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天堂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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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理解的窮,至少還得在我和胖頭魚的經濟條件之下,比如國內某山區,常有明星去扶貧拍照作秀什麽的,那裏的孩子頓頓吃土豆,衣不遮體。

    那才叫真的窮。

    芭堤雅這個村子哪能算窮?這他媽分明是小康村好不好?

    小康村裏應該沒有睡了十三年都不扔的棉絮吧?應該也沒有打光棍十三年之久的吊絲男吧?

    雖然我心裏明知沒什麽希望,可來都來了,還是得挨家挨戶問問。

    我們硬著頭皮走完整個村子,一一詢問,村民們都理解我們解降的需要,沒有人像看神經病一樣看我們。但可惜他們愛莫能助,竟然沒有一家有我們要的東西。

    期間其實隻有一家勉強符合要求那棉被絮睡了十二年353天,還差十二天就符合要求。

    為什麽會這樣?因為那男人聽說人妖掙大錢,竟然做了變性手術!也就是說後麵那十二天其實是一個人妖睡過的棉被絮。

    我還看到了那人妖,美豔不可方物。

    降頭師向來對降頭材料要求嚴苟到近乎變態,很明顯這是要不得的,要了可能也沒用。

    忙乎大半天竟然一無所獲。

    我這時才明天大麻子昨夜說我矯情實在是句句在理,開始我還嫌棄舊棉絮髒,現在才知道找這玩意不亞於紅燈區找玉女。

    問完村尾最後一戶人家被婉拒後,我們在村裏一個水果攤上坐著歇息。

    那些在國內讓人咋舌的水果在這裏便宜的跟不要錢似的,我們中飯準備就用豐富的熱帶水果來解決了。

    什麽榴蓮菠蘿蜜雞蛋果都是很抵飽的。

    南希道:“你說我們傻不傻?芭堤雅是國際旅遊城市,整個城市幾乎就沒窮人好不好?這應該是芭堤雅最窮的村子了,別的村子咱們更不用去了。”

    是啊是啊!”大麻子道。

    我問:“大麻子,你住泰國幾年了,你說泰國哪個地方比較窮呢?”

    泰國東北部地區經濟相對落後一點。”

    那我們就去那裏!”

    大麻子現出為難的神情:“可是”

    可是什麽?”

    降頭師鬥法大會就在泰國東北部地區召開,前幾屆都是如此,這屆也不例外,我們去那兒豈不是自投羅網?全國的降頭師都在找我們!我們明明就沒有什麽還魂珠,莫名其妙被人殺了可值得?”

    我們三個都奇怪的看著他:“咦,大麻子,最初你不是信心滿滿的要參加什麽降頭師大會的麽?還把我們當小白鼠,對我們下了那個你特別研製的降頭。”

    這不現在情況有變了嗎,我怕我還沒參加就被人給弄死了。”

    降頭師們找我們,我們豈不正好也要找他們?尤其是納空,我們得找他幫我們解降啊,崇迪對我們下了什麽降頭都不知道。納空的房子被古曼童毀了,現在除了降頭師大會,還有哪兒能找得到納空?”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反正泰國就這麽丁點大,東躲西藏也不是個事,就算能藏得起來,我們體內的降頭終歸還是得找人解的。

    開始我們完全是為了胖頭魚而奔波,苦點或許心裏還有怨言,現在我們四個人都得為自己的活命而奔波,再苦再累都得無條件承受著。

    我們不知道崇迪對我們下了什麽降,如果知道,或許還能跟散發降一樣,自己想辦法找材料去解。

    崇迪對我們下過降頭之後,我們曾問過大麻子那是什麽降頭,他竟表示看不出來。

    我不知是崇迪下的降頭太過高深罕見還是大麻子水平不夠。

    大麻子的降頭到底處於一個什麽樣的水平我還真的有點搞不清楚。或許就跟段譽的六脈神劍似的,時靈時不靈,有時他似乎什麽都知道,可有時又什麽都不知道。

    比如我的奇幻降,胖頭魚的牛皮降,他最初見我們時就沒能點出所中的降頭名字,隻知道胖頭魚中了很多要命的降頭。你要說大麻子一點用沒有吧,可他偏偏後來又認得相對稀缺罕見的陰陽降頭草和移魂降。

    我估計他在降頭上的造詣應該和一個偏科嚴重的學生差不多。

    我們四個人關於要不要去降頭師大會這個問題商議半天,他們三個始終覺得去鬥法大會就好比是小羊羔非得去狼窩春遊踏青一般。

    我卻覺得那可能是死裏求生的唯一出路,首先大會一開,全泰國厲害的降頭師肯定十之**雲集在會場上,納空肯定也在。不管納空是出於什麽動機對我們下降,但感覺他對我們並無惡意,應該是願意幫我們解降的。

    說到這裏他們不反駁了,也在思考著我的話。

    我趁熱打鐵的道:“我們並不是降頭師,可納空也邀請我們參加大會,說明我們身上可能真的有些東西或事情跟降頭緊密相關。難道你們就不好奇納空說的我們身上關係降頭的那個大秘密到底是什麽嗎?

    無論是想活命,還是滿足好奇心,我覺得降頭大會都非去不可。

    我寧肯光明正大的死在降頭師大會上,也不想稀裏糊塗莫名其妙的降頭發作死在小旅館或深山老林裏。

    絮叨了半天,他們才算被我說服,統一了去降頭大會的思想。

    大麻子道:“泰國最窮的地方是東北部的一個城市,叫那空沙旺府,翻譯成中文是天堂府的意思,曆屆降頭大會都在天堂府的一處杳無人煙的荒山上召開。”

    我差點想笑,這世上很多事都充滿了黑幽默,比如泰國最窮的地方卻敢直截了當的叫天堂府,而百病纏身的胖頭魚身份證上的名字卻叫趙無疾。

    但轉念又一想,富就一定是天堂,窮就一定是地獄嗎?

    未必。

    我覺得,有快樂的地方就是天堂,有痛苦的地方就是地獄。

    而快樂和痛苦未必一定跟窮富有關。

    如果窮,但百姓安居樂業知足常樂,仍算是天堂而有些地方富得流油卻滿是殺戳和犯罪,那仍算是地獄。

    我明白降頭大會肯定不會在曼穀清邁等大城市召開,因為一些降頭太過血腥和殘忍,難免會驚嚇到無辜的平民百姓,同時也容易易誤傷到他們,選擇偏僻落後少有人煙的地方自然是情理之中。

    大麻子又道:“其實降頭師大會也並不是誰想參加就能參加的。一路上會有各種野獸怪蟲等艱難險阻,本事不夠的會送命,且就算到達,也未必能找到那座極其隱蔽的荒山。據說今年參會跟往年不同,還需要有邀請函,哪些降頭師有參賽資格得由十個德高望重的降頭師組成的評委所定,定完名單再逐一分發邀請函。”

    我頓時想起巴頌接到飛鴿傳書那欣喜若狂立馬宣布不解降的模樣,看來被邀請參會也是一種榮譽啊。

    胖頭魚是屬於那種特別不解風情的人,且愛拆台不給人留麵子:“那麽,請問大麻子你接到邀請函了麽?”

    我心說,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大麻子這一路都跟我們一起的,你幾時看到大麻子接到飛鴿傳書邀請函了?

    好在大麻子這人向來皮厚,他臉不紅氣不喘很淡然的道:“你以為納空詔告天下請我們四個人參加降頭大會難道是看你們三個人的麵子?你們三個人跟降頭有一毛錢的關係?”

    我一時還真沒想起來這茬,我還以為邀請函都是飛鴿傳書投遞的,都忘記了我們四個人已經拿到納空口頭上承諾的邀請函。隻不過納空是十大評委之一麽?發出的口頭邀請有用麽?

    呸!你要點逼臉不?我和袋鼠見過納空,你見過?憑什麽就是看你麵子才邀請我們?”胖頭魚也算是杠子頭,特別喜歡抬杠。

    有本事我們分道揚鑣各走各的?沒有我你們去得了天堂府?告訴過你們這一路有各種危險困難,不懂降頭的人還沒到達目的地就化為飛灰!”

    我想,找到那座荒山的過程就好比是沙裏淘金或超女海選,肯定會淘汰掉一大部分阿貓阿狗。

    也就是說這屆降頭大會有兩關要過,一是接到邀請函,二是到達會場。

    有這兩道關卡,應該能保證最後的鬥法大賽肯定是雲集了全國最頂尖的高手,絕對沒有跑龍套的。

    呸!這一路過來有哪次危險是你大麻子擺平的?”

    那次在鳳凰家裏陰陽降頭草難道我沒有功勞嗎”

    我打斷了他們的爭執:“那我們這就出發吧,目標天堂府,沿途順帶收集解降的棉絮。”

    芭堤雅位於泰國中部,距東北部大概幾百公裏左右,若要坐車很快便到達。

    但坐了一個多鍾頭的中巴車之後,我提議下車步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