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問天來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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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仙仙人在金家,相較於其他地方來說會更安全些,畢竟想要確保一滴水不被人發現,沒有什麽比將這滴水混入大海中更能叫人安心的了。

    金家有危險,水仙仙也有危險,所以讓水仙仙和金家的人呆在一塊,某種程度上對於他們來說也能減輕不少工作上的負擔。

    依金家所邀入住金家,便可一下子確保兩處安危,也正是因了這般,所以原本吩咐好生護守水仙的問天問地才得以空出手來,去查其他的事。

    不用跟在姑娘身後確保她的安全,問天最是開心,白澤遠前腳話才剛出口,後腳問天就跟撒了繩的猴一般直接沒了蹤影。自打他們搬入金家,問天便徹底消了蹤影,連著幾日沒個蹤跡的他這會子倒是回了。

    不似往常打探消息時一身髒汙破爛的乞兒打扮,這回的問天瞧著還算正常,一身樸實的長工模樣,也不知這幾日上何處探詢消息。上外頭溜了一圈,如今可算記著該回的問天頭一個上的就是白澤遠這處。

    什麽樣的主子,自會教出什麽樣的屬下,離上殤那兒才剛踹了門進了屋,問天緊跟著就翻窗潛伏。一副兮兮賊賊的模樣,倒不像回來稟事而是來行什麽盜竊的賊事似的。

    桌上書函才剛收妥,便見著屋中的窗戶叫人推開,隨後一道灰影翻了進來。灰影動,影子身份瞬間明清,等不得這灰影的主人定了身,離上殤那處直接笑著說道:“哎呦呦,好好的門不走偏著翻窗,你這賊兮兮的家夥,打算害我挨白大人的罵嗎?”

    這趣逗的話,直叫問天樂了笑,定了身隨即上行諂了笑,問天說道:“瞧窟主您說的,咱本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這翻牆翻窗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比起正兒八經走門,窟主不覺著翻窗來得更省事更簡單嗎?再說了,就算屬下翻窗一事白大人瞧不下眼,那白大人責的也隻是屬下,哪舍得罵窟主你啊。”

    這話說得可是邪性十足,一臉的不正不經,不正經之事,當然得換來他人嫌橫鄙瞥。當即離上殤那處直接棄嫌“切”了一聲,隨後朝著白澤遠那處橫了一眼,說道:“人家不舍得,你這孩子說什麽傻話,對於這剛正不阿最是俠者正氣的白大人,可有他不舍得的事?”

    這一番話,話中的怨氣可不是普通的足,當即問天立知自家窟主怕是才剛叫神捕大人好一番說教。窟主叫他人說了教,按理來說身為百鬼窟的邪魔,自是不能忍了這樣的事,偏生問天那處竟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直接樂出了聲,問天笑著問道。

    “白大人行事是剛正不阿了些,也不好求情討饒,不過窟主您自個不也說過,隻要沒幹什麽壞事錯事,白大人日理萬機也不見著有時間來尋咱們的晦氣。所以屬下敢問窟主,可是又行了什麽有趣的事啊。”

    明明是她的隨護,偏著這些事上竟是事事都偏著白澤遠,於問天這番笑下的問,離上殤那處也是惱的。直接橫了一眼,隨後朝著屋門鼓了嘴,示過意後離上殤才開口說道。

    “又不是什麽大事,犯不著他人說教,算了算了,沒用的事不和你多說,倒是你,這幾日又上哪了?”

    窟主詢,屬下自然得答,當即忙著又往前湊了一下,問天說道:“白大人吩咐屬下四處調查,屬下豈敢摸閑偷懶,這段時日自然在冉州四處打探,瞧瞧可有不妥涉詭之處。”

    想要弄清一件事的全部因由,手頭的線索必須足夠,而想要找到足夠的線索,探訪深究是免不得的。問天擅長旁門左道,有些旁門左道之事交給他比用正經手腕更能起到滿意效果。

    吩咐問天四處探訪,白澤遠打的是撒網摸魚的心思,倘若有人真要對金家不利,白澤遠不覺著這些人能做到事事暗隱,叫人神不知鬼不覺。四處探詢,為的就是能尋到一些蛛絲馬跡,而問天也最擅長這些蛛絲馬跡。

    隻是這回卻邪門得緊,明明已是萬分留心,卻半點都沒察覺發現。

    窟主詢問可有發現,問天自得如實回答,笑著應了一聲,問天實言稟語此行全無發現。什麽都沒發現,倒是叫人感到奇了,皺著眉認真忖著,離上殤道:“沒發現,這倒奇了,如果那些人真在盤思著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多多少少總得露出點蛛絲馬跡吧。怎麽就沒發現呢?難道是問天探查的方向錯了?”

    世上絕無不漏風的牆,白澤遠和離上殤一直都是這樣堅定的,故而問天沒有半點發現,離上殤這處可是很奇的。而她這喃奇的話剛剛落後,問天也接口說道:“又或者是咱們弄錯了,人家壓根沒打算對金家下手?金家並非那些人的目標。”

    正色說著,連著幾日一無所獲後,問天心裏頭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如今回了,他自然將心中所思的可能一五一十稟出。

    金善銀之死,內有含因,而金家裏曾經藏了什麽,這又是極有可能的事。倘若金家藏過什麽,縱是那樣東西如今在金家,依白澤遠的猜測他也不會覺著那些人會因金善銀的死而放過金家,畢竟依那些人的行事處風,他們當是那種寧可錯殺一百絕不放縱一人的主。

    那些人對金家無意,白澤遠可不覺著,反之離上殤也是這般。問天的猜疑換來的是離上殤擺手的否定,連著擺了手,一副絕不可能,離上殤道。

    “那麽人對金家沒心思,怎麽可能。”

    問天道:“窟主為何覺著不可能?”

    瞪了眼,離上殤道:“倘若他們對金家沒心思,那咱現在做的這些豈不是白費功了?忙活了這麽久,到頭來什麽都沒有,不行不行,這種事絕對不行。”

    人家說著正經的,她倒好,又是不正不經的答,對於好友這種二到沒邊的性,白澤遠也是無奈,隻是人之性,自古定,就算再如何無奈也別無他法。

    橫豎好友的二性是改不得的,加之她那話雖不正經,不過和白澤遠的猜也沒多大偏差,故而白澤遠也懶得再開口了。

    不說話,因為他並不覺著自己的猜測會錯,而問天那處又是一切以窟主之意為主的人,既然窟主說了金家必會招事,那麽他也就不再道語什麽。

    窟主之語,便是聖意,也是離上殤那番話落後,問天這處忙著笑著說道:“既然窟主都說了這金家肯定招難,那麽屬下現就回去重新查查。”

    說完人轉身打算離屋,問天這身動轉,離上殤出聲喊道:“調查什麽時候不是調查,犯得著趕這一時半會嗎?也不瞧瞧看現都什麽時辰了,先吃了午膳補上一覺再走也來得及啊!我可和你說哦,我兩現在的夥食那可全是水姑娘包辦的,她那廚藝你是知的,尤其是今兒準備的那些菜,更是美味,不吃,可是會遺憾的。”

    水仙仙的廚藝問天是知的,午膳還沒用這會子正空著腹,加之叫窟主這麽一說,橫豎覺著調查也不趕這一時半會兒,問天直接頓了足轉過身衝著離上殤笑道:“既然窟主都說了,那屬下自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事情要做,這肚子也得填得飽飽的,見著問天都打算去蹭飯了,離上殤直接衝著白澤遠喊道“你也一起走吧”。吃飯大過天,趕催白澤遠快點動身後,離上殤直接抄起桌上的番柿準備一會路上解饞吃。

    番柿抄入手,人也從椅子上挪起,待見離上殤手上多了個拋丟接玩的紅色果物後,沒瞧太清的問天直接笑著問道:“窟主,您手上丟的是什麽玩意兒啊。”

    拋起接住,看著問天,離上殤道:“你問這個?”

    問天道:“是的是的。”

    將手上的番柿遞了上去,離上殤道:“就是個西紅柿啊。”

    往前走了一步湊了眼,問天道:“西紅柿?”

    離上殤回道:“就是你們這俗稱的番柿。”

    問天可不是個會下廚的,所以這廚房所需的柴米油鹽和果蔬色菜他是不大識的,不過番柿這玩意兒還算見過。如今見著窟主手上把玩這物,問天那處也來了性,又是細細一番審量,原隻是想認真瞅上幾眼,誰知這幾眼細瞧之下問天的麵色突然變了。

    掛著的笑,直接驟了陰,盯著離上殤手上的番柿盯了片許,問天突然說道:“窟主,這番柿可否讓屬下看看。”

    一個番柿,又不是什麽稀罕打緊的東西,莫說他想看看,便是想吃離上殤也是舍得的。見著問天的麵色和語氣明顯不大對後,離上殤麵露怪譎看了一眼番柿,隨後遞過去說道:“你想看,給你吧。”

    接過番柿放在手上,左右細瞧審了半晌,問天問道:“窟主,這番柿你打哪得來的。”

    離上殤道:“哪?沒哪啊,就是金家廚娘那!我剛不是和水姑娘上灶房學做菜嗎?後來離開打算來喊白澤遠吃飯時正好看到灶台上放了幾個番柿。好久沒瞧見完整的這玩意兒了,嘴上有點饞就跟廚娘要了一個,打算一會兒消食後吃著玩。怎了,這番柿有問題?難不成這兒的番柿和我印象中的西紅柿不同,不是能生吃的主。”

    問詢的話,卻未得問天抬頭,仍舊看著那枚番柿,問天道:“番柿這種東西,可以生吃。”

    離上殤道:“既然可以生吃,那你要它作甚?”

    問天道:“屬下之所以要它,是因為這枚番柿,不能食用。”

    好好一枚可做蔬菜能當果子的食材,問天卻說它不可拿來食用,離上殤那處可是起奇了。笑著看了問天,離上殤道:“不能食用,你到說說看,憑什麽它不能食用。”

    這話落,問天已抬眸看著離上殤,半晌之後方才說道:“因為這番柿中,叫人下了三更閻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