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街頭有一個買燒餅的女人，那些臭男人都喊她什麽燒餅西施的，就是她將我絆倒的。”

    白芷回憶著當時的情形，覺得直接說名字陳康可能會不知道，便說了程雲兒那綽號。

    “原來是她！看她平時楚楚可憐的，原來是這麽一個惡毒的人，竟然動了殺人害命的心思，到底是為了什麽？”

    陳康之前知道那綢緞莊小姐柳秀秀的事情，方知女人嫉妒起來的可怕，如今又聽了一個程雲兒，真是連婆娘都不敢娶了。

    “今天我要回村的，那路那麽寬，誰知道她突然撞上來，我們兩個都倒在地上，她一見我就說了我姐姐的壞話，我哪能同意呢，就和她爭辯一句，我一看和她那種人也爭辯不出什麽道理來，就想回去了，誰知道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她絆倒了。”

    白芷半靠在那裏仍是瑟瑟發抖，數九寒天的冰窟窿可非同一般，掉進去冰寒徹骨，渾身血液凝固，整個身子好像都不是她的了。

    “真是太可惡了！但是淮山兄弟生的貌美高大，也難怪這些個姑娘這麽神魂顛倒了。”

    陳康被氣得不輕，說這話時連連捶打著桌子，上麵的水杯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白芷深吸一口氣，盡量不去想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低頭見自己身穿著一件鬆鬆垮垮的白色中衣，伴隨著她的動作露出了胸前的大片肌膚。

    “陳大哥，我，我的衣裳是誰換的？”

    白芷渾身發疼，卻麵如火燒一般，羞澀的扭頭看向了坐在桌前的陳康。

    聞言，陳康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知如何開口。

    “事出突然，你身上的衣裳全都是冰冷的湖水，我，是我親手給你換的。”

    陳康雙腿發軟，說話時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麽哄她才好。

    白芷聽了這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扯著身上的被子狠狠蒙在頭上不肯出來。

    “二姑娘，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打要罵都隨你。”

    陳康上前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她剛剛在冰冷的湖水裏撲騰一陣，身子早就沒有力氣了，此時也不知哪裏來的勁兒居然硬生生的攥著那被子死活不肯出來。

    “那豈不是全都被你看光了。”

    白芷躲在被子裏，緩緩將腦袋露了出來，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我，我當時沒想那麽多，你放心，我既然看了你的身子，我會對你負責的。”

    陳康說這話時已經是滿頭大汗，白芷聽了這話沒說什麽，卻也沒拒絕。

    “你身上的衣裳一時半會幹不了，我出去給你買了一身，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陳康將一個包袱遞給了她，白芷顫巍巍的伸手打開，見裏麵居然還有肚兜，頓時紅了臉。

    “我出去了，你換吧。”

    陳康感覺腿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出門時撞了門板好幾下，逗得身後的白芷捂嘴偷笑。

    白芷將那些衣裳全都抖出來，將身上那件脫下，一件一件的換上了。

    待她出來時發現這裏是醉仙樓，而陳康此時還傻傻的麵對著牆而站，像是麵壁思過似的。

    “陳大哥。”

    白芷推門從裏麵走出，腳步輕緩的朝著她走來。

    “你還有哪裏不舒服麽？”

    陳康上下打量一番，發現自己買的那套衣裳正適合她。

    “沒有了，陳大哥你呢？”

    白芷忽然想起他也在冰冷的湖水裏泡了那麽久，不知道有沒有生病，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他光顧著照顧她了，哪裏顧得上自己了。

    “我沒事，糙漢子一個哪那麽容易凍著。”

    陳康咧嘴一笑，淋漓的汗珠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既然沒事，你怎麽好像很熱似的，一直在流汗呀！”

    白芷踮起腳尖摸了上去，陳康立即將她的手拿開，躲在了一旁站著，盡量保持著距離。

    他第一次和一個女子這般親密，本來就是想救人的，可是現在一閉上眼睛就是那些不著邊際的畫麵，令他苦惱極了。

    “沒事，我就是有點熱，現在天色還早，我去找馬車送你回村。”

    陳康說完這話就走，白芷立即追了上去。

    她一時兩手空空的還真是不習慣，想著那些全都是白薇買給她和爹娘的，一時忍不住紅了眼圈。

    “二姑娘，你怎麽了？你放心，我說話算話，絕對不會抵賴的。”

    陳康剛要回頭囑咐她注意點腳下，走路小心一些，誰知她那張欲哭不哭的臉卻撞入了他的眸中。

    “不是的，臨走前我姐給我和爹娘買了好些東西，都怪那個程雲兒，現在全都打了水漂。”

    白芷終是沒忍住，低頭哭了起來。

    見此，陳康揪心極了，立即走上前去，滿眼盡是愧疚。

    “二姑娘，你別哭了，剛從那麽冰冷的湖水裏出來，小心哭壞了身子，都是我不好，我沒能將那些東西一並撈出來。”

    冰窟窿不比夏日裏的湖水，想要救人難上加難，他當時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救上來的，將那些飄在湖水裏的東西全然忘在了腦後。

    “沒事的，都是些零嘴兒和棉衣，就算是撈出來怕是也不能要了，因為你光顧著救我了嘛，哪還能顧得上那些東西呢，再說了，你下水也很危險的。”

    白芷微微止住了哭泣，斷斷續續的說著。

    “我去幫你找馬車。”

    陳康看著天色還早，急忙去給她找馬車去了。

    白芷凍得哆哆嗦嗦，臨走前還不忘囑咐他幾句。

    “陳大哥，今天的事情你可一定不要告訴我姐和我姐夫，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好麽？”

    陳康見她雙手通紅，渾身瑟縮，不舍得讓她繼續受凍，趕緊應了一聲。

    “二姑娘，你放心好了，我不說就是。”

    陳康點點頭，白芷聽了這話才放心下來。

    白芷回去養了半個月，手上的凍傷也慢慢好了一些，她娘發現有些不對勁，她卻隻說是和鎮山那些姑娘在一起瘋玩時不小心凍的。

    今年白老九一直在外麵忙活，總算是拿了一些銀子回來，白李氏做了臘肉臘腸，趕緊叫白芷去鎮上一趟，給白薇拿一些過去。3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