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麵具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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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的挑釁,當然是為了激怒這些沒活沒氣的黑衣眾徒。隻是她雖本意為了惹惱這些黑蒙宛如孤骨的截路賊,沒想著有心之意無得應,無心之事卻是發。
釁釁挑挑的笑,話裏頭的內隱罵意尤為顯著,也是這借事罵主的話道出口,竟是又有幾道殺鏢赫猛而出。梅花鏢的煞氣,比之先前還要凶戾幾分,若非離上殤早就做足了準備,隻怕這次的梅花暗鏢還真不好避了。
輕輕巧巧托住剛叫白澤遠毀了做成盾擋的木架殘片,帶起舉擋截下第二輪的梅花殺鏢。等著這些梅花鏢“叮叮當當”射釘在木架板上,離上殤這才“哎”了一聲隨後趕緊探頭瞧瞧。
殘木落地,人也急著往前一探,在瞧了那射襲釘上殘木的梅花暗鏢後,離上殤直接“呦”了一聲說道:“呦,好俏的梅花暗鏢啊,這梅形的暗鏢瞧著怎這般眼熟呢?”
雖說鏢器形狀千千萬,大多都是大同小異,可不知為何離上殤總覺著這突襲自己的梅花暗鏢瞧著甚是眼熟。眼熟之物,總得弄清曾在何處瞧過心裏頭才能踏實。頭一探,眼立熟,心中疑惑直接爆出口,也是離上殤這忽下的一聲“哎呦”覺熟,白澤遠的視線也隨之落移到殘木的暗鏢上。
梅花鏢,並不是什麽稀罕少見的鏢器,若隻單憑這幾枚梅花鏢,想要猜出何人暗襲他們也不容易。靠梅花鏢辨別身份,不切實際,不過憑借這出手之人射打暗器的手法,要認出一個人,卻非極難。
暗鏢射打的手法,各家有各家不同的門道,一般隻要抓住這個門道,對於來者身份十之**也就知了。離上殤覺著梅花鏢瞧著眼熟,事實上她所眼熟的並非梅花鏢本身,而是鏢器襲打時那熟悉的手法。手法曾經何處見過,離大窟主一時沒摸清這裏頭的道,不過白澤遠卻消一眼心中即明。
在瞥過殘木上那幾枚後發而出的梅花鏢器,心中對這暗藏陰處之人的身份已有幾分猜思。斜眸的一記瞥瞧,身份心中過了忖思,也是這一眼辨了析後,白澤遠出聲說道:“許久不見,閣下還是如此偏好暗下襲人啊。”
出口的話,顯然他已知這出手暗傷他人的人究竟是誰,白澤遠的了清,叫離上殤更是起趣,抬頭瞧了自家好友,離上殤道:“親愛的,你知道這玩意兒出自何人之手?”
趕著的詢,迫切想要弄明暗下出手之人的身份,偏著她的急詢卻沒引起白澤遠的上心,沒有回應她的詢,而是眉心緊蹙視線盯落黑衣眾徒身後。視線越過黑衣人直直落在後頭,瞧了白澤遠戾審的眸,辨析到祠堂外遭怕是還有個有趣的人藏在暗處,離上殤也不再追著問,而是順了他的視線遊落飄向外頭。
天下第一神捕與百鬼窟的當家窟主,這可不是江湖上那些平平俗俗空有名號的凡物,想要避開這兩人的耳目私下作祟,幾乎是件不大可行的事。不可行之事,凡知之人尚不會嚐行,更何況白澤遠方才那方話顯然已經挑明他已猜出暗藏之人的真實身份。
身份已是挑破,就算再藏也無大用,當下那人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而是慢步行出。
身影一遊,下刻人已現在祠堂大門正外,視線才剛移過去就看到一個人從旁處走出,離上殤的雙眸直接瞪得溜圓。滴溜轉的眸兒,為的是看清那人模樣,誰曉得在瞧清那人為誰後,離上殤冷笑說道。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見不得人的家夥。”
見不得人的家夥。
離上殤口中這見不得人的家夥不是旁人,正是與他們交過幾次手,且從他們手中奪走燕歸南之物的蒙麵男。次次出現,次次都沒叫離上殤落下好,這樣一個屢次出現屢次叫離上殤吃了悶虧的男人,她怎會忘記。
本因黑衣男子突然上圍心中多少還有幾分趣樂,如今再見這蒙麵的男人,離上殤的眸中頓讓戾冷染鍍。冷冷而出的眸色,連著笑聲也是冷冷的,也是這冷出的話意道的諷,麵具男說道:“白大人,姑娘,許久不見,兩位可是安好。”
許久不見可是安好,聽著好似熟人間許久不見閑聊問語,隻是這一份熟對於離上殤來說可不是一份能叫人心喜的熟,麵具男的問候,惹得離上殤的諷念更深,又是一聲極濃過心的嫌,離上殤“哼”了一聲說道:“我們可是安好?倘若能不遇見你卑鄙小人,自是日,日皆是安好。”
討嫌之人,就算沒做什麽,杵在那兒叫人瞧了也是惹嫌。常人心態,皆是如此,離上殤討厭這次次都叫她暗吃悶虧的主,所以隻要遇上這個麵具男,她心裏就沒個爽。麵具男不做什麽,單是出現就能叫離上殤氣了一肚子的惱,更何況他剛剛還暗下襲鏢,拿梅花鏢打他們。
暗行之輩,最是招人嫌鄙,尤其這暗行的人目標還是自己,就更是嫌他沒商量。
本就是個牙尖嘴利的姑娘,遇誰嗆誰,如今遇了這惹她嫌的,這嘴上自然更是沒個好。嗆出的話,別聽沒帶幾字髒,實則這話可比很多啐語罵人的話還要嫌鄙十足。
卑鄙小人,對於離上殤來說這終日蒙麵從未露出容貌的男子,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小人卑鄙,四字立表嫌棄,也是這話嫌落,麵具男回道:“卑鄙小人,看來姑娘對在下,極有偏見。”
“切”了一聲嗬,離上殤挑眉說道:“偏見,竟然說我兩對你有偏見,怎的?莫不是閣下覺著自己不卑鄙?”
麵具男道:“不知在下何處卑鄙?”
離上殤道:“何處?這倒有趣啊,卑鄙之人竟然問旁人自己何處卑鄙。既然你不知自己何處無恥,那我還真得細細與你析說,免得你這厚顏無恥之人到最後還不知自己哪裏卑鄙。尾隨他人竊搶他人勞動成果,你說這算不算無恥?暗下窺探,暗箭暗鏢傷人,你覺著這算不算厚顏?鬼鬼祟祟賊頭賊腦,連臉都不敢露一下,這又稱不稱得上不要臉。就你這種卑鄙無恥厚顏不要臉之人,我就奇了怪了,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光天化日之下到處亂逛亂轉的?心裏頭沒安好的人,就該好好呆在家裏別上外頭丟人現眼才是,何苦出來為難他人陷害他人。就你這樣的人,一旦出現肯定沒安好心,所以這位不敢露麵又卑鄙無恥的閣下現身,敢問你今兒來此,又領著這一波黑裏黑氣邪乎邪詭的殺手,想做何事?”
隻要麵具男出現,十成十定沒好事,第一次出現就叫他截在半途中,害她險著錯過接應白澤遠的機會,後來的次次出現,更是一次比一次還要叫人慪氣。尤其是虛渺山莊燕歸南之事,離上殤這心裏的火可是久久不見壓消。
本來於這人就沒半分好感,如今見著他再次出現,且還選在這樣一個時間帶了這樣一撥人出現。
他的突然出現,難不成還能安了好心。
對於麵具男的出現,離上殤心裏可是警嫌皆具,至於白澤遠。
曾經同這人交過手,白澤遠深知這人的本事,故而在察覺到他們又一次讓雀兒盯上,且雀兒早已做足準備隨時打算出手,白澤遠便已起了警戒。警戒之心,警覺著麵具男與黑衣眾人的一舉一動,耳邊聽著好友嫌人嗆鄙的話,眼睛始終不從麵具男身上移開,待離上殤與麵具男的話道落,且離上殤長篇棄嫌之語落後,白澤遠開了口,接語說道。
“閣下這一次來,怕是來意與先前一樣,不善的。就是不知閣下這次出現,為的乃是何物?”
麵具男每次出現保準都有自己的目的,次次如此,這一回自然不會特例。他們前腳才剛找到金善銀藏在金家老宅的半截羊皮紙,下一刻就有窺探賊子探身而出,麵具男這回要什麽。
已是台麵昭昭之事。
對方來意,甚是了明,不過明是一回事,要對方回應卻是另一件事。白澤遠做事喜歡猜,喜歡斷,不過猜斷之下他更是喜歡當著別人的麵質疑別人的心,然後讓對方承認自己的意。
意是了明,眾人心中清知,既是彼此都知雙方心意,又何必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離上殤說他是卑鄙小人,要說這話也沒錯,畢竟等人勞辛再行攔路搶竊之事,這的確是卑鄙之人才會行的事。
既然白澤遠都挑說了,那麽麵具男也就不再費時,不再理會離上殤的鄙嫌,而是對上白澤遠一直落審身上的眼,麵具男道:“在下今日來此所以何意,想來白大人心裏是清的。”
笑著“嗬”了一聲,白澤遠道:“白某心中明清,這麽說來閣下今日的目的,是它無疑了?”
從懷中取出那半截新得的羊皮紙,意指此物乃麵具男今日目的後,白澤遠道:“區區微不足道的一截羊皮紙,竟能叫閣下這般上心,上來這羊皮紙遠比白某所想的,更具價值。價值之物,向來很難言語道明,隻是這羊皮紙既在白某手中,白某不免對它動趣。既然閣下想要此物,且看這架勢對這東西勢在必得,那麽在奪搶此物前不知閣下可否回白某一個問題。”
麵具男道:“白大人想問什麽。”
白澤遠道:“這羊皮紙,究竟有何用。”
麵具男這般費盡心思要搶的東西,肯定很有用。有用之物,人人都想得到,至於旁人,當然是動心之人越少越少。不知此物價值,也就不會有人對這東西動心,於這羊皮紙的價值,當是秘密中的秘密,白澤遠這個問題離上殤可不覺著麵具男會傻到如實回答。
要緊之事,誰會希望叫對手曉知,故而白澤遠這一番問根本不用動腦,麵具男絕對不會回道。思算萬千也想不到白澤遠會問這樣一句問,得了白澤遠的詢,稍稍頓了一下,片許之後麵具男回道:“在下隻知此物必得,至於此物之用,白大人怕是問錯人了。”
他就是主子手下的一枚棋子,身為棋子,哪裏需要知道太多。
不知。
又或者不會讓白澤遠知。
對於這件事本就無本質上的區別,聽了麵具男的話,唇上不見色的勾了一勾,就是這揚起上勾的挑,笑色之中帶了審念,白澤遠說道。
“主子之命無需多知,隻要照辦就行嗎?看來閣下很是忠肝義膽啊,這麽說來當初閣下在虛渺山莊從白某二人手中劫奪之物裏頭究竟放了什麽,想必閣下也不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