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 擅自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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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劃已經展開,如今已到關鍵之時,誰知白澤遠竟不知為何沒了蹤跡。好端端一個人,說不見便不見了,於白澤遠的消失盟主府裏的江湖人士哪個心裏頭不感到奇怪的。

    旁人心中尚是疑心重重,可離上殤這處,卻叫白澤遠的無故失蹤氣起千波氣浪。

    要知這關鍵時刻掉鏈子向來是她的專利,白澤遠這個人就是負責收拾爛攤子的,何的今日竟是換了道了。畢竟她與白澤遠相識至今,這位行事一貫井井有條的閨蜜可從未幹過這等箭在弦上卻臨時忘了弓的事。

    白澤遠做事,離上殤向來放心,可就是這行事一貫讓她放心之人,這一回竟也幹出這臨時掉鏈子的事。

    一想到此刻白澤遠不知身在何處,好不得備齊的準備極有可能因了他的無端消失就此落罷,離上殤這心裏頭就說不出的氣焦。

    呆在白澤遠的屋中,因了好友久久不傳消息氣得屋中來回踱轉,來來回回轉了不下十來回後,離上殤突然頓了步伐扭頭衝著問天吼道:“白小遠那廝還沒消息嗎?”

    這聲出嗓的怒,問天麵上直接露了諂,諂諂樂掛的媚笑中眼眸轉著思壞,問天笑著上前一步說道:“回窟主的話,屬下已經差人去查了,始終尋不到白大人的消息,這白大人啊,就跟憑空消失一般連個影子我等都沒尋見呢。我說窟主,你說這白大人會不會臨時變了主意覺著此事未必會成,故而才趁夜開溜將這爛攤子堆咱頭上啊。”

    這話聽著像是在疑白澤遠的為人,實則問天不過是借機使壞罷了。

    白澤遠是何脾性,離上殤最是清知,深知白澤遠脾性之人的她當然聽得出問天這話純是使壞。隻不過心中知是一回事,可是這話聽到耳朵裏,心裏頭的氣也是足的。叫問天這壞壞的話氣得臉都紅了,離上殤咬著牙說道。

    “關鍵時刻掉鏈子,如果他真臨陣脫逃將這爛攤子丟給我,我就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論武功,兩人伯仲之間,可論臉皮的厚度以及破罐子破摔的本事,白澤遠卻是遠不及離上殤的。離上殤的無理取鬧,幾乎可稱天下第一,曾見過不少回因窟主的破罐破摔以至於鬧得腦殼炸疼的白澤遠,問天這處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

    直接“噗”出的笑聲,對於現如今心裏頭正火的離上殤來說自是刺耳非凡。將那一眼瞪轉落到問天身上,離上殤餳著眼問道:“怎的,莫不是你對我剛那句話有異議?覺得白大人沒錯?又或者是覺著我對了這一件事跟白大人沒完,心裏頭覺著沒必要,舍不得?倘若你心疼白小遠,我到不介意現在就將火氣撒你身上,以瀉我心中氣火。”

    他不過笑了一聲,又沒幹什麽有傷風雅的大事,自家窟主哪來的長篇大論,竟給自己扣上這麽個要命的罪來。

    心疼白澤遠?

    想他堂堂百鬼窟的邪魔歪道,就算心疼誰也心疼不到白澤遠身上。

    心裏明白窟主就是單純心裏頭不爽快,想趁機找個人晦氣出出氣罷了。可不打算平白落至如此地步的問天在聽得窟主的話,且瞧見窟主竟是活動手頭關節一副打算付之於實際時,問天那處當忙正了色,看著離上殤說道。

    “窟主,天地良心,屬下就算心疼一隻貓貓狗狗也不可能去心疼白大人的。那可是六扇府的正派人士耶,咱這麽個邪魔之輩,心疼他作甚。這白大人,最是奸詐了,如今這等關頭也不知上哪去,一點出事能力都沒有。窟主您也莫著急了,屬下現在就去差人再查,必將白大人給你老人家捆來。”

    前一刻還笑臉嘻嘻沒個正經樣,這會子倒是立馬變了臉,一副同仇敵愾嫌鄙白澤遠的無故失蹤。

    自家這個下屬,要離上殤來說有時也是挺嫌的。

    瞧著他這副同仇敵愾的嚴肅模樣,離上殤那兒忍不得翻了眼。一眼吊翻,已知窟主之性的問天立明現會子的窟主已經懶得同自個置氣。窟主不打算為難自己,隨扈這兒自然樂得開心,才剛瞧見離上殤一個眼翻隨即懶得搭理他後,問天立即複了原本的混性。

    臉上的正經消得無影無蹤,不過問天臉上消的也隻是剛剛那副肅謹樣,僅是消了嚴謹之色的他並未如平時一般又掛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混球壞笑,而是瞧著離上殤,良久之後開口說道。

    “窟主,屬下可否問您一件事。”

    正兒八經的問,叫正打算繼續來回踱渡的離上殤收了步,頓住身形隨後扭頭朝著問天看去,蹙著眉瞧了片瞬,離上殤問道:“你要問什麽?”

    問天道:“窟主,自古正邪兩不立,咱百鬼窟可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邪魔歪道,而那展悠然又是正派武林的盟主。這樣一個俠正之人,與咱百鬼窟當是勢不兩立才對。他若是死了,就屬下看來當是利大於弊才對。所以窟主,屬下實在不明窟主為何如此費心幫他,助他逃過此劫。”

    展悠然乃武林至尊,這樣一個人於百鬼窟來說,問天實在想不通他的存在對己有何益處。

    展悠然的本事,問天心裏頭明白,這樣一個人倘若有遭一日正邪對立,於他們來說,展悠然絕不會是個有趣的存在。這樣一個隨時可能威脅到百鬼窟的男人,依問天所想,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將其除去更好。

    白澤遠有心查明此事,問天明白,不過自家窟主為何如此盡心此事,問天這處就不太明了。

    同天下第一神捕混跡太久了,以至於自家窟主明顯已忘自身身份。

    君子可以交,卻不能深交,尤其是這種自古以來就兩不相立的對立派,更是隻可麵識不可深入。

    問天忠於離上殤,也正是因他對離上殤忠心不二,所以有些事在必要的時候,他覺著自己有必要叫窟主弄清事情根本。

    不是一臉肅謹,也非吊兒郎當,而是看著離上殤,正色說出這句。

    問天此語究竟何意,離上殤心裏頭明白。隻是她雖明白問天這話所要警告的真意,可對於問天這出於忠心的告警,離上殤那處卻是“噗”著一聲笑了。

    突然的笑,叫問天一時沒明自己這話有何可笑之處,竟叫窟主直接樂了。瞧著窟主的笑,而後見著窟主擺了手道了一句“抱歉”,在這聲“抱歉”落了後,離上殤直接蹙緊眉頭,一副認真思索樣。

    究竟為何如此盡心,一定要查明此事替展悠然沉冤得雪呢?

    這事若是要說,還真不好明說。

    抬起手,指尖抵在唇邊,有一下沒一下輕輕觸著點,離上殤狀似自言自語般說道:“究竟為什麽這麽盡心,一定要查明此事,替展盟主沉冤得雪呢?這個還真不好說呢,可如果一定要我說出個原由,我想可能是因為他很帥吧。”

    如此盡心替一個對立之人勞心勞神,沒個拿得出手的理由也就罷了,窟主也不當搬出這麽個完全沒說服力的因由吧。

    自打窟主換了性後,就總說出些悶死人不償命的話。已是隨在窟主身側,原想著跟了這麽久,當是慣了窟主的語不驚人死不休。誰曾想很多時候的自以為是往往是做不得數的,就像這一次,問天還是叫離上殤這出口的因由嗆了悶。

    因為對方長得英俊,所以就算對方身份與己對立,窟主也會盡力相幫。

    這一份因由,她還不如說全是看在白澤遠的麵子上,故而才大發善心竭力相幫問天還來得好接受呢。

    窟主的話,聽聽也就罷了,若是每一個字都要深究,隻怕最後受悶的還是自己。

    問天的脾氣已夠乖覺,可饒是如此乖覺的他,有些時候也受不得自家窟主的性。因為展悠然長得帥,所以養虎為患也是可忍的謬言問天顯然是不想接了。

    他不接話,離上殤自樂瀟灑,很認真的點著頭,一副人帥的確可以為自己省掉不少要命麻煩的謬證後,離上殤看著問天說道:“叫你這麽一大段,險著害我忘了大事。白小遠那兒當真連個消息都沒有,你和問地派出那麽多人,連個衣服邊角都沒瞧見?”

    天下第一神捕若是玩起消失,豈是他們這些個凡夫俗輩找得到的。已經盡力,奈何白澤遠就跟消失似的全無消息。在得了問天又一次肯定後,離上殤這處的氣更重了。

    一口長氣吐出,嘴上將白澤遠從頭到腳又罵了一遍,就在離上殤碎碎連罵心中鄙嫌時,問地入了屋內。

    現身物中,而後衝著離上殤行了禮,問地說道:“窟主,那些正派之俠已經齊聚議事堂了。”

    聽得此話,離上殤不再訓教問天,而是看著問地,離上殤說道:“已經齊聚議事堂了?這些正派人士這是趕著下地獄投胎啊,一個個這麽趕,就不能坐下來泡泡茶聊聊天順帶再等一等嗎?急著議事堂開會,他們是準備快些定案此事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嗎?真真是急死我了。對了問地,這正派人士集合開會,那麽那個公子爺呢?他是不是也到議事堂了?”

    最想要展悠然性命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公子爺,如今展悠然橫死,正是徹底坐實展悠然奸小罪名的時候,離上殤並不覺著那個公子爺會舍棄這麽個天大的機會。

    議事堂,借展悠然之死與白澤遠消失坐實此事。

    公子爺的心思,離上殤還是能看明的。

    明。

    心裏自然是明的,隻不過離上殤還是忍不得多問一句。詢了問,在得問地回話後,離上殤鎖眉說道。

    “展盟主橫死,親愛的又不見了,此時此刻出來堂而皇之,這位公子爺有鬼啊。現如今親愛的究竟上了何處實在沒地去尋,看來這回的事,隻能這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