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渼兒以作一件最難忘的事隻得了5分安慰分的方式，告別了小學四年級的生活，也告別了年輕貌美的班主任尹曉霞老師和教數學的劉富慧老師。 vw

    尹曉霞老師屬於林黛玉一類的古典美女，卻偏偏愛戴一寸大小的水滴狀時尚耳環。

    秦渼兒小學時最好的朋友陳莉莉記得，有次自習，陽光明媚，大家都埋頭做作業，年輕動人的尹曉霞老師卻輕踏蓮步，從講台走到左手邊的窗戶旁因教室外一尺左右是二米八高的土圍牆，所以隻有午十點左右的太陽，才能將它和煦的陽光照進教室來。突然，她一時興起，取下淡茶色的水晶眼鏡。

    隻見她拿著眼鏡的支架，用鏡片攔截陽光。頓時，她越看越入迷，因那五顏六色的光線在茶色水晶呈現出更豐富的變化來。

    這一幕，秦渼兒也看到了，卻並未多加思索。

    她並非一個善於辨別行為的人，那些年隻知道完成學習任務，完全忽略了身旁的各種美景。

    而數學老師劉富慧皮膚白皙，身材豐腴，眼睛深邃迷人。她是一個把學生當子女管教的年輕教師。她對於懲罰學生有自己的方式，如考試後，按照不同題目類型，讓此類扣分的學生一起站講台，自己分析自己扣分的原因，情節嚴重的，讓自己用教鞭打自己的小手板。

    有一次秦渼兒得了99分，錯了道口算題。她被點名站了講台，與她一起站講台的，還有學習委員雷亮。

    劉富慧老師見他們兩人一起站在講台，恨鐵不成鋼的厲聲道：連口算題都要錯，眼睛長哪裏去了

    秦渼兒忙知錯的低下頭。

    劉老師淡淡道：你們扯自己的眼皮十次，下次考試眼睛睜大點。

    秦渼兒輕輕的扯著自己的眼皮，心不服道：99分也扯眼皮，為什麽其他成績更低的都不扯

    劉老師仿佛有一對火眼金睛，吼道：用點勁，沒吃飯嗎

    秦渼兒打了個冷顫，忙用力的把眼皮提得老高，再鬆手放下其實這樣並不痛。

    秦渼兒心暗喜：嗬嗬，劉老師是隻紙老虎

    好不容易，幾人走下講台，秦渼兒看了眼圓臉的雷亮，他的眼皮緋紅，不禁僥幸：看來是我動作太溫柔了。

    其實她不知，此時她仿佛畫了濃濃的粉妝。

    說起這個叫雷亮的男孩，則是秦渼兒的好朋友，也是眼釘因為數年來，班的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是他和秦渼兒兩人輪流奪得，連班長和學習委員，也是兩人輪流當。

    後來秦渼兒聽說他了南開大學學醫。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去綿竹的公車，大學的他同小學時長得並無任何變化，使得秦渼兒能脫口叫出名來。

    秦渼兒五年級時，從臥雲小學轉了很多學生來北山小學。

    同時，她幼兒園的同桌羅德華，也來了。

    與此同時，北山小學開設了六年級，避免了最後一年所有學生將合並到心校的風險。畢竟路途遙遠，失學率將升高若不是如此，秦渼兒此時應該都初了。

    十來歲的學生，也有了各自的愛好。

    如很多同學喜歡把流行歌曲抄在筆記本，還將食堂蒸飯的錢節約下來買明星貼，貼在筆記本裏。

    那時候最喜歡唱流行歌曲的應屬楊超，每到下午唱歌時間，她會跟秦渼兒說：唱夢醒十分吧。

    秦渼兒欣然同意，並讓她教自己怎麽唱開頭畢竟她根本連聽都沒有聽過這些歌。雖然她母親每天都在家唱卡拉ok，可秦渼兒卻總把自己關在那間最閉音的房間做作業，充耳不聞。

    當她第一次看到楊超那寫著很多歌詞的筆記本時，感到驚訝：畫著美麗的花邊，並貼著很多她叫不出名的帥哥美女的明星貼。

    說起這明星貼，跟今兒我們自己拍的大頭貼一般後來一些年，秦渼兒便喜歡把自己的大頭貼貼得到處都是。

    這一年啊，還有很多女學生從家裏拿了毛線到學校，然後用大掃把的竹節削成鉤針，編織毛線書包。

    秦渼兒見那有鏤空花紋的書包特好看，於是也從家裏偷了好幾種顏色的毛線，帶到學校請葉莉教她編織。

    葉莉先教她怎麽用大掃把的竹節做鉤針，又從起針開始，再到各種她知曉的針法，都一並傳授給了秦渼兒。

    秦渼兒因想自己有一個毛線包包，所以編織得很快。

    時光如梭，冬季運動會快來臨了，各村小都要排練團體操去心校參加賽。

    北山小學的團體操，此次由尹曉霞，黃猛及於明等多位老師負責。於是排練團體操的學生，下午最後一節課開始，並且延長了放學時間。

    還有幾天要賽了，學校統一發服裝這天，秦渼兒高興的拿著紫色鑲紅白條的運動裝回家，可怪異的氛圍頓時讓她胸口沉悶。

    她忙放下書包和服裝，本能的往後院走去。

    頓時，聽到婆婆房間傳來哭泣的聲音。

    米孃慌慌忙忙的從大龍門走進來，說了句話走了。大女子，你婆婆死了。

    秦渼兒眼頓時淚珠晃動，她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變得低沉。

    她那雙如同灌了鉛的腿慢慢的爬了樓梯，走進奶奶的房間。

    盡管母親常說奶奶喜歡哥哥，哥哥長到五六歲時都把他抱在懷裏，而對你置之不理可十幾年後，秦渼兒發現照片，奶奶明明是把自己抱在手裏的。

    此時，秦渼兒如同木頭人一樣站在門口，看著四伯把婆婆抱在懷裏，痛哭流涕。

    她自己也想放縱自己的淚水，畢竟至親離世，哪有不傷心的

    可她並未嚎啕大哭，她早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感情，隻默默的站在門口，流下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無數的腳步聲，不斷出現在樓梯，緊接著數人陸續靠近了這間屋子。

    麻木流淚的秦渼兒抬起倦容，望著絡繹不絕擁樓的人，微微挪動了身子，站到陽台街沿那昏暗的燈，在漆黑的夜晚發著疲憊的光來。

    她仰望星空，隻見下弦月如同一把匕首掛在蒼穹，將周圍的星星全部吞噬。

    突然，秦渼兒感覺那月亮仿佛正一刀刀割著自己的脈搏，讓她第一次感到了生離死別的絕望和無助。

    張秀的離世，讓秦家所有人都手忙腳亂，根本沒人有精力去管秦渼兒和秦丹她們這些小孩子究竟在幹嘛。

    晚風，吹得院子角落的竹葉沙沙作響，在這個本該繁花燦爛的季節，反而唱起了寒冬的挽歌。

    秦渼兒看著燈火通明的房間，如同失去魂魄的屍體，悄無聲息的擠了過去。

    與此同時，沒人注意到隻齊大人們腰的一顆小腦袋那，是米芝的女兒：秦丹。

    讀幼兒園的她，也擠在門外，默默的流著眼淚。

    仿佛秦家的女子，都不懂大哭大鬧，隻會暗自傷悲。

    這時，床被收拾得幹幹淨淨，唯剩床架。原本的被褥等都被一個嬸娘抱到門外，拋了房頂。

    秦渼兒不懂這是何意

    隻聽有人說了句，死者用過的東西，全部丟出去，要露七天七夜，沒人要的話燒掉。

    這時，大孃從下麵院子趕來，一見四伯正抱著婆婆哭，忙說：老四，不要把眼淚滴到媽身了，否則因為今生牽掛，她無法轉世投胎。

    四伯並不聽，依然緊緊的抱著婆婆的身體，最後在大孃等嬸娘的拉扯，才依依不舍的把婆婆抱到馬紮子麵。接著用袖子擦去臉的淚水和鼻涕，生怕因自己的緣故，害了本被癌症折磨的媽媽。

    快抬兩根老長凳，放在房間正。

    於是，圍觀的人們紛紛站到牆壁旁，騰出地兒。

    大孃和嬸娘們從大箱子裏拿出了衣服，替婆婆換，這期間大人們的談話，讓秦渼兒知曉，原來婆婆也是服毒自殺的因為她得了血癌，大腿有好幾處包塊，在去世的頭一天，秦渼兒放學後，還專門去她房裏，看她吃稀飯。

    張秀坐在大椅子那把椅子，是蒲秀的陪嫁。

    她一見桌子秦德雲給自己舀的稀飯，擺擺頭，很是為難的模樣。

    其實她被病痛折磨已久，早放棄了吃東西，喝水都困難，吃蒜苗根本咽不下。

    秦渼兒嘟著嘴，撒嬌道：婆婆，你吃點嘛，你看你都瘦成什麽樣了

    蒲秀見此，故意想分張秀的神，笑著道：媽，給你買的元極帶，你有用嗎

    張秀那皮包骨一般的臉，眸子發灰，她努力的露出笑容雖然那笑容哭都難看。用了，有一些作用。

    接著她艱難的用瓷勺子舀了口米湯，慢慢放進口，然後隻見她無神的眸子有著淚花湧動，才將那口米湯吞下腹部。

    秦渼兒走到小桌子邊，給婆婆夾了塊豆腐乳，笑著說：婆婆，混點豆腐乳試試。

    張秀點點頭，努力的把一小碗稀飯吃了。都好幾天沒有吃這麽多東西了，今天突然覺得好了些。

    秦渼兒天真的說：好一些代表快好了，婆婆，您一定會好的。

    張秀那最後吃飯的樣子還栩栩如生的在秦渼兒心，可她卻早煙消雲散。

    秦渼兒隻能見到無數淚水阻擋了視線，感受著臉頰有液體滾動的心痛。

    突然，淚水不小心滴到嘴唇，她微微張嘴，用舌頭舔了舔原來，淚是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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