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我不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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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中我坐在榻上一直低著頭,武田澤一也在沉默,屋裏的氣氛緘默難捺,良久武田澤一大步向門前走去。“你什麽時候放了他。”我終於將嘴唇邊的話趕了出來。

    “在我登基之後,快則幾天,慢則一月。”他沒回過頭。

    “他會受不了的。”我不敢想像,鐵鏈穿身而過那會有多疼痛,這樣巨大的折磨根本沒人能堅持幾天。

    “放心,我暫時不會讓他死。”說完,武田澤一走出門外。

    七日後太後停靈期限已滿,清晨時分將軍府中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到了晌午便開始抬靈安葬。侍女拿來了一套孝衣,我便換上了,沒過多久武田澤一便讓我和他一起送靈。

    院子中放置著兩口棺材,一口比平常棺木要大上一倍,顏色漆黑,透出光亮,像是珍貴的烏沉木。另一口棺材是平常尺寸,是普通的柳木棺木。

    我心下奇怪,暗中揣測莫非其中一口棺木放著蕭逸的屍身,但是武田澤一已經知曉蕭逸是他的生父,為何將他的屍身放在普通棺木中。

    我瞅著武田澤一,他神色極嚴肅,似乎隻要說一句話便能讓他像放爆仗一樣炸開,我也沒敢詢問。

    兩口棺木被抬了起來,那具烏沉木棺材用了二十四名士兵抬靈,走在前麵,普通棺木用了八名士兵抬靈,走在後麵。

    這時一名士兵神情慌張地跑進院子,他附在武田澤一耳畔低聲說了一句話,我便見武田澤一的麵色大變,半晌武田澤一也低聲和那士兵說了幾句,那士兵便趕緊又跑了出去,沒過一會送靈隊伍停了下來。

    “把她給我關進房裏。”武田澤一命令道。

    我還沒弄懂發生了什麽事就被侍女拉進了房中,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聽到外麵吵吵鬧鬧,我悄悄偷聽。

    “打仗了,北部地區的足利將軍帶兵打到了京都,武田將軍已經親自帶領士兵去迎敵。”

    “那怎麽辦?武田將軍打得過足利將軍嗎?聽說足利將軍非常野蠻,被稱為蠻子。”

    也不知是誰提議逃命,外麵的人在瞬間走得無影無蹤,毫無半點聲息。我心下猜測,這一定是武田信長和原子回來了,他們帶著北部地區的士兵打回來了。

    想到這裏我激動萬分,此時武田澤一無暇顧及我,我得趁此機會去找上官違心。

    我推開了門跑出來,院中沒有半個人影,隻有兩口無言的棺材立在那裏,地麵上一片狼藉,紙錢上被踩滿了大大小小的腳印。

    武田澤一還未敗,這將軍府便已樹倒猢猻散了,不敗已敗了。

    我快步跑到石屋前,就近拾起石頭砸著門鎖,這次我毫無顧忌,用力地砸著那把鐵鎖,砸了幾十下那鐵鎖便被砸開了。我趕緊拉開鐵門跑下了石階,地牢裏仍是燈火通明,但是卻沒有看見上官違心,鐵柱上隻綁著一條血漬斑斑的鐵鏈。

    “上官違心。”我嚇壞了,在地牢裏尋找他的身影,但很快我失望了。

    他並不在地牢中。

    我急得又哭出了聲,也許武田澤一悄悄將他殺死了,頓時我傷心得坐在了地麵,那眼淚便如秋後的雨水竟止不住了。

    哭了半天我腦中靈光一閃,身子不由得便打了一個冷噤,忽然我想起了院子中的兩口棺木。我爬了起來,發瘋地向院子裏衝過去。

    那口柳木棺材中裝的並不是蕭逸,而是上官違心,武田澤一是想將他給太後與蕭逸陪葬。所以太後的那具棺材比尋常大上一倍,因為在裏麵裝的兩具軀體。

    我站在那口柳木棺材前,棺木用鐵釘封死,我瞅了瞅,跑到火房裏找到一把生鏽的斧頭,對準棺蓋砍下去。好在這隻是普通的柳木,並沒有烏沉木那樣結實,我隻砍了十幾下便劈開了一道小口子。再砍得五六十下,棺蓋便砍出一個手掌大小的洞。

    我爬到了棺蓋上,對著那洞口向裏麵看,微微的陽光透過洞口落在裏麵,我終於看到了上官違心的麵孔,他緊閉著雙眼。

    “上官違心。”我叫著他的名字。

    他一直沒有理睬,眼睛也一直沒有睜開,我嚇得不行,將手伸入洞口去摸他的鼻息,但是這棺木太深,我的手指僅在他的麵孔上晃過。

    我滑下了棺蓋,拿起斧頭繼續劈,費了半個多時辰便將棺蓋劈開了長及兩尺的大洞。我扔下了斧頭,從洞口爬入了棺木裏麵,這時上官違心的麵孔在眼中更清晰了,他仍是穿著那身血漬斑斑的破爛衣衫,閉著眼眸仿佛是睡著了一般。

    “上官違心。”我顫抖著伸出手去觸他的鼻端,手指還未觸到便又縮了回來,幾次三番。我害怕當觸到他的鼻端時,發現他的呼吸已經靜止了。

    熱淚縱橫,我吐出一口長氣,鼓足勇氣伸出了食指,猛地湊到了他的鼻端,霎時我一愣,他的鼻端冰冷,似乎早就沒了呼吸。

    我再也忍不住抱住他的身軀號嚎大哭起來,我搖晃著他的身軀,握著拳頭捶打他的胸膛。“上官違心,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是阿塵,你給我醒過來。”我大聲罵他。

    大顆的淚珠滑落在他的麵頰上,我抱起他的頭,繼續不依不饒地罵道:“上官違心,你再不睜開眼睛,我就要改嫁給別人了,你別後悔,我是不會給你守寡的。”

    我威脅著他,喉頭早哽咽起來。

    “你改嫁給誰?”

    耳畔忽地聽到一聲不滿的聲音,頓時我的身子就打了一個激靈,那聲音是——

    我轉過了頭,隻見上官違心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看著我笑。“你死了,我就改嫁。”我心潮洶湧澎湃,熱血翻滾。

    “不許改嫁,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咳嗽了兩聲,一口鮮血又湧了出來。

    我忙用衣袖拭淨他嘴角的血漬,埋怨道:“剛才我叫你那麽多次你都不醒,聽到我說改嫁就醒了,你真是壞,存心讓我流眼淚。”

    “改嫁可是大事,我就算是死了也得醒過來阻止你。”他笑著。

    “你可不許死,死了我非得改嫁,我不守寡。”

    “好好,我不死,阿塵。”他眼角含笑,忽地笑容嘎然而止,他的眼眸又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