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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莉莎對上他幾乎能夠殺人的目光，依舊笑著回答：“我真的不知道什麽離婚證，難道顧以笙，想要和你離婚嗎？”

    “你少跟我裝蒜，伊莉莎，不要挑戰我的耐性。”他聲音如同冰冷的刀子。

    “顧以笙難道愚蠢到，一個偽造的離婚證，就能夠放棄你？照我看來，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

    陸九琛凝眉，不，顧以笙不是蠢，她隻是什麽都不懂。

    在他的眼中，那個女人純潔的就像一隻白紙，看不透人心的險惡。

    “你在我拿去給顧以笙的箱子裏，放了一張偽造的離婚證，想要就此斷了她的念頭，伊莉莎，這一招，你幹的夠絕，利用顧以笙的單純，讓她傷心難過。”

    他說著，一把推開了伊莉莎。

    她重心不穩，差點摔在附近的牆上。

    “阿琛，其實你完全可以解釋，但是你沒有，你明知道這樣下去，誤會會加深，是你自己選擇沒有解釋的，所以，這件事，你怪不了我。”伊莉莎收起了笑容，對於陸九琛的推開，她顯得無所謂。

    但隻有內心知道自己的傷痛。

    曾經，他親昵的喊她樂樂，就在前不久。

    可是現在，他隻願意喊她伊莉莎。

    其實，她寧願做一個陸九琛眼中的殘廢。

    但是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隻有勇往直前，一直向前走。

    陸九琛怎麽會不知道不解釋的後果，隻是現在的情勢，不允許他去解釋。

    況且，她的身邊有唐沐辰的照顧。

    雖然這一點，是他動了小心思，放出了風聲，引來了唐沐辰。

    但是為了保護顧以笙，他沒別的選擇。

    “顧以笙的父親，你知道是誰，對不對？”伊莉莎突然柔聲問。

    陸九琛的一雙深邃的眸光，猛然射到伊莉莎的臉上。

    伊莉莎清楚地感覺到了來自陸九琛身上釋放出來的殺氣。

    曾經，他的殺氣，是為了保護她。

    現在，他的殺氣，是為了保護另一個女人。

    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你怕她認回自己的父親，對不對？”

    陸九琛的神色變得凜冽。

    伊莉莎知道的，顯然已經超過了他的意料。

    “你清楚的知道，顧以笙認了父親，絕對會離開你，所以，白香葉來找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陸九琛的語氣森冷，眼神暗沉。

    “你忘了，我曾經是做什麽的？在京都，有什麽機密，是我不知道的？”

    “或許，我應該終止和你的合作。”

    “你舍得？你甘心放下你的信仰？你甘心做義父手下的棋子？你甘心涉黑？你甘心從此過著和我哥哥一樣的生活？”

    伊莉莎的每一個問題，都是陸九琛現在需要去征服的。

    義父，遲早要推.翻。

    永夜，也早晚要收複。

    這兩股實力存在，永遠都是一個威脅。

    他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威脅到。

    “可是，我可以自己做。”

    伊莉莎挑了挑眉：“哦？自己？阿琛，你這就叫做過河拆橋了，利用完我，就走，你對得起我？”

    “你在被我利用的時候，何嚐不是利用了我？伊莉莎，或者我該叫你第二任永夜夫人才對。”

    伊莉莎身子一震，她不敢置信的望著陸九琛：“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陸九琛冷笑：“能夠在短時間，讓永夜易主，扶唐沐辰上位，隻有永夜夫人，才可以做到。”

    伊莉莎隻覺得心裏湧起了一股寒流。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五年前，或者說，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簡單。”

    伊莉莎隻覺得身邊蹭蹭蹭的直竄著冷風。

    怪不得，他知道陸曉雲陷害她，陸九琛會無動於衷。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懷疑她了。

    要不然，憑借陸九琛的智慧，怎麽看不出陸曉雲耍的計謀？

    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難怪，難怪你當時……那樣的反應。”

    “彼此彼此，你作為永夜夫人，逃到唐沐辰的身邊，做了唐沐辰的義妹，其實，你知道，隻有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當時，你隻是想利用唐沐辰的勢力，推.翻第二任永夜的主人。”

    伊莉莎咬著唇，隻有她自己知道內心的慌亂。

    原來陸九琛什麽都知道，他竟然看穿了一切。

    可是他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在她的身邊……

    那麽，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竊取情報。

    多麽可怕的男人，她一直以為，和陸九琛的相識，是一場美麗的設計。

    為了這個美麗的陰謀，她一度的沾沾自喜。

    那時候，第二任永夜的主人，對她並不夠好。

    她想反抗，這個並不奇怪。

    一直以為，幫助唐沐辰上位，是一件隱蔽的事，可是陸九琛卻看得明明白白。

    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女人而已，需要男人疼，需要男人愛。

    曾經在她的認知裏，男人，都不會有感情，不會有愛情，唯獨陸九琛例外。

    可是，現在的這個例外，已經不再是例外。

    她還是被……利用了。

    也對，陸九琛這樣風一般的男人，怎麽會為了愛情駐足？

    他隻會利用愛情，利用女人。

    見到伊莉莎的反應，陸九琛繼續說道。

    “你之所以甘心情願的在這五年之內，跟那個人在一起，也不是因為你的無奈，你隻是不甘心，你伺機而動，時時刻刻留意著永夜的動態，甚至，你利用了你的現任丈夫，你策劃了一場好戲，給我看，但是很可惜，你的馬腳，早就露出來了。”

    “不可能，你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伊莉莎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你明明說過，你愛過我。”她語聲顫抖。

    “是，我沒有騙你，我曾經愛過你，但是，也隻是愛過而已。”

    伊莉莎目光呆滯，曾經，她以為自己導演的一場戲。

    她以為，她設計了一切，在中間玩的不亦樂乎，最終將自己的一顆心賠了進去。

    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才是陸九琛眼中的一個戲子。

    什麽陪他背叛唐沐辰，陪他在義父的手中做碟中諜。

    原來都是假的，好一個陸九琛，真的……夠狠。

    戲中戲，碟中諜！

    她似乎已經分不清，到底誰是戲子，誰才是諜。

    陸九琛目光望向了她的輪椅：“既然腿好了，就不要在我麵前偽裝。”

    他心裏清楚地明白，顧以笙現在，不能呆在他的身邊。

    現在義父一直虎視眈眈。

    永夜第二任主人雖然換做了唐沐辰，但是害人的組織，始終不能留。

    ……

    病房內，唐沐辰弄來一碗小米粥：“小家夥，你昏睡了十幾個小時了，吃點東西。”

    顧以笙搖了搖頭，此時，她什麽都不想吃。

    隻想要知道陸九琛的心思。

    如果他沒有來看她，或許她還不會這樣的心心念念的。

    但是現在，在見到了他的一個背影之後，她隻覺得整個人空落落的。

    “唐沐辰，你告訴我，是不是我的存在，是他的累贅？所以，他才會離開我？”

    唐沐辰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感覺到她渾身都在打著冷顫。

    想要將她傭金懷裏，可是，他不敢。

    “沒有，你怎麽會是累贅？”

    “你上次跟我說，他不會回來了，不會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你知道了什麽，卻沒有跟我說？”

    “沒有，你想多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唐沐辰看著顧以笙的眼睛說道。

    “你在撒謊，唐沐辰，你撒謊的時候，都會很專注，所以，我知道你在騙我。”

    “小家夥，你想多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相信我。”

    “算了，你和陸九琛其實一樣。”

    唐沐辰沉默了片刻，最後轉移了話題：“吃點東西，你不吃，難道你肚子裏的小寶寶也要跟你一起餓肚子？”

    顧以笙知道，她不能任性到不管孩子。

    所以，她多少吃了幾口。

    顧以笙想不通，為什麽陸九琛寧願隱藏起來，都不願意跟她見麵。

    他難道不知道，她懷孕了嗎？

    難道他不知道，她……想他嗎？

    這些日子，她的腦海裏閃過了很多從前經曆過的畫麵。

    一滴滴一點點，都像是段斷斷續續的影片，讓她懷念。

    她的記憶有問題，她的精神，也有問題。

    這個顧以笙心中明白，她的身體裏有半個靈魂，在恨著陸九琛。

    為了恨，她掐斷了和陸九琛一切的聯係。

    直到，忘記一切後的顧以笙，再一次愛上陸九琛。

    其實，陸九琛那樣的男人，任憑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被他深深地吸引。

    不僅僅是他英俊的外貌，還有他身上獨特的一種氣質。

    尤其是，他還無時無刻的在引誘著她。

    所以，她淪陷了，愛上了陸九琛。

    可是現在，她突然間覺得，她似乎有回想起曾經的感覺。

    是不是，那個顧以笙，已經原諒了陸九琛？

    將記憶準備還給她？或者說，她……想要和她爭那個男人。

    “唐沐辰，我覺得，我的體內有另一個我，你說，是我是主，還是她是主？”

    唐沐辰不明白她在說什麽，隻是笑了笑：“什麽你是主，還是她是主？你永遠都是我心裏的小家夥，無人替代。”

    她的腦子裏亂哄哄的，其實，無論是失憶的顧以笙，還是沒有失憶的顧以笙，都是她。

    可是，她心裏就是有一道坎，邁不過去。

    或者說，是陸九琛太過優秀，讓她……舍不得。

    即使是另外一個自己，她都不會做出任何的讓步。

    “其實，陸九琛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向往，你這樣真的沒必要，曾經我就知道，陸九琛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雄鷹，他總有一天會為了自己的信仰，一飛衝天。”

    “我不阻攔他的信仰，我一直都支持他，為什麽，他要走？”

    信仰和愛情，似乎沒有什麽矛盾，現在，她理解不了陸九琛的決定。

    如果是危險，她不怕。

    如果是艱難，她陪他一起。

    可是，他什麽都沒有問，就一個人默默地離開了。

    一句話都沒有留，甚至一個消息都吝嗇於給她。

    如果這一次不是她在監獄裏受傷。

    那麽他是不是一輩子，都不回來看她了？

    顧以笙思來想去的，總是繞不過心裏的那道坎。

    唐沐辰勸她吃了一點東西之後，就離開了。

    顧以笙躺在床上，手摸著肚子裏的小寶寶。

    這個時候，摸在小腹上，什麽感覺都沒有。

    因為，寶寶還太小。

    就在這時候，一個白衣護士，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