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精神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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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嘿嘿一笑:“孫隊要知道的話我怎麽能來找你啊。”
吳猛瞪了我一眼:“你這是逼著我犯錯誤。”
沒辦法,我隻能放出大招:“事成之後我請你喝酒!”
“好,成交!”
事情就這樣敲定下來,下午我來找他,他帶我去見王秀。臨走時他忽然喊住我:“對了,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
他猶猶豫豫:“王秀精神不太好。”
“這是什麽意思?”我撇眉。
吳猛咬咬牙,放開說了:“昨天有個人來見她,走了後,王秀就開始不正常,總是躲在角落裏嘟囔他回來了。本來這件事孫隊不讓我告訴你的,讓你好好休息,不過我看你的樣子也閑不下來,反正你下午要去見她,事先就告訴你。”
我低頭沉思,探視後就成了這樣,他回來了,我反複咀嚼這句話,忽然心中浮現出一個跛腳的身影,抬起頭,直視著吳猛:“探視他的人是不是左腳有些跛?”
“這我倒是沒注意。”吳猛凝眉沉思,過了一會兒說道:“對了,我這裏有監控錄像,你看一下。”
我跟著他去了監控室,他吩咐監控室的小錢同誌幫忙調出昨天上午十點左右的監控,小錢我是認識的,二十多歲,還一起吃過飯,見是我來了,很痛快就答應下來。
他在控製台上擺弄了一會兒,小聲嘟囔著:“奇怪,為什麽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我湊過去問道。
他將監控往後倒退,然後指著屏幕上的一個人影:“就是這裏,你看。”
那個人是從裏麵往外走,背對著鏡頭,看不到臉。然後小錢再將監控往後退,大約是十點十分作用:“你看這裏。”
他指著屏幕邊緣,很明顯能看到一個人的腳,但是再繼續往下看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寒意從腳底升起。那個人往前走了幾步停下,監控隻能拍到他胸口往下的部位,這時旁邊出現一個警察和他攀談。
說了幾句後,警察離開,但是那個人也不見了。我讓小錢將監控倒回去,又反複看了幾遍,在警察離開後,那個人的身影就慢慢變淡,最後消失不見。
小錢又將監控調到十點半,那個人從看守所裏麵往外走,看服飾身高體型,就是剛剛那個人。
“這是怎麽回事?”吳猛皺著眉頭:“小錢,監控室還有其他人進來嗎?”
小錢搖搖頭,眼中盡是恐懼:“吳哥,這不會是鬧鬼了吧。”
吳猛一巴掌拍在小錢的頭上:“我們是人民警察,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對得起這身警服嗎?”
小錢捂著腦袋哎呦一聲,一臉委屈之色:“吳哥,我錯了。”
“好了,這件事是挺奇怪的,不怪他。”我阻止吳猛繼續教訓小錢:“那個人我見過。”
“你見過,是誰?”兩個人一起看著我。
我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名字:“張成才。”
“張成才!”小錢驚呼一聲:“他不是死了嗎?”
隨後轉過頭看著吳猛哭喪著臉:“吳哥,我就說他是鬼吧。”
“閉嘴!”吳猛又要打,我連忙攔住:“吳猛,等等,你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嗎?”
“有什麽蹊蹺的。”吳猛不以為然:“或許是你看錯了,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我們要相信科學。”
如果是平時我肯定要調侃一句,你吳猛什麽時候相信科學了,不過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讓小錢將監控倒回去,然後定格在那個人的背影。
我指著他的腿說道:“張成才的左腿因為受傷留下過後遺症,你看,他每次走路都是右腳用力,這是其一。”
然後我又拿出張成才的死亡報告,將原材料還給鄭欣後我又偷偷複印了一份:“張成才的身高,體重,體型,特征都在這裏,你看看。”
吳猛接過去,認真思索,我相信他辦案這麽多年應該有這些基本的判斷。
“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肯定這個人就是張成才!”我很篤定的說道。
“還有百分之二十呢”吳猛一手捏著下巴,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份死亡報告。
“人為假扮,誤導我們的視線。”我想到了劉成,他就是通過假扮張成才瞞天過海,讓我們的偵查方向徹底偏離原來的軌道。
吳猛皺眉:“我倒是覺得百分之八十是人為假扮。”
他抬起頭看著我:“老陳,你也是老警察了,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我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將昨晚在千江公園的事情告訴他,吳猛也不是外人,十幾年的交情了,我相信他不會出賣我。
吳猛明白了我的意思,對著小錢說道:“你去看看當天是誰值班,叫過來問問。”
“是!”小錢敬了個禮就出去了。
小錢離開後我確認走廊裏沒有其他人後,將門關嚴,把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和吳猛說了一遍。他也不傻,相反,辦案十多年了,怎麽可能連這點判斷能力都沒有。
吳猛雖然雖然平時大大咧咧,能用拳頭就不動腦子,但隻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粗中有細,在動拳頭之前,事情已經解決了。
“老陳,這件事非同小可,你確定你看到的是張成才?”吳猛語氣慎重,又確認了一遍。
我也知道這件事傳出去影響會有多麽大,艱難的點了點頭,吳猛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坐在椅子上:“老陳,你讓我緩緩。”
他摸出一根煙,顫抖著手幾次也沒點上,最後索性不抽了,將煙扔到一邊:“老陳,如果你信得過我,以後有什麽事你就直接說吧,能幫上你的我都幫。”
“好。”我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聊天過後,監控室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大約過了兩三分鍾吧,小錢帶了一名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警察過來:“陳哥,人我帶過來了,當天就是他值的班。”
我開門見山,直接調出監控,指著“張成才”問道:“你見過這個人嗎?”
“見過。”他答道。
“還能記住他的樣子嗎?”我又問。
那名警察想了一會兒:“如果再見到我肯定能認得出來。”
“那好。”我將張成才的死亡報告拿給他:“是他嗎?”
警察仔細辨認了一會兒,非常肯定的答道:“就是他。”
吳猛這時站起來,語氣沉重:“你確定嗎,這件事非同小可。”
“我確定。”
我將死亡報告單從他受傷拿回來,告訴他今天的事千萬不要泄露出去,然後就讓他回去了。
之後我和吳猛又聊了一會兒,也沒探討出什麽結果,告訴小錢一定要保守秘密,也就離開了看守所。
走出看守所,我深吸了一口氣,明明是陽光明媚的天氣,我卻趕不到絲毫暖意。如果說之前我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那麽經曆過這件事後,我已經動搖了。
如果沒有昨晚在公園看到張成才的一幕,我或許還會告訴自己說這一切都是人為假扮,為的就是轉移我們的視線。
但張成才確實出現了,他的樣子很慘,可那就是他。我做警察也有十年了,接觸過的人雖說不能全都記住,但也是總結出了一套自己的識人本領,通過動作習慣,體貌特征,往往可以判斷的**不離十。不隻是我,所有幹了十幾年的老警察都會自然而然的學會,這也是為什麽吳猛看了死亡報告單後就不說話了,因為他知道,那就是同一個人。
一個本該死去的人卻活生生出現在我的麵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去申請立案,估計孫隊能直接扒了我的皮。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這才發現因為思考連車都忘開了,又轉回去取車。
剛走到看守所的門口,我忽然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停車場中穿梭,因為職業敏感我就跟了上去。
他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勉強能夠遮住身體,頭發亂糟糟的,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沒剃,將整張臉都遮住。趿拉著一雙腳趾頭都露出來的破旅遊鞋,走路一瘸一拐的,一雙眼珠左右亂轉,貓著腰,哪裏縫隙小往哪裏擠。
正是這一點引起了我的警覺,他根本不像是一個乞丐,反而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他很警惕,每走兩步就要前後左右看一眼,有幾次差點被他發現。同時我更加疑惑,反偵察意識這麽強,又出現在看守所,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他偷偷摸到看守所門前,將一個信封扔到信箱裏,轉身就跑。我和他之間隔著三輛車,等我追過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人了。
我站在信箱前給吳猛打了電話,讓他聯係看守所所長,把那封信取出來。
很快,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察從看守所裏走出來,聽吳猛說他叫任政。
看守所所長還是比我大一級的,我連忙迎上去:“任所長,你好,我是刑警隊的陳威。”
“哈哈,陳威啊,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有前途。”他給我豎了個大拇指:“別站在這裏了,到我辦公室說。”
他給我的感覺不算壞:“任所長客氣了,這次來我是有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