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117 婚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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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芋快醒醒, 你遇到大-麻煩了!”    江芋麵帶驚詫地

    楚青搶答:“看你那樣兒!賺到了!”楚青拍拍自己的口袋,厚厚一疊毛票。

    少安激動壞了。“真賺到了20塊?”

    “可不是嘛!20塊正正好!楚瑜你可真能耐,我怎麽也想不到, 楚瑜賣賣桑葉就能賺二十塊!”楚青佩服極了。

    楚瑜笑笑, 姐弟三人十分高興地踏上返程路, 2個多小時後, 驢車走過小橋進了村子, 到了家門口, 楚瑜遠遠看到陳玉梅正坐在門口曬山芋幹,見了她們, 陳玉梅冷哼一聲, 不知嘟囔了句什麽, 麵無表情地往屋裏走。

    “楚瑜, 別理她!”楚青說。

    “我知道。”楚瑜笑笑。

    “媽……賺錢啦!”林少安這個大嗓門一進門就喊。

    “噓……”秦美麗瞥了眼陳玉梅家, 少安連忙小聲了一些,他喜道:“媽!我二姐真厲害!去了趟臨淮,就賺了二十塊錢呢!”

    “20塊?”秦美麗激動得滿臉通紅。“楚瑜,這是真的?”

    “是真的,媽!錢都拿回來了, 要麽你先收著?”楚瑜把錢拿出來遞給秦美麗。

    秦美麗笑道:“你這孩子!媽哪能拿你的錢?你這錢留著交學費用!自己收好了就成,媽對你放心!”

    “是啊,楚瑜你留著吧!都是一家人你客氣啥?”楚青也說。

    林旭東聽了這話, 一臉玄幻地表情:

    “乖乖!我mèi mèi太厲害了!一天就賺了20塊!”

    楚瑜失笑:“哥, 我沒你說的那麽好!”

    她沒再客氣, 把錢收起來說:

    “媽,我知道了!我這錢先攢著,等攢多了就給爸治腿!”

    林保國聽了這話,笑得有些苦澀,他覺得自己真沒用,女人孩子受欺負他也不能出去幫忙,也不能替家裏幹活,隻能躺在床上混吃等死。

    “是我拖累你們了。”林保國歎了口氣。

    “爸,你說什麽呢!我們都是一家人!”

    昏暗的煤油燈下,林家所有人神色堅定,這一刻,他們的心從未如此靠近過。

    -

    賣完這批桑葉,楚瑜已經有了22塊6毛8分錢,別小看這22塊錢,購買力可不是一般的強!吸取上次的教訓,楚瑜很小心地把錢放在床底的罐子裏,怕罐子被偷走,她直接拿了鐵鍬將泥土地平挖了個洞,把罐子放進去,又鋪了快木板在上麵擋著。

    楚瑜有了這筆巨款,走路都輕鬆許多,次日,在家人的一致要求下,由她來下廚做飯。

    楚瑜哼著小調天不亮就起床了,少安沒去上工,和楚瑜一起留在家。

    楚瑜笑著拿出玉米,對少安說:“少安,咱們今天做煎餅吃!你和楚樂幫姐一起拉磨!”

    “好嘞,姐!”少安走過來,愣頭愣腦地說:“姐!現在有錢了,咱們能不能吃頓好的?”

    “你想吃啥?”

    少安想想,不好意思地說:“我想煎餅裏放個雞蛋!”

    “我也想吃雞蛋!”楚樂舉手。

    楚瑜聞言,笑了:“行!咱家今天的早飯就吃雞蛋!”

    少安和楚樂高興壞了,推磨的過程中一直很興奮。

    農村的磨就是最原始的那種,有兩塊大圓石上下放一起,從上麵的磨孔中把玉米粒放入磨孔中,推動上麵的魔石,再加點水進磨孔中,玉米很快就會變成玉米糊流出來,推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天漸漸熱了,楚瑜推的一頭是汗,兩個小的更別說了,滿臉通紅,要不是懷著對雞蛋的渴望,楚瑜毫不懷疑這來人絕對堅持不下來。

    早飯楚瑜做了煎餅,雖然農村早上基本都吃煎餅,每家都是天不亮就起床推磨,可煎餅和煎餅的差別也很大,楚瑜家以前吃的當然是最簡單那種,玉米麵攤出來的薄薄一張,就點黑疙瘩鹹菜,就是早餐了!至於雞蛋?雞蛋是用來賣錢的,小孩可不許吃!

    楚瑜從田裏割來一把韭菜,切碎後把雞蛋打進去活一下,她又蹲坐在板凳上攤煎餅,一張煎餅攤好,楚瑜直接把餡料倒上去,混合著雞蛋的韭菜簡直就是美味,香味陣陣撲來,站在門口觀望的少安和楚樂口水都流下來。

    “姐,什麽時候好?”楚樂脆聲問。

    “快了!你來把桌子收拾好,等媽和哥下工一起吃飯!”

    說完,楚瑜把煎餅疊起來切成塊,裝在盤子裏端上桌,又難得奢侈地從地窖裏拿了個鹹鴨蛋出來,先橫切再豎切,一顆鹹鴨蛋愣是切了一盤。

    林旭東下了工,見了這樣豪華的韭菜餅,眼睛都直了,他大口大口吃著韭菜煎餅,含糊不清地說:“mèi mèi,這韭菜煎餅,真香!”

    楚瑜失笑:“哥,你慢點吃,小心燙著!鍋裏還有呢!”

    兩個小的也吃的跟打架一樣,楚樂嘴燙的通紅,還是往嘴裏塞煎餅。

    一家人吃的很開心,秦美麗見賺了錢,也就放任楚瑜奢侈地打了兩個雞蛋來做餅。

    -

    下麵的幾天,楚瑜沒上工,有空的時候收拾下家裏,還幫林保國捏捏腿,林保國的傷腿腫的很高,楚瑜覺得情況不容樂觀,再這樣下去,這條腿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隻是,現在的這點錢是絕對不可能做手術的,就是做了,後期的手術護理用藥也是個問題,到時候全家人都照顧林保國,肯定沒法去賺錢,想來想去,還是得賺足足夠的錢再說。

    楚瑜一時陷入兩難,離端午還有些日子,田裏的蘆葦葉正在茂盛成長,這些蘆葦葉是她下一步的目標,隻是,現在該怎麽辦?總不能混吃等死吧?農村連電都沒有,天天待在家也無聊,總要找點事情做做。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最窩囊的穿越女了,人家都日進鬥金,她日進一塊就不錯了。

    無事可做,楚瑜幹脆跟秦美麗一起去上工。

    一早,天還沒亮,鄭長衛的哨子就吹了起來,這哨子就像起床鈴一樣,隻是提醒村裏的人該起床上工了,村裏人開始收拾忙活,沒多久便開始往上工的地方去。

    楚瑜到的時候,卻見住在家前麵的趙銀鳳來遲了,鄭長衛要扣她工分,她正在和鄭長衛吵架,死活不願意扣。

    為了讓插秧有效率,生產隊隊長劃分了一塊塊田,分給大家,不再以天計工分,而是以田為單位來記,一塊地的秧苗全部插好,算40工分。

    所以楚瑜上工記的不是自己工分,而是幫秦美麗賺工分。

    “媽,這三塊地都是咱家的?”楚瑜驚訝。

    “左邊這塊是我的,右邊兩塊是你鳳花嬸子和老妹嬸子的。”

    孫鳳花是鄭長衛的老婆,杜老妹是指導員蔣忠平的老婆,在農村,這兩家的條件無疑更好一些,孫鳳花和杜老妹不想苦,不想賺這個工分,就沒來上工,把工分讓給別人賺,想當然,秦美麗自然把這地接過來,也就等於接了兩人的工分。

    “媽,你能賺的過來嗎?”楚瑜實在心疼這個樸實的農村婦女。

    “我沒事,等媽賺了錢給你交學費,讓你繼續上學!”秦美麗抹了頭頂的汗說。

    楚瑜有些感動,便彎腰繼續幫秦美麗插秧,有了上次的教訓,楚瑜不敢大意,一直盯著腿看,生怕螞蟥再繼續叮她。

    -

    這當下,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喊道:

    “媽呀!還要我下地插秧?想嚇死我?這地裏有螞蟥!有螞蟥的!”

    這聲音有些北京口音,楚瑜抬頭一看,卻見一個打扮洋氣的女生站在田埂上,一臉哭喪。

    這女生真是洋氣,躺著一頭小卷發,高高紮起,頭上紮著個蝴蝶結,在農村的水田裏,這樣的裝扮簡直就是異類,不合時宜,但也能看得出這女生家庭條件很好。

    趙銀鳳哼了一句,呸道:“資本主義做派!應該拉出去遊街!”

    秦美麗和楚瑜繼續幹活,沒有搭話,趙銀鳳見了,又說:“還是楚瑜本分,打扮得大大方方的,不像這些人,燙頭、穿的跟妓-女似的,也不知道是來改造的,還是來享福的!”

    楚瑜不明白,為什麽女人總是對女人抱以極大惡意,她笑著說:

    “銀鳳嬸子,我倒是想打扮,這不是沒有介紹信,沒法燙頭發嗎?”

    是的,這年頭,燙個頭還要介紹信。

    “哎呦!楚瑜,你可別跟這些資產階級的xiǎo jiě學!你是根正苗紅的工人!是無產階級!你要有階級覺悟!”趙銀鳳說話一套一套的。

    楚瑜笑了,“銀鳳姨,你這覺悟還挺高的?”

    趙銀鳳跟楚瑜家還有些親戚關係,楚瑜的外婆和趙銀鳳的媽媽是親姐妹,趙銀鳳比秦美麗大2歲,算得上是楚瑜的表姨。

    “那是!”趙銀鳳很得意,“我天天跟在隊長後麵聽廣播,聽報紙,覺悟當然高了!”

    楚瑜沒再說話。

    忽然,邊上那卷發的姑娘又嚷嚷:

    “哎呀!好大的螞蟥!還有蟲子在水裏遊來遊去!媽呀!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半晌,又跟邊上的人抱怨:“你們看,我這腿,被曬得都起水泡了!”

    她這麽嬌氣,鄭長衛也不敢叫她做別的,隻說:

    “算了,你要是不能做,就去宣傳隊搞搞宣傳吧!”

    這姑娘的家庭應該不錯,父母肯定沒有被批判,像這樣的關係戶,就是下鄉了也能得到一些照顧。

    “賀灃!慢點走!等等我!”

    嬌xiǎo jiě追著一個身形瘦高的男生往養豬場走去。

    楚瑜瞥了賀灃一眼,這個叫賀灃的男人身上有股子富家少爺的書卷氣,氣質清俊,長相好看,像年代劇裏那種出國留學剛回來的少爺。

    這兩人的氣質跟林家莊的農田風十分不搭。

    -

    “注意!注意!”鄭長衛忽然說:“最近有人舉報,說我村的桑葉一夕之間被人擼幹了,整個村子找不出一顆像樣的桑樹,我懷疑有人偷偷養蠶!從今天起,歡迎大家舉報!如果發現誰家養蠶,我們將對該戶人家遊街批判!”

    “難怪!我說最近的桑樹怎麽都光禿禿的,還以為最近村子裏都喜歡用桑樹葉燒稀飯。”趙銀鳳嘟囔了一句,又問楚瑜:“楚瑜啊,你說誰這麽缺德把桑樹葉都擼幹了?”

    楚瑜笑容如常:“姨,這種事我哪知道?”

    “聽說鄭長衛打算今晚組織巡邏隊巡邏!抓住擼桑葉賊!”

    楚瑜笑容更深了:“這敢情好!”

    誰愛巡邏巡邏,反正她桑葉也不賣了!

    快到臨淮市區,少安忽然驚了一下:“姐,有民兵在城外守著。”

    “什麽?”

    楚瑜一怔,卻見幾個穿著綠色服裝、戴著帽子的人在城門外轉來轉去,專門查看過往的車輛,顯然就是打擊她這種私自做生意的人。

    “怎麽辦?”少安急道。

    他們的驢拖了上千斤貨物,就是跑也跑不快,再說來都來了,如果就這樣回去,楚瑜實在不甘心,重生後的她算是窮怕了,身上這2塊6毛8分錢讓她極其沒有安全感。

    但是沒有介紹信,要是被查到,後果也很嚴重。

    楚瑜思忖片刻,道:“少安,你去引開他們,我和楚青去南城老路找孫哥!回頭還在這裏集合。”

    “成!”少安一咬牙,拖著一個裝青草的麻袋往城裏去,那幾個民兵說是民兵,其實都是半大的孩子,估計也就是哪個學校或者宣傳隊義務出來幫忙的,不是正兒八經的jǐng chá,那幾人見了少安,當下盯著他。

    少安見狀,連忙拖著麻袋往邊上的巷子裏跑。

    “站住!”幾個民兵追著少安就跑。

    楚瑜見了,和楚青坐到車上,趕著驢趁機進了城。

    像他們這樣的人很顯眼,很容易引人來搜查,楚瑜和楚青一合計,決定走外圍,不走市中心,兩人對路不熟悉,問了許久才找到南城老路,那邊是一片廢棄的工廠,說是工廠,也沒有後世的規模,不過是磚牆圍起幾間破舊的瓦房而已。

    -

    楚瑜和楚青一頭是汗,倆人跟做賊似的,進了屋,楚瑜把驢車趕進去。

    孫哥果然在,他見了楚瑜,緊張地說:“最近查的嚴,我還怕你們被抓到呢!”

    “孫哥,怎麽到處都是民兵?”楚瑜問。

    “何止是民兵,武裝部的當兵的都來了,也不知最近是出什麽事了,臨淮風聲很緊。”孫哥抹了一把汗。

    “我們也是好不容易進來的。”

    他們顧不得閑聊,孫哥查看了桑葉,發覺這批桑葉不僅新鮮而且嫩,正是最適合養蠶的那種,這鄉下人果然是實誠,賣東西還替買家考慮。

    孫哥稱了重,1029斤!“這樣吧!就按照1000斤算給你,給你20塊錢,你看怎樣?”

    楚瑜和楚青對視一眼,楚青笑得很燦爛,楚瑜沒多大反應,點頭道:

    “行,孫哥,都聽你的!”

    孫哥不覺多了分真心,他道:

    “這是我最後一次收了,這幾天天已經熱了,桑葉不好保存,蠶馬上也不需要桑葉了。”

    “我明白。”這在楚瑜的意料之中,她趁機問:“孫哥下麵準備賣點什麽?”

    孫哥讓人把桑葉搬到自己的車上,用東西罩起來,這才笑著說:

    “小姑娘,你猜猜我下麵要賣什麽?”

    楚瑜愣了片刻,事實上她最近也在想這件事,桑葉馬上不能賣了,她還能做點什麽生意賺錢?這76年局限性太大,施展空間小,想來想去,楚瑜覺得唯一靠譜的東西就是那個了。

    楚瑜笑得眉目彎彎。

    “我說了孫哥可別笑話,我想來想去,馬上就要到端午節了,這粽葉應該最好賣!”

    孫哥聞言,忽而大笑起來:

    “小姑娘,你可真適合做生意!你說的沒錯,我下麵就要收購粽葉了!”

    楚瑜沒想到孫哥會毫無遮掩地把生財之路告訴她,也沒想到粽葉真的可行,她問:

    “孫哥,你說真的?粽葉你真要收購?”

    “可不是嗎?”孫哥一邊數錢一邊笑道:“我去年就開始賣粽葉,這東西臨淮這邊不行,賣不出去。”

    “那您是……”

    “我要找車運去上海這類大城市賣!”孫哥回憶起以前的業績,心情不錯地說:“你不知道,去年我也以為這種東西沒人要,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上海賣,結果上海那邊的本地人竟然很捧場,端午節前後,上海粽子葉不好買,我的粽葉可以賣到4、5毛錢一斤!端午節前一天和當天,好的時候能要到1塊錢一斤!”

    “這麽貴?”楚瑜狀似很吃驚,裝出一副鄉下人的口氣:“這個價格比肉還貴呢。”

    “可不是嘛!”孫哥笑道:“誰叫這年頭不給賣東西呢,單位發的不夠用,上海那麽多人,家家都要包粽子,單位能發的有限,他們沒處買,一遇到不要票就能買到的,當然很捧場!”

    孫哥之所以把生意經都告訴了楚瑜,到底還是覺得她這樣的小姑娘,做點小生意就行,把車運去上海這種地方,不是她目前財力能吃得消的,所以他不怕被搶生意,就是運去也沒關係,上海那麽大,總有競爭的人。

    楚瑜不覺點頭,上海的購買力強除了與粽葉短缺有關,與上海的高收入也有關係,聽說上海人月工資至少三十多塊錢,好的能有一百塊,這樣的收入花1塊錢買斤粽子葉不算是難事。

    孫哥點好了鈔票遞給楚瑜。

    這年頭零錢很多,楚瑜看著手裏這一疊毛票有些犯難,她直接丟給楚青。

    “姐,你數數。”

    楚青數完,激動地說:“正好20!”

    楚瑜看著這疊錢,笑了。

    -

    孫哥告訴楚瑜,到了端午要是她能弄到粽子葉可以來這地方找他。

    和孫哥告別後,楚瑜和楚青直接坐到了驢車上,倆人笑容燦爛,楚瑜笑道:

    “姐,咱們買斤肉回家吧!”

    “行!買肉去!”

    誰知,話剛說完,卻見一個民兵指著她們喊道:“你們幹什麽的?給我站住!”

    楚瑜一愣,楚青急道:“楚瑜!快走!要是被抓住就完蛋了!”

    楚瑜顧不上別的,一腳踢向小毛驢,驢立刻噠噠噠往前走,隻是毛驢跑得慢,也不比跑步快多少,楚瑜急壞了,要是被抓到,有理都說不清,她死命趕著毛驢,毛驢拐進一條巷子裏,進了另一條大路。

    後麵的人暫時沒追上,毛驢急匆匆往前跑,誰知,一聲轟鳴穿進,伴隨著一聲刺耳的急刹。

    車差點翻了,還好毛驢停在原地,楚瑜和楚青臉都白了,楚瑜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後世麵對著一大街的車,她也不覺得驚慌,可1976年的街上,根本沒有幾輛車,楚瑜來往縣城這麽多次,也不過見到四五輛車,車少,路上都是行人,楚瑜沒料到會撞車。

    眼前杵著一輛軍用越野車,看樣子像是北京吉普212,敞篷的越野車,這車很高,軍綠色,特霸氣!像一輛鋼鐵猛獸!擱在街上也異常顯眼。

    楚青被嚇到了,害怕地瑟縮:“楚瑜,完蛋了,咱們撞到大人物了!”

    這時候,全國的車輛都數的過來,我國與蘇聯關係又惡化,進口的車輛很少,供不應求,能開車的不是官老爺就是有錢人,而這種吉普車一般是當兵的在用。

    楚瑜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別怕!有我在!”

    -

    一個穿著軍裝的駕駛員走出來,看了眼車,指著楚瑜喊:

    “喂!你們怎麽走路呢?軍車都敢撞?”

    這是楚瑜穿越以來,第一次碰到軍隊中的人,不得不說,什麽事都需要對比,前世楚瑜看過不少軍人,綠裝、白裝、藍裝什麽顏色的軍裝都見過,許是因為那時候大家穿的都是時尚,她並沒覺得軍裝有多帥,可現在,放眼大馬路上,穿的大多是綠色和藍色的工裝,土裏土氣的,稍微時尚點的穿的也都是小翻領、列寧領、槍駁頭領之類的衣服,並不好看,說實在的,人們都說時尚是一個輪回,但中國這個時期的時尚真沒一點可輪回的地方,還不如民國時候的好看。

    這樣一對比,眼前這個穿65式軍裝的男人就顯得非常不一般了!綠色的軍裝穿在身上十分精神,顯眼!襯得身材愈發有型,穿上這樣的衣服背都挺得比別人直,普通的小兵都有這樣的精氣神,可以想象高級軍官的樣子了,難怪這年代的女人都有軍人情結,喜歡嫁給軍人。

    不是沒有道理的,隻是這樣的口氣實在讓人不喜。

    楚瑜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車裏傳來一個霸道至極的聲音:

    “陳列!上來!”

    “陸首長,他們撞上了我們的車,你看,把車前麵劃的……”

    楚瑜看了眼車頭,確實被平車撞花了,這年代修車應該也不便宜吧?不知道身上這20塊錢夠不夠,楚瑜正想著,又聽到那個不容人反駁的聲音:

    “上車!開車的技術連頭驢都不如!”

    噗嗤……

    楚青笑了出來。

    那叫陳列的男人一臉吃癟的表情,回頭看了眼楚青,似乎覺得沒麵子,嘟囔道:

    “車撞不過驢又不是我的錯……”

    楚瑜抬頭看了一眼,刺眼的日光照射在車玻璃上,讓她目光恍惚,隻看見帶著紅色五星的帽簷被壓得很低,蓋住了眉眼,露出他線條清晰的側臉和堅毅的下巴。

    車很快開了過去,楚青嚇得直吐氣,這時後麵的民兵追了上來,楚瑜趕緊踢了驢肚子,趕著驢往外跑。

    “楚瑜。”甩掉民兵出城後,楚青八卦地說:“你看到了嗎?剛才那車裏坐著一位軍官。”

    “軍官?”楚瑜愣了一下,“你怎麽看出來的?”

    “哎呦!”楚青笑笑:“你也不看我是做什麽的?”

    見楚瑜還是不懂,她笑道:“很多人都想做軍裝,又買不到正宗的,隻能讓我們給做件一模一樣的,這樣的便宜,所以我肯定知道,雖然現在都穿一樣的軍服,官兵平等,但軍官上衣口袋是四個,士兵是2個,差別可大了!還有啊,士兵隻穿膠鞋,軍官卻穿皮鞋!冬天,軍官的皮鞋裏還帶毛呢!你說待遇好不好?”

    楚瑜這才點點頭,原來還有這樣的講究。“姐,你很喜歡當兵的?”

    “當然啦!誰不想嫁給當兵的?”楚青一臉向往,“嫁給當兵的是一種榮耀!可以光耀門楣!”

    看著楚青的笑容,楚瑜笑笑,沒再說話。

    他們的驢拖了上千斤貨物,就是跑也跑不快,再說來都來了,如果就這樣回去,楚瑜實在不甘心,重生後的她算是窮怕了,身上這2塊6毛8分錢讓她極其沒有安全感。

    但是沒有介紹信,要是被查到,後果也很嚴重。

    楚瑜思忖片刻,道:“少安,你去引開他們,我和楚青去南城老路找孫哥!回頭還在這裏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