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兩難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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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到了他妻子挪用gōng kuǎn的證據,懷著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市長的辦公室,我的心中有了一絲慶幸,又又多了些哀傷。

    慶幸的是,市長還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市長,江城還沒有淪落到腐、敗不堪的地步。哀傷的是,他能夠自己做到清正廉潔,卻無法阻止身邊的人,最後又要大義滅親,這又是何等的滋味。

    離開市政府,我的diàn huà響了起來,吳猛告訴我他拿到了證據,不過任菲說我的家裏曾經去過很多jǐng chá,而且還拿著搜查令。

    我告訴他我知道了,讓他將證據保護好,小心一些。掛斷diàn huà後後,我回到了酒店,吳猛說的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對方發現我消失後,不可能沒有行動。

    回到房間,仔細檢查了沒有jiān kòng之類的東西,我將檔案袋打開。裏麵足足有十幾頁的資料,將關於沐雪和盛安建築投資公司的資金往來全都詳細的記錄了下來,隻不過署名用的一直是陸國明,如果不是我提前找他,恐怕他還在蒙在鼓裏,等到東窗事發時,陸國明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

    也難怪陸國明今天對我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按照他的政治智慧,不可能想象不到其中的利害關係。我這一次的無心之舉,將他從危險的邊緣及時拉了回來,現在他已經收集齊了證據,即便沐雪到時嫁禍給他,他也可以站在有利的位置。

    接下裏的三天裏,我一直都在酒店中整理證據,早在兩天前的下午,吳猛就將他手中的證據交給了我。這一次的交接有些像毒品交易一樣,心驚膽戰,防備著跟蹤的人,好在我和吳猛都不是大意之人,證據有驚無險的交到了我的手中。

    這一次的涉案人員高達四十六人,除去已經死亡的二十四名盛安建築投資公司的員工,還有六名盛安建築投資公司的高層,以及背後的財團涉及到的官員十三人,以及鄭局長,沐雪,副市長三名江城的領導。

    從數字來看,這些涉案人員並不算多,以往查出的犯罪團夥,上百人的都有。可是從質量上來看,這些人手握著江城大部分的資源掌控權,也難怪盛安建築投資公司可以扶搖直上,這其中的利益輸送關係,絕對不止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憑借著我現在手中的證據,以及陸國明給我的尚方寶劍,我已經可以進行抓捕。但我心裏一直有擔憂,劉丹還沒有找到,現在抓捕,劉丹會怎麽樣?

    可是時間等不了,陸國明壓著這些人的簽證也不是長久的辦法,他肯定也會麵臨層層的壓力。我不相信這些人背後沒有其他的省裏的人在撐腰,更何況陸國明的妻子也涉案其中,他要頂著的壓力,非常之大。

    我決定再給自己三天的時間,如果這三天還是沒有劉丹的消息,就開始抓捕。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我的心在滴血,可是沒有辦法,我是一名jǐng chá,首先要考慮的,是整個江城,而不是私人感情。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第三天,張大壯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我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就在我收拾東西準備回市局調人抓捕的時候,酒店的房門忽然被敲響,三長一短,這是我和張大壯的約定xìn hào。

    聽到這個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中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在劉丹和江城之間選擇一個。

    打開門張大壯急促的衝進屋子裏,隨後將房門關上,而hòu mén外響起了猛烈的敲擊聲。張大壯跑到窗戶邊,朝著下麵看了看,轉頭語氣急促的和我說他已經查到了劉丹被關押的位置,我們立刻就要走。

    從他進屋到窗戶邊我都沒插上一句話,我連忙問他發生了什麽,門外是誰,劉丹又被關在哪裏。

    他不斷的朝著樓下張望,告訴我門外是jǐng chá,他的行蹤被發現了,想必一會兒趙軍就會帶人過來,因此我們沒有時間了。

    我見他一直看著樓下,終於忍不住說道:“這裏是六樓,你想死嗎?”

    張大壯咧嘴一笑,看了我一眼,從腰間扯出一個扣子扣在暖氣管上麵。他試了試,確定不會掙脫之後果斷跳了出去,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他的腰間纏了一捆繩子,原來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我趁著空閑的時間將所有的證據都帶走,酒店中其他的東西我都沒有碰過,確定沒有留下什麽可以證明我的身份的線索後,跑到了窗戶邊。

    這個時候張大壯已經落地,由於是酒店的後麵,並沒有太多的人,不過還是有很多人好奇的看著張大壯,覺得很神奇。我看著樓下,垂直下樓我曾經也受過訓練,但那是在有保護措施的情況下,而且已經過去了時間。

    我拉住繩子,試圖著尋找曾經的感覺,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門已經被撞得變形,估計再有幾下他們就可以破門而出。

    我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猶豫,抓住繩子就跳了出去。我雙手死死的握住繩子,雙腿蹬在牆壁上,一收一放,通過身體的遊蕩慢慢下降。樓下響起了一陣驚呼聲,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在落地後我直接將準備好的兜帽戴在頭上,就連眼睛上也帶了墨鏡,確保不會被人認出來。

    如果被人看到我和張大壯在一起,就算我將盛安建築投資公司繩之以法,恐怕也會落得一個協助犯罪嫌疑人逃跑的罪名。哪怕隻有幾個月的監禁,可是進入了牢房中,他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弄死我。

    比如侯俊明,他的死因至今還沒有弄清楚,甚至死後還被扣上了一頂shā rén犯的罪名帽子。

    落地後,張大壯拉著我就跑到旁邊的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內,車內有一名司機,早已經準備好,在我們上車後,直接一腳油門離開。

    離開酒店後,張大壯緊繃著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下來,他告訴我暫時不會有危險了,現在我們要去救劉丹。

    前麵的司機帶著墨鏡,麵無表情,張大壯發覺我在觀察他,笑了笑告訴我這個司機絕對值得信任。

    車在市區內轉了幾圈,最終開往城北的郊區,停在了一個村落外。我還記得這個村子我來過,曾經被野狼所帶領的狼牙組織追、捕的時候,我還在這裏的小旅館多了一段時間。

    我們下車後司機就離開了,張大壯告訴我劉丹就在這個村子中,但具體被關在哪他也不知道,我們先住下來慢慢調查。

    這個時候我忽然有一種感覺,張大壯比我更適合做一名刑警,他的偵查能力和身手以及思考能力,都要比我強上太多。

    張大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轉過頭笑了笑,說道:“我說過我們是一種人,隻不過選擇的路不同罷了。”

    我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他的說法,也沒有再繼續追究這個問題。救出劉丹後,我們二人從今往後就是敵人,現在再怎麽惺惺相惜,以後也同樣會是兵戎相見。

    依舊是住在那個四合院的旅館,白天我和張大壯分開行動到村子裏尋找,晚上他教我如何隱秘行蹤,如何放輕腳步。我一直在認真的學,這些都是他在生死之間總結出來的保命技能,簡單卻很實用。

    終於在第二天的傍晚,我在村頭的一座破廟內,看到了有兩個穿著西裝的人進去。我放輕腳步繞到了破廟的後麵,卻發現廟裏麵根本沒有人。

    我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回去和張大壯商量了一下,我們二人一致確定,破廟裏麵肯定有密室。

    當天晚上,我們來到了破廟的附近,當晚恰好沒有月亮,為我們的行蹤tí gòng了掩護。張大壯走在前麵,幾乎聽不到他的腳步和呼吸聲,如果不是我就看著他的背影,根本無法發現我前麵還有一個人。

    破廟內很寂靜,但我們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他給我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他先過去查看情況,如果有危險,我來掩護他。

    我點了點頭,拿出shǒu qiāng上膛,打開保險。張大壯看到shǒu qiāng後皺了皺眉頭,我還以為他是擔心我在後麵放冷槍,卻不想是我誤會他了。他遞給我一個消音器,告訴我記得將彈殼收走,別留下痕跡。

    說完後他就獨自離開了,像一隻貓一樣,身影迅速卻不漏蹤跡。我暗暗感歎和他的差距,一邊警惕著四周,防止周圍有警戒的人。

    事實證明我們多心了,也不知道對方是盲目自大還是認為我們不會找到這裏,總之周圍一個負責警戒的人都沒有看到。

    我和張大壯很容易就潛入了破廟中,張大壯用手勢告訴我,他搜索左邊,我搜索右邊。他又指了指地麵,意思是重點看看地麵的地板,看看有沒有地窖一類的密道。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和他分頭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