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 黑蟬毒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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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蟬蠱。

    要說這金蟬蠱,白澤遠倒還聽說過,不過黑蟬蠱,他可是頭一回聽說。不止他頭一回聽說這黑蟬蠱的大名,就連著展悠然,顯然也是頭一次聽到黑蟬蠱這個東西。

    賽華扁這黑蟬蠱三個字才剛出了口,兩位不明不解之人已是麵露疑惑之色。

    下意識的眉蹙,是對這黑蟬蠱的全然不解,也是這眉心下的鎖蹙後,白澤遠先一步問道:“黑蟬蠱,賽兄,不知黑蟬蠱是什麽?”

    對於這黑蟬蠱,他兩都是頭一次聽說,不過賽華扁顯然曉得那黑漆漆如同蟬蟲一般的蟲兒到底是什麽。白澤遠的詢,叫賽華扁的麵色又是驟了一變,不過這一變也隻是小小一瞬的變,很快的賽華扁又複了常色,隨後說道。

    “這黑蟬蠱,顧名思義便是一種通體漆黑形如蟬蟲的蠱物。蠱蟲這種東西,想來白兄和展兄都該聽說過吧。”

    雖然沒有親身遇見過,不過蠱蟲這些東西他兩都曾經耳聞過,當即頷首點了頭,而見他二人齊齊點過頭後,賽華扁這才續著說道:“這世上最惡的東西,如果你們去詢江湖上的俠客,十之**隻怕都會覺著毒藥最惡。因為那東西殺人於無形,且若那毒物乃是劇毒之物,必是見血封喉直叫人連活命救治的機會都沒有。毒物,固然是這世上極惡的東西,可要我來說,卻不是這世上最惡毒的東西。因為在這世上,還有遠比毒物更毒的東西。”

    說著這話,視線已是落看到香爐上,沉著聲看了片許後,賽華扁說道:“毒物,能害人的性命,然而它也僅僅隻能害人的性命。可蠱蟲卻不同,它不但可以要了人的性命,甚至還能一點一點摧殘人的理智,叫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世上的毒物千千萬,有的是為了殺人,而有的,僅僅隻是為了警告人。可這蠱蟲卻不同,存在於這個人世間的蠱蟲幾乎都是為了取人性命而存在的。且它們的存在還不僅僅隻為要人的性命,更是為了折磨人,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讓中蠱之人在蠱蟲的折磨下一點一點痛苦死去。”

    話到這處微微頓了一下,也就是這一下的頓,賽華扁續著說道:“我曾遇到過一個求我醫治的病人,也不知他究竟開罪何人,竟叫人下了蠱毒。當時送到我那處時那人已是全身潰爛,身上沒有半處完整,中蠱之後七天當中,他的身體疑肉眼可見的速度極度潰爛著,在送到那我處時早已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當時我雖全力醫治,也將他從閻王殿裏拉了回來,可我所能醫治的隻有他體內的蟲蠱,至於那蠱毒所還的全身潰爛,我卻已無法幫其回複原樣。說實的,當初在救下那人的時候我心裏也是遲疑的,畢竟已成那樣的人,就算真得救回一條性命又能如何,終歸也不過是個廢物。我平生所見的蠱蟲當中從未見過一樣好的蟲蠱,每一樣都是以折磨人人主,害人性命為輔。可見這毒物雖有善毒,不過蠱蟲卻絕無好蠱,而這從孔大俠體內引出的黑蟬蠱就不是一樣有趣的蠱毒。”

    將那擒有黑蟬蠱的香爐往前遞了幾分,賽華扁說道:“這黑蟬蠱,要說也是個厲害的主,凡是中蠱之人皆逃不出斃命的下場。且這蠱蟲上體後無聲無息,蠱毒發作之前絕無半點先兆,一旦蠱毒發作,中蠱之人絕活不過一刻,且這一刻必是七竅流血口舌痹麻,全身軟癱不得力,便是蠱毒發作,也絕無叫中蠱之人求救的可能。所以說這黑蟬蠱是一種中蠱之時絕無半分察覺,蠱毒發作之後能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至惡之物。且這蠱蟲還有一處非常劣毒的本性,但凡它毒發之後害了舊主,便會開始尋找下一個寄存的宿體,一日之內若是有人不慎觸碰到孔大俠的屍體,它就會尋機從舊主身上移居到新主身上,一路奪命下去,直到最後找不到新體為之。”

    這黑蟬蠱是萬分惡毒的存在,不但害中蠱之人,甚至連碰觸過死後宿主的人也可能叫它窺上。如此邪惡的要命之物,若非賽華扁見識廣,且盟主府的護衛個個遵規遵守,在發現孔山死於非命後並未擅自做主觸碰屍體,而是第一時間前去稟了展悠然和賽華扁,隻怕這要了孔山性命的黑蟬蠱就得尋了第二個宿主,繼續要了下一個人的性命。

    這樣一個厲害的毒物,也虧得賽華扁識得,且知如何將這毒蠱困住。瞧著那叫賽華扁引入香爐且困於其中的黑蟬蠱,順道聽了他所訴道的這番話,白澤遠緊蹙眉心說道。

    “黑蟬蠱?既依賽兄所言,這當時極其厲害的蠱毒了?”

    點了頭,賽華扁道:“何止厲害,且還異常歹邪,這東西上身時無感無覺,但凡叫人下了此蠱的,除非蠱蟲發作,否則憑那人是誰,有著怎樣的本事,怕是難覺此物上身。”

    這樣厲害的一樣毒物,叫人光是聽著心裏就忍不住泛起幾分駭凝。也是那話落後,賽華扁續著說道:“隻是這黑蟬蠱雖是厲害,不過這蠱蟲卻極是難養,這樣一隻能害人於無形的黑蟬蠱,怕是得費上七八年方才可成。所以這東西雖然厲害得緊,卻也不是什麽常見之物,便是那養成此蠱之人,也絕不會輕易施了此蠱害人。所以這黑蟬蠱究竟為何叫人下在孔山身上?那施蠱之人害了孔山性命,又是為何?”

    此次英雄大會爭的乃是武林盟主的位置,而這孔山乃是有資格同展悠然一較高低之人。下這等厲害的蠱蟲殺害孔山,要說那人是衝了武林盟主的寶座,那也說不通,畢竟孔山若是死了,這武林盟主的位置最後也隻會重新落到展悠然身上。

    孔山的死,叫人想不明白其中能有怎樣的暗隱陰秘,也是賽華扁這喃喃自奇的話落了道後,白澤遠問道:“賽兄,白某記著你剛剛提過,說這黑蟬蠱若是叫人下到身上,無察無感任憑對方乃是江湖上難得的好手,也未必能察覺到自己身上已是叫人下了此蠱。且這蠱蟲還有一個特性,但凡叫人下在身上,它也不會立即發作害了宿主性命,必是在中蠱之人的身上伏上幾日才可害人。既是有一定的潛伏期,不知這黑蟬蠱一般得在人的身上呆上多久才會一要人性命。”

    賽華扁說道:“一般需多久方會要人性命嗎?正常下頂多也就五日,目前據我已知道的,到不曾聽過超過七日的。”

    白澤遠道:“不曾超過七日?七日前群雄之爭剛剛落定,孔大俠破了天下英雄有資格同展盟主一較高低,奪這武林盟主之位。這麽說來孔大俠若是叫人下了這蠱蟲,最早也不會早過七日前的群雄爭霸了。”

    要想奪得武林盟主的寶座,就得贏過展悠然,而想要擁有同展悠然一較高下的資格,就得先勝過天下豪傑。黑蟬蠱最多隻能在人體潛伏七日,也就是說孔山叫人下了黑蟬蠱,最早也不會超過群雄爭霸,他極有可能是在勝過群雄之後才叫誰暗下偷偷下了這致命的蟲蠱。

    孔山,是唯一有資格同展悠然一較高下的存在,且五年前他也曾險著勝過展悠然成了這武林之下的第一人。這一回更是放出豪言,五年來一直潛心研究武學,且已研究出新的絕頂武學,這一回必會勝過展悠然奪得武林至尊的寶座。

    孔山。

    當真有這個本事。

    可也是這樣一個有本事,且可能勝過展悠然奪得下一任盟主之位的人,在脫穎而出之後竟叫人暗中下了蠱,最終喪了命。

    這裏頭的種種與種種,怎能叫人不去想,不想多?

    白澤遠這話有沒有旁的內意,他沒有明說,不過展悠然和賽華扁是聰明人,他們聽得出白澤遠這話裏的意。

    當下賽華扁那處頭一個不快了,直接較了氣,賽華扁說道:“白兄,你這是在懷疑展兄?”

    質問的話,白澤遠說道:“賽兄這話言重了,白某不過就事論事,何有懷疑之意?倒是這黑蟬蠱一事,白某還有一句想詢,不知這黑蟬蠱如何叫人下在旁人身上,可有何契機?”

    若想害一個人,自無平白無故的事,就好像你要想用毒害人,總得將毒物塗抹到暗鏢之上方才可行,這蠱蟲也是如此。蠱蟲雖是活物,卻也不是平白無故就能往對的人身上蹦的主。

    故而孔山身上的黑蟬蠱,定有一個下在他身上的契機。

    白澤遠在疑此事同展悠然有關,隻是他雖心中有疑,不過在麵對著賽華扁的惱語卻也沒做表示。全作此事他可無意,全是賽華扁一人胡思,而麵對著白澤遠這番語應,賽華扁那處也不好再續什麽。

    心中對於白澤遠竟對展悠然起疑這一件事很是不滿,可他畢竟曉得白澤遠的身份,知道這位天下第一神捕行事向來這般。故而聞得白澤遠那一番話後,賽華扁這處也就略收了怒,沒再質詢白澤遠為何對展悠然動疑,而是就了他剛剛所語,說道。

    “這黑蟬蠱要說,若是想要下在旁人身上,也有一定的要素和契機。若是達不到這些要素和契機,憑下蠱之人怎樣的本事,也無法將黑蟬蠱下到他想害的人身上。”

    有要素和契機,就有可以切入的切入口,在聽得賽華扁這番話後,白澤遠當忙問道:“不知是這樣的要素和契機?”

    賽華扁回道:“這要素和契機便是黑蟬蠱本身了,黑蟬蠱這種東西,雖然邪戾,且凡是叫人下了此蠱必將逃不過一死。可要下此蠱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得近身觸碰才能將此蠱下到他人身上,如果不能身體碰觸,饒是養蠱之人,也絕無驅使蠱蟲自己尋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