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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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山之死,疑點甚多,尤其是那位公子爺。
疑點更多。
於公子爺的懷疑,白澤遠一開始便已動下,而他之所以對公子爺的話起了心疑根本並非相信展悠然,而是因這位公子所說的話。
非常可疑。
孔山死於黑蟬蠱,蠱毒之死驚駭人世,因不想驚動英雄大會的各路英雄,所以孔山究竟因何而死,展悠然第一時間下令封鎖。於孔山真相的死因除了他三人,便隻有當時深處孔山住處的哪幾個護衛。
那幾個護衛,乃是盟主府的護衛,展悠然既已下令不得傳出此事,這個秘密在盟主打算公布之前絕無叫他人知曉的可能。
可那個公子爺竟然知道。
特地隱瞞的真相,叫他當著天下英雄的麵說出,知曉此事真相的,若非有人說漏了嘴,便隻剩下另外一種可能。
那就是知此事人,乃是下蠱謀害孔山之人,即便孔山之死非他所為,也定與他脫不了幹係。
公子爺明確說出孔山死因,且知他死於黑蟬蠱,對於他的身份以及所說的一切真相。
那刻起白澤遠便疑了。
疑心於此,便是公子爺親自領著他們前去尋見知情人,且那個知情人的身份也得翁老前輩認證。於這個公子爺所說的一切,白澤遠始終都是疑的。
站出來替展悠然說話,根本之意也非為了展悠然,不過是想弄清這件事罷了。
心中有疑,誓必弄清,也是白澤遠言道此事尚有怪奇之處,且翁老前輩與天下英雄同意先查明孔山死因再行定奪展悠然之事,在這數日下的查調中,白澤遠當真發現幾處奇處。
奇怪之事,疑點重重,就著這些讓他上心的奇處審詢一番後,白澤遠默了聲,再無話詢。
心中疑處一一得到回驗,便是白澤遠這得驗之後默聲的不語,一旁聽著他與展悠然說了半日的賽華扁忍不得開口問道:“白兄,你是否已經查明真相,知道殺人真凶?”
隻要查出何人以蠱毒殺孔山,那麽展悠然殺人之事也就不攻自破,五年前他為了一己私利毒殺洪老盟主的事便可叫群雄心疑。
心中掛記著展悠然,白澤遠如今究竟查到哪個地步,是否已知真正的殺人凶手,賽華扁自是急的。急急問出的詢,迫切想要弄清白澤遠現在查到哪一步?隻是他的問卻不能得到白澤遠的答應。沒有依他所想回了他的詢,而是說了一句“真相未清,不過也快”後,賽華扁說道。
“真相未清不過事情也差不多快要水落石出,這麽說來白兄你已近了真相?既然真相已近,何不將事明說,我也可看看能否幫上一二。”
事關知己,他自然迫切想知,偏生白澤遠這人不到真相落明絕不明道的性,叫他甚是惱急。急出聲的詢,怎奈白澤遠並無回應之意,眼瞧白澤遠不說賽華扁麵出性急後,展悠然是時說道。
“賽兄,白兄現在不說,必有他不能說的理,賽兄你也就莫再為難白兄了。”
於白澤遠的性,展悠然是清的。雖說身為此事的當事人,不過展悠然的表現卻太過無所謂,不急不怒就好似攤上這等煩事之人非他而是旁人。不似賽華扁那般迫切想要知道些隻言片語,反而還安撫賽華扁莫急莫燥,白澤遠自有定意。
如此豁達之性,如何不叫人上趣?
過於顯豁之人,很多時候反而最難看清。
展悠然的寬撫,白澤遠多凝,不過他的這一份寬撫對賽華扁來說卻挺管用的。眼瞧展悠然都替白澤遠說話,且白澤遠這人的性他或多或少還是知些的。曉得時機不到縱是強迫也無法使他開口後,賽華扁那處也隻能壓了心裏的急,不再追詢。
急切的詢,賽華扁忍了,不過有一事他卻仍得問清。
說了一句“既然白兄不肯說那我就暫且不問”後,賽華扁頓了一下續聲說道:“展兄之事我可不問,不過有一件事卻得詢清的。方才外頭時候我可記著白兄說過尚有一事要詢我?不知此事為何?可與孔大俠等人之死有關?“
白澤遠有事問他,這件事必是關鍵要緊,眼見賽華扁開了問,原就有意問詢的白澤遠幹脆接聲說道:“白兄確有一件事,需向賽兄請教。”
賽華扁道:“何事便直說吧,請教這等虛話就莫提了。”
白澤遠道:“既然賽兄爽快,那白某就問了,不知賽兄可知這黑蟬蠱毒需如何才能種入人身?”
此話落後,賽華扁疑了一句“白兄問這作甚”,於白澤遠詢此究竟為何,賽華扁不清,不過疑詢的話雖是詢出,他也沒要求白澤遠一定得出聲答複,而是頓了一下隨即蹙眉思道。
“黑蟬蠱這種蠱毒,非一般尋常蠱蟲,越是厲害的蟲蠱事實上越是難養。這些難養的蟲蠱雖說不易得,可一旦養成,多數可殺人於無形之中,取命於無蹤之跡。蟲蠱一旦成,便可隨養蠱之人之性,隨心所欲殺人害人。普通厲害的蟲蠱大多如此,不過這黑蟬蠱,卻是個例外。”
大千世界,妙物極多,越是厲害的東西越是能無聲無息取人性命,不過這黑蟬蠱卻是個麻煩的例外。
一聽黑蟬蠱有異於其他蟲蠱,白澤遠的眸色頓時閃了幾分,眸色遊閃麵卻未露,白澤遠問道:“有異於其他蟲蠱麽?倒是不知這黑蟬蠱是個怎樣麻煩的例外?莫不是想要想這蟲蠱種入人身,還需要哪些特地的條件不成?”
白澤遠這話剛落,賽華扁那處登時點了頭,看著白澤遠的雙眼忍不住帶了欣賞之色,賽華扁說道:“白兄不愧是白兄,對得起天下第一神捕這個稱號,果然一眼立透,直接看破其中玄機。”
抱拳回了一禮,白澤遠道:“賽兄過獎了,便是不知賽兄口中的麻煩,是怎樣的麻煩。”
客套讚賞的話,眼下可沒時間浪費此處,也是白澤遠直下的詢,賽華扁不再廢語其他,而是說道:“上一回驗查孔大俠之死,我便曾於展兄和白兄說過,孔大俠死於黑蟬蠱蟲,而這黑蟬蠱非一般尋常蟲蠱,若想將此蠱種入人身,必得近身才成。”
這話賽華扁的確說過,此語落下記得他曾提過此事,展悠然應道:“賽兄的確曾提過此事。”
賽華扁道:“此事我是說過,不過有關黑蟬蠱之事當時我卻隻說了一半,還剩另外一半未與兩位明說。”
白澤遠道:“不知是怎樣的另一半。”
賽華扁道:“那便是想要將黑蟬蠱從養蠱人的身上轉種到種蠱人的身上,除了近身之外,還需一物。”
白澤遠問道:“敢問賽兄,可是何物?”
又是片刻的默凝,賽華扁道:“那物便是蠱檀香。”
黑蟬蠱的轉嫁需要媒介,而這個媒介便是一味特殊的檀香。此香非尋常普通的檀香,而是一種名為蠱檀香的特別之物。
蠱檀香,既然名上冠有蠱字,自與蟲蠱有關。此香非一般尋香,且煉造不易,需在蠱母受卵之時將上等檀香喂入蠱母口中,待檀香與蟲卵一道排出蠱母體外,在集此香匯聚調化。一味蠱檀香,需費上數十年方可成形,故而在苗女當中還流傳著這樣一句古話。
蟲蠱一隻不易得,檀香半味更難求。
蠱檀香不好得,更不好求,而這黑蟬蠱若想種到他人身上,必得用這蠱檀香作引子。需先將此檀香熏塗於身上貼身之處,隨後再靠近中蠱之人,待二人身上近貼將那香熏之氣熏染到那人身上,那麽黑蟬蠱便可聽主之命熏香移巢入那中蠱人的身上,快速在中蠱之人體中無聲無息築巢吐毒。
黑蟬之蠱,需用蠱檀香為引,也隻能用蠱檀香為引。
白澤遠想知道黑蟬蠱的下蠱方法,賽華扁便將這下蠱的法子如實告知於他。靜聲安定,聽著賽華扁口中每一言句,直待賽華扁話聲落後,白澤遠的麵色眸影全都異了。
異下的光,分明從賽華扁口中再次驗明了什麽,便是白澤遠那掛噙麵上似明似知的笑揚,叫賽華扁心中不由起了幾分奇怪。奇了他麵上的笑,心中譎詭,便是這詭譎下的毛骨悚然,賽華扁忍不住看了一眼展悠然,眼中掛疑後他才移眸再看白澤遠,問道。
“白兄,你此番詢問有關黑蟬蠱下蠱方法?可是有用?”
對著黑蟬蠱具體的下蠱方法如此上心,白澤遠此詢,必然別有用意。
特地詢知,必是因有所用,麵對著賽華扁的奇詢,白澤遠一如既往沒有回應,而是頷首一笑隨後對上賽華扁與展悠然的凝。眸中算色已是油鍍,些許之後白澤遠說道:“白某既然求詢,必是因此事於白某來說有所用。隻不過此事於白某而言究竟有何妙用,事未行前請恕白某不能說。白某雖不能明說,不過賽兄也無需著急,用不了些許時日,展盟主之事究竟真相如何,很快便可水落石出。至於其他,白某此處還有一事怕需賽兄費心想相幫,不知賽兄可否。”
他問這些到底要做什麽,這個不能跟賽華扁說,且非但不能說,還有一事還得請賽華扁幫忙。
世人皆說白澤遠這人俠正氣稟,乃俠道公正之人,可不知為何眼下此時的白澤遠,卻總給賽華扁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種感覺,他說不上來,隻是隱隱覺著這個天下第一神捕。
略帶算邪。
算計下的邪態,難解難言,也是這說不出的感覺下,賽華扁問了白澤遠何事需他相幫,而白澤遠也將所托之事如何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