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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芋快醒醒, 你遇到大-麻煩了!”    江芋麵帶驚詫地  這次楚瑜共賺了22塊多。

    回家的路上, 楚瑜遇見一家賣豬肉的, 沒有票,豬肉要8毛錢一斤,少安看得直流口水, 楚瑜見了,笑說:“少安,買斤豬肉回去改善下夥食吧!”

    “姐, 我就是看看!沒說要吃!”少安有些不好意思,這麽大人了,還天天饞吃的。

    “你呀!你不吃難道姐就不想吃嗎?楚樂也早就嚷著要吃肉了!咱們割點肉回去, 順便擼點葷油下來。”

    “哎!”少安這才高興。

    割豬肉的屠夫笑說:“給你們割點肥膘!”

    楚瑜一看,一大半都是肥的,白花花的肥豬肉看得楚瑜心裏膩歪。

    楚瑜忙說:“師傅,給點瘦肉唄!我不愛吃肥的!”

    屠夫愣了一下,就連少安都聽傻了,大家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楚瑜,還是少安攔住她,直說:“姐,你傻了!要什麽瘦肉啊!就要肥的!肥的好!油水多!做菜也好吃!”

    楚瑜還想拒絕的, 瘦肉多好吃啊,擱前世, 她從來不吃肥肉的, 少安見狀, 忙拎著用蘆葦葉穿著的豬肉,拉著楚瑜就走。

    到了家,所有人見了這豬肉,都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差點就要插根香把肉供起來。

    “哎呦!楚瑜,你買的豬肉真是太好了!這麽多肥膘!做菜肯定好吃!”

    “我都好久沒吃肉了!”

    “今晚有肉吃了!”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語,楚瑜這才意識到,在這年頭,瘦肉沒人吃,大家都吃肥的,難怪剛才屠夫看她的眼神有些不正常,原來是這樣。

    肉很難得,在大家的要求下,楚瑜親自下廚,她先把肥肉割了一些下來,放在鍋裏炸成豬油渣,花白的肥豬肉,在熱油下,漸漸蜷縮,越變越小,最後變成焦黃的一團油渣,香噴噴的豬油味飄來,一家人都饞的圍著草鍋直勾勾看著。

    楚瑜笑笑,把豬油渣盛出來,遞給大家。“一人吃一塊吧,剩下的留做菜吃!”

    幾人對視一眼,都捏了塊放進嘴裏,楚樂嚼了好幾口,才戀戀不舍地咽下去,這油渣的味道可真香啊!

    “好好吃……”楚樂饞壞了。

    “行了,快回去!等你三姐做好了再吃!”秦美麗把所有人都趕出去。

    楚瑜笑了笑,把豬肉切成一大塊一大塊,又買了些豆芽菜,混合著青菜炒了一大盆。

    奢侈!奢侈!一家人都在心裏說!就是過年時候,這一斤肉也能吃好幾頓,今年過年時,全家總共花了8毛錢,就把年給過去了,可楚瑜居然一頓就做了一斤豬肉!這不是奢侈是什麽!

    所有人都饞壞了,一筷一筷夾著往嘴裏塞。

    “好吃!太他媽香了!”林旭東由衷說。

    “真香啊!”楚青也吃的一嘴肥豬肉。

    “好吃!”楚樂吃的小嘴通紅,一嘴油花。

    這肥豬肉炒出來的菜真香!平時沒人想吃的素菜都變得非常美味,一家人囫圇吞棗吃著,直到盆都見底了,還把那底下的湯汁,蘸著黑饃饃吃了!

    飯後,捂著自己鼓鼓的肚子,一家人由衷感歎,要不是楚瑜能幹,他們何年何月才能吃得這麽飽?還能吃這麽多豬肉!想想這日子真是跟過年似的。

    楚瑜也高興,穿越以來,她終於吃了頓飽飯,吃完後,走起路來都覺得腰板能挺直了。

    -

    另一邊,隔壁的陳玉梅吸了吸鼻子對林保衛說:“他爹,我怎麽覺得你二哥家今天吃得是豬肉呢,這麽香!”

    林保衛吸了吸鼻子,可不是嘛,特別香。

    “不能吧?是不是田裏找的大青蟲炸吃了?他家要是有錢吃肉,不可能不給我二哥治腿。”

    陳玉梅想想也是。“也是,就他家還能吃肉?他家祖墳上沒冒這個青煙!”

    “說什麽呢!”林保衛叱了一聲:“他家祖墳跟我家祖墳有啥兩樣?你這娘們,嘴上沒把門的。”

    陳玉梅聞言,翻了個白眼,兀自進了屋裏。

    -

    不知不覺,五月就要過去了,到了五月底,楚瑜注視著田裏幾乎還沒人摘的蘆葦葉,眼睛眯了起來。

    擼葉賊又要出動了!

    楚瑜怎麽覺得,自己搞得跟燕尾服假麵似的,隻有半夜出沒?

    當天,楚瑜讓秦美麗割了一斤豬肉,陪她一起,拎去了隔壁村楚瑜外婆鄰居的趙老漢家,秦美麗笑著走進屋:

    “他姑爹,我好久沒來看你了,給你割了斤豬肉讓您下酒喝。”

    趙老漢和老太太對視一眼,愣了下:“美麗啊,都是自己人,你也太見外了,來我們家就跟自己家一樣,還帶什麽肉?哎呦!這是楚瑜吧?都長這麽大了。”

    “姑爹!姑奶!”楚瑜叫了人。

    趙老太太笑著誇了楚瑜幾句,可眼睛始終沒離開過那斤豬肉。

    趙老漢也跟著咽唾沫,乖乖!1斤豬肉呢!這可不是普通東西,趙老漢看得眼都直了,他還是過年時候吃了頓碎肉絲,一點油花都沒有,這半年來肚子裏麵磨得難受,就差點油花潤潤了,但尋常人家哪裏吃的上豬肉?

    “他姑爹!上次借你家驢車,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我這做晚輩的帶點肉給你下酒算的了什麽!”秦美麗笑著說。

    趙老漢笑得臉都要開花了,他說:“美麗你有話直說,咱們又不是外人。”

    秦美麗笑著說:“他姑爹,我這次來還想借你家驢車用用。”

    “你隨便用!”趙老漢沒有一點舍不得,實心說:“美麗啊,你家的事情我聽說了,現在保國腿不好走,你借驢車肯定是拖他去看病的吧?我們都是遠親,借點東西沒什麽了不起的!還是保國的腿重要!”

    楚瑜笑了笑,這年頭農村人可真淳樸,楚瑜心知她就是不送這斤豬肉,趙老漢也會借給她,可她不喜歡欠人人情,誰家都不容易,有來有往才正常。

    “謝謝姑爹,等爸腿好了,我讓他來找姑爹喝幾杯!”楚瑜笑著說。

    聽了這話,趙老漢拍腿大笑:“你這丫頭!這機靈勁像你媽!長得也像!你媽年輕時候可是咱們村有名的村花!”

    這話一說,幾人都笑了,臨走前,趙老漢推辭了幾下,要秦美麗把肉帶回來,被秦美麗拒絕了,最後,楚瑜和秦美麗一起趕著驢車往家來。

    -

    她們拴好驢車剛進家門,那邊陳玉梅就看到了,皺眉問林保衛:

    “保衛,你說你二哥家最近怎麽總借驢車?是不是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能有什麽見不得人?”林保衛不以為然,上次兩家吵架,他真是丟盡了臉,現下語氣很不好地說:“肯定是給二哥看腿的!”

    “看腿?看腿要大半夜推去?我注意過了,她們家借驢車總是晚上借。”

    “這不正常嗎?晚上借,早上推去看!”林保衛不以為然,帶著林大力往外走:“我帶大力去七孔閘轉一圈!”

    陳玉梅琢磨半晌,一雙眼珠子滴溜轉:

    “不對!這事沒那麽簡單!我今晚倒要看看,你們是要去幹啥見不得人的事!”

    -

    半夜。

    “楚瑜,你看……”林旭東指著陳玉梅家的方向,低聲說:“我怎能總覺得牆頭那趴著個人呢?”

    楚瑜眯著眼看過去,那牆頭上確實有一顆人頭在那左右晃動。

    幾個孩子被嚇了一跳,這黑燈瞎火的,難不成是見鬼了?

    還是楚樂說了一句:“我怎麽覺得那人像三嬸呢?”

    可不是嗎?那身形不是陳玉梅是誰?天都黑了,陳玉梅不睡覺裝神弄鬼做什麽?

    “姐,這可咋辦?她不會是想盯著咱們吧?”林少安有些不安,雖然他還是半大的孩子,卻知道這年頭農村不乏有親兒子告親爹,親弟兄直接告倒對方的,要是真被陳玉梅抓到把柄,就陳玉梅這性子,定然要告他們的。

    “別怕!”楚瑜道:“咱們現在就去熄燈睡覺,放心,她撐不了多久!我就不信,這沒燈沒火到處都是蟲子,她能趴在牆頭上趴到後半夜?”

    那邊,陳玉梅一直趴到12點左右,然而盯著林家看了4個多小時,除了半路有幾人上過茅坑,再也沒見有人出來,會不會是她猜錯了?

    “玉梅!你還打算看到什麽時候?”林保衛抱怨,他們跟大力睡一起,小孩起夜以往都是陳玉梅服侍的,今晚陳玉梅不在,大力一直哭著找媽媽。“你快回去吧!大力找你呢!”

    陳玉梅還有些不甘心,“我總覺得這裏麵有貓膩!”

    “什麽貓膩!那板車就是借給二哥看腿的!”林保衛有些氣自家娘們,腦子跟跑氣一樣,大半夜不睡覺,黑燈瞎火的,非要貓在牆頭這,盯著人家看。“你這半夜除了看到他們家上廁所,你還看到啥了?快回去吧!就他家這窮酸樣,哪敢有別的心思?就是咱們村上所有人都發財了,也輪不到他林保國!走走走!快睡覺去!”

    “你說的有道理!他林保國家要是能發財,我們家就能坐火箭了!”

    陳玉梅說完,揉著酸痛的腰,回了屋子裏。

    “媽,我們幫你!”楚瑜走過去。

    “去去去!你今天往城裏跑了一天,肯定累壞了,快回去睡覺!”秦美麗一臉責怪。

    林楚青也過來說:“媽,你也真是的,怎麽不叫我們!”

    “你這孩子,你白天還要學裁縫……”

    林少安也搖搖頭:“媽!你這大半夜的一個人也不害怕?”

    “怕啥?我比鬼還窮,除了一條命什麽都沒有,還有什麽可怕的?”秦美麗說。

    林旭東還沒睡醒,他白天幹了一天活,正累著,但他好歹是男人,怎麽可能叫媽一個女人在這做活?林旭東彎腰道:“媽!你養這麽多孩子又不是擺設!憑你一個人能把這一塊地的麥子都拔了?明天天不亮還要去上工,你能吃得消嗎?”

    “這有什麽吃不消的!媽能頂得住!”秦美麗依舊逞強。

    林楚瑜歎了口氣,對秦美麗的性格有些了解了,說實在的,秦美麗作為母親來說,很是不錯,自己這麽辛苦,日出做工,日落才回,回到家要做飯洗衣服,經常半夜才睡,還得照顧臥床的林保國,自己都這麽累了,竟然舍不得讓孩子受苦,真是個任勞任怨的媽媽!

    林楚瑜做主道:“媽!大家一起拔!人多力量大,拔完回去還能睡一覺!”

    秦美麗無奈,也不再堅持,便同意了,連楚樂也跟著一起薅麥子。

    說是麥子其實並不確切,林楚瑜他們要薅的不是麥子,而是收麥子之後,剩的麥稈,這年頭物資極其缺乏,沒有煤炭,農村一般都燒稻草和麥稈,可就是這些在後世沒人要的東西,現在卻要靠生產隊統一發放才有,生產隊收麥子的時候,隻收一大半,剩下二三十厘米高不收,按照一塊地分給各家,林楚瑜家分到的就是這塊地的麥稈,生產隊不會把麥稈收好了給你,要各家自己去拔,林爸爸臥病在床,家裏勞動力本來就不夠,因此這麥稈拖到了插秧時都沒拔,現下已經不能再拖了,秦美麗隻得抽半夜時間,不耽誤上工,來把麥稈拔掉,回家曬幹了燒鍋用。

    這麥稈是家裏重要的物資,沒有這東西家裏就沒法做飯燒水,極其重要。

    人多力量大,一家人一起拔,速度快了許多,楚瑜前世也會幫外婆種地,倒不陌生,隻是這麥稈很短,需要彎著腰拔,還得連根拔起,一點也不浪費,實在不好拔的才會用鐮刀從根割掉,林楚瑜彎腰做了一會,就覺得腰酸背痛。

    大半夜的,林家人聚集在一起割麥子,林楚青見狀,忽然笑了:

    “媽,雖然咱家日子過得苦點,但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也沒什麽矛盾,這樣也蠻好的!”

    “就是!”說起這事,秦美麗就很自豪,天下再也沒有比她幸福的媽媽了,至少目前為止,幾個孩子都不錯。“人窮不要緊,家庭一定要和睦,否則賺多少錢心裏都不舒服。”

    “媽媽說的沒錯。”楚瑜笑著說。

    旭東忽然說:“也不知道二姐在學校怎麽樣了。”

    提起她,氣氛似乎有些怪了,秦美麗幹笑一聲:

    “應該不錯吧?畢竟是老師,地位高受人尊重。”

    楚青哼了一聲,“她是老師,咱們也沒指望她為家裏做貢獻,但你看她,這都多久沒回來了?”

    “就是!”少安也氣鼓鼓的,“也不知道二姐怎麽想的,自從上次跟媽拌嘴以後就不回來了,媽,你們到底因為什麽吵得架?”

    提到這事,秦美麗半晌沒說話,其他人倒沒察覺,但是楚瑜很明顯地感覺出來這事肯定有內情。

    “行了!都幹活吧!提你二姐幹啥?你二姐自己賺那點工資,能吃飽就不錯了!”

    楚青哼了一聲,道:“她啊!就隻顧她自己!”

    楚樂脆聲說:“二姐好久沒回來,我好想二姐!”又拉著秦美麗問:“媽,二姐什麽時候回來?”

    秦美麗沒說話,楚瑜把楚樂拽到一邊,楚樂還想說話,楚瑜忙把她的嘴捂住。

    之後一家人繼續幹起活來。

    為了緩和氣氛,林楚青笑著說:“咱們來唱歌吧!”

    她起了個頭,唱的是《北京的金山上》,楚青歌唱的不錯,聲音很脆,感染力很強,連楚瑜都被帶動地跟著哼了一句。

    楚樂聽得入迷,好奇地問:“三姐,北京在什麽地方?很遠嗎?”

    楚瑜笑笑:“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對現在來說很遠,對未來來說,也不過是坐飛機幾個小時的事情。

    “我好想去看看北京天-安門!”

    “你?我還沒去過北京呢!”楚青哼了哼:“當年我的夢想是考上北京的大學,結果……”

    楚青搖了搖頭,現如今根本沒有考大學這回事,學校裏教書也沒有以前那麽認真,沒有升學壓力,大家都得過且過,要是能上大學該多好啊!楚青不止一次憧憬。

    楚瑜聞言愣了片刻,根據原身的記憶,今年,14歲的原身剛上初二,原本夏天就該考高中上高中了,結果因為沒錢再加上覺得讀書也沒法考大學,就輟學了,這個年代,大家對上大學有很強的渴望,對知識的期盼埋在沒一個年輕人的心底,隻是,沒有高考,一切都是徒勞的,這是每個人心裏一輩子的痛。

    但楚瑜卻知道,今年四-人幫就要被鏟除,明年國家就要恢複高考,到了那時候,屬於人民的好時代就要來了!

    “姐!你別灰心,總有一天,國家會恢複高考的!”楚瑜很有信心地說。

    聽了這話,大半夜的,楚青竟四處張望,見沒人才責怪地說:

    “楚瑜,這種話以後別再說了,要是被人聽到,就要怪你反-革-命反政-府,要說你是資本主義走狗了!”

    楚瑜笑笑,卻堅持:“總之,姐你走著瞧好了,早晚是要恢複的!”

    真的能恢複嗎?楚青邊幹農活邊想,片刻後她搖了搖頭,自嘲地笑笑,就是能恢複,她離開學校這麽久,也早就不能高考了,想到這,楚青不再對高考有任何奢望,隻想著能早日學成出師,能賺錢幫林保國治病,讓幾個弟弟mèi mèi都能上學。

    一家人說說笑笑,唱著歌講著笑話,拔了2個小時不到就把一塊地拔完了。

    林旭東是幹活的好手,他用麥稈搓成一條條繩子狀的,把麥稈捆起來,再一捆捆往家背。

    所有人都跑了好幾趟才把所有麥稈運回家。

    回到家,幾人又把麥稈給鋪在院子裏,留明天晾曬。

    這時,楚瑜已經累得渾身是汗了,回到床上,也顧不上洗漱,姐妹三人倒頭就睡。

    -

    次日,楚瑜沒什麽事,就把家裏收拾了一下,雖然屋裏都是泥土地平,不像後世鋪的是木地板之類的,可即便這樣,楚瑜也想把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她前世沒有父母,要強慣了,不希望別人說林家沒一個頂用的。

    楚瑜把家裏收拾好,又張羅著炒了幾個菜,她先去河邊的木樁上揪了一捧木耳回來,泡開後做成涼拌的,又把家裏的鹹菜拿出來,用刀切成條狀的,秦美麗醃的鹹菜味道還可以,她醃了蘿卜幹和菜根,醃成之後的鹹菜呈黑色,看起來不好吃,但吃起來很有味道。

    之後楚瑜又把瓜秧的杆子切成一段一段的,別看瓜秧的杆子貌不驚人,在後世也沒人吃,但這杆子炒好了味道可不是一般的好。

    瓜秧杆子有些澀,這味道需要用辣椒去遮蓋,楚瑜因為賺了一塊錢,允許自己奢侈地放了一次油,但也不多,就幾滴而已,她把青辣椒切碎後,和瓜杆子一起放入鍋中,滋……鍋裏劈啪作響,很是熱鬧,香味很快鋪麵而來。

    有油做菜就是香,這年頭的豆油是純粹的豆油,一股子香味,不像後世的油,聞起來跟水似的。

    瓜秧子炒好了,楚瑜把瓜秧子處出來,嚐了一口,隨即眉目彎彎地笑了。

    味道真不錯!

    瓜秧子、鹹菜、涼拌木耳,唔……好歹要做四個菜吧?

    楚瑜想了想,又去野地裏轉了一圈,春天外物瘋長,野外的野草都有半人高,其他人忙著賺工分為大隊幹活,自然顧不上清理野草,楚瑜看了一圈,忽然發現一種熟悉的野菜——野茼蒿。

    茼蒿味道很奇怪,很多人說吃了可以防病,但楚瑜不喜歡它的味道,每次外婆吃她都捏著鼻子碰也不敢碰,沒想到,林家莊十分適合種野茼蒿,野地裏到處都是的,似乎還有被人割過的痕跡,楚瑜連忙挑選嫩一些的,割了一把子。

    楚瑜正想走,卻忽然在一片綠中發現一種紅色的野果。

    是紅莓!楚瑜一喜,地裏長了不少紅莓,也就是土話說的插秧泡,跟草莓有點像,但外麵是水泡狀凸起的,這東西可以當水果吃補充維生素,但林家莊的插秧泡竟然沒人吃,也真是奇怪!

    楚瑜摘了許多插秧泡回家。

    她把茼蒿處理好,又少放了幾滴油,把大蒜切碎,往油裏一烹,再把茼蒿放進去,翻炒幾下後,好聞的蒜香味傳來,茼蒿的味道馬上出來了,楚瑜笑著聞了一下,隨後把做好的菜擺在桌上,又把稀飯盛出來。

    她看了眼日頭,應該十點多了,上工的人該回來了。

    正想著,林旭東跑進來,饞道:“楚瑜,你又做什麽好吃的了?我老遠就聞到香味了。”

    楚瑜笑道:“哥,我做了幾個菜,你趕緊吃吧!”

    秦美麗見狀,滿意地點頭,她端起碗要給林保國喂飯,楚瑜笑道:

    “媽,我來給爸喂飯,你先吃吧!吃完還要上工呢!”

    這年頭,不像後世吃三頓飯,大部分人家都吃兩頓,林家莊也是如此,秦美麗他們早上天沒亮就要上工,晚了的話就要扣工分,10點左右回家吃飯,再回去繼續做活,直到晚上才會回來吃晚飯。

    “好吃!好吃!”

    林旭東吃的滿嘴都是,他吃一口茼蒿,就一口鹹菜,又夾了口瓜秧子放入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