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二章 用命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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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憑一個白澤遠和一個離上殤,如何可能壞了他的大業?就算白澤遠和離上殤當真有著一夫當可敵萬的本事,可他這兒也有一眾將士,有著這一眾的將士,就憑區區他二人就想壞了他的大業。
    實在可笑。
    可笑。
    如今之事不若落在誰的眼中,的確都會覺著萬分可笑,就連離上殤,在聽得安陽王的話後或許也覺著安陽王的話甚是有理。在安陽王的話聲落了道後,離上殤那處直接就了他的話,認真的點了頭。
    幾下重重的點,隨後一臉正色看著安陽王,雙目對視之後離上殤說道:“這麽說來倒也沒錯,王爺手中一眾將帥,就我二人,好像不夠看啊。隻不過……”
    前頭的話,那是應了安陽王的道,不過後頭的“隻不過”卻是直接意轉的話頭。一句“隻不過”,引得安陽王皺了眉梢,便是這眉梢下的緊皺,離上殤那處直接樂了笑,說道。
    “人數上我兩的確不占便宜,不過王爺可不要忘了,您的那位義子,現在可在白大人手中呢。”
    公子爺這會子的脖子就架在白澤遠的刀下,是活命,還是喪命,全在安陽王一念之間。離上殤這話究竟何意,想來安陽王當是明白。畢竟一夫敵萬的本事他兩雖無此能耐,不過單取一個公子爺的性命,對於白澤遠來還是很簡單的。
    公子爺不隻是安陽王的義子,同時也是安陽王的左膀右臂,這些年為了安陽王的大業,公子爺明上暗下不知替安陽王辦成多少事。可以說安陽王能有今日所成,公子爺功不可沒。在安陽王一眾得力助將中,安陽王最信賴的便是這個義子,不止因公子爺對他極是忠心,更因公子爺能力出眾,且他的性命還是他所救的。
    也正因如此,安陽王曾不止一次當了公子爺的麵,道說他與公子爺雖無血脈相連,不過與公子爺,他並無另待之心,與親子並無另異。他日若是奪得朝權,他必重重封賞,斷然不會叫公子爺受委屈。
    一個乃是對方的左膀右臂,替對方不知行了多少明暗不可見人的事。而另一個則不止一次言道自己待他如至如親,視如己出將來必是不得叫他受了委屈。
    成事之前,種種言雲皆道,如今事情眼看著就要成了,卻有人以義子之性命威脅他放棄即將可成的大業。於離上殤此時此刻的威脅,安陽王可會受了她的威脅?
    公子爺有能,也有心思和手段,這些年的確替自己辦了不少的事。這點安陽王知道,心裏也明白。於這對自己忠心不二的義父,打實裏說,安陽王的確不曾想過要虧待他,甚至也如他之前所說確是待他有如己出。隻是義父義子之情雖是沉濃,可不若如何的濃重,終歸還是比不過安陽王自己的江山大業。
    成王者,心必狠,曆朝曆代所有的王者,試問哪一個心腕不是狠的?安陽王既然想要成為王者,那麽首先要做的事,就是狠下自己的心。
    公子爺之性命,安陽王還真舍不得,隻是比起他的王者霸道,他最終還是擇了自己的權利之心。
    公子爺已遭白澤遠扣擒,如今在場眾人誰有本事能從白澤遠手中平安救下公子爺?紫台山的隨影劍法,快絕驚人,莫說這在場的區區一幹人眾,便是那麵具男如今就在此地,也絕無救下公子爺之可能。既然公子爺的性命已非人力所能救拯,那麽這位得心應手的義子,安陽王也隻能棄了。
    離上殤的威脅並未立即換得安陽王的回複,而是看著那邪邪詭笑肆意脅威的邪魔妖女。就那般看了片許,也盯了片許良許之後,安陽王說道:“白大人和離窟主果然好手腕,直接叩擒本王義子,以本王愛子威脅本王放棄此行。好,這個威脅好啊。”
    不算誇讚的道,卻換得離上殤越發得意的樂,洋洋得意甚至高高翹起纖足,就那般坐在獅雕之上有一下沒一下踢晃腳尖,離上殤樂著說道:“王爺別這麽說嘛,您這樣誇我兩,我兩可是會不好意思的。說真的我兩也想直接擒賊擒王啊,隻不過王爺您太小心了,就算如今已是占了上風也仍是小心翼翼,處在人群之中。外頭一群人圍著,想要擒您這位王還真不太容易。所以我兩也是沒法,隻能退而求其次將目標鎖定在您的愛子上咯。王爺,不是我想跟您講道理,不過人生短短數十載,差不多就得了。王爺您想想,您如今都五十了,也算是一小半身子可以入土的人了,這個年歲好好安享天年不好嗎?幹嘛要來爭這些個權權利利啊。自家勞心勞累不說,還得引發戰爭挑起事端最後白白製造流血事件。所以我啊,還是想勸奉您的,做人別太強求,差不多就得了。反正您這王爺的身份要說也夠尊貴了,又有山東北處三省富庶之地,別人好幾輩子求都求不來的東西,你這一輩子幾乎都占全了,您還有什麽可不滿足的。所以差不多就得了,幹嘛要跟自己過不去呢?皇位這種累死人不償命又費心費精力的事您還是交給年輕人去做吧。至於您啊,撤了這些將士吧,讓人回家的回家,娶媳婦的娶媳婦,您也帶著您的義子回山東北處去,何必爭這些個沒必要的,徒染鮮血呢?”
    為了一己之私,白白叫這麽多人丟了性命,要離上殤來說,這個安陽王也並非傳聞所說一般仁意賢德。
    勸。
    是因為離上殤覺著為了區區一個皇權鬧出如此多的流血事件,實在不值。故而為防事情真的朝著最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她幹脆對安陽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直接收手算了,也免得平白害了旁人的性命最後得不償失。
    性命。
    每個人的命這一生就這麽一條,人生精彩之事何其之多,什麽不好玩,為何偏偏要來玩命?
    命這種東西,一輩子就這麽一條,所以能好好活著,就該好好活著。對於性命,離上殤向來看得極重,因為她本身就是個惜命的人,故而她才會笑出道語,想讓安陽王認清實事,莫要叫這麽多人為了他的一己私欲白白丟了性命。
    這一番勸,要說也是出自憐人之心,隻是於如今大事已是見成,很快就要改朝換代的安陽王,事到如今方才罷手?
    怎麽可能。
    如果他當真聽了離上殤的話就此罷手,那麽過去二十幾年的努力豈不是付之東流了?便是他不在意這付之東流的努力,就他如今所行之事,李浩然那處也斷然不會容他活命。
    這個李浩然,繼承黃贇一般血脈的奸詐之徒,一直尋不到自己的過錯取了自己的性命。如今有著謀逆這頂大罪,他怎會白白錯過這個機會,任由自己逍遙。
    放棄。
    事到如今絕無放棄之可能,也是無論如何斷然不可能放棄,故而離上殤的話剛剛落後,安陽王那處直接冷笑說道:“好個巧舌如簧的姑娘,就你這張靈嘴,本王還真想割了你的舌頭,瞧瞧你的舌頭跟旁人有何不同?”
    言道想要割了離上殤的舌頭看看同旁人之舌有何不同?離上殤剛剛那一連串的洋洋灑灑,如今看來安陽王完全沒想聽理。既是無心,那麽何須在與之多言。
    安陽王心中顧慮,明眼之人誰人不清?也是清得安陽王心中略過的那些思,李浩然是時說道:“皇叔,隻要皇叔可就此罷手,朕再次立誓,皇叔仍會是朕的皇叔,山東北處一生皆是皇叔的藩地,皇叔今日所行謀逆之事朕絕不追究,在眾眾人,全不責以法刑。”
    隻要安陽王肯就此罷手,那麽他就仍是李浩然的叔父,大齊國的安陽王。
    李浩然的這番話,乃是保證,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是當今聖上。君無戲言李浩然既已當了眾人之麵說了隻要安陽王肯就此罷手,他就絕不追究。不但不去追究安陽王的謀逆之罪,就連今日在場眾人的罪責,他也一並不去追究。
    如此作保,已是天大的皇恩。隻是這一番作保對於現當下的安陽王來說根本無用,反而隻會惹他發笑。
    李浩然的話,安陽王甚覺無比可笑,心中覺諷笑聲冷出,就那樣冷冷大笑幾聲後,安陽王看著李浩然說道:“若是本王罷手,陛下便不追究本王謀逆之事。陛下,莫不是到如今陛下還看不清實事吧?”
    現如今已是控權的安陽王,即將成為大齊國當今聖上的安陽王,他何需一個將死之人的仁慈開赦?不需要,這一點根本就不需要,也正是完全不用需要,所以李浩然的話才備顯可笑。
    可笑之言,自得詳語說出,也是安陽王此番冷詢的話落後,那處好不得安靜了一會兒的離上殤忽著再度開了口,說道:“陛下,我能問您一件事嗎?”
    莫名的插嘴,叫人奇而不明,雖不知此時此刻這邪魔妖女能問出什麽,不過離上殤既已開口,李浩然那處自是答應。當即將視線從安陽王那處移落到離上殤的身上,李浩然說道:“你想問什麽?”
    離上殤一臉正色說道:“陛下,我想問的事,假傳聖旨假造聖旨,這罪大嗎?”
    假傳聖旨也就算了,竟還有假造聖旨,這樣的罪何止大那麽簡單。平白無故問了這麽一句,隻怕除了白澤遠知曉自家閨蜜此問何意,旁人怕是如何也是難明。
    完全不明內意,甚至不知離上殤這話到底想問什麽,不過離上殤既是已詢,那麽李浩然總得回吧。當下也就是頓了一瞬,而後看著離上殤,李浩然道:“假傳聖旨以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如若是假造聖旨,牽連九族也算輕了。”
    假造聖旨,罪無可赦,不管是誰,都無例外之說。李浩然這話,已是回了離上殤的問,當即認真定思點了頭,離上殤手摸下顎思忖說道:“看來這罪是當真大啊,這麽說來,安陽王如今所犯的罪若是真要清算起來,陛下不也麻煩?”
    小聲的嘟囔,看樣子像是她一人的自言自語,隻是這番自言自語因聲音著實夠大,在場眾人全部聽明。一聲嘟囔,道出他人不解之意,也是這全然不清究竟何意的話落了口,安陽王那處直接戾斥說道:“你這話何意?”
    她如今出口的這番話,到底何意。
    話是何意,迷人難知,也是安陽王這番問落了質,離上殤那處直接瞪了一雙迷疑的眼,瞧著他說道:“我這話何意?怎的?難不成王爺不知?”
    離上殤的淘氣,越是正經之時越是樂意調皮,也是見得安陽王的麵色起了驟,離上殤那處直接現出迷疑。迷下的疑而不解,倒像是她方所言安陽王不知乃是一樁甚是奇怪的事。也是這迷迷奇奇之下,離上殤說道:“王爺說不知,小女子還真是難信啊。若是王爺執意要說自己不知,那小女子隻能先請王爺拿出懷中的詔書,認真瞧瞧,再道知或不知吧。”
    他懷中所藏的詔書,乃是先帝當年為防黃家謀逆奪權特地備下的一份無字遺詔。此封遺詔,雖是先帝備下以防萬一的,可如今卻成了安陽王順應天理的證據。
    一直以來,他在尋的一直都是這物,如今好不得得了此物,終於可以奪回本該屬於他的政權,現在卻有人說他偽造聖旨,要他取出懷中的聖旨看看。
    離上殤的話。
    太荒謬。
    也太可笑。
    也不若如何的荒謬以及可笑,如今見得離上殤道了這樣的疑,安陽王的心中仍是一瞬說不出的難安。心中的不安,一下子撞出心頭,也是這心驟起的不安,下一刻,安陽王急忙取出懷中的遺詔,認真看了起來。
    遺詔,手中的這份遺詔,正是先帝當初留下的遺詔。
    遺詔屬真,絕無虛造之事,便是確認了手中遺詔屬真且意識到離上殤方才之語耍的乃是算計心計後,安陽王的心內直接“咯噔”一聲不妙。心驚不妙,人已急欲藏收此物,怎奈既已入了圈套,想要避逃談何容易?
    急急想要藏收,可惜速度慢了一步,就是這一步下的遲慢,一道暗菱鏢過,安陽王是手中的遺詔一處已是燃著。
    著起的火苗,很快吞了詔書一處,也是這熊熊而起的舌火,下一刻,護駕之聲也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