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美少年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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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青山莽莽蒼蒼,斜陽如血,晚風輕送,拂起女孩的長發。她站在山道上,對著逆光的男人璀璨一笑,深深鞠了一個躬:“先生,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你叫什麽名字?來日我一定結草銜環來報答你!”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突然一哂:“等你來報答我?還是算了吧!”
女孩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表情卻異常堅定,眼睛裏仿佛落了陽光,明澈透亮。直視著他,居然帶著一股凜然的氣勢,她認真地說:“木樨一定會報答你的!你是紫陽宮的人吧?等我辦完了事就來找你!”
男人嗬嗬一笑:“你要怎麽報答我?”
梁木樨想了想:“給你帶幾壺好酒!”
哈哈哈哈,這個好!這個好!”男人似乎很開心,“不錯不錯!我等著你!咦,這麽說你要走了?”
是的,先生。我還有事情沒有辦完,還請先生告知名字。”梁木樨固執道。
男人往口中倒了一口酒:“名字嘛,不過是個稱呼!我既說了要等你,隻要你來了必然能夠找到我!”說完,他從懷裏摸出一個瓷瓶,拋給梁木樨道:“你既然要走,把這個帶上!隔三個時辰服一粒,免得餘毒未清,半路死了!”
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梁木樨心頭一暖,深深一揖:“多謝先生!”
下山的路並不長,而她要走下去的這條路卻很長,漫漫人生,才剛剛開始。
昨日在懸崖下,她親耳聽見周牧辰將顧鳳辭帶走了,現在粟伢子已經不在了,無論如何,她也得把顧鳳辭救出來。
梁木樨對皇宮十分熟悉,很容易就避開了宮裏的守衛,直奔紫宸殿而去。紫宸殿曆來是楚宇太子的寢宮,也是周牧辰的居所。她隻要悄悄地潛進去,將顧鳳辭帶出來就好了,根本都不需要驚動任何人。
紫宸殿還是和以前一樣,雖然前世她來的次數不多,隻是跟著熠王來過幾次,但是她的記性素來很好,對於裏麵的整體布局還是記得很清楚。她一時吃不準顧鳳辭會在哪裏,隻能一處一處地找。
一連找了十多處宮室還是沒有找到,紫宸殿很大,此時也很寂靜,暮色籠罩裏幾乎聽不到什麽人聲,宮女、太監們行事都是屏息靜氣、悄無聲息的。
終於搜完了所有的宮室,連同太子妃的寢宮、各良娣、孺人的宮室也都查看了一遍,全部空蕩蕩的。周牧辰這個時候還沒有納妃,所以那些宮室全部一片黑燈瞎火。現在隻剩下了主殿,想來周牧辰是將顧鳳辭安置在主殿了。主殿分為上下兩層,上麵是寢室,下麵則是會客的大廳、太子書房,以及浴房。
梁木樨先到樓上查看了一遍,隻有幾個宮女在整理寢室,太子的寢室很大,燈火輝煌。在主寢旁邊還有很多稍小一點的寢室,這是給太子的近身侍女們住的,而此時這些房室裏全部空蕩蕩的,足見周牧辰十分潔身自好。這也是這麽多年他毅然待在太子的位置上不動搖的原因之一。
她心頭不禁奇怪,周牧辰既然將顧鳳辭帶回來了,怎麽沒有將她安置在紫宸殿呢?難道是在別的地方?
盡管這樣想,梁木樨還是決定將主殿的一樓搜完,不然她心裏不甘。
大廳裏的銅製燭台上燭火高燃,所有的物件擺放得都很規整,除了必須的桌椅幾乎沒有一樣多餘的東西,連個花瓶都沒有,這樣的太子居室可以說是簡陋至極了。
書房裏也是這樣,隻有書案上燃著一爐幽幽的香,非蘭非麝,很是好聞。梁木樨仔細聞了聞,還是辨別不出這是什麽香。
梁木樨心中暗歎,前世周牧辰回朝之後雖說不是那麽張揚,但是該有的東西卻還是一樣都不少,等到剪除了異己之後更是極盡奢華之能事,將多年來沒有享受到的盡數補全了。想不到此生經此一事,竟然變得如此克己簡約了。
整個主殿裏都寂然無聲,唯有後麵浴房發出些微的聲響。
難道
梁木樨不及細想,快步走了過去。
浴房裏的霧氣很大,隻有一個清瘦的身影模模糊糊地映在屏風上。
梁木樨盡量將腳步放輕,奈何裏麵的人耳力奇佳,還是聽見了,出聲道:“你來得正好,我這條胳膊疼死了,快來幫我捏兩把!”顯然是把她當成某個小宮女或者小太監了。
梁木樨身體一僵,這聲音還很稚嫩,竟然是一個少年的聲音。紫宸殿裏什麽時候多出一個少年了?
還愣著幹什麽?快過來啊!”
麵對少年的催促,這個時候肯定不能轉身就走,否則就被發現了。好在裏麵霧氣正濃,若是被認出來就謊稱是新來的宮女好了。梁木樨咬咬牙,抬步走了進去。
少年很瘦,手臂上卻有一塊一塊糾結的肌肉,梁木樨目力奇佳,濃濃的水霧裏仍能隱約看見這少年的後背處有一大塊很明顯的淤青,是誰竟對一個少年下此狠手?
此時梁木樨雖然外貌上隻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內裏卻住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靈魂,她自己受了多重的傷也不吭一聲,但這會兒看見少年的傷勢,沒來由的母性大發,抬手便給他揉捏起來。
她的手小小的,按下去卻很有力道。少年舒服得歎了一口氣,靠在浴池邊上,竟似睡過去了一般。
梁木樨收了手正要退出去,陡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猝不及防之下,梁木樨被拉得向浴池裏摔去。
少年不等她完全落進浴池裏,反手一扭已經將她的手反剪到了背後,壓到了水池上,聲音清冷:“說,你是誰?”
梁木樨實在沒有料到這個少年出手竟然這樣快,她心中計算著怎樣才能出其不意製住對方,一麵按照原先的計劃道:“我,奴婢是新來的小宮女”
少年似乎笑了一下:“哦?我竟不知道最近宮裏又添了人了!”
梁木樨猛然抬腳往後麵踢去,奈何水中阻力大,這一腳對少年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不過濺起的水花卻讓他狼狽地避讓了一下。便是這一下,梁木樨已經扭動身軀,掙脫了他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