死了算了!”

    周圍一個老太太忙說:“美麗,你可不能這樣對你娘,你娘拉扯大三個兒子不容易!你平時不給她吃不給她喝也就算了,都是老大和老三在養她,你總不能一遇到事情就想到你娘,那你娘這心裏肯定不舒坦。”

    秦美麗聽了這話,不敢相信地盯著王秀娥,地上的王秀娥滿眼都是得意。

    她不贍養王秀娥?哪次家裏發糧食她不讓兒女送給老太太?哪次老太太生病不是她給的錢?

    原來老太太對外是這樣說她家的,秦美麗有苦說不出,到最後,一個子兒沒花的老大和老三家,竟然成了老太太嘴裏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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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楚瑜遠遠聽到這邊有聲響,但她沒顧得上出去,因為她發現,她放在枕頭下的2塊6毛8分錢,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