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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怪石林立的平原上，司馬如同一具早已死去的屍體般斜靠在那裏，一動不動。

    隻有當微風撫起時，司馬照的麵色才會露出痛苦之色。

    他傷的很重，尤其是斷臂和斷腿處，就是微風刮過，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長刀在劈斬向他的血肉，讓其劇痛難忍。

    現在連修為都將徹底失去，他變成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歲月流逝的痕跡已然在他身上凸顯，隨著修為潰散，他愈發的蒼老。

    雖說南宮劍毀去了他的修為，可他的靈魂和肉身依舊屬於納陽境強者，並不會在修為潰散之後，因歲月之力湧蕩，將其瞬時化為一培黃土。

    修為被毀去之後無法在禦動靈力，靈魂和肉身亦被施加了特殊的封印，隻可依據他自身的修為呈現同階的強度，這樣一來無疑是在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一個納陽境的強者突然間變成了一個啟靈境的修士，心中的複雜，常人難以理解。

    可若說自盡，司馬照下不去手，更不知該用什麽方法自盡，平生都是由他殺別人，現在變成這般淒慘的模樣，如何下的去手？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太悲慘了！

    如果是在戰鬥中身亡，或者說南宮帝將其斬殺，他或許還會強硬到底，現在對方放出話來，可以讓其複仇，南宮帝會等著自己，而他如果自殺，豈不是會淪為笑柄？

    也許南宮帝那樣的強者根本就看不起他，可他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啊。

    但現在的境況，連行走間都異常困難，更不用複仇了！

    “嘶！”

    正在其思慮間，一頭一米粗細，足有十數米長的大蛇在接近，吞吐著蛇信，發出嘶嘶聲，在接近他的獵物。

    這條大蛇雖說個頭很大，但修為卻不高，與司馬照相仿，也是隻有啟靈境的修為波動。

    司馬照眼前的大蛇便是異類物種，渾身長滿了倒刺，碩大的頭顱成三角狀，軀體上帶著一股濃烈的腥味，眼眸猩紅，待到近前時，更是直立著身子，直接撲擊向司馬照。

    司馬照慌忙招架，被大蛇咬中右腿，刹那間蛇毒在其血液中流轉，幾個眨眼的功夫便讓司馬照整條右腿都變得黑漆漆，行動也更加的不便，兩條腿全都不動在動彈。

    大蛇看著司馬照受傷，直立著身子撲擊而來，要一口吞下司馬照。

    最後，在司馬照的拚死抵抗下，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才艱難的將這條啟靈境的大蛇擊殺。

    畢竟是曾經的納陽境強者，不論是經曆還是經驗，都不是一頭啟靈境的靈獸所比擬的，就算現在隻剩下一條手臂可以動用，對付大蛇很困難，也照樣將其擊殺了。

    司馬照躺在一片草地中，氣喘籲籲，此刻的他渾身都遍布著一種若隱若現的黑氣。這並不是他所修煉的死氣，早已被南宮帝徹底的封印，現在渾身遍布的黑氣，是蛇毒。

    司馬照感覺到眼前越來越黑暗，呼吸也越來越困難，漸漸的就連身上的疼痛都快感知不到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大限將至，恐怖堅持不了多久，他便會徹底的化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苦笑一聲，總算不用自殺來結束他自己的性命了，現在這樣也算死的體麵，無法在照南宮帝複仇，也是奮起殺敵而死，而不是恥辱的自盡。

    可歎他死道子叱吒風雲，縱橫骷髏山數萬載，如今落得這個下場，真是可悲。

    隨著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他眼角留下了兩行淚水，順著蒼老的麵龐，劃向那如雜草般的灰白發絲上，帶著遺憾，要離開這個世界。

    淩夜在青銅墜看著這一幕幕，露出異色。

    “這個司馬照也是個性情中人啊，為了複仇而不擇手段，臨了之際，還留下了兩行淚水，或許是在告慰他父母的亡靈吧。”淩夜心裏喃喃道。

    司馬照現在渾身彌漫著一股黑氣，連他整個人也都化作漆黑色，蛇毒已然進入其全身血脈中，毒入五髒，所剩的時間，恐怕也就在這片刻間了。

    他還是有執念放不下，兒時的屈辱，雙親的亡故，全都是拜巫族所賜，他還沒有殺夠那些妖人，卻已經要先行一步，踏入黃泉。

    他想張口說一聲，“爹，娘。”

    可卻張不開嘴，蛇毒彌漫全身，他根本無法在動彈，隻能心中發聲，“爹，娘，兒不孝，未能手刃殺害你們的劊子手，但卻尋到了他們的後人，將他們斬殺，望你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息。”

    到了此刻，司馬照已然看淡一切，大仇終是得報，他感受著著天地的最後一縷空氣，已然準備好迎接死亡的到來！

    緊接著，司馬照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是淩夜在最後關頭出手，救下了司馬照。

    原本打算的是，淩夜會尋到他之後，好好收拾一頓，在逼問出他為何要在當日追蹤他。

    後來看到大蛇攻擊他，他深中蛇毒，眼看著就要一命嗚呼。

    淩夜自然是不會眨眼，這等老魔頭，早死早超生。

    可就在那一刻起，司馬照眼角的兩行淚，打動了淩夜。

    那兩行淚，再加上他那一刻的表情，充滿著不甘，讓淩夜心軟。

    再加上他的境遇，自小就備受欺淩，父母更是被族人亂加罪名殺害，才造就他扭曲的心理，更是修習了死氣，與他的仇敵不死不休。

    雖說他殺了很多無辜的人，但這樣的性格，又何嚐不是巫族賜予，所以不能盡然怪他。

    最為主要的是，淩夜同樣背負血海深仇，看著司馬照大仇得報，他也在想，何時才能殺回昊天，親手斬殺那些泯滅人性，將其一家逼入了死地的惡毒族人。

    所以他救了司馬照，可也不單單是因為同情，是因為他真的想知道，那時候追蹤他的人，到底有什麽目的！

    若不是當初淩夜裝了一把無上強者，拿出了邪空留下的玉牌震住了那小惡棍，恐怕是早就發生不測了。

    所以他很想知道，這夥人到底是不是一丘之貉，還是說他們是兩夥人而帶著不同的目的呢？

    這不得而知，隻能耐心的等待司馬照醒來之後，才能揭曉。

    淩夜身上的確有不少丹藥，但大多都不是用來解毒的，仔細的尋找了一番，隻找到了兩枚暗紅色的果子。這還是當日踏入戮地打探消息時，離開小鎮之後采摘到的。

    因為當時不明白功效，所以沒有冒然服食，後來馬畏的煉藥天賦凸顯，他曾拿出來問過，在馬畏了解丹道之後，才仔細的辨認出，這是一種含著濃烈毒性的果實，並不太適合煉藥。

    所以這些暗紅色的果實，就一直擱置在淩夜的靈鐲中，沒有動用過。

    如今既然沒有什麽好的解毒方式，索性就用這枚毒果，以毒攻毒，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倒不至於直接將司馬照毒死，因為淩夜已然運轉靈氣護住了他的心髒和魂海，為其保留了最後一口氣，否則他早就死翹翹了。

    想到這裏，淩夜便開始著手為司馬照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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