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十色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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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內堂取酒,可費不了多少時候,不多時女子便拿著一個紅木托走了出來。紅木托上放擺著一款酒壺兩隻酒杯,酒壺與酒杯剔透晶瑩,一看都是由上等玉石雕砌而成。而用這等上品玉壺放盛的酒,想來也是精品佳釀。
持著紅木托進了正堂,蓮步款款來到白澤遠邊上,女子將那款酒壺和兩隻酒杯拿起擺放桌上。細修的手拿起酒壺,替兩隻酒杯各自滿上酒後,女子放下酒壺取了其中一隻,笑著敬道。
“公子,奴家先敬您一杯。”
話落後,手中的酒杯也遞到唇邊,一口飲盡,女子衝著白澤遠做了個請,笑道:“這可是奴家親手製釀的酒,公子嚐嚐!好與不好,公子切記要說啊。”
桌上的酒杯,玉質棉潤,盛著上好的佳釀,更是襯得玉杯潤澤誘人。這樣的玉杯配上這樣的美酒,再由這樣的女人勸著,但凡是個男子怕是都不好拒的。
女子笑色請邀,酒香混著女子身上特有的胭脂勾香,叫人聞久不免幾分蕩魂之意。這樣的豔事對於尋常男子來說絕不是個還能維持自控的事,隻是白澤遠畢竟非一般男子。
莫說隻是眼前這區區豔色之事,就算再換個比女子美豔萬倍的女人,酥體展露靠在他懷裏邀他喝酒,他也不會動上半分不當動的心思。
對於花姓女子媚下的邀,白澤遠可是柳下惠上身。
坐懷不亂。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多少鐵錚錚的英雄好漢最後都敗在美人的毒計之下。旁的美人尚且如此,更何況這漠北雙俠中花蝶所敬的酒。
花蝶笑邀的這一杯酒,可不是一杯能喝著玩的酒,畢竟這一杯酒下肚,隻怕白澤遠今日就得倒栽在這。邪淫惡蕩之人,身上一切都不能隨便接要,不管什麽,皆是如此。
心中明清花蝶敬的這一杯酒不懷好意,隻是心內再如何的知,這一杯酒白澤遠也隻能受卻不能拒。
酒。
他是必須受的。
莫說是酒了,就算花蝶現在遞給他的是一杯毒,為了弄清離上殤身在何處,白澤遠也得笑著接下。
眸下的幽幽暗暗,內下隱意隻有白澤遠自個知道,在花蝶連聲笑催下,白澤遠端起那杯酒。
一飲而盡。
一杯盡飲,換得花蝶連聲笑道“公子”好酒量,笑讚之後花蝶又接連敬了白澤遠三杯,而白澤遠也是來者不拒,杯杯飲盡。
一杯接了一杯,當第四杯美酒下了肚後,白澤遠突覺腦中一片微眩。眼前不時閃了迷,晃悠而過的景,物色逐漸不清。因著詭奇的怪異之感,白澤遠下意識晃了晃頭。
可是無用,那逐漸深沉的眩暈之感叫他整個人的身子都發了沉,蹙鎖眉心看向花蝶,眼前的姑娘早已晃晃重影。想要開口問奇,偏著這眩暈的感覺越來越沉,最後眼前一黑腦子一沉,白澤遠整個人栽趴在案桌上。
忽然一頭栽下,先前沒個聲由,因見白澤遠突然無故暈了過去,花蝶小聲上了前,關語笑道:“公子?公子?”
連著推了兩下,聲下笑媚隱隱,當瞧見接連推了數下白澤遠仍無動醒之意,花蝶這兒的笑更豔了。抬起手,在白澤遠臉上輕輕擦過,指尖自他臉上來回擦摩,花蝶笑著說道:“看來公子的酒量也一般呢,才區區四杯就醉了?”
這笑下的嬌喃,聲音明明笑魅百態,卻不知為何內裏卻好似摻雜一絲詭詭的森意。俯身站在那兒,一下接了一下輕輕擦摩白澤遠的臉,就在花蝶沉溺於白澤遠的俊美輕下不停笑喃時,堂處帳簾突然叫人撩了。撩起的帳簾,一人從內處行了出來。
慢步至了花蝶身後,花胡看著已陷昏睡的白澤遠,說道:“醉了?”
聽得身後兄長問詢,花蝶不再觸摸白澤遠的俊容,而是直了身正了站,隨後回身看向花胡笑著說道:“姑奶奶的十色沉迷,哪個男人喝了不醉的?”
十色沉迷,乃漠北雙淫獨有的迷藥,無色無味,叫人中而不知迷而不解。
聽得妹子這一番話,在移眸看著醉枕案桌上的白澤遠,稍是一番看瞧後花胡說道:“竟然連十色沉迷也用上了,看來這小子很對你的胃口啊。不過你我不是事先說好的,不管如何的對胃口,也不能直接將人隱來住處,怎的這回你到忘了。”
小心使得萬年船,漠北雙淫之所以江湖橫行這麽多年至今仍是逍遙,與他兩的萬事小心脫不了幹係。不讓別人知道他們的住所,這就是小心。
以往不管看上怎樣對胃口的人,他們皆是暗下的劫,花胡直接夜上他人家中將姑娘劫回來。至於花蝶,則是選趁無人之時才出現在那公子麵前,色誘將其引至住宅,想這種當了多人的麵邀請公子的事,以前的花蝶可從來不做。
從來不做,才保如今安康,可這次她卻逆了先前行規,倒叫花胡忍不住蹙眉擔憂。行事若不小心,終有陰溝裏翻船的可能,隻是人生在世哪就那樣多正好的湊巧。麵對兄長這番蹙眉下的擔憂,花蝶直接笑著說道。
“我說大哥,你就甭擔心了,這公子妹子我可是事先探過的。”
看著她“哦”了一聲,花胡道:“事先探過?”
花蝶點著頭笑道:“這公子啊,不是陵城本地人,就算妹子我當了那麽多人的麵邀他,誰又知他是誰?便是真的失蹤不見了,隻怕也沒人曉得丟了他這麽一號人。沒人知道,又何來麻煩之說。再說了,這公子雖是與朋友一道來的陵城,不過我剛剛已是探問過,他的那些朋友啊,早在兩日前就已離了陵城,就他一人因喜陵城之景所以多留一二,本就打算這兩日啟程離開的。就算現在醉死在我的溫柔鄉裏,別人也隻會認為他已離開陵城,哪會將心思動刀這城郊外的宅子來。”
擅行惡事者,比起常人來說更是小心翼翼,花蝶既然直接邀他,必是已探夠虛實。一個非陵城本地人,且朋友已是先離他又這兩日也準備啟程離開,即便真的消失不見,也不會有人起奇。不過有人起奇,最合她的心思,更何況這合心思的人還生得如此俊美。
說這話時花蝶的眼可是一直焦盯在白澤遠臉上,媚笑看著,花蝶說道:“更何況這樣俊美的公子哥也是難得一見的,若是這回不加緊了,誰知下一回還有沒有這樣的福緣,再度遇上。”
難得有緣,自的抓緊緣分,聽得花蝶這話,花胡曉得這白衣俊哥兒的確極對妹子胃口。也不再多說什麽,而是認真又瞧了幾眼,花胡這才說道:“也難怪你瞧了就不肯等了,非得第一時間將人引來。還真別說,這小子瞧著的確俊秀,咱兄妹兩走南闖北這麽久,就屬這公子長得最俊。這麽俊的一個公子,卻隻能與你做一夜夫妻,倒叫我都有些惋惜了。”
花胡劫人,向來隻劫色,若非必要,他素來不取姑娘性命。可花蝶卻不同,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可在花蝶看來男人都是該死的東西。
隻要用過了,就可以死了。
所以但是讓她引勾入魂的男子,在與其一夜夫妻之後必叫這毒蝴蝶取了性命。
旁人如此,這極對花蝶的白澤遠想來也是如此。
自家妹子的性子,花胡如何不知,心中微為白澤遠惋了歎,花胡歎道這句,倒是聞得兄長的歎,花蝶笑著說道:“難得尋到這麽俊的公子哥,一夜夫妻?太暴殄天物了。大哥你就放心吧,這次的這個俊哥兒,妹子我肯定會讓他多陪我幾日的。倒是大哥你那,打算怎麽做?”
突然改了的話頭,讓花胡稍稍一愣,隨後說道:“什麽怎麽做?”
冷冷“哼”了一聲,花蝶道:“你還給我裝蒜,明知我問的是你那夜從史府劫來的那個姑娘。那個姑娘,大哥你到底準備怎麽處辦?”
提及如今困於宅中的離上殤,花胡那處的頭直接脹了疼,頭部微脹人也苦笑,一麵苦著笑一麵搖著頭,也不知想到什麽,這苦中竟還有幾分作樂之感。就這樣笑苦搖頭,思頓片許後,花胡開口說道:“那姑娘啊,我想娶她。”
淫賊,竟然想要強娶被他劫來準備賊色的姑娘,簡直荒天下之大謬。自打離上殤叫花胡劫來,他隻是單純將那姑娘關在屋中,日,日去探卻從未對她動過手腳,當是花蝶心裏就覺不妙。可再如何覺著大哥不對不妥,她也想不到大哥竟然想娶那個姑娘。
對於兄長這番謬言,花蝶實覺可笑,忍不得長聲“嗬”了一聲,花蝶看著花胡說道:“你要娶那姑娘?大哥,我沒聽錯吧?”
花胡道:“你沒聽錯,我是真想娶那個姑娘。”
又是一番“嗬”冷,花蝶道:“大哥,我是真想不明白那姑娘有什麽好的,自打將她劫來,你整個人看著就怪怪的,妹子我就想不明白了,那姑娘有什麽特別的?”
花胡笑著應道:“那姑娘,哪都特別。”
離上殤是特別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早在福來客棧第一眼看到離上殤,看著她作戲店小二,花胡就覺著這個姑娘同旁人不一樣。後來史府夜探叫她趕追,史府誤劫將她囚走,每同離上殤見一次麵,說一次話,花胡對她的新奇感就會隨之又重一分。
那個姑娘。
是特別的。
不管哪一方麵。
都是特別的。
漠北雙淫賊淫之事做盡,不管怎樣的姑娘隻要漠北雙淫中的花胡看上了,幾乎沒有落空不能得的可能。見過那樣多的女子,也碰過那樣多的女子。
卻隻有離上殤一人。
讓他覺得如此特別,覺得這樣的姑娘,若是能娶,就算一生不再行惡奸之事。
也是可的。
淫賊行淫,就算行了再多的淫事,也不免有心中觸悸的時候。離上殤對於花胡而言,就是那個讓他心悸想娶的存在。
對於離上殤,花胡是想娶的,隻是行淫之人想要娶良家閨女?這樣的事不管怎麽瞧都是天下極荒之事。於大哥這番打算,花蝶可不看好甚至覺了可笑,已是控不住心中的諷意,花蝶說道。
“大哥,不是妹子我想駁你的興,隻是娶那姑娘?大哥覺著那樣特別的姑娘,會肯嫁給你?”
這話一出,直戳花胡心中之痛,心下一窒,麵色也顯了幾分不喜。沉下的臉色,一聲冷“哼”道出,這自恃風流無人能及的花胡開口說道:“不肯嫁,若是她在執意不肯嫁,那我也隻能用我的法子,讓她乖乖的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