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傅昕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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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腦袋也被無意中掃了一拳,我突然發現自己一直在找機會發泄,當時腦子被打得一熱,騰地就躥了起來,順勢一抬膝蓋,狠狠頂在一個小子肚子上,那小子的身子向斜裏一飄,被起來拉架的冬禾一扒拉,就重重地栽到鋪上,差點滾板下去。

    另一個家夥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也不摸門,不知道這些人都是那路好漢,怕給自己找不好位置,趕緊跟我說:“哥們兒沒你事,我瞅見諜報兒就上火!”

    “草。你馬上火也輪不到你上啊?金哥還沒說話呢,你剛進來就往前躥,想抬點兒是嗎?”跟這種流氓就不能客氣,同時我也沒忘了給自己找個金魚眼墊背。

    再有,說實話,我也是看眼前這小子沒多大德行,要真來一穆鐵拄那樣的,我也得考慮考慮,說話不會下山虎似的那麽衝了。誰不是看見比自己鳥的來勁兒啊?

    剛才趴鋪上那位竄起身,橫眉立目就奔我來了,邱立也站了起來,義憤填膺魚死網破的勁頭。我沒等那小子近身兒,腳先過去了,那小子本來看邱立起來先分散了一下注意力,便沒防備我這一個陰腳,肚子上被踢個正著,“哎呦”一聲就臥倒了。

    我煽風點火地叫囂著說:“屎包給你踢炸嘍!上金哥眼皮底下耍!?”

    本來金魚眼的本心是想放縱這兩隻新進門的狗咬邱立一通,給他撒撒氣,沒料到讓我見義勇為給攪了局,而且我拿話也把他給“賓”在那兒了,他幹上火出不來汗,隻好叫停,鳴金收兵了。

    金魚眼順手給了倆狗幾根骨頭:“你們先別衝動,看你們就是熱血漢子,跟我一樣,遇見這出賣朋……”說到著,金魚眼意識到什麽,不吹了,轉口道:“邱立你別來勁還,這事我早晚查清了,馬的跟我耍心眼,有情況不匯報,直接找上麵啊,你以為這你就能立功能回家啦?虧你讀那麽多書,一腦瓜子大便!”

    剛才挨我侉踹的那個惡狠狠地幫狗吃屎:“小逼你等著,有你哭的時候。”

    傅昕陰陽怪氣地說:“嗬嗬,這屋裏夠他馬邪的啊!怎麽淨產這缺德品種?”

    傅昕的話讓好幾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金魚眼看風頭不對,也不追問邱立了,吩咐大家睡覺。

    “陳威,你該走了,又是老人兒了,上來睡吧,晚上也甭值班了,養足精神下你的隊;小不點,把兄弟的被子挨我邊上鋪好,以後怎麽伺候我就怎麽伺候你七哥。”

    金魚眼說完,又對那兩個躥過來打邱立的說:“你們哥倆也上邊吧,明天再聊,以後多親多近哦。”那兩個看樣子也沒上過板,有些受寵若驚地連說“好好,跟這樣的大哥心裏亮堂。”

    傅昕陰著臉不說話,看小不點殷勤地鋪好被,一言不發地躺下了,金魚眼看他一眼,掏支煙,坐鋪頭上苦惱地抽起來。

    靠最裏邊,邱立我們三個挨肩躺了,眼睛吧嗒吧嗒地眨著,都沒有睡意。冬禾突然小聲跟我說:“總覺得有點對不住邱立。”

    我斜一下眼,溜了一下邱立說:“別說那莫名其妙的話了,亂心。”

    冬禾輕歎一聲,閉上了眼。

    我對呆望著樓板的邱立說:“睡吧。”邱立說睡不著啊。

    過了一會,邱立趴我耳朵邊說:“知道嗎,從枕包裏搜出五把牙刷,磨尖了的,還有兩根繩子,用褥單撮的,大楊也夠傻,讓他們把東西放自己枕包裏。”

    我說:“他要多一點腦子也不跟他們摻乎啊。”

    “我也是吧。”邱立苦笑道。

    “你也不伶俐。”我笑道,同時希望邱立能輕鬆一下。

    邱立說服我道:“你想了沒有,其實不管立功不立功,這事對你都是一機會,你可以跟龐管提,要求留在所裏服刑,他肯定幫忙,也不會在錢上多黑你,他也用的著你的筆,你就讓他給你盯減刑,互相利用,有什麽不好?”

    我腦子活了一下,覺得他說得還真是那麽回事,可一想這地方又挺煩的,就說:“算了,我誰也不求,兩不相欠最好,再說我也想下隊看看——順其自然吧。”

    邱立沉默了一會,感慨地說:“如果我們在外麵多好,我一定交你這個朋友。”

    我笑道:“真在外麵,還不一定怎樣呢,你那麽傲,能看的上我?再說了,衝你那傲勁,我又能看的上你嗎?”

    邱立也笑了,說:“陳威你太傷人心了。”

    我說不聊了,先睡吧。然後帶頭閉上了眼。

    睡到後半夜時,突然被一真喧叫聲驚醒,支棱起身子一看,傅昕正騎在金魚眼身上,雙手死死卡著金魚眼的脖子,小不點和新來的那兩條狗已經躥起來,往下分解傅昕,金魚眼在傅昕屁股下麵恐懼地掙紮著,雙手發瘋似的往傅昕肋條上搗,傅昕叫罵著:“讓你賣我!我掐死你!咱一塊上路!”

    其他人也都醒了,眼睜睜在被窩裏看,沒人上前。在看守所呆的時間長了,都很油滑,知道那些不明不白的閑事不能瞎管,弄不好就惹火燒身。

    傅昕終於被撕捋開,翻倒在鋪上,小不點他們三個一起打,傅昕力大如牛,手腳亂動,那三個人居然一時占不到上風。金魚眼一邊狂咳一邊喊道:“別打了,都別打啦!”

    三個人先住了手,傅昕刷地起身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倆的事別人別摻乎啊!”

    被我踹過的那個很義氣,叫道:“金哥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我草。你馬去吧!”傅昕一撇子把那小子打了一個趔趄,金魚眼已經起來,攔了剛要動彈的另一個人,臉卻衝著傅昕:“兄弟,咳咳,這就是你不對啦,打你進這個屋,我金顏夠意思了吧,對你也仁至義盡了吧。”

    “我呸!你還知道要臉的臉怎麽寫嗎!?”傅昕狠狠地啐道:“你他馬糟踐我一條命,你就給我一盒雞巴煙,給我弄一板上睡,你就仁至義盡啦,我還得給你磕頭是吧!呸,你爸爸揍你時候也是沒看黃曆!”

    金魚眼臉真的不掛了,就算不是爺們兒,撂一太監身上,傅昕這麽沒完沒了地扒扯他,也沒有不翻臉的理由,何況金魚眼還是一號之長官,這個麵子給撕破了,以後還拿什麽混?

    “傅昕你也別太過嘍!我給臉給足你了!”金魚眼叫到。

    傅昕一聽,腦門上登時青筋彈暴,紮胳膊就往金魚眼身上撲,旁邊三個保鏢立刻往上一擁,把傅昕糾纏住了,金魚眼氣急敗壞地照傅昕臉上就是一拳,打得傅昕嘴角的血馬上就下來了。

    傅昕瘋了一般大吼一聲,猛一輪胳膊,那幾個抱著他的馬上就穩不住根基,小不點先給摔出去,趴在鋪上,砸得躺在近前的一位驚叫起來,剩下倆弟兄還死死抱著傅昕,傅昕一邊大喊

    “誰攔我我幹死誰”,一邊向金魚眼大腿根兒蹬了一腳,金魚眼“哎呦”一聲,靠在牆上。

    突然門上“哢噠”一聲,探視口開了,龐管在外麵咆哮起來:“金顏!你個混蛋!”

    龐大管教緊衣襟短打扮,隻穿著秋衣秋褲,進來就煽了金魚眼幾個嘴巴,金魚眼眼冒金花,恐有山河破碎的感覺。也不能怪龐管跟嫡係來粗的,白天的事本來就窩火,晚上又來這麽一出戲,擱誰也溫柔不起來啦!

    金魚眼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委屈,說剛才要不是形勢危急,生命受到嚴重威脅,他不會那樣沒形像。龐管聽了原委,臉上的不滿好像不完全是衝金魚眼一個人了,嘟囔一句:“這個糊塗胡。”

    大概在抱怨胡老頭沒有告訴他傅昕和金魚眼的過節吧,在看守所裏,把同案和對頭們分籠豢養,是個基本守則。我想,這裏麵不排除他們管教之間有矛盾,胡老頭給龐管明裝糊塗暗使壞的可能性。

    “明天給你們分開,是壟的歸壟,是行的歸行。今晚上值班的給我盯緊了,誰再折騰當場就給你砸上!”龐管怒衝衝關門走了。

    當著許多新成員的麵,金魚眼被揭了短,掃了威風,心裏超級不爽,看傅昕笑傲江湖狀地散盤在鋪位上,也不答話,自己把枕包抓起來,扔到腳底,掉頭躺了(違紀),瞪著樓板上的電扇葉子,默默地抽著煙。

    我笑著拱左右二位一下,小聲說:“睡吧,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