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八章 盡心規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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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最讓慕容華起焦的並不是旁的事,而是如今江湖上廣傳的那些駭事。驚駭之事傳入耳中,人人皆因此事諷鄙白澤遠的為人,耳聽這些辱折好友之言語的慕容華,自得尋機找白澤遠問個究竟。而他這雖是問詢究竟,實則心裏頭實是無法相信的問,最終還是背了他的意,從白澤遠那處得到肯定的答複。
    外頭那些所傳之事全是屬真,每一件每一句都非旁人構語出的汙蔑之事。
    白澤遠承認,慕容華心中自是萬驚。因了他的承認直接處了愣的慕容華,半晌之後方才回過神看著白澤遠,開口說道:“白兄,那些,當真全部屬真?”
    還是一貫的笑淡,斟了杯茶一品而盡,等得那一杯茶盡數全入口後,白澤遠說道:“的確全部屬真。”
    白澤遠的淡然,始終一如既往,隻是這一回他的淡然並不能像之前那樣換得慕容華的平靜,反而因了他的這一份淡然,那心中已是驚震的慕容華此刻波然更是澎壯。難平的心,久久無法複靜,正是這一份驚意難平下,慕容華在屋內淺踱一二,最後還是停站在桌前,看著白澤遠說道。
    “白兄,在下且問白兄一句,離姑娘乃百鬼窟之當家窟主這一事,白兄是知?還是不知?”
    白澤遠道:“她之事,我皆了清,於這百鬼窟的身份,慕容兄覺著白某是知還是不知?
    這話出,意立明,當下慕容華連著聲音都因無法壓製直接沉至悶低,低下的悶,心中極複思事,也正是白澤遠這話落後,慕容華那兒立即起了反應說道:“白兄你瘋了嗎?既然你明是清知,你為何還要同那個女人混跡一處。”
    想他堂堂天下第一神捕,紫台仙人最是鍾愛的徒兒,如此極正俠士,他怎會瘋到跟那等邪魔妖女混跡一處。白澤遠與離上殤的密親,慕容華一直無法接受,他至始至終總覺著離上殤這個人不正,一身子彰顯分明的邪乎。因始終覺著離上殤這個人有種說不出的邪,所以慕容華始終都難對離上殤交心。
    一直以來他都不覺著離上殤會是個名門正派的正道俠士,可就算這個姑娘如何不是個名門正派的出身,他也想不到她竟會是江湖之上最是惡貫滿盈的邪門妖女。同這樣一個女人混跡一處,且為了她還與整個武林明言對立。
    盟主府中江湖人前,白澤遠做的那些於慕容華來說,實是瘋了。
    瘋了。
    對於慕容華來說,明知離上殤的身份卻仍與她如此親密,這樣的白澤遠真是瘋了。隻是他雖覺得如此的白澤遠瘋了,可對於白澤遠來說,自己如此實是屬常,並無癲瘋之意。故而麵對著慕容華的話,以及慕容華的氣,白澤遠那處始終不改任何麵色,反而還瞧著他說道。
    “江湖交友向來不問出身,一旦道同謀同,與之見地相同,不若此人為誰,皆是可深可交之人。白某行事素講如此,不問旁處,隻問一個問心無愧。小離雖是淘氣,不過她的本性並非江湖所傳那般性邪惡歹,且與白某道謀全然對到一處。與這樣的人交心交情,白某並不覺著有何可羞可恥。”
    結交好友說穿了那是他自個的事,與那些個外人有何幹係。於慕容華言道他與離上殤結交乃是天錯地錯之事,白澤遠這兒可不打算認了此語。言出的應,應得倒也還算留他幾分薄麵。隻是這一份薄麵白澤遠雖有意給慕容華留得,不過對於離上殤之身份,慕容華的反應實在有夠強烈。白澤遠之語非但為能叫他明了結友之事隻講交心,與旁全無幹係,反而在聽得白澤遠的話後,慕容華那處更是立出語道。
    “白兄,這朋友交友的確講究一個交心交道,可這交心交道的朋友卻也不是人人都是可以深入結交的。這離姑娘,在下說一句不好聽的,那離姑娘可是百鬼窟的妖女啊。惡貫滿盈江湖惡事何事是她做不出的,與如此一個姑娘深入結交。白兄,在這樣下去且不說旁的,就單說白兄如今江湖上的風評,都得因了那個女人徹底黑了墨了。”
    對於江湖上的人來說,便是性命也不及一個人的聲譽重要,尤其是一個正派的名門之士,倘若與邪魔妖士走得過近,不若你是何人,行過何等的俠事,在武林正道當中都是個已近邪乎之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個徹底黑了墨的俠者,且不說已是再也得不到江湖上的敬重,便是這江湖上的些許宵小之輩,指不定還會暗下給他設下絆子,借機折辱。
    一個離上殤,在慕容華的眼中害的不單單是自己,同時還會連帶了白澤遠。與此女越是近行,對於白澤遠來說便是隻有弊處斷無利事可言。
    不能同離上殤行近,無論如何斷不可再同離上殤行近。因心中真掛白澤遠,擔心最後會叫離上殤拖累至天下皆拋的地步,在道清正邪之士斷不可能有所結果後,慕容華說道。
    “白兄,你還是聽在下一句勸吧,這離姑娘,白兄萬萬不能在與其有任何關聯與瓜葛。離姑娘的身份,如今江湖之上已是廣傳,隻怕現如今的武林正道已是無人不知離姑娘的真實身份。離姑娘乃邪魔妖士,且還不是尋常一般的邪魔妖士,而是百鬼窟現如今當家窟主。跟這樣的女人走得親近,白兄,於你而言當真無利。白兄君傲,向來不屑於江湖上的風評,這一點在下不是不知。在下之所以如此敬重白兄,也全因白兄此性,乃是真君俠道之輩,所以在下才真心誠待白兄,誓白兄為生死異性之兄弟。可是白兄,為人君傲不理世俗語道,固是對得起自己的心,可人生在世也不是萬事都可不理旁人言道。白兄欲同誰走得親近,又欲同誰深交結友,在下知曉這些與在下並無關係,在下也沒有資格對白兄結交之事評道論言。倘若今日江湖斥傳乃是他人,在下此處定不會評道多語,不過那離姑娘是真非一般尋輩。白兄,你真不可再同她行近了,莫不然到了最後,必會毀了你自己的。”
    如若江湖上斥道的乃是其他尋人,就算是江湖草莽綠林橫士,慕容華此處也斷不會多說一句。可離上殤當真非一般常人,和她如此密親,且還當著天下正道的麵言道與之對抗對。
    慕容華此刻的心中。
    當真萬焦。
    正派人士對外向來都已正道論處,事事都說他們隻講究一個堂堂正正,可他們行事真的萬事都講究一個堂堂正正嗎?這裏頭所藏的那些真實,但凡曾在江湖上混行的,哪一個對江湖正道暗下所藏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不是心了三分。
    堂堂正正。
    的確,正派人士的確做事都會講一個堂堂正正,隻是這個堂堂正正很多時候都是看人看事的。若是對方也是名門正派,他們做事自會講一個堂堂正正,可若對方非江湖上所承認的名門正士。
    這樣的人。
    何須什麽堂堂正正。
    堂堂正正對決,事自有處斷論,可若不堂堂正正呢?
    誰也不敢保證暗下不會有人偷行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來。
    江湖上的肮髒,那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肮髒,既是眾人心內皆是心知肚明之事,慕容華當然得一而再再而三叮嚀白澤遠。
    他的這番叮嚀,是出於對白澤遠的擔心,隻可惜焦心之擔雖是好意,不過離上殤這人於白澤遠來說,在白澤遠的心中那是誰也代替不得的存在。要白澤遠為了江湖名聲以及江湖上的地位離自家好友遠遠的,撇清他同離上殤一切的關係。
    這樣的事。
    怎麽可能?
    慕容這番言切之語,本意自然是好的,隻可惜他的本意雖是好的,怎奈此事涉牽離上殤,白澤遠如何可能順了他的話意。再如何言正意正的話,若是當事人不聽,那也是沒人理搭。
    因聞之事,心內甚是擔心,故而這一次的慕容華才會越禮說了這麽多。說了這樣多僭越的話,且還插手管了白澤遠的私事,這要是放在平素,白澤遠那處定是心中不喜。不喜之心,麵上肯定現表疏離,隻不過這一回白澤遠趕回京都,本有他意,而慕容華又是他這他意下的一個可入點,既是明知一會兒自己定會開口拜詢慕容華一些旁事,那麽現如今不管慕容華如何插管自己的私事,這麵上該給的幾分薄麵白澤遠都是不會駁的。
    話。
    他當然一字都不會聽入耳中,不過麵上該作的態,卻是必須要作的。隻是聽著,卻沒有作出應態,待得慕容的話落下後白澤遠這處才開口說道:“小離之事,慕容,咱暫且不作論討,如何?不若如今江湖上如何看待小離,她終歸是白某的青梅舊友,所以這一件事你我暫且放擱旁處,可好?”
    就算慕容華不來找他,白澤遠也得尋個機會前去拜訪,如今他既親來了此,本就又是要詢他的白澤遠自得先將這些不打緊的丟一旁,先問自己的要緊事當緊。
    離上殤的事,不好說,既然不好說,自是別說比較妥當。也因在這一件事上肯定是討不出個所以然的,所以白澤遠幹脆開口準備將這一件事跳躍帶過。
    不欲語爭,欲事跳而過,可就是白澤遠這句欲事跳帶的話落下後,慕容華那處竟是氣急說道。
    “青梅舊友?白兄,你何時有的青梅舊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