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臻聽完龍行健的話，好像極為生氣，“龍龍教官，你這話什麽意思？”

    “哈哈哈，程臻警官，你慢慢就會知道我的意思。”

    龍行健長聲大笑，問道：“你的名字是過程的程，日臻完善的那個臻是吧？”

    “是這兩個字，怎麽啦？”

    程臻有些疑惑，他不知道龍行健的目的，為什麽要確認自己的名字。

    他當然不知道，龍行健戴上金絲眼鏡盯住他的那一刻，就在幾十公裏外“譽峰華府”地下室裏，龐大的電腦機組已經開始接收視頻，北傑明迅速走進機房，十指如飛精準操作，查詢著關於他的每一條信息。

    性別名字、家庭成員、工作單位、成長經曆、通訊記錄等等等等，可謂強大到無一遺漏。

    “是這兩個字就好，當然也沒什麽啦。”

    龍行健翹起二郎腿，依舊盯著他說道：“程警官，我能問幾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程臻答道。

    “其實你的分析看似滴水不漏，卻依然有很多疑點。”

    龍行健輕鬆說道：“比如你說伯尼條頓因為喝水中毒，我可不可以這麽假設：他是因為中毒後喝了兩口水，嘴巴接觸了杯子，那個紙杯裏才會檢測出毒素呢？”

    “這，有這種可能。”

    程臻沉思片刻說道。

    “那就是了哈。”

    龍行健臉上依舊是那絲邪笑，繼續問道：“那我又要做出一種假設，伯尼條頓是在吃飯的時候中的毒，然後在陳錦雲提審他的十幾分鍾之後才開始發作。”

    “這個絕不可能，你這是在侮辱所有人的智商！”

    程臻臉色非常激動，顫聲說道：“大家都知道，神經性毒劑毒性劇烈，中毒後兩分鍾就可以讓人身體抽搐、口吐白沫兒，三分鍾之內就會致人死亡，怎麽可能是二十幾分鍾前吃飯時中的毒？而且我剛剛和同事檢測過他的專用餐具，根本沒有毒素殘留，我的同事可以證明。”

    他邊說邊指向身邊的另一名警察。

    這名警察肯定說道：“是這樣的，我能證明，我們沒從餐具中檢測到毒素殘留。”

    然而，令大家疑惑不解的是，龍行健根本看都沒看旁邊那名警察，依舊盯著程臻，邪笑說道：“我當然知道餐具裏沒有毒素殘留，但是你們卻沒有檢測到另一項，餐具裏有一種塑料膠囊的殘留。”

    “龍教官，我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麽意思。”

    程臻明顯有些慌張。

    作為一名小小的“物證科”警員，他當然沒辦法和北傑明的檢測手段相提並論。其實就在龍行健把餐具拿回家之前，北傑明已經隱隱猜到了這種投毒方式，隻是尚未最後確認而已。

    此時，就連戰雄飛、戰纓等人都聽得稀裏糊塗，陳錦雲更是萬分焦灼，盯著龍行健的嘴巴目不轉睛。

    “是嗎？你既然不明白我的意思，那我就破例再給你解釋一下，描述描述伯尼條頓中毒身亡的過程。”

    龍行健搖了搖頭，仿佛有些無奈，還帶著淡淡的嫌棄，就好像審訊室裏這一大群成年人，竟然弄不明白托兒所的事情一樣。

    他繼續說道：“投毒的人先把毒素放進伯尼條頓的飯菜中，這裏請大家注意，此時的毒素包在一層薄薄的膠囊裏，這種膠囊比米粒兒還要隻有遇到酸性物質才會溶解！所以，伯尼條頓吃飯時不知不覺吞下了毒素膠囊，又在他胃酸的作用之下慢慢溶解釋放，直到陳錦雲提審他十三分鍾後才毒發身亡。”

    “龍行健，你你胡說八道，啊不，龍教官，你這是憑空杜撰，有什麽證據？”

    程臻已經開始驚慌失措，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而此時，北傑明最後確認的信息也傳入龍行健耳中。

    整個事件，他已經一清二楚。

    龍行健突然星眸一凜，麵上的邪笑瞬間斂去，冷聲說道：“程臻，今天下午你來過看守所對吧？目的是抽取其他犯人的血液做n檢測。伯尼條頓碗裏的毒素膠囊，就是你下午趁機放進去的，不要自以為做的滴水不漏、巧妙至極，你才是毒死伯尼條頓嫁禍陳錦雲的罪魁禍首！”

    “龍行健，你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程臻開始體若篩糠、戰戰兢兢。

    “哈哈哈，程臻不是我說你，你本身作為警察，偽裝水平也太不專業了！我們稱呼伯尼條頓的時候，因為說的少不熟悉，所以會說四個字的全名。而你呢？因為這段時間對他研究太多，為了圖省事兒，總是簡單稱呼伯尼兩個字！這是我最開始就懷疑你的第一個原因。”

    龍行健大笑，又戲謔說道：“你在自己名字中的這倆字起的也不好，前邊應該添上弄假兩個字，如果不是戰將軍明察秋毫，還真就讓你弄假成真了。”

    旁邊的戰雄飛一聽，瞬間麵紅耳赤。

    這未來女婿拍馬屁的功夫也太差了吧？

    怎麽特麽感覺像打臉呢？

    自己剛開始不也有點兒懷疑陳錦雲嗎？

    自己帶的兵自己都不信，這不就是典型的“不自信”嗎？

    “龍行健，你你這是強詞奪理，有什麽證據？再說了，我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程臻明顯心驚膽戰，意誌慢慢垮塌，思緒已經開始順著龍行健的節奏發展了，反而如同自己在向龍行健求證一樣。

    “你為什麽這麽做？當然和大家猜測陳錦雲的理由一樣啦，為了錢唄！你老婆前幾天為什麽在瑞仕銀行開設私密賬戶？那上麵的五百萬歐元又是哪裏來的？”

    龍行健再次無奈搖頭，仿佛五百萬歐元的數目不大，在自己心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咱雖然月工資隻有三十一張“毛爺爺”，兜裏更是隻有一張，但畢竟也是擁有騎士十五世私家車的人啊！

    “你你怎麽會知道？”

    程臻全身僵直，嘴唇哆嗦，竟然自己禿嚕出來了。

    龍行健很是惋惜的看著他，目光裏充滿了可憐，“程臻，你真是太傻比了！你還不知道吧？那個一直嫌棄你廢物無能的老婆，已經訂好了兩張明天直飛瑞仕的機票！但最可悲的是，另一張機票上的名字不是你，而是她鬼混了三年之久的情人。”

    “你你說什麽？她她怎麽能這麽樣對我？！”

    程臻聽完，慢慢閉上了眼睛蹲了下去，雙肩聳動，極為瘦弱的身體不停瑟瑟顫抖，看那樣子已經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審訊室裏，其他同事也都唏噓不已，看著那副瘦骨嶙峋的可憐樣兒，連給他上手銬的想法都沒有了。

    這種尼瑪廢物是怎麽混進刑警隊的？

    跟他同事簡直就是特麽最大的恥辱！

    程臻作為“物證科”負責檢測的文職警員，平時連把配槍都沒有，現在他完全就像地上被踩到半死的蟑螂，顯得異常弱小無助。

    此時，程臻手指哆裏哆嗦，從懷裏掏出一張身份證，兩眼血紅盯住不放。

    戰雄飛等人看著他的樣子，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他是在悔恨自己的過失？

    還是要最後看一眼現在的身份？

    作為一名警察知法犯法，弄出這麽大的罪過，後半生肯定要在牢裏渡過了。

    然而，就在程臻掏出身份證的一瞬間，龍行健卻陡然震驚，身體從椅子上一彈而起，瞬間如出膛炮彈一般，向著程臻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