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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芋快醒醒, 你遇到大-麻煩了!”    江芋麵帶驚詫地

    “哎, 鄭叔, 我這就去。”楚瑜應道。

    提到養豬場, 楚瑜不覺響起那個吹口琴的少年,好像叫賀灃來著?倒是個好名字, 比這年頭的紅衛、愛國、衛星等名字好多了, 最起碼聽起來不土氣,還有那個嬌滴滴的北京來的大小姐, 聽村裏人說,也天天往養豬場跑。

    楚瑜進了養豬場,養豬場跟後世的差別不大, 草棚圍欄,一個個豬舍連在一起, 豬吃飽了躺在裏麵,遠遠聞著,有股豬屎的味道, 雖然豬場的環境不如後世,豬也不像後世有的豬還睡空調間,但養豬場倒不如她想的那麽髒,到處都打掃的很幹淨。

    水桶就在地上, 楚瑜正要拎起,卻見邊上的凳子上擺著一本紅皮的《新華字典》。

    楚瑜鬼使神差拿起字典看了看, 是最常見的那種, 尺寸大一些, 她翻開一看,愣了一下。

    字典裏竟然是一本外文書。

    楚瑜已經很久沒看到書了,書也是這年代的奢侈品,更是違禁品,很多書上麵不給買,買了隨時能被人告,林家之所以沒有書是因為窮,楚瑜拿起書看了一會,意識到這是一本《傲慢與偏見》。

    楚瑜看了幾行,竟越看越入迷,這本書她看了很多次,前世她一度覺得看書看得厭煩,沒想到現在沒書可看,對書竟有不同一般的迷戀。

    “能看懂?”忽然,一個清潤的男聲傳來。

    楚瑜抬頭看去,卻見一個短發,皮膚白皙幹淨的少年正蹙眉站在門口,他穿著最普通的衣服,卻有不同常人的氣質,使得普通衣服也被他穿出了時尚感,他大約20歲不大,個子很高,有180左右。

    “嗯。”楚瑜點頭,麵色平淡。“《傲慢與偏見》。”

    賀灃的臉上有明顯驚訝,這本書是沒有書皮的,林楚瑜能知道肯定是看過書的內容,看過幾頁就可以說出書名,這說明她以前看過原著,也說明她懂外語,這年頭,有這種功底的人少之又少,何況是這種鄉村僻壤?

    賀灃滿臉探究,楚瑜怕他多心,忙說:“放心,我不會去告你看外文書的。”

    誰知,賀灃卻冷嘲:“你告我?也不知道是誰天天半夜來田裏看星星。”

    “……”楚瑜訕訕的,笑笑:“彼此彼此吧!”

    賀灃眉頭微蹙問:“你在哪裏上學?”

    “我暫時輟學在家。”楚瑜聳聳肩。

    “那你的英語是在哪學的?”

    “我說自學的你信嗎?”楚瑜笑笑:“你都能看懂原文書,沒道理我就不懂。”

    誰知,賀灃的表情竟有些怪異,他沉吟片刻,才道:“事實上,我看不懂。”

    “……”楚瑜愣了一下,“看不懂?”

    “是。”

    賀灃倒不覺得羞恥,隻道:“我英文水平普通,看這本書的時候我幾乎需要字字查字典。”

    聽了這話,楚瑜才意識到,這年頭的英文水平普遍很差,這可不是後世普及義務教育的年代,也不是從小學英語的年代,這年頭學校高考都不舉行了,教學水平可想而知,知識分子經常被帶去批-鬥,能人實在是少,這十年間,很多人還動不動就知識分子家去鬧,去鬥,去抄家,外國的音樂都被禁了,其他的就更別提了,學校雖然也有英語,但英語書上基本都是“We-love-Chairman-Mao”這種的,初高中的英語書還在教寫字母呢,有幾個人把學習把英語當回事?

    一向覺得自己穿越到這年代實在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的林楚瑜,忽然發覺自己有個最大的金手指——英語好。

    楚瑜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英語很簡單的,那你好好學吧!我去割豬菜了!”

    賀灃:“……”

    -

    楚瑜回到地裏,一直想著英語的事情。

    明年就要高考了,聽秦美麗說她是上初三上一半退學的,如果有條件,她肯定要上大學,這年頭大學生的含金量可比後世高多了,以她水準,考個北大問題應該不大,為什麽這麽有自信呢?因為剛恢複高考的時候,許多人停課十年,重新回到課堂,各門課業都荒廢了,英語基礎等於零,很多人高考英語交白卷,而對楚瑜來說,這時的英語卷實在簡單,她英語考個滿分問題不大,就這一門就能比別人多出個幾十分來,考個大學還叫問題?

    等林保國的腿治好以後,她一定要重回學校。

    想到這,楚瑜繼續幹農活。

    鄭長衛跑了好幾天,終於把林保國住院需要的公社手續給辦好了,林保國不是城市居民,沒法報銷,隻能自費,公社願意幫他墊付20元,這已經是極限了,其他的隻能由林家自己出。

    楚瑜原本沒指望生產隊能報銷,隻要能順利轉去市裏,找醫生給林保國住院,她就滿足了,現下多出這20塊錢,已經是驚喜了。

    都說後世住院難,其實這時候住院更難,材料申請就得申請好多天,材料不齊全,住院都住不成,聽說這時1000個人平均攤到1.94長病床,可想而知,病床有多緊張,好在骨科不是特別擁擠,楚瑜家辦好手續後,就給林保國掛號辦理入住。

    是大通間,裏麵住著七八個人,十分嘈雜,進了病房,一股味道鋪麵而來,楚瑜眉頭不由皺起。

    除了林家的二姐林楚香,幾個孩子都來了,他們把林保國扶上床,便等著醫生來會診。

    隻是,沒想到醫生特別忙,楚瑜根本約不到那個主任醫生做手術。

    -

    “哎,老鄉,你們家也是來看腿的?”隔壁病床的人問。

    這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頭發花白,滿臉深紋,皮膚皺巴巴的,看起來有六十多歲。

    秦美麗點頭:“老鄉,你也是來看腿的?”

    “是啊!我叫陳玉剛,是郊區的,你們呢?哪來的?”

    “我們是新安縣的。”

    “新安?那你們能來這裏看病費了不少事吧?”

    “可不是嘛!”秦美麗歎了口氣:“我家保國的腿已經不能再拖了,可偏偏沒錢治,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到市裏來,聽說魏主任的醫術很好,隻是我們約了很久也約不到魏主任。”

    “魏主任的手藝確實好!”陳玉剛驚歎道:“我那口子的表哥,之前在醫院看腿,其他醫院都說沒治了要他截肢,來魏主任這看過,魏主任給他做了個手術,這腿啊就保住了!你說神不神?”

    “是啊,我聽說魏主任是整個市區骨科裏手藝最好的!”隔壁病床也感歎:“隻是啊,俺們這種農民,哪有人脈認識魏主任?魏主任特別忙,整天做手術,估計隻有大官才能約到他主刀呢!他不是我們這種人能約到的!”

    楚瑜皺眉,看情況這個魏主任真是不好約,隻是林保國的腿其他人根本看不好,都說要截肢,魏主任是他家最後的希望。

    但是,該咋辦?沒有人脈寸步難行。

    -

    林保國所住的市立醫院立百貨大樓很近,林楚瑜出去後隨便走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百貨大樓,給林保國掛號辦住院花了好幾塊錢,現在身上隻剩下340多塊錢,錢真不經用,也不知道林保國的手術總共花費多少,萬一要是截肢,那手術費加上後續保養費用,可不少個小數目。

    楚瑜在百貨大樓門口站了站,正打算離開,卻見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穿著一身藍色工裝,在百貨大樓前來回走動,他似乎要做什麽事,猶豫半天一咬牙又回頭,回頭走一半,咬牙又回去。

    他戴的圓眼睛還挺時尚,雖然有五十多歲了,但臉上沒有明顯皺紋,皮膚也不黑,顯然是知識分子。

    楚瑜不覺走上前,輕聲問:“叔,你在這幹什麽呢?”

    男人一愣,渾身緊繃,見眼前的小姑娘才十幾歲,也不像那些天天鬥來鬥去的小姑娘,這才放下心,低聲說:“小姑娘,你來這裏做什麽?”

    楚瑜笑笑:“我父親在市立醫院住院,我出來轉轉。”

    “原來是這樣,那咱們是同為天涯淪落人了,我也是無路可走,才出來轉轉。”男人歎息一聲,手裏緊緊攥著一些東西,楚瑜一怔,隱約見了那是工業券。

    “叔,你來賣工業券?”

    男人背一僵,承認了,麵上帶這些羞紅,“沒想到我蘇伯餘堂堂大學教授,也會有賣券求生的這一天!”

    現在都沒有考大學這回事了,大學教授自然也沒稀罕,楚瑜一下看出了他的處境,在他這個年紀的知識分子都是有真本事的,也有自己的信仰,是為祖國做出過貢獻的最初一批人。

    楚瑜心生敬佩,問:“叔,你有多少工業券?”

    蘇伯餘顯然沒做過這種事,語氣僵硬地說:“有40張呢!”

    “40張?”那購買一台縫紉機了,楚瑜忙問:“你打算賣多少錢?”

    蘇伯餘明顯沒經驗,隻歎息道:“能給我一袋米一袋麵,讓我老伴兒吃頓飽飯,我就滿意了。”

    林楚瑜深知他第一次做這種事,這年頭的知識分子都很固執,讓他們來賣東西,心底肯定接受不了,她笑笑,說:

    “一袋米和一袋麵實在沒多少錢,四十張工業券,要是有心人想買縫紉機,至少也能賣個四五十塊錢呢。”

    蘇伯餘自嘲地笑笑:“要錢有什麽用?我已經自身難保!很快就要被鬥倒,家裏也要被抄了,有人叫我承認我寫的那些著作都不是東西!是封建殘餘!是糟粕!”

    楚瑜有心買券,但她不知道怎麽跟這種人談,想了想,她直說道:

    “叔,不瞞你說,我們真是天涯淪落人,我父親住院腿要截肢,現在連醫生都找不到,我也想賺點錢給他治腿,你看這樣行嗎?我給你20塊錢,你把券賣給我?”

    蘇伯餘一聽,歎息一聲,直說:“你這個小姑娘,這麽點年紀能有這份孝心實在是不容易,行!20塊錢我這券給你了!你拿著吧!”

    蘇伯餘把券給了林楚瑜,楚瑜笑著查看了券,確實是工業券沒錯,這年頭的人膽子沒有後世那麽大,要是擱在後世,就這工業券一張紙,絕對給你仿成超超超A的,一比一你都看不出來。

    楚瑜把錢給了蘇伯餘,蘇伯餘拿了錢,還有些羞窘,最後想到家裏人等著吃喝,便把錢給收了起來。

    兩人就此告別,楚瑜看著蘇伯餘的背影,發覺他走路一跛一跛的,身上似乎有傷。

    “叔,你還好嗎?”

    “沒事。”蘇伯餘笑笑,“這點困難就能打倒我了?我絕對不會屈服的!我也不會承認我的著作是封建殘餘。”

    楚瑜沒做聲,很多事是她無力改變的,她對這些人有同情有期待,但她自身難保,她隻能先顧自己。

    楚瑜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多了個心眼,等兩人離開人多的地方,她追問:

    “叔,你家還有什麽別的東西要賣嗎?比如券之類的。”

    “沒了!”蘇伯餘自嘲地笑笑:“米券麵券我自家都不夠了,這工業券還是我以前攢下來的,現在以我的處境,連工業券都發不到了,哪還有什麽東西能賣給你?”

    走了幾步,蘇伯餘似乎想到什麽,又哼道:“哦,對了,我還有東西可以賣給你!不!不是賣,是送!但我這東西送你你都不敢要!”

    楚瑜一聽,好奇了,她追問:“是什麽東西?”

    蘇伯餘道:“古董字畫!珍玩古籍!我不要錢送給你,你敢要嗎?”臉上帶著明顯的嘲諷。

    眼看五月還有半個多月,楚瑜沒錢賺,心裏特別不舒服,這日,她走著走著來到養豬場那裏,卻見一個村民背著竹簍正鬼鬼祟祟地在偷豬草,生產隊裏的豬吃的還不錯,平時會割田裏的野草切碎了喂,像這時候,生產隊的山芋葉子多的多吃不完,也會割山芋葉子喂,這樣豬能長大一點。

    楚瑜一愣,走過去問:“你不是我們村的吧?”

    那老太太愣了一下,受到了驚嚇,急道:“小姑娘,我我……”

    楚瑜見狀,忙說:“別緊張,我就是問問!”

    那人見她沒想告狀,情緒緩和了一些。

    “你拿山芋葉子幹什麽?回家喂豬?”

    那人苦笑一聲:“喂豬?我們這麽窮,哪裏養得起豬的!我偷山芋葉回去,是為了給家裏吃,我家的小孫子好久沒吃頓飽飯了。”

    或許是因為林家也窮,林楚瑜聽了這話倒沒多大觸動,隻問:“你們村自家不種山芋嗎?”

    “哪裏能種出來?我們村那種地方種什麽什麽不長,開荒開山這麽久,就沒找到一塊收成好的地,年年莊稼沒有豐收過,有條件的人早就搬走了,就剩下我們這些窮得搬不走的,生產隊太窮了,一工分才等於1分8厘,做一天工賺不到2毛錢,年底一家隻能分5斤糧食,工分扣去糧食,到手幾乎沒有,你說怎麽能不窮?”

    楚瑜聞言,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麽窮的生產隊,她以為林家莊就夠窮了,現在看,林家莊的情況還算好的了。

    “那你們村平時吃什麽?”楚瑜問。

    那人歎息一聲:“還能吃什麽?野菜、野草、草根子,有時候有別村的人去我們那賣山芋葉菜梗子,我們買回家做鹹菜,將就過唄!”

    “你是哪個村的?”

    “新莊村,就在這座山背後,我們那窮的連鹹菜都吃不上,就靠別人賣點鹹菜梗,1分錢一斤,買點回家吃。”

    楚瑜聽了這話,沉默片刻,要是林家青菜多,也能拖點菜去新莊賣點錢,隻可惜林家現在的山芋葉,青菜梗,隻夠自家人吃的,多一分都沒有,林楚瑜琢磨片刻,又問:

    “你們那物價很低?1分錢一斤的菜也不算貴。”

    “當然便宜!我們那來回不方便,要爬山爬坡的,又沒石子路,進進出出都不方便,所以幾乎沒有外人進去。”

    楚瑜忽然多了個心眼,蹙眉問:“這麽說,你們那什麽都便宜了,不知道你們那的雞蛋賣多少錢一斤?”

    “雞蛋?”老太太忽然說:“我們那雞蛋倒是不少,主要是各家太窮了,隻能家家養幾隻雞,但因為路不好,沒人肯去收,也沒人會拿去縣城賣,基本上就2分錢一個吧?”

    “2分?”楚瑜驚了一下,現在雞蛋的行情,縣裏市裏都是7分錢一個,大的她可以賣到8分,能賣這麽貴,是因為她賣的雞蛋不要雞蛋票,在有票的情況下,雞蛋大概隻值4-5分錢一個,可新莊的雞蛋才2分,這也實在太便宜了!

    “我們那山裏地方,種莊稼不行,養雞倒是很能長,雞吃蟲子長得快,下的雞蛋又大又好!”

    “老太太。”楚瑜忍住心裏的激動,忙說:“那你看,我想偷偷收點雞蛋,你們那山路不好走,你能不能把雞蛋拿到山下來賣?”

    “山下?你真要收雞蛋?”

    “是啊!如果你願意把雞蛋帶出來,我可以給你3分錢一個,但是要保證個頭不小,如果你有親朋願意出售的,都可以拿來,我全要了。”

    “真的?”老太太一喜。“你真的能都收了?”

    “這還有假!”楚瑜笑著說:“如果行的話,今天夜裏我在山腳下等你。”

    “行行!我這就回去準備雞蛋去!”老太太說完,跟楚瑜約好了時間,背著竹簍跑了。

    -

    雖然雞蛋利潤也不高,可一轉手就能賺幾分錢一個,楚瑜不嫌錢少,隻希望能試試各種賺錢的方法。

    楚瑜往家的方向走,剛走幾步,忽然聽到養殖場的方向傳來一陣口琴聲,她回頭一看,卻見養殖場的二樓,一個挺直的身影臨風而立,那個叫賀灃的男孩閉著眼在吹口琴。

    他短發細碎,遮住眉眼,神色淡淡,顯得有些憂鬱。

    悠揚的琴聲傳遍麥田,一陣風吹過,曲調飄遠,風似乎從楚瑜心頭刮過,讓她心裏有種酣暢淋漓的暢快,那種渾身熱汗被微風帶走最後一絲燥熱的爽快感,讓楚瑜久久沒有回過神。

    他吹的是《G弦上的詠歎調》,楚瑜聽過這首曲子的大提琴版本,低沉典雅,沒想到口琴吹出來也別有韻味。

    口琴聲平靜、悠揚,帶著一種平和的落寞。

    一片新綠的麥田裏,她遠遠和賀灃隔空對視,滿腦子都是口琴的餘音。

    -

    和家人說過後,楚瑜當晚便和少安駕著驢車往新莊去,新莊就在田東邊的山後,因為路不好,來往不方便,因此,新莊在此時的新安縣城都是最窮的一個村。

    一陣小雨過後,路很泥濘,泥濘到驢差點陷進泥土裏拔不出來,短短的距離,楚瑜慢吞吞走了約1個半小時才到了山後麵,楚瑜剛到那裏,就見樹叢後站著幾個人影。

    “是今天那個姑娘嗎?”老太太的聲音傳來。

    “是,是我!”楚瑜應了一聲。

    幾個人從樹叢後跳出來,因為天色暗,楚瑜拎起煤油燈看了一眼,卻見每個人手裏都拎著一個竹筐裏麵是滿滿的雞蛋,新莊這裏田雖然不好種,但雞養的比林家莊多一些,家家都能養三四隻,這在林家莊是很少見的,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路難走,新莊人很少把東西拿到城裏去買,隻等人上門來收,收的價錢自然是低,一般是2分,老鄉們聽老太太說有人願意3分錢收,便都把儲存的雞蛋帶了出來。

    “小姑娘,我把人都帶來了,家家都有雞蛋,你都收不?”老太太不放心地問。

    “收收!”楚瑜笑:“有多少我收多少!”

    老鄉們聞言,忙說:“我這有3斤!”

    “我這有5斤!”

    “我這有4斤!”

    “我有10個!”

    新莊的雞蛋個頭果然很大,不愧是吃蟲子長的雞,雞蛋顏色都不一樣,楚瑜握在手裏,隻覺得滿意極了,她笑道:“我說話算話,按照3分錢一個來收!你們有多少我要多少!”

    老鄉們激動壞了,連忙把雞蛋一股腦遞給楚瑜。

    “別急!我一個一個稱!”林少安說。

    少安跟楚瑜出去鍛煉了幾次,做事穩妥了許多,他一個個幫他們稱重,稱好後把雞蛋一個個擺在草筐裏,擺好後全部鋪上厚厚的稻草,再一層層擺上去。

    “姐,2塊錢!”

    楚瑜把兩塊錢給了這老鄉。

    “3塊錢的雞蛋!”楚瑜又給了三塊錢。

    就這樣,楚瑜一共收了500個雞蛋,花了差不多15塊錢,把錢全部付給老鄉後,楚瑜不忘說:

    “我過一周再來收,這一周,雞新下的雞蛋,你們可以留著再賣給我。”楚瑜說。

    “行!”老鄉們巴不得這樣,再三囑咐楚瑜一定要來。

    -

    “姐,你說他們明明可以去縣裏賣,為什麽不去,還等著人上門收?”

    “或許是因為山路難走,也或許是因為懶吧?”

    “懶?”

    楚瑜沒做聲,前世她在農村長大,知道有些村總體都比較難,不能吃苦,也不想著賺錢,隻圖安逸,隻要日子沒差到讓自己餓死,就可以將就,這些村一般都比較窮,在她看來,新莊雖然山路難走,卻也不至於窮到這個地步,歸根結底,還是人不太勤快。

    楚瑜這次沒有選擇去縣裏賣雞蛋,而是直接把雞蛋拖去了臨淮市,一來因為臨淮她去的次數多點,熟悉一些,有安全感;二來臨淮那的消費水平更高,這500個雞蛋,容易賣完;三來是因為臨淮比縣城的路還要近些,這年頭,路不好走,楚瑜不得不把距離也考慮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