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冉州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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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上殤帶上水仙仙,究竟是為了人,還是為了她做菜做飯的好手藝,旁人無從得知,白澤遠也懶著去深究。
人既然已經帶上,中途再送回京都顯然不切實際,橫豎都已捎了,加之離上殤事後又笑著趣道,說水仙仙已叫人窺著,京都六扇府雖然戒備森嚴,可這樣重要的人證終歸自己護著才更妥當。加之水仙仙心中之事也不知何時記起,京都冉州路途遙遠,若是她中途記起水三潑心中的秘密,飛鴿道傳極是不便,倘若他們臨時發現的旁的秘密,中途又改了道,那麽就更不方便了。
故而為了避免這些不必要的麻煩,她個人覺著還是隨身捎著水仙仙更為妥當。
離上殤這話,要說道理也是有的,既然人都同意捎上,白澤遠也就罷了。
一路攜行前往冉州,白澤遠路上甚是默靜,匆匆急趕,很是焦急。雖如今尚無金家遇害的消息,可不知怎的,在問天挖出金善銀後,白澤遠這心裏頭總是幾分不安。
就好像再不快些金善銀就可能出事。
從於陽洲趕至冉州,因路上馬快急鞭,本來十餘日的路程硬生生叫白澤遠縮至七八日,一路未又前傳,沒得到任何來自金家喪難的事,白澤遠心裏多少帶了幾分盼,希望等自己趕到冉州時金善銀還活著。沒想到天公素來不如人願,等白澤遠一行人趕至冉州時,得到的竟是金家發喪一事。
金家老爺子,金善銀。
死了。
全家上下無人遇害,獨獨隻有金善銀一人死了。
金善銀的死因,要說甚是奇詭,並非死於非命,也不是終於病疾,而是自盡。
冉州數一數二的富商,家中不缺錢銀,子孫孝順,舉家其樂融融,金善銀的一生於旁人而言,那是足以叫人羨慕的一生。畢竟人生在世,錢銀不缺子孫出息,可不是誰都有這樣的命遇上這樣的幸事。
在冉州百姓眼中,金善銀是個善人,也是個足以叫人羨慕的大善人,這樣的人當事事順心無半分苦愁。然而就是這這樣一個事事當是順心的金家老爺子,竟是無緣無故自盡了。
金家老爺子自盡之事,驚出冉州百姓預料,就連家中子孫誰也想不到,父親為何平白無故,自刎家中。
人為何無緣無故自刎,沒人知道裏頭的根由,縱是心中對於父親的死百思不明,人死不能複生,該辦的喪事也不能因想不清這裏頭的因而耽擱了。
金家是冉州一等一的大富人家,金善銀的喪事自然不能簡免。故而當白澤遠一行人抵達冉州時,頭一件聽說的便是金家老爺子金善銀自刎一事。
生活富而悠,子孫孝而順,後半生平平穩穩的金善銀無緣無故自刎而亡,這樣的事擱在誰人耳中能信的?故而在得聞金善銀自刎一事,金家已在操辦金老爺子喪事時,白澤遠直接馬不停蹄趕至冉州州衙,問詢冉州知府金善銀自刎一事。
至於離上殤,則中途分了道,去辦另一件差事。
對於金善銀之死,白澤遠心有懷疑,所以抵達冉州後他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先去一趟冉州州衙,詢一詢這州衙州府於金善銀之死了解多少。
金家老爺子無緣無故自刎,家中子孫必是詫驚,家中平白無故死了一人,誰心裏頭不會懷疑,不想弄清這件事究竟怎麽回事?事情本就出眾人所料,更何況金善銀絕不像那種會無故尋死的人,且也沒尋死找短見的動因。
對於金善銀之死,若是金家上下心中無鬼,第一時間肯定會報送州衙,而隻要州衙得了案報,於金善銀一死冉州州府或多或少肯定知道一些。
到了冉州不是第一時間前往金家,而是直接衝了冉州州衙而去,白澤遠為的是直接入切金善銀自刎一事,從仵作口中問清屍檢,看看金善銀是否真是自刎而亡,還是有人讓他自刎而亡。
入了冉州,得聞金善銀已死,白澤遠同離上殤便分道而行。水仙仙隨了白澤遠一道直接上了冉州州衙,拜見冉州州府。至於離上殤?自然是先上金家走走,順便探探道。
金家乃冉州數一數二的大家,金家老爺子過世,凡是冉州有頭有臉的人自然不能諱而避之,必得上門了表心中傷怨。講禮講身份之人,都不能免了這一份走遭,更何況本就心中揣了隱意的離上殤。
攜了問天,路上隨便攔了一二問清金家方位,順著哀樂一路尋了過去,很快的離上殤與問天便到了金家正門。
哀樂起,傷悲泣,喪幡鋪懸,金家上下一片哀傷,聲聲悲哀自金家正堂傳出,饒是路經之人聽了這飄傳而來的傷悲,心中都不免蕩了幾分泣悲。
耳邊聽得聲聲而出的悲泣,抬頭遠遠瞧著金家正大門牌匾上嵌掛的喪幡,離上殤仰著頭說道:“問天,這就是金家了?”
隨在窟主身後,問天笑道:“回窟主,金家牌匾這麽大,想來這兒就是金家了,無疑了。”
笑笑的應,與這傷悲重重的樂哀形成鮮明對比。一耳笑,一耳哀,仰抬著頭看著門上高懸的金家牌匾,幾聲連歎之後離上殤說道:“哀哭連連,看來這金家子孫,對這金善銀還是很孝順的。死者為大,入土安者為先,人家家裏頭現會子正在辦喪事,問天,你覺著咱兩該如何進這金家比較妥當?”
常言道,死者為大,縱有再大的怨仇隻要人死了,一切的仇和恨都會隨了塵土歸於黃泉。仇怨尚且如此,更何況他們今日來此為的目的隻是詢事,若是太過堂而皇之,免不得會引來金家人的敵意。
如何進入金家,這可是一樁需要費腦的事,離上殤這話剛落,身後的問天也是笑著思琢。窟主詢問,自是要給個可行的法子,見著離上殤這難得正色下的問詢,問天那處當然得替窟主勞心,認真笑琢了思,問天說道。
“如何進這金家?窟主您的意思是?嗬嗬,窟主先候片許,屬下現在就去備份挽聯。”
他家辦著喪事,若是拜訪,挽聯自是不能少的。話聲落後,見離上殤沒再應語,授了意的問天當即退身前去置辦挽聯。等問天隱身前去置辦拜訪之物後,離上殤也咋抿著唇,隨後輕了身,直接施了輕功翻躍牆圍入了金家。
金家老爺子的喪事,冉州動轟,凡是有頭有臉的哪個不送挽聯親自前往金府吊憑。家中來來往往憑吊之人甚多,金家長子金澤峰自然也是忙的。
心中雖是痛哀,可因來往憑吊之人眾多,縱是心中如何痛傷,金澤峰也得強撐著擔起一家長子的責任。招呼來往祭奠的名門貴奢,感謝他們還記著來探望自家父親,正是忙於堂前祭奠之事,忽著管家匆匆趕了過來。
急急上了前,金家管事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焦慌,匆忙至了金澤峰邊側,待金澤峰謝過前來憑吊的冉州富商後,那管家瞅了縫直接插進去,說道:“少爺!家裏頭來了個姑娘,點名要親見少爺,這會子這在內堂候著,少爺要不要去看看。”
父親喪事,繁雜忙事諸多,往往來來的人也是極多,誰也不清這忙亂之下會不會怠慢了哪些身份尊貴之人。雖不知這內堂候等的姑娘是誰,不過見著管事這一臉慌急的焦詢樣,金澤峰這處也是上心。
當即看著管事,金澤峰道:“內堂裏來了個姑娘,誰家的姑娘?”
搖了頭,管事說道:“這個老奴就不知了,不過那姑娘說了,要見少爺您,誰去都不成。”
誰都不見,就隻見他?就算是州府大人親自過來,也沒這樣大的架子。管事這話,叫金澤峰越想越是覺奇,對於這內堂裏候等要他親自過去的姑娘,金澤峰更是上心。
心中略微一番忖思,金澤峰道:“郭叔,依您看這姑娘來我金府,所為何事?”
搖了頭,管事說道:“這個老奴就不知了,少爺,說真的,老奴我連這姑娘何時進的金家,又何時到的內堂都不清楚,哪還能曉得這姑娘今日來此所為何事?這姑娘也是剛剛家裏一個家丁來傳的,說內堂候了一位姑娘,已是等了多時,老奴這才曉得內堂有人。聽了那家丁的話老奴就趕去去見了這個姑娘,也詢了那姑娘為何會在內堂候等,可那姑娘說什麽都不肯告之,就隻說了一句今日來此衝的是少爺您,除了少爺,其他不若是誰她一概不搭理。老奴真是不清那姑娘的身份,又不敢冒然得罪了,隻得來請少爺,讓少爺親自去看看,免得出了事就不好了。”
金家老爺子的喪事,說什麽也不能鬧出幺蛾子,內堂那姑娘的身份管事的不能肯定,為防鬧出不必要的麻煩,他隻能來此請少爺親去看看。
管事擔心的事,也正是金澤峰所擔心的事,管事的這番話才剛落後,金澤峰那處也是凝思再忖。琢猜片許,金澤峰這才開口說道:“既然那姑娘都說了,隻見我,其他人等一律不見。話既這般,我便親去看看。郭叔,這前堂的事你先招呼著,至於那個姑娘,我去看看。”
話音落後,金澤峰便將前堂招待一事交予管事,隨後帶了貼身小廝匆匆往著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