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催眠柔情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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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心事回到宿舍。
這個兵荒馬亂的夜晚讓方楊楊耗費了太多體力,片刻後,胃裏中傳來一陣抽搐似的疼,她餓得有些頭暈。
吃了個麵包,喝了杯水,方楊楊坐在懶人沙發上抱著軟枕發呆。
被喜歡的男神告白是一件好事。
若是換個時間,換個地點,也許她會激動得歡呼雀躍。
上一段愛情,耗費了她太多的時間精力,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之前,方楊楊不打算再冒險。
對她而言,愛情真是耗費心力的遊戲,全身心投入,卻不一定會有完美的收獲。男女之間的博弈,也是一場賭博,勝負全憑天意。
科潘森林裏夜晚,夜色澄澈,天上的星星也非常璀璨,仿若眾神的眼睛懸於蒼穹之頂俯瞰眾生,笑睨天下。
吃飽了睡覺最容易犯困,不知不覺間,方楊楊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自從水田秀之死後,方楊楊已經好幾天沒有被噩夢纏身。
大概是今夜又接觸了那尊石像的緣故,方楊楊再次夢到了自己身處天狼星。
她無助的在蟲族占領的星球間搜尋幸存的同胞,這一次的夢境,比以往更加清晰,也不再如往日那般殘忍,她很快就找到了幾個同類,將他們帶上自己的飛行器。可是,方楊楊的飛船剛啟動,她用餘光看到一個人張開嘴,嘴裏吐出來一根蛇的舌頭。
方楊楊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些同類都是蟲族假扮的,方楊楊強忍下恐懼和害怕,拿起激光槍掃向後座的蟲族。綠色的、冰涼的、腥臭的蟲族血液,噴到方楊楊的臉上,讓她惡心得想吐。
她就算殺死再多蟲族,也無法拯救同類的性命,無盡的絕望,如同厚厚冰層下流淌的液體向她湧來,讓她覺得渾身冰涼刺骨。
方楊楊特別怕冷,一受涼,她就會頭暈目眩。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方楊楊舉目四望,飛船上充滿慘綠的景象漸漸消退,她晃了晃腦袋,這才發現自己是在科潘宿舍,有人將她從噩夢中喚醒了。
咚咚咚,敲門聲繼續響起,力道不輕不重,間隔時間非常均勻。
方楊楊從沙發上彈起來,她有種直覺,門外站著的人,一定是霍恩,她也不懂,為何會有這樣的自信。
咚咚咚,似乎方楊楊不開門,門外的人就不準備放棄。
方楊楊看了看時間,她才睡了半個小時,頓時心情不好。
有人將她從噩夢裏喚醒,她應該感激才是,也許因為來的人是霍恩,方楊楊才敢發脾氣,這一點方楊楊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霍恩為什麽在這個時間敲門呢?如果她沒睡醒,白天工作的時候,一定會無精打采,難道霍恩終於想起來質問她,為什麽沒有遞交辭職報告
咚咚咚的聲音,堅持不懈的響起。敲門的人很有耐性,敲門節奏非常平穩,這代表著門外的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鬥爭失敗,方楊楊懶洋洋的沙發邊起身,走向門口,“誰?”
“我是霍恩。”
果然是他,方楊楊蹙眉,不耐煩的說:“我已經睡了,能不能別再敲門。”
“我想見你。”霍恩的聲音,低沉、緩慢,卻又堅定不移。
憑什麽他說想見,她就必須讓他看見?方楊楊的逆反心一起,毫不留情的拒絕,“霍恩先生,半夜敲開女士的房門,可不是什麽紳士行為。我現在穿著睡衣,我的睡衣還挺暴露的,萬一我打開門後,你把持不住,想對我企圖不軌怎麽辦?”
門外,霍恩似乎在輕笑,“方楊楊,該擔心的人,應該是我吧!”
忽然才記起,半個小時前,她曾經對霍恩進行了言語和肢體上的挑逗行為,方楊楊捂住眼,想起剛才的事,她更加沒臉見霍恩。
逃避總不是辦法,該麵對還是得麵對,方楊楊破罐子破摔,用力打開房門。
夏夜的科潘森林,晚風送來卡特蘭花的芬芳,霍恩立在門口,身如勁鬆挺拔,眸若星光璀璨,半張側臉映著朦朧月色,不似凡人,似踏雲而來的神祗。
這一刻,方楊楊心如鼓動,似乎想抓住什麽東西,卻又怎麽都抓不住。
霍恩似乎壓根沒留意到方楊楊花癡的目光,一本正經的說:“是我對中國的漢語理解不夠深,還是你對暴露一詞理解得不夠透徹?”
方楊楊順著霍恩的眼神一探她穿著白色的小熊恤,胸前峰巒起伏。糟糕,她沒穿內衣。
方楊楊蹙眉,惱羞成怒,“流氓!”
對於這樣的指控,霍恩表現得泰然自若,“這裏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大半夜的擾人清夢,你想幹嘛?”方楊楊擺出一副睡眠被打擾,所以心情不好的姿態,為了防止霍恩過問辭職報告的事情,她又刻意提了一句,“剛才,我幫修斯搶救了很多重要資料,現在筋疲力盡,霍恩先生,沒什麽重要緊急的事情,咱們天亮再說行嗎?”
“不行,天亮後,尤金教授會趕來項目組視察,我要跟你說事情,關乎到你的生命安全。”
尤金教授?生命安全?
這兩個詞像是一道閃著白光的雷劈在方楊楊的腦袋上,讓她頭皮一麻,瞬間清醒。
“別站門口,有事進來再說!”自從水田秀之死後,方楊楊變得特別膽霍恩說,事關她的生命安全,她立刻想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霍恩進門後,方楊楊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才放心的把門關上。
霍恩自覺的坐在一旁的廉價塑料凳上,方楊楊則懶懶的窩在房間裏僅有的一張沙發中,霍恩看著她的眼睛,緩緩的說,“在水田的工作室裏,我找到了一份錄音,裏麵的內容是你找水田秀之谘詢心理問題的全部聊天記錄。方楊楊,你最近精神恍惚,是因為一個噩夢?”
霍恩低緩的聲音,帶著一種特定的節奏,莫名的讓人心安。
每次發生意外,隻要他在身邊,方楊楊就找到個靠山。關於噩夢的一切,方楊楊除了水田秀之外,誰都不肯說。此時霍恩主動提出這個問題,方楊楊求之不得,她太渴望有個人跟她聊聊這個噩夢,可她也怕別人認為她瘋了。
“霍恩先生,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得了幻想症?”方楊楊想到了水田秀之留下的症斷書,心裏特別沒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