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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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路漫漫,飛雪飄零,十幾乘快馬飛奔而來,為首的少年一身雪白的狐裘大氅被風吹得翻飛,露出裏麵的紫色勁裝。

    身後的侍衛打馬上前,迎著風大聲道:“少主,那邊好像起火了!”

    “快,過去看看!”

    侍衛們轟然應諾,快速飛奔而去。隻見前方一間屋子濃煙滾滾,火光衝天而起。

    少年跳下馬背,率先往屋子裏衝過去。

    “少主,少主!我們去就好了!少主請千萬保重!”身旁的侍衛眼疾手快地拉住他。

    少年一把甩開侍衛,冷喝道:“快,救火!”侍衛們衝進了小院,到井裏汲水救火,片刻之後周圍的群眾紛紛趕來,全都加入了救火大軍。

    眾人拾柴火焰高,同樣,眾人救火,火也滅得很快。片刻之後,侍衛從裏麵抬出了一個女人,放到少年麵前:“少主,這個女人被人敲暈了!”

    “去拿點冷水把她潑醒!”

    “是!”侍衛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這個天滴水成冰,看來少主是不打算給這個女人活路了。

    很快,一桶冷水潑在了女人身上,女人身上原本被火烤得炙熱,此時驟然寒冷,一個激靈醒過來,睜開眼睛,茫然而驚慌地看著周牧陽和一眾侍衛,嘶啞著聲音道:“你們,你們是什麽人?為,為什麽燒,燒了我的房子?”

    少年神色冰冷,懶得同她辯解,拿著手裏的玉佩問:“這個,你們是怎麽得到的?”

    這塊玉佩是他名下一個賭場的老板送過來的,說是有個叫陳鳴的人拿它去賭錢。這個陳鳴是當地一個當鋪的少東家,經常偷了家裏的東西出來賭錢,這次剛好被撞上了,人已經被扣了下來。

    陳鳴是個軟骨頭,沒有怎麽審,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待得清清楚楚,說是今天有個叫鐵柱的人來當了這塊玉佩。這個鐵柱是個馬匪,以前專幹打家劫舍的營生,一年前在楚宇和漠北的聯合繳殺下被端了匪窩,這才有所收斂,改行幹起了拐賣人口的勾當。

    周牧陽輾轉找到了這裏,然而這屋子已經被大火吞噬。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女人,冷聲道:“說!”

    冷風吹來,女人凍得牙齒直打戰,顫聲道:“是,是我們撿,撿到的!”

    這個女人,自然就是被梁木樨敲暈了的金鳳,此時她並不知道鐵柱怎麽樣了,自己的房子又怎麽會突然著了火,本能地張嘴便開始撒謊。

    侍衛上前一腳踢在她身上,冷喝道:“還不說實話!”

    片刻,有侍衛來報:“少主,找到了這個!”

    這是一柄精致小巧的匕首,柄上正反兩麵各鑲了一顆紅寶石,周牧陽接在手裏伸指緩緩地摩挲,他的瞳孔緩緩收縮,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似乎要將女人臉上灼出兩個洞來。

    這是梁木樨的匕首,他認得。

    “人呢?”

    侍衛上前,一把揪起女人的頭發,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喝道:“快說!”

    金鳳渾身發僵,哆嗦著道:“我,我,我不知,知道……”

    “你說不說?”另一個侍衛抽出佩劍,在她臉上劃了一道,鮮血流下來,瞬間凝結成了堅冰。而女人的頭發上剛才潑的水已經結成了冰,此時在侍衛手裏化開,融成了水,滴落到她臉上,再次結成了冰。

    “我,我……”金鳳舌頭僵硬,哆哆嗦嗦地根本說不出話來。

    “找個避風的地方,給她生堆火。”

    天色漸漸暗下來,屋子裏因剛才救火被潑了水,到處濕漉漉的,此刻在冷風下,結成了一層溜滑的薄冰。

    侍衛們將金鳳拖到了屋子裏沒有燒壞的地方,生了一堆火。溫暖一點一點從火堆上散發出來,女人身上的堅冰慢慢融化,她終於緩過勁來,抬眸看著不遠處鐵柱的屍體,失聲痛哭起來:“鐵柱,鐵柱……一定是齊阿四那個混蛋起了殺心,黑吃黑了!”

    侍衛剛要喝問,被周牧陽攔住,問道:“齊阿四是誰?”

    “齊阿四,是鳴雪關的一個人販子,我們抓到了女孩子一般都是讓他出手。”

    “你們抓的女孩子一般都會賣到什麽地方去?”

    “有些,有些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有些,有些姿色好的,賣到,賣到……”女人突然囁嚅著不敢說。

    周牧陽的臉沉得能滴下水來,他手指握得哢哢直響,拚盡了全力才忍住沒有將這女人一拳打死,冷聲道:“齊阿四住在什麽地方?”

    “他們看上了這個女娃,想要……想要……多半會在齊阿四的屋子裏,要等兩天才出手。”

    “齊阿四住在哪裏?”

    金鳳已經緩過神來,眼中流露出一點狡黠:“你答應不殺我,我才說!”

    “好,我答應不殺你!”

    “少主!”

    周牧陽擺了擺手:“現在可以說了。”

    “他就住在東四街的新桂坊,門口擺了個買羊肉的攤子。”

    “帶上她!”周牧陽站起身來大步走出去。

    齊阿四做慣了這種營生,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女孩會給他招來殺身之禍,隻是暗恨鐵柱死得不冤,都招了個什麽煞星。這女娃出手狠辣,要不是他早有準備,可能今天就要栽在她手裏了。

    這筆賬說什麽也得討回來!

    齊阿四的目光落在被他扔在炕上的女孩子臉上,女孩臉頰上滿是血汙卻皮膚細嫩,吹彈可破。齊阿四揉了一下自己被紮傷的胳膊,單手解下了褲腰帶,正要去脫女孩的衣服,隻聽見外麵砰砰的敲門聲。

    “誰啊!”哪個殺千刀的這麽沒眼色,壞了他的好事?齊阿四憤憤地係上褲帶去開門。

    “老四,在屋裏頭幹嘛呢?這半晌都不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徐娘半老的濃妝婦人。

    “喲!”齊阿四頓時收起了他那吃人的目光,臉上堆起了笑,“楚媽媽,你怎麽親自來了?”

    “不是說你弄到了個好貨色嗎?”

    這個楚媽媽是關外第一大銷金窟藍月灣的老鴇,鳴雪關一帶的所有人販子都得在她手下討生活。

    齊阿四嘿嘿笑:“剛帶回來,這不還沒收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