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歸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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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楊楊沒有回答,她沉默了許久,目光在他臉上也停留了許久,“我們現在算怎麽回事呢?我寧可你沒來救我,就不用強迫自己再一次把你忘記。”
    霍恩睜開眼睛,久久的看著她:“今天淩晨,我會帶領大家一起返回天狼星,返程路途太遙遠,也太危險,我不能帶你走。如果你能忘了我,就找男人好好過日子;如果你忘不了我,那就在這裏等我,雖然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但我回來後,一定會跟你結婚,讓你為我生兒育女。”
    方楊楊的表情很淡,嘴角的弧度帶著諷刺的笑意,霍恩的決定還是沒有改變,他願意為她死,卻不願意帶她走。
    霍恩看著她,緩緩的說:“自從決定和你在一起,我從沒打算和你分開,但我害怕你對我失望,我從不做沒把握的承諾。但是,現在我告訴你,如果我能平安的回來,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望。”
    方楊楊垂下眼睛,淚從眼角低落。
    霍恩傾身吻掉了她的淚:“你信不信?”
    方楊楊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看著他,鄭重的回答:“我信你這一次!”
    這時候,方楊楊身上的通訊器響了起來,是邁克爾在聯係她。
    戰機外,邁克爾一直在等候,他熬了一夜,胡子拉碴,眼睛通紅,渾身衣服皺巴巴,又可以當方楊楊的“叔叔”。
    霍恩並沒想把所有天狼星人都帶走,這一次,他隻是回去打探情況;而邁克爾的目的很簡單,他之前怎麽跟科林合作,現在就怎麽跟霍恩合作。他願意配合天狼星人,為他們解決繁育後代的問題,隻希望天狼星人能傳授給地球人更先進的科技。
    地球的磁場很不穩定,也許用不著一千年,就會迎來下個世界末日,地球人類必須在地球毀滅之前,找到第二個適宜人類的居住地。為此,人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一切代價。
    過了一會兒,奧特隆尼領著一對父子來見方楊楊,那對父子正是水田秀之的花農朋友,當初他們想將走投無路的方楊楊交給警方,昨夜方楊楊卻不計前嫌的救了他們父子。
    一家六口,隻剩下這對外出的父子。他們開車去鄰省送花回來的途中,被方楊楊救了下來,再晚一步,就會被狼毒煙侵蝕。
    那個花農牽著兒子,仿佛忘了他曾經要舉報方楊楊的事,笑著跟她問好!
    “想不到你年紀這麽小,又能考古,又能打仗,真是厲害!”花農見方楊楊身邊到處是穿著軍裝的人,以為她也是個軍人。
    “要活下去,什麽都得會一些。”
    花農搓著手說:“你這麽厲害,還擔心沒辦法活下去?你男朋友呢?我好久沒看見他來買花了。”
    “他死了!”
    花農聽見這話,就沒再搭訕了,怯怯的看了方楊楊一眼,讓孩子說聲感謝,然後就走了。
    方楊楊這才想起了水田秀之的遺書,隻是很可惜,昨天晚上救人的時候,不知道那封信掉在了什麽地方。她想,就算看了那封信,也不會有很大感觸吧,畢竟水田秀之活著的時候,她都沒辦法對他產生愛情。
    慕尼黑,街心花園。
    艾力已經將所有食材準備好,奧特隆尼將露台布置得很漂亮,霍恩也穿著筆挺的西裝特意打扮了一番。就連奧特隆尼都說,“赫恩王子,今夜所有女士都會為你著迷。”
    霍恩靦腆的笑了笑,他想迷倒的女人從來都隻有一個。
    看了看時間,奧特隆尼問:“方楊楊怎麽還沒來?難道她還在化妝?早知道我就請個造型師專門給她打扮。”
    霍恩心裏擔心,忍不住往方楊楊的房間走去。推開方楊楊房間的門,她果然趴在床上哭,看見霍恩,才甕聲甕氣的說:“我有點不舒服,想在床上躺一下,沒想到卻錯過了時間,你先出去,等我五分鍾。”
    霍恩把她拉起來,吻了吻她的額頭,“沒關係,無論何時,你在我眼裏都是最漂亮的。艾力為你做了一大桌菜,都是你喜歡的口味;奧特隆尼把整個玫瑰園的花,都裝飾在了露台。今夜,你是我們所有人都公主。”
    方楊楊沒忍住,又哭了,“霍恩,你還會回來吧。”
    “說什麽傻話,你在這裏,我當然會回來。”霍恩拉起方楊楊的手,“快點,艾力說錯過時間,菜的味道會變。如果離開前,你沒有嚐到他最好的手藝,他會很遺憾的。為了今天的晚餐,艾力在廚房忙了一整天。”
    方楊楊沒有換上霍恩為她準備的條紅裙子,還腫著眼睛出現。
    奧特隆尼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俏皮的給方楊楊做自我介紹,“方楊楊小姐,您好,我是霍恩先生的管家奧特隆尼,以後在這所房子裏,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盡管吩咐。”
    方楊楊微笑著說:“奧特隆尼,你好。”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祝您用餐愉快。”奧特隆尼微微彎腰。
    方楊楊看著霍恩,俏皮的說:“奧特隆尼在暗示我,無論我什麽時候來這裏,他都可以為我服務嗎?”
    霍恩笑著的說:“答對了,奧特隆尼是仿真機器人,他說的話都是由程序設定好的。”
    方楊楊窮追不舍的問:“是誰設定的程序?”。
    霍恩拉著方楊楊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我設定的程序。我不會隨便帶人回家;一般朋友,他們隻會出現在客廳;更不會隨意將客人帶到露台用餐,你第一位深夜出現在我家用餐的女生;所以,他用程序判斷出你的重要性,他隻會聽女主人的所有吩咐。”
    “原來,是這樣!”方楊楊笑著笑著就哭了。
    原來第一次來這個房子時,他就已經告白,隻是她當時太傻,什麽都沒有意識到。
    霍恩對她的眼淚一點辦法都沒有,“以後我不在你身邊時,要學會堅強。”
    方楊楊生氣的拍桌子,“你為什麽總這樣說話,搞得大家好像要生離死別的樣子。還有這頓晚餐,我一點也不喜歡,哪怕艾力把食物做得再美味,一想到這是最後的晚餐,我就無法愉快享受。霍恩,你說過是,這隻是一場長時間的旅行,你會回來的。”
    霍恩站起來,走到方楊楊身邊,抱著她溫柔安慰,“沒事,不哭。沒事的……既然我答應過你,就一定會回來。”
    方楊楊哭了一會兒之後,在霍恩的新西裝上蹭幹了眼淚,平靜的說,“好吧,吃飯。就當做是丈夫要出遠門,妻子陪他吃一頓團圓飯。奧特隆尼,你去把艾力叫過來,我們大家一起坐在一起吃吃團圓飯。”
    奧特隆尼對著通訊器傳喚艾力,沒多久,艾力就換了一身新西裝來到露台。
    方楊楊舉起酒杯,噙著淚說:“為了重逢,幹杯!”
    霍恩說,“為了再次團圓。”
    晚餐過後,方楊楊換上了霍恩為她準備的那條紅裙子,她隻想把最美的自己展現給霍恩看。
    霍恩為了讓她輕鬆,播放了鋼琴曲,德彪西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