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水榭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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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辟疆道:“不急。半魔手咒並無頭痛之症,想是魚姑娘饑餓時間過長,氣血不暢,待本宮引你去廳外走走,定能緩之。同時也告知你一些在水榭逗留的戒律,免你惹禍上身。”

    魚火客心道:這裏說是守衛森嚴,如何個森嚴法?具體情況現在不知,白天還真不一定有機會探看這水榭的腳路,這是一個機會。當下趕緊道:“謝太子。”

    魚火客跟在田辟疆身後邁出大廳,而他隨行的下人,僅所謂的“車夫老奴”一人,此人城府甚深,不發一言,麵無表情。

    一行人出得廳堂來到大天井,田辟疆仰頭望月,忽然一聲輕歎,道:“魚姑娘實不相瞞,本宮乃齊國質子,空天水榭不過是燕國禁足本宮的囚牢。”

    這一點魚火客早已猜到,田辟疆此刻說出來她內心毫無波動,但表麵上還是驚訝道:“啊”

    田辟疆點點頭,道:“魚姑娘無需驚訝,一會本宮所說戒律你隻要審慎對待便會無事,否則惹禍上身,本宮亦救不了你。”

    魚火客也進入了角色,裝出動情地樣子,道:“太子宅心仁厚,三番兩次營救民女,如此熱心腸真叫民女不安。太子盡管吩咐,民女定然牢記在心。萬不敢忤逆。”

    田辟疆道:“如此甚好。”

    說著舉步朝前方走去,他們先在大天井裏轉了幾步,田辟疆指著靠西的兩個小廂房說道:“那是門房,水榭平時無人來訪,故隻留一人當班,就是本宮的管家田九。”搖臂一指,點了點身旁的車夫老奴,“方才設席的是會客大廳,東麵是兩間和合房,本是用來宴客的,水榭無客來往所以都空著,你今夜暫挑一間住下。明日午時前再搬去三空子閣樓和下人們一起住。”

    魚火客趕緊道:“謝太子。”

    田辟疆道:“本宮偶然救下你又收留在此,是見你有若幹禦鬼奇技,良才惜之,並未把你當下人看,魚姑娘不必多心。”

    魚火客道:“不敢,謝太子。”

    三人走出大天井由陪弄轉到廳後第二幢房子。入目,牌匾旁吊著的兩燈籠映襯出“三空子”一行字。這“三空子”是一個三層閣樓,中間現一方圓俞十丈的小園子,四角擠滿一排排竹子,月光下淒冷寂靜。庭心一座小假山,山上灰暗一片,夜裏看不大清楚,想來也是無甚景致的,因為鼻端無一點花草的芬芳。

    田辟疆道:“此閣樓乃本宮賞與下人居住,空天水榭無人來往,生人氣息不足,讓下人們群居於此,於他們不至於過分無聊。本宮讓你住這,一是前廳的房子人多眼雜,恐被日常巡邏的燕兵察覺二來你和下人一起住也熱鬧些。”

    魚火客點頭表示讚同。

    田辟疆道:“本宮獨居在三空子閣樓後的一幢二層小樓,無緊要之事,勿來叨擾本宮。”

    魚火客當然隻有點頭的份了。三人轉到第三幢房子,也就是田辟疆居住的地方,入目看見一個小天井,小天井兩旁都有短短的陪弄,雖說是短陪弄,上麵也雕梁畫棟,做工不凡。

    魚火客暗道:這空天水榭三幢房子從南到北排在一根線上,若是縱起火來,南風一吹,從前廳燒到後院,那可是眨眼間的功夫,一瞬就能毀去這座水榭。頓時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但瞬間即消失不見。

    想著,已穿過了短陪弄,便是個大廚房,連著一個破敗的小園子,正是魚火客出現在水榭見到的第一幕了。

    說話之間又轉到二層小樓背麵,人還未到就聽見嘩嘩的水流聲,水榭之“水”名終是落實。

    魚火客興奮道:“原來水榭的池子在這。”

    田辟疆道:“不錯,這大荷花池是外麵引來的活水,不過也是本宮著重要強調之處,因水源出入之地皆有燕國重兵把守,若然想籍此出入水榭那是異想天開。”說著又指了指池水對麵的高牆,“牆外亦是布滿燕兵,翻牆出入水榭同樣嚴厲禁止。”

    魚火客道:“民女不敢!”言畢抬眸去看,那圍牆果然高大厚實,再好的輕功斷不能輕鬆躍過的,何況外麵有重兵把守。

    田辟疆道:“到底是夜裏引你參觀,望不見這大荷花池的景致,日裏天氣晴好,池子裏魚遊蝦鬧,倒是不負水榭美名的,得了空,本宮賞你來吹吹風。”

    魚火客道:“謝太子。”

    田辟疆道:“空天水榭並不大,大致情況就是如此,你切記,水榭裏逛逛倒罷,萬勿靠近任何水榭出入口以免被燕兵察覺,等你除去半魔手咒,要離開時本宮自有安排。”

    魚火客道:“謝太子。”

    田辟疆點頭:“好。跪安吧,本宮要歇息了。”言畢舉步邁入二層閣樓。

    “啪”一聲關門的聲音傳來,魚火客看見田辟疆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抬眸她目光上移,瞧見這二層閣樓的牌匾,兩側燈籠輝映中,現出“兩庭間”三字。

    一旁管家田九道:“客人,老奴領你去歇息吧。”

    魚火客衝田九點點頭,跟隨他步子離開了田辟疆居住的庭院。

    進了廂房,魚火客倒一碗茶水喝了,坐下,開始思索起來。順利進入空天水榭,她心情大好,今夜,除了額頭上的半魔手咒弄出來一塊醜陋紅疤,計劃一切盡在她掌控之中,但她腦海亦有諸多疑問。

    首先,那囉囉嗦嗦的田辟疆大有問題,和之前遇見的田辟疆不是同一人,而且還是她認識的人假冒!荒林沼澤地,她被車夫要求蒙上眼睛,當時她趁亂在掌心捏了個符咒,後來行路,她拉住車夫衣襟,將符咒打在了車夫身上,目的是為跟蹤車夫生機,叫她大吃一驚的是,進入空天水榭,車夫竟變成了田辟疆!這是如何做到的?

    其次,車夫田九變成了田辟疆,那眼下的“車夫”老奴又是誰假冒?假車夫於小園子裏領她去見“田辟疆”時她就已察覺。當時她悄悄看了看掌心符咒,以為符咒失靈,把車夫跟丟了,卻不想一入大廳,所追蹤之人赫然坐在上麵,變成了田辟疆的模樣。

    第三,吃食!假田辟疆賞賜她的吃食亦有古怪!四樣吃食有三樣是竹筍做的,其中有何蹊蹺?總之不合常理。

    第四,田辟疆賜宴時的綠衣侍婢不正常!三更半夜了,那小姑娘毫無困意不說,做事一絲不苟,簡直稱得上神采飛揚,實在令人生疑。

    入空天水榭見的三人,個個古怪至極,這水榭根本就是謎霧重重!

    此外,她是怎麽從荒林沼澤地進入水榭的?去取解藥的田辟疆去哪了?水榭既不缺侍婢仆人,為什麽大大小小的園子均無人打掃,一片頹態?

    這些都不提,最讓她吃驚的是“三空子”這座閣樓,魚火客一靠近,竟感覺裏麵隱藏了“星宿”,這分明不把她放在眼裏,捉鬼她不內行,捉星宿可是她獨門秘技。星宿與孤魂野鬼不同,極其罕見,可謂千載難逢,一時她手癢難耐

    想了想,她吹滅房間的油燈,倒床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