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惡毒的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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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悚然一驚,往婉兒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邊立著一塊花斑大石,甚是顯眼,於是婉兒拉著我的手就向大石跑去。
亦卿喊了聲“等等”,緊追不舍。
快接近石頭的時候,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真擔心表哥和表嫂雙雙躺在血泊中。這石頭成了他們喪命的地方。
可是,待我們跑到石頭處的時候,我鬆了口氣,石頭背麵沒有靠著人,地麵留下了一灘汙血,汙血旁,一張白紙被壓在石頭下。那張白紙皺皺巴巴的,沾了泥土,看起來挺髒。
婉兒伸手在汙血上點了一下,抬頭看著我說:“血液還有溫度,人剛走不久。”
我的心一緊,生怕這血是表哥留下的,可是心裏就更加疑惑了,既然血是新流出來的,這麽短的距離,要是有人在這邊發出動靜,我們沒有理由察覺不到啊!
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哎~,這又將成為謎了,於是我幹脆轉移思維,目光就鎖定在壓在石頭下的那張皺巴白紙上。好奇心作使,我想伸手拿起來瞧瞧,可是又不太敢,怕上麵有毒。婉兒是使毒行家,她不擔心這些,那紙條同樣引起了她的好奇,於是婉兒扒拉開石子,拿起那張紙條,將有字的一麵朝上。我看清字條上的字跡後,腦袋轟的一下炸了鍋。
乖乖,上麵寫著:十裏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
這八成是我扔掉的那張紙條,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愣在原地,驚恐的久久不能平複。亦卿湊過來看了一眼,呢喃道:“這句詩寫的真好。”
然而,婉兒也在展開紙條的一刹那,雙手僵在了原地。過了一會兒,她從衣兜裏摸出了一塊紗巾。展開後,我的瞳孔便猛然一縮。
紗巾上寫著一行血字,字跡潦草。
“對月形單望相護,隻羨鴛鴦不羨仙。”
這兩句話中,仿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我打小語文成績不好,看不明白。亦卿這時候,卻嚷嚷著說:哎呀~,這兩句詩是合起來就是一首七言絕句,平仄相應,韻腳為an。
我不禁疑惑的皺了眉頭,看著亦卿說:“你確定?”
亦卿,遲疑了一下,然後說:“應該是這樣,不過我也不敢斷定。”
婉兒峨嵋緊蹙著,說:“沒錯,是一句詩。字跡是念兒姐的,這紙條是她寫給誰的呢?”
“啊~?”我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李念兒塞給我的紙條與婉兒帶在身上的紗巾有什麽聯係?為什麽兩行字合起來會是一句七言絕句?對了,苗寨外的小河旁,那幾個孩子唱的民謠,也是紙條上寫的那行字。
“沐哥哥,沐哥哥,沐哥哥你怎麽了?”瞧我愣神兒,婉兒伸手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回過神來當即說:“那紙條是表嫂給我的。”
亦卿已經笑出聲來,她說:“你真會開玩笑,你表嫂沒事兒幹給你張紙條幹嘛?盡鬧。”
我搖頭:“我沒鬧啊!真是表嫂給我的。”
婉兒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沒落的問道:“你是說,是念兒姐給你的?”
“是啊!怎麽了?”我更疑惑了。亦卿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問我有沒有記錯,小狐狸也向我伸了伸爪子。
我說怎麽可能,要是這都能記錯,我還不如一頭撞死。
婉兒收起紗巾,順手將紙條扔了,嚴肅的問我:“念兒姐有沒有給你其他東西?”我搖頭:“我隻見過表嫂兩麵,絕對隻給了我這張紙條。”
婉兒歎了口氣,神情寂寥的說:“這又是何必呢?一味追求極致的實力,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放過。”婉兒言外之意,似有隱情,她沒有隱瞞,徐徐道來。
我阿婆一生收過三個徒弟,念兒姐是大師姐,是蠱婆,我是落洞女,還有一個小師妹靈兒,修巫術,是個巫女。
阿婆分別傳授我們三種秘術,互相不得偷學、探討、傳授,她讓我們各自修行,說是修為有成之後,三術相通,自然無師全曉,入門時學的太雜,反而不會有什麽成就。
所以我們三人很少來往,對各自的本領也不是很清楚,蠱婆與落洞女各有千秋,蠱婆實力強悍,育蠱凶猛,落洞女則有一個特殊的本領,那就是可以感知到蠱女身上本命蠱的氣息。我的本命蠱是情蠱,情蠱若成,乃蠱中王者,山洞育蠱十年,才能大成,若將情蠱獨自種下,便封山修煉,再閉關十年,便可修成地仙。
若是與男子分別種下,情蠱大打折扣,閉關修行已經沒有作用,必須走出山洞,濟世救人,才能提升修為。而且,倆人中蠱,情蠱為精血供養,十年間,吸收天地間至陽至陰之氣,濃縮匯聚於情蠱附近用以育蠱,情蠱初成,種於人體後,這兩股精純之力在段時間內無法消散。至少得有一人,遠離中蠱之地,到十裏之外避上一避,否則,三日後,陰陽雜糅,生三位真火,倆人將烈火焚身,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念兒姐不知情蠱是我的本命蠱,所以在洞口擺下一具痋術幹屍,想用來阻止我下山,殊不知,我已經沒有退路,若是沐哥哥自己下山,必死無疑,我隻能帶著你,殊死一搏。
念兒姐是外鄉人,她身世孤苦,打小沒了父母。十二歲的時,相依為命的外婆也撒手人寰。寨子裏恰好有一對老人不能生育,就收養了她,不過,這倆老人在此之前已經收養了一個女孩子,就是我那小師妹靈兒。
靈兒打小刁蠻,但是天賦秉異,修為一日千裏,可始終被念兒姐壓一頭,她和念兒姐生活在一個家裏,好吃的,新衣服,都先由她,可她還是不服氣,阿婆沒了後,據說留下了一件寶物,她們兩個為了那件寶物,展開接連惡鬥,最後都以靈兒慘敗收場。
後來,靈兒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今天距離靈兒離開家的日子剛好一年。
婉兒說到這裏,我忽然想起了一幕場景。那就是:我剛來表哥家,吃過晚飯後,表哥的嶽父嶽母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望著月亮,像是等待著什麽。
他們嘴裏念叨的“二呀”原來就是靈兒。
師門不合,大打出手,為了爭奪寶物,連番惡鬥,我貌似感覺到了什麽,莫不是阿水殺到苗寨,也是為了婉兒阿婆留下的那件寶物?
哎~,歎了口氣,我不由感慨人心險惡,就是這遠離都市的深山之中,亦是充滿爭鬥。
亦卿卻是聽的入了迷,在她看來,這隻是精彩的故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還理解不了那麽深刻。
小狐狸換個姿勢,繼續睡覺。
婉兒講完這段故事,解釋了我心中諸多疑惑,漩渦中的迷霧看似明朗了不少,可我想,必然也絕沒這麽簡單。
看著不遠處的通天浮屠,心生懼意,我不由後退了幾步,亦卿以為有什麽危險,警惕的觀察著四周說:“啊~,怎麽了,怎麽了?”
我正想說沒事兒,婉兒的雙手卻用力一推,“呼”的一聲竄出一陣火焰,向前方燎去。
與此同時,忽然傳來了冷厲的女子笑聲,那聲音從來自四麵八方包裹而來,駭的人心底發慌。
哈哈哈……
“師姐,有男人的感覺怎麽樣?我早知情蠱是你的本命蠱,哈哈哈,該死,你們都該死。”
婉兒美目並發寒芒,仰麵看天,質問道:“是你,原來是你,難怪會弄成這個樣子,你把念兒姐怎麽樣了?”
“哈哈哈,你是說李念兒那個賤人?她不是愛男人嗎?我把她賣進窯子,讓她舒服個夠!”
陰狠狠的聲音如潮水一般從四周席卷而來,亦卿嚇的跌倒在地,小狐狸痛苦的用爪子捂住了耳朵。
我站在原地打轉,想找出聲音發出的源頭,卻完全摸不著頭緒。
“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婉兒的眸子濕潤,眼淚就流了下來,而我更是在這一刹那,心疼的如同刀絞,我能感覺到婉兒的心跳。
“原因?我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我其實根本就不是孤兒,你以為我會感激那兩個養育我的老東西嗎?我恨的他們要死,已經送他們去見了閻王。都是因為他們窮,害的我吃盡了苦頭,我是出自東南亞降頭師世家,名震整個東南亞的阿水是我親姐,這一切都是我姐精心策劃的陷阱,拜師學藝不過是幌子,我們要的是寶物!你們這些人真是傻的可愛,那該死的李念兒還敢和我們作對,布下蠱陣不說,還想養血嬰對付我們,哈哈哈,想不到我姐技高一籌,提前控製了那傻小子,大小魚放錯位置,血嬰雖然練成,卻失去了控製。”
啊哈哈哈……
說罷,又是一陣陣刺耳的笑聲。婉兒的傷心我可以感覺的到,她不會放聲大哭,隻是嚶嚶哭泣著,絕美的麵容掛滿了淚痕。亦卿嚇的捂住耳朵,蹲在地上顫抖。
聽完這一襲惡毒的話後,所有的線索都水到渠成的接連在一起,一切無法解釋的疑團都豁然開朗,難怪當時埋魚的時候,表哥會忽然詭異發笑,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個惡毒的靈兒搗的鬼。
她心邪歹毒,毒害師姐,害死養父養母不說,還把我和表哥也給搭了進去,我心底躥起的怒火簡直快要燃燒蒼穹,我忍無可忍,青筋暴露著就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