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4章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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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裳的大腦早已麻木,失去了所有思維能力。
或者說隻剩下一絲渴求。
曾經早已感覺無望,隻存在於幻想中的渴求。
她從小就“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都是豺狼凶獸。
隻知道索取占有,在他們眼裏,女子隻是獵物。
如此一說,男女之間便不會有真正的愛情。
能夠給她愛情的不可能是地上的人,隻能是天上的神。
天上,便是虛空。
有個腦袋不太正常的網絡寫手“一色”,曾經囉囉嗦嗦、絮絮叨叨說過:這個世界之上並沒有現成的愛情,上蒼不可能為每個人量身定做一個“他”或者“她”,然後丟在某個路口,寧死不悔早晚都在等著與你相遇。
如果這樣,那老天爺豈不是要累死?
捏泥人的女蝸更會累得瘋掉。
吃吃飯、逛逛街,都能讓你輕鬆踩上的能是愛情嗎?
踩到狗屎還差不多。
那麽真正的愛情是什麽呢?
“一色”還說:如果把愛情比作美麗的天鵝,那麽開始就隻能是一顆蛋,需要兩個人共同孵化然後養成。如果愛情是一株靈芝,那就需要從前世腐爛的朽木開始發芽兒,然後兩人共同澆灌長大。
但最令人可悲的是,這個世上的飲食男女,仿佛越來越缺乏最基本的悟性和耐心。
男人都特麽渴望成為獵手,手裏死抓著槍和網,想毫不費力的把天鵝獵殺或捕獲。而女人個個都是采蘑菇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大竹筐,總想在采摘爛蘑菇的時候遇到那株靈芝仙草。
既然愛情需要孵化養成或種植培養,那這世間的男男女女一心就想獵殺或采摘,豈不是在整天做夢?
這個狗屁“一色”雖然頭腦混沌不清,但貌似說的有點道理。
不過更扯淡的是,這世間越是沒有現成愛情,卻越會被無限渴求。
正如此時被龍行健“玩”瘋了的羅裳。
她的愛情在天上,在虛空。
而龍行健的那一吸,便把她吸到了“虛空”之上。
根本無法思考,身邊現實的世界都消失了。
她仿佛看到一朵七彩祥雲,上麵托著一個影子,非常強大,是她無法超越的存在,殺不死、嚼不爛,在他手裏,自己更是無處可逃。
她的羞憤和絕望,如同轉化成了大團火焰,在熊熊燃燒。
想要把一切燃成灰燼。
此時,她渴望吞噬與被吞噬,毀滅與被毀滅。
於是,她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
這是她的初吻,卻異常瘋狂。
心若無物,唇齒有血。
哪裏還能感覺到身後的道道紅線,身上的斑斑紅點?
然而,那是紅外線瞄準器發射出的死亡之光!
難道是上蒼感應到了她的渴求?
她對死亡的熱望?
此時,她的裙裾如同一抹夜色,比真實的夜色還要深。
那些紅線在她後背上微微晃動,仿佛無數蟒蛇噴吐的毒信子,又象惡魔血紅的眼睛,在更黑的黑夜中逡巡。
“哦……啊!”
驀然,她呻吟一聲,香汗淋漓,迷惘的眼神近乎頻死,仿佛從高高的波峰跌入最深的淵底。腦海雖然有了一絲意識,全身卻沒有哪怕半點氣力,隻能靠在他的懷裏,根本無法獨自站立。
“我噗……”
龍行健刹那笑噴。
不會吧?!
她竟然真和自己剛才瞎扯的那樣,高什麽潮了!
因為從她的眼中能夠輕鬆看出,含著一種死過一次的味道。
然而就在此時,龍行健突然全身一顫!
咳咳,當然,他可不是也高什麽潮了。
雖然低著頭,還在吻著她的唇,但在他的眸子中,也生出一種死亡的味道。
不過,和此時羅裳眼中的迥然不同。
羅裳是死而複生,他卻是行將垂死。
他並沒有抬頭去看,因為沒有必要,更沒有時間。
他已經知道,此刻,死神正在身邊獰笑。
很近,很近……
突然,稍微緩過神來的羅裳,感覺自己嘴裏猛的進來一塊兒東西。
甜甜的、酸酸的,散發著悠悠的薄荷涼意。
竟是半塊兒快被含化了的棒棒糖。
好惡心呀!
這塊兒棒棒糖顯然是他用舌尖送進來的。
很黏,貼在顎上,吐都吐不出來。
“嗤啦”
更加令羅裳驚詫的是,自己身上那抹更深的夜色,那條黑色的裙子,被龍行健猛然從臀部撕碎。
確實是撕碎,而不是撕開,白皙纖弱的後背陡然一涼。
她身上便隻剩下一件黑色彈力背心和高彈“內內”。
這些,都是女殺手的標配。
唯一不同的是,玉足之上還有一雙黑色高跟鞋。
她更加羞憤不已,但剛剛恢複少許的氣力,根本不足以反抗他的“流氓行徑”。
接下來的情景,她已經沒有能力去分析甄辨。
感覺自己的秀臀被大力一托,瞬間飛了起來,躍過龍行健的頭頂,直接飛出廊亭,向著浣花溪中落去。
即便沒有月光,白花花的柔軀依舊宛如一條銀魚。
尼瑪,啥意思啊?
把老娘“玩”完就丟河裏?
這個流氓痞子,“先奸後殺”哇?
然而,當她用盡殘力轉頭望去,瞬間驚懼欲死。
廊亭中的龍行健把她拋出後,高舉的雙手還停在空中,前方都是耀眼的紅線,仿佛無數條赤紅毒蛇一般,把他死死纏住。
“嘭、嗖”
一道紅光拉出長長的白色尾焰,已到廊亭之外。
羅裳驀然想起,那是rpg火箭筒特有的白煙。
“噠噠噠……,噠噠噠……”
清脆刺耳的響聲跟隨而來。
她也知道,那是ak-47半自動步槍的獰笑。
“噗通、轟”
她落水的一刹那,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龍行健站立的廊亭,和他揚臂上舉的身影,同時消散,被撕成碎片衝向半空。
她剛剛落入水中,還來不及做任何動作。
“噗、噗、噗……,嗖、嗖、嗖……”
無數子彈衝入水中,在她身體周圍拉出道道白線。
好在距離足夠遠,有一顆打在肩頭,隻是生疼。
夜晚的浣花溪依然冰冷,她光滑的身體猛然一震,竟然恢複了很多力氣,或者幹脆說是一個高階殺手的求生本能。
她猛然劃動四肢,沉下水底,向著一塊兒石頭後邊潛去。
一顆子彈擊穿了高跟鞋底兒,卡在那裏,讓她有點癢。
好在隨著她的下潛,已經連同高跟鞋一起甩掉。
仿佛射手已到河邊。
“嗬嗬嗬……”
不知道是因為腳丫上的奇癢,還是“得手”後的暢快……
她在內心笑了。
因為他死了。
多好的結局啊?!
她苦心孤詣做了這麽多,不就是想他死嗎?
雖然過程充滿了曲折離奇,但畢竟目的達到了。
即便“高.潮”後的餘韻還留在她的體內,讓她偶爾生出一絲茫然。
但又能如何?
她當然知道,他撕碎她的裙子,是為了救她,讓她入水後更加快速敏捷,便於躲藏。
他不在乎自身安危,先把她拋入浣花溪也是這個目的。
雖然他如果先顧忌自己,就有可能逃掉。
隻是他沒有,他撕去她身上那抹夜色,卻把自己送入黑暗。
他把她拋入水裏,自己卻陷入血火之中。
但還是那句話,又能如何?
她是個殺手,天生的冷酷。
她隻要自己想得到的結果。
所以,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