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水壩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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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閘門長時間關閉,裏麵的水不流通,變成了一灘死水,散發著濃濃的惡臭。

    一具具白骨在水中浮浮沉沉,白骨被啃得很幹淨,上麵還有密密麻麻的咬痕,看的讓人頭皮發麻。

    我緊緊的抓住扶手,手臂上的青筋驟起,死死的盯著水下一道道正在遊動的身影。

    不隻是我,所有人看到這個場景都和我的反應相同,幾個女警更是直接吐了出來。劉丹也麵色發白,她從事法醫這麽多年,解剖過的屍體已經有了上千具,可見到如此多的白骨,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終於,一個幹警聲音顫抖的說道:“這裏的,也都是被他們吃的人嗎?”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我和吳猛,難怪他們會這麽想,因為剛剛在房間裏就發現了一具白骨。

    他們的臉色發青,仿佛我隻要說是的,就會昏倒,一頭栽下去一樣。

    我搖搖頭道:“不是,你們看。”

    他們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小臂長,手掌寬的黑影在水下遊動:“這裏麵可能有食人魚!”

    “食人魚!”周圍的人倒吸一口冷氣,看向水中的目光已經帶上了恐懼,慢慢的往後退,欄杆附近竟然隻剩下了少部分的幹警。

    劉丹讓大家不要慌亂,解釋道:“食人魚又名食人鯧,是水虎魚的一種,肉食性的食人鯧,正名紅腹鋸鮭脂鯉,該魚體長三十厘米,最大的可達五十厘米。食人鯧主要分布在亞馬遜河附近,除了亞馬遜河之外,庫亞巴河和奧利諾科河也是主要產地。”

    “這種魚一般隻會出現在南美洲,不過內地會有一些人喜歡當做寵物來養,也會有人放生,這對生態會造成巨大的破壞,但大部分也就是一隻兩隻,這麽多的食人鯧,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最後一句她是看著我問出來的,我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想應該是狼牙專門養在這裏吃人肉的吧。”

    聽到我的話,眾人再退一步,吳猛問道:“這種東西,還能當做寵物來養,這人的心是有多大啊?”

    劉丹說道:“一隻兩隻其實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如此龐大的魚群就另當別論了。”

    她皺著眉頭,看著水下活蹦亂跳的魚:“這種魚對於水的溫度的要求特別高,它們是怎麽在千江的冰冷的河水裏生存的?”

    這個問題顯然不會得到答案,這時我想到一個很大的問題,如果閘門打開,那麽這些食人鯧跑到下遊去,那將會是多大的生態災難?

    劉丹看向我,顯然是和我想到一起了,問道:“怎麽辦?”

    我咬咬牙:“咱們處理不了,交給水利部門吧,立刻通知他們,讓他們過來,帶上專業的捕魚設備。打撈先停止,等待食人鯧清理幹淨了,再開始打撈屍體。”

    話音剛落,我忽然聽到轟隆一聲,整個大壩開始顫動,持續了十幾秒才停止。

    還好一些人距離欄杆比較遠,否則這一晃非要掉下去不可,我站穩後衝著上方喊道:“發生什麽事了?”

    很快,上麵露出了一個人的腦袋,是之前我讓他去阻止施工隊的那名警員。他回道:“陳隊,你們快上來看看,水壩要塌了!”

    他這一喊可是嚇壞了所有人,水壩塌了後,水庫中繼續的江水肯定要對下遊造成特別大的災難。

    顧不得食人鯧了,我連忙順著樓梯跑了上去,剛衝到水壩上岸,就看到一道巨大的裂縫從水壩的另一端一直延伸到這邊。

    除了這條大裂縫,水壩上還密布著密密麻麻的小裂縫,同時水壩也開始傾斜,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水看似輕柔,實際卻很狂暴,在幾十米的水下,水的壓力足以將一個成年人壓爆。

    水壩的修建時設計的結構肯定能抵抗如此大的水壓,但如今忽然裂開,肯定是結構被破壞,出了問題。

    我怒不可遏,衝過去抓住施工負責人的衣領,怒道:“你們幹了什麽?”

    施工隊的負責人也嚇壞了,幾乎要哭了出來,他哆哆嗦嗦的說道:“我我們是按照圖紙進行的,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啊!”

    我奪過圖紙,上麵編著著密密麻麻的數據,我看的頭昏眼花,將圖紙收了起來,這是一份重要的證據。

    我招呼身後的幾名刑警:“把這幾個人帶回去看好,事情結束後我再回去審問。”

    吳猛走到我的身邊:“老陳,怎麽辦,大壩肯定堅持不了多久。”

    我知道現在情況危急,但隔行如隔山,我又沒有學過水利,這要如何判斷?

    “立刻給水利部門打電話,問問他們這個時候應該怎麽處理。”我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又派了幾名刑警將停在水壩上的車開走,減少水壩的壓力。

    但我知道,真正的危險還是來自幾十米深的水下,雖然不知道他們的施工圖有什麽問題,但結構肯定遭到了破壞,一旦水壩發生崩塌,後果不堪設想。

    要知道,水壩下麵可是大半個江城,而後是華海,幾百萬的人口,會在一瞬間被淹沒。

    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讓吳猛給孫隊打電話,立刻向上級申請,疏散下遊群眾。

    疏散上百萬的群眾不是小時,需要層層匯報到省中央,我不得不提前決定,否則一旦真的水壩失守,在去通知就來不及了。

    大壩的震動越來越猛烈,不知何時就會坍塌,我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這時,負責聯係水利的一名刑警回來了,他說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開閘放水,減少大壩的壓力。

    “不行!”我直接拒絕,不要說市民沒疏散,就單單是食人鯧魚群就不能放出去。如果放出去,對於千江來說就是災難,接下來的十幾年內,這群食人鯧恐怕會成為千江內唯一的生物。

    然而開閘放水必須要放開所有的出水口,否則受力不均,很容易發生崩塌。一時間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左右為難,不管做出什麽決定,我肯定都要處在風口浪尖。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狼牙選在這裏的目的,這裏是江城的命脈,隻要控製了這裏,就占據了主動權。

    在我逃跑之後,他們產生了危機感,於是計劃提前,劫持了水利的工作人員,利用施工隊假裝施工,實則暗改圖紙,將大壩的結構直接破壞。

    大壩上的那條巨大的裂縫越來越大,吳猛催促我快點做決定,否則到時候大壩保不住,食人鯧魚群還是要被放下去。

    孫隊那邊還沒有消息,層層審批是最麻煩的事情,一旦遇到緊急事件,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現在最緊迫的是,如何立刻通知下遊的市民,而不是如何解決食人鯧的問題。

    最簡單的就是中央報道,但這也是最麻煩的,審核,評估,在加上一些人的不作為,怕承擔責任,造就了本應該半個小時就能審核結束的事情,如今一個小時還沒有消息。

    事到如今,沒辦法了,我讓吳猛帶著人去江城的漁具店中買漁,要最大的,最結實的,能夠攔住多少食人鯧就攔住多少。

    接下來是通知市民,我已經想到了人選,之前何靜離開時給我留了電話,因為我答應她幫她完成畢業報道。

    撥通電話後,我告訴她讓她立刻到我這裏一趟,有大新聞。她一聽說大新聞連忙說馬上到,並且電話還沒掛斷我就聽到了她急匆匆的腳步聲。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她來這裏時還能不能笑得出來,找她我也是沒辦法,她是我目前唯一認識的一個記著,還帶著實習的稱號。

    況且,小道消息往往會被當做謠言處理,很多人隻是看個熱鬧,隻有一小部分人會相信,但是還不會行動。或許運氣不好還會引來警,被刪除原貼,能夠引起多少重視,實在是無法估測。

    我抱著能夠疏散多少,就疏散多少的目的,至於後果,我已經想到了,恐怕我要一個人承擔這所有的罪責。

    上層推卸責任,但是我做不到,畢竟下麵是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坐視他們被洪水淹沒,對於我來說,這就是犯罪。

    半個小時後,何靜匆匆趕到,一邊跑一邊問,雙眼閃閃發光:“大新聞在哪?”

    我指著水壩上巨大的裂縫和蛛版的裂痕,長話短說:“這座水壩要塌了,我要你以我的名義發表一篇文章,讓江城以及華海的市民立刻撤離到高處。”

    “這座水壩要塌了?”她瞪大了眼睛,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忍不住後退一步,如果不是我扶著,恐怕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晃了晃他的身子:“別發呆,快點,時間不多。”

    “哦,好。”她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竟然問了一個讓我哭笑不得的問題:“這是我的畢業報道,加上你的署名,那還是我的嗎?”

    我哭笑不得,對於這個妹子也是無奈了,在她的腦海裏,能否畢業重於一切事情。

    我說道:“發表這篇文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沒關係?”她想也不想的就回答:“我不怕,,報道事實不就是記者的職責嗎?”

    我沒想到她會這麽回答,餘光掃到她的鞋子,才發現她竟然穿了一隻拖鞋,一隻布鞋。而她現在卻在咬著筆頭,拿著照相機四處拍攝,全然沒有發現。

    我想,通過一篇報道讓下遊的市民相信,並且主動撤離,這個隻有央視能走到的事情,或許她真的能夠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