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看破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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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良金叱喝落下,黃東旭自不敢忤逆恩師,隻得恨著怒氣瞪看著白澤遠。而白澤遠早已收劍入鞘,朝黃東旭抱了拳。
這一場比武交決何人勝何人負,心明之人眼自清明。憑了黃東旭的本事如何能跟白澤遠鬥?黃東旭招式盡使,而白澤遠隻怕才施三分,二人武功高低早在承霧展開時就已敲定。尤其是最後白澤遠以內力震擊黃東旭的銀槍,若不是最後關頭白澤遠撤回七分力,隻怕黃東旭手中兵器早就脫了。
手中兵器叫人震脫,於習武之人而言可是比死還要難忍的奇恥大辱,最後關頭白澤遠的手下留情,不但保全了黃東旭的臉麵,更保全了霸槍門的顏麵。
自己的大徒弟川西已有威名,可白澤遠隻使三分力就將他逼得全無還手餘地。如此本事,這等能耐,若是此人還不是天下第一神捕,何人還能擔起名號。
白澤遠的身份,鍾良金已經確定,心內暗下喜竊,麵上卻顯著氣威。從亭處走下行至白澤遠和黃東旭身邊,鍾良金看著黃東旭責道:“比武過招點到為止,一出手就這般狠戾,為師平素是怎麽教導你的?要不是白大人豁達大度,憑你這點本事,隻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鍾良金這番斥責落後,黃東旭忙急道:“師傅!”
可話還沒出口就叫鍾良金怒斥“住口”,恨鐵不成鋼看著黃東旭,鍾良金這才麵顯愧色對著白澤遠抱拳歉道:“是我教徒不嚴,讓白大人見笑了。我這徒兒生性魯莽較性,方才若有得罪之處,還望白大人海涵莫怪。”
白澤遠笑道:“鍾門主言重了,武學切磋,難免一時忘性,下手稍重也是有的。鍾家雙頭霸王槍白某今日也算親眼見識了,不止槍法精湛,就連這長槍內暗藏玄機也讓白某歎服,實是精妙。”
鍾良金笑道:“這點雕蟲小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我這徒兒實在性魯,歸根結底還是我這當師傅的不稱職,若是白大人不嫌棄可請入亭,你我不醉不歸。”
說完作了請,邀白澤遠再入亭席,白澤遠也不謝拒,隨之入亭。
後半場的這場酒,喝得就有些暢漓了,白澤遠推謝酒量不好,就隻淺飲幾杯,而離上殤幹脆一口不動,坐在位上吃糕嗑瓜,看著眼前這一幕別有他意。
酒後離席,二人這才一道回了小苑,鵝石路上走著,白澤遠笑問說道:“剛剛可有看出什麽?”
離上殤俏著聲回道:“看嘛?自然是有的,好一出老丈人看上金龜婿,不釣不行啊。”
俏皮的話,直叫白澤遠連著翻眼,悶聲哼了一句,白澤遠道:“我跟你說正經的。”
離上殤笑道:“我也是回正經的啊!”
笑嘻嘻的模樣,看著就叫人著氣,好在離上殤雖然淘氣,不過淘氣之下也還記著正經。瞧著白澤遠的臉,明顯看出他眸色下的悶,俏淘後的她躍著步往前走去,順手折下鵝石路邊上柳枝,說道。
“你在場上和那個姓黃的打得火熱,我在場下當然也不能閑著,看得也是真切。這霸槍門銀槍上的招式的確變化莫測,尤其是那一柄銀槍上的機關,更是精妙。說真的今兒跟他打的要不是你,倘若換上個沒本事的,長槍短槍的換,隻怕早就敗下陣了。鍾家雙頭霸王槍,的確有資格在川西這塊地上稱霸,尤其是姓黃的使出的那招峰回路轉。”
走在白澤遠前頭,一直相距約莫三四步的距離,始終安平無事,很是平和。誰知峰回路轉這四字才剛出口,離上殤竟突然發難。腳下猛然頓住左膝朝前蹲壓,腰身一扭身子翻折,手中柳枝順勢朝後甩去。
柳枝雖然婉柔,可在高手手中就算再易斷的柔物也能成為殺人的利器。風勁劃襲,因此借了內力迸了殺戾,而白澤遠像是早就料到好友會發此招,先一步頓了定。柳枝堪堪從白澤遠頸部擦過,帶起的風甚至帶出一絲微痛。
若不是白澤遠及時頓足,若是離上殤這一甩揮往前再近一厘,隻怕白澤遠的頸部就得見血了。
突起的暗襲,並未想過能真傷了白澤遠,隻是眼瞧這招落了空,離上殤還是忍不住抱怨一句“可惜”。歎著吐了口氣,連聲嘖舌“可惜”後,離上殤才用手托起那支柳條說道。
“峰回路轉,好一招峰回路轉,這一招實在俏得緊呢。俏得都不像槍法了,而像刀招呢。”
笑幽幽的一聲惋歎,也不知離上殤在息惋著什麽。耳邊聽著好友的嘖歎,白澤遠略頓片晌後,說道:“刀招嗎?嗬!”
沒有過多的話,就是這簡簡單單一聲“嗬”,也正是這一聲“嗬”落後,離上殤笑道:“瞧白大人這一聲嗬的,莫不是白大人想到了什麽?”
沒有馬上回了離上殤的笑詢,抬起手用指尖觸撫頸部喉骨,輕輕按了壓後,白澤遠回道:“峰回路轉嗎?不得以下柳暗花明的殺招,剛剛若是你手上拿的不是柳條,而是一把刀劍,隻怕我這喉骨就得斷了。”
離上殤笑著眨眼道:“所以咯,白大人可得多謝我的手下留情!要知道這一招峰回路轉可不是能玩的招式,若是真練到了極致,那也是殺人不過手揮刀耍間的事呢。這樣一招峰回路轉,我這僅學其形不得其真的人耍起來都如此的俏,更何況是那得心法熟練之人?當真不知那突然下的暗襲使起來得多妙。哎,若是能親眼見見,那就好了。隻是不知這世上是否真有這等武功,揮刀之間便可一刀割喉,幹淨利落。”
揮刀下幹淨利落的一刀割喉,這世上當然有這等武功,且離上殤心中也清。明明知曉卻又道著如此的詢,倒也是又淘氣了。
沒去搭理好友的淘氣,而是笑思著離上殤這番話,白澤遠笑道:“所以你在懷疑?”心下思忖,眸眼往旁側移斜,那聞聽白澤遠此語的離上殤也笑著應道。
“我也沒懷疑,隻是亂猜而已。這一招峰回路轉看起來招式雖簡,可要想使出它的精髓,必得依了心法。倘若沒有心法,就隻是一招有形沒魂的招式,就會像我剛剛那樣,傷不得人,就是個花架。”
再普通的招式從百鬼窟窟主手中使出,不管有無心法,都絕不可能是花架子。離上殤這話就是個淘氣的話,直惹得白澤遠發笑。歎了幾聲,很快收定,笑意收後,白澤遠正著色說道。
“黃東旭使的這招峰回路轉,招式看著雖厲,卻不精煉,一看就是近年剛學的。且這一招與他之前的槍招融匯得並不精妙,說是霸槍門本門武學,又太牽強了。霸槍門主的是槍法,就算那柄長槍變成短槍,使的也還是槍法招路,這種吹喉立斷的刀招,哼,可不像慣走長槍的門派創得出的。”
離上殤笑接道:“所以白大人的意思是?”
白澤遠道:“每門每派都有絕不可外傳的秘招,就算再親的好友,若非本門中人,絕不得傳,招式尚且如此,更何況武功心法。可如今霸槍門那幾招刀上絕學,不但有形,更有魂,哼,隻怕這形和魂不隻是簡單借閱那般簡單了。”
這種一刀嚨斷幹淨利落的招式,學,不易,創,更不容易。鍾家雙頭霸王槍的刀招,如今看來到另有隱秘了。
與黃東旭過招,不止局外離上殤瞧得清楚,局內白澤遠更是清明。如今心中猜思已是隱成,接下來,就該好好驗了。
白澤遠心內思猜,離上殤自是明清,雙手枕著頭,朝前大邁步,一麵往著暫住小苑走去,離上殤一麵說道。
“哎呀哎呀,看來接下來,又得做賊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