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他一定有個很美麗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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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根木柱上都刻有一首詩,字體是隸書,我研究了半晌,認定刻字之人應該來自中土,如果沒有幾十年的功底,是刻不出這樣瀟灑飄逸的字跡。

    但是在這異國的海邊木亭中刻字,而且所刻的詩篇篇與情有關,說明此人對某個女子情根深種。

    “你說,海的那邊是哪裏?”太後伸手指著海麵。

    我看了過去,海麵茫茫無邊無際,幾隻白鳥正在海麵上盤旋。“那邊是我的國家,是繁華錦繡的中土大地,是人間最美的天堂之所。”我由衷地讚美起來。

    “曾經也有一個人這樣說過,他說要帶我去那裏看看,去吃他們家鄉的米,去飲他們家鄉的水。”

    “那他是誰呢?”我小心翼翼地詢問,盡量使太後不會產生我在探聽她的秘密的感覺。

    “一個很好的男人,我至今還記得他的樣子,他很英俊,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他也很高大,就像是高山一樣挺拔。”

    我輕輕應著,並不去追問,此時不需要追問,太後的心裏事需要找一個人傾述,我隻要耐心傾聽。太後沉默了一會,接著又道:“聽我講一個故事吧。”

    “洗耳恭聽。”海風拂起了她的發絲,一根根地飄浮在空氣中四散開來,忽然間我就有一種感覺,她是一隻隱藏在暗夜裏的女鬼。

    “二十多年皇宮有一個剛產下皇子的更衣,因為被皇後嫉妒而故意誣陷她是白狐轉世,從此遭到天皇的鄙棄被攆出了皇宮。更衣的娘家人勢利,也容她不得,於是更衣隻好躲到深山中的茅屋裏。那年的冬天一直下雪,天氣很冷,更衣在山裏拾柴,這時天降橫禍,一支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箭射中了她,她倒在了雪地中。”

    “但當她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明亮又溫暖的屋子裏,然後她就看見了一個穿著中土服裝的男人。那個男人向她道歉,誤將雪地中的她當成了白狐而射中了她,更衣看著他像天上閃爍的星星的眼睛,原諒了他。嗯,後來更衣和他很自然地相愛了,他教更衣說漢語,寫漢字,講他的家鄉。更衣每天都過得很快樂,她早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也忘記了自己還是天皇的女人。”

    “這個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事,皇後突然病逝,臨死前良心發現,就將誣陷更衣的事告訴了天皇,並讓天皇接更衣回來。更衣當然不願意回皇宮,可是她的父親和大哥讓她以家族的利益著想,那時她的家族一直遭受賴氏和源氏打壓,岌岌可危,更衣權衡利弊後隻得屈服了。可是在她回皇宮後不久,更衣卻發現自己已經懷了中土男子的骨肉。”

    “男子是出使日出國的使臣,他一直勸說更衣和他一起去中土,但是更衣因為有天皇唯一的兒子被晉升為和皇後僅一線之隔的中宮,她不能放棄自己的家族,也幻想那至高無上的皇後之位,更衣拒絕和男子一起去中土。後來,更衣在皇宮中產下一對雙胞胎男嬰,男子將其中的一個孩子帶回了中土,從此以後他們再也沒見過麵。”

    我聽得大汗淋漓,道:“太後,那名更衣就是你嗎?”

    “是我,這就是我的故事。”她笑開了。

    “怪不得你對兩個兒子態度不同,因為一個是秉愛而生,而另一個卻給了你一生中最大的苦痛。”我心中歎息,嫁給一個不愛的人,會連為他生的孩子也不愛。“太後,那個中土男人是叫蕭逸嗎?”

    “是的,他叫蕭逸,他現在怎樣了?他一定有個很美麗的妻子吧。”

    “沒有,他對外人宣告自己的妻子在生產蕭然時去世,後來他一直沒有娶妻,不過他收養了自己族弟的女兒。大約是六年前,蕭然十八歲時,蕭逸去世了。”

    太後愣住了,紅潤的麵色又開始變得蒼白,單薄的身子在海風裏搖搖欲墜,好像風再大一些便能將她吹得飛起來。“他死了,原來他已經死了六年,可我還一直念著他。”

    她一直愣著,自言自語,本來這時是我最好的逃跑機會,但是我卻生出一些不忍心,想要安慰她。“太後,人生老病死乃是常事,你不要太難過了。”

    “他死了,他死了六年。”太後仍是自言自語念叨,對我的勸慰恍若未聞。

    我心中也是罕異,蕭逸身為大將軍,曾聽聞父皇曾想將蘭陵郡主嫁與他為妻,但被他謝絕了,我隻當他是個不知感情為何物的武人,原來他有一段這麽刻骨銘心的過往。

    太後真的很幸運,有這麽一個男人用一生愛她。

    忽然耳畔又聽到太後的笑聲,她回過頭來看我,臉色又變得紅潤了。“故事還沒講完,你想繼續聽嗎?”

    “當然要聽到結局了。”

    太後輕輕一笑,接著道:“結局是這樣的,天皇誤以為更衣又為他生下一名男嬰,喜不自勝,不久更衣終於成為了她夢想的皇後,可是她失去了心愛的男子,她逐漸憔悴,天皇為她請了無數大夫為她治病,可一直沒有療效。有一天一名巫女對她講,隻要她把自己心事講出來,她的病就會好。”

    “更衣心動了,在深夜中向一個剛入宮的侍女講了自己的故事,但是這樣的事是不能被外人所知的,更衣在講完自己的故事後,她就殺死了侍女。果然,第二天更衣的病就好了,氣色紅潤,這樣過了約一年後更衣又因為思念男子病勢複發,她隻得采用相同的辦法,向第二名侍女講述自己的故事,然後再殺害了她。如此一年複一年,整整地二十四年過去了。”

    我聽得不能言語,半晌才回過神,這時隻見太後的麵上升起一抹奇異的笑容,那笑容詭異中又帶著殘忍,頓時我便醒悟了。

    “太後,你為何要給我講這個故事。”其實我心中已明白但仍是下意識追問。

    她瞧著我,笑道:“你這麽聰明,我就算不告訴你,你也猜得差不多了,索性我就成全你,將你不知道的也告訴你,這樣,你死得也可以瞑目了。”

    “怪不得太後早備好了馬車,原來是為殺我做的準備。”我心中自嘲,本想逛騙太後帶我出遊趁機逃走,可哪曾想到太後卻是預謀要殺我。

    銀鈴般的笑聲不斷響起,她的發絲在風中飛舞,有幾根已經掃到我的麵頰上,然後她咧開的嘴陡然抿緊,笑容嘎然而止,她的手中便多出了一柄閃爍著寒光的匕首。

    “原來將軍府的侍女也是太後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