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起舞破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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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辟疆斷言可尋出機關繼續探秘下去,幾美立時非常振奮,一個個臉上神采亦增添不少。在火把映照下,她們顯得更動人和嫵媚了。
壁畫上的那些女子,有些雖然風姿綽約,畢竟不是生人,縱然再婀娜美麗,和眼前這五美比起來,儼然天上地下,天淵之別。
本來,在這一排排色調低沉的壁畫麵前,田辟疆心情頗有些沉重,但一想到五美環繞身邊,香氣嫋嫋,霎時整個人都輕鬆起來,內心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故而,方才,他才故意說那樣激昂的話,既是鼓勵她們,也是內心真實的反映,在這幾美麵前,他發自內心想好好表現一番,必找出這石室機關不可。
眼下壁畫石室,縱然看去毫無出路,好似真的隻有原路退回一條路途,可,田辟疆在仔細觀察之後,很快發現一點不同壁畫上出現的幾女子畫像,她們起伏的衣褶凸出牆壁,和其他壁畫平滑整潔的特征,顯出一種卓爾不群的特色,不消說,必有文章。
可,此間關竅是什麽呢?
田辟疆一時想不出。忽然,他腦中掠過一個大膽的念頭,嘴角霎時露出一抹淡淡微笑,他已經有主意了。
“哎!”他故意歎息一聲,回到了幾美身邊,眸子最後在四壁斑斕的壁畫上掃了一遍。將上麵夾雜在眾多男人間的寥寥幾個女子畫像定格腦海,就再不去看了,而是忽的“一籌莫展”似的和詫異的幾美對視起來。
藍鷂還是第一次瞧見太子這唉聲歎氣的樣子,頗有些不解。
“太子,你剛才為何歎氣,耶!這可不像你!”
“哈哈,藍鷂,本宮如何就不能歎氣了,想問題想得腦殼累呀,歎息歎息以紓解嘛!”
文君拉扯了她調皮的妹妹一下,叮囑她道:“藍鷂,休得無禮!”
“我沒有嘛!”被文君教訓,藍鷂雖然嘴中依然逞強,可還是乖乖站到文君一邊,霎時“嫻靜”下來。
“別怪藍鷂,本宮沒那麽矜貴,眾位美人可隨意些,開什麽玩笑都無所謂,大家緊張兮兮對探險也不利啊其實,本宮很想借這個探險的就會與眾位美人更深度來一次交流!”
“深度交流?”一直不出聲,文靜至極的素素姑娘忽然詫異地問。
田辟疆眸子從素素臉上掃過,對這素素姑娘,他印象是極深的。當初在象笏山莊腳下,素素姑娘以妖獸白毛孔雀懟過他,雖然看上去文靜至極,可她駕馭的白毛孔雀卻是極度凶悍的一種妖獸。
這也從側麵證明,素素姑娘並非外表看上去隻是柔柔弱弱的女子,乃典型的外柔內剛。
此刻,素素聽見田辟疆“深度交流”四字,頗有些敏感。
她之反問甫一出口,她的姊妹們亦小聲嘰嘰喳喳起來,甚而有兩個羞紅了臉,顯是有些誤會田辟疆了。
田辟疆知道,再不能繼續沉默,必需稍作解釋了,他哈哈一聲笑:“素素姑娘,怕是誤會本宮剛才的話了,本宮一路走來,與幾美相談甚歡樂,故而,希望一直保持這種輕鬆自在,譬如現下,我們在這石室暫時陷入了推理的死結,冥思苦想,恐亦不能迅疾解決問題,何不大家放鬆一些,暫歇息盞茶功夫,說不定,在深度交流的談笑之中,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呢。”
文君打著圓場道:“太子,是我們多心了,我們對太子是信任的,就按你說的辦吧。”
田辟疆點頭,雖然,他有時候頗有些忌憚文君一本正經的樣子,但又知,她是因智慧而端莊,因善良而溫婉,對她接觸越多、越深,心中之敬意亦越濃了。
他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本宮有個不情之請,本宮呢,現下著實對這石室機關的推理陷入無可前進的地步了,想要幾位美人相助一番。”
文君道:“如何相助?”
田辟疆道:“簡單,大家將火把插在地上,我們一起來載歌載舞吧。”
“好哦!”藍鷂第一個歡呼起來,她這一歡呼,她的幾個姊妹亦沒有太驚奇的表情,仿若對田辟疆這“橫空出世”的提議並不怎麽驚奇!要知道,此情此境,這樣一個請求是很不合理的,可,她們並沒與對這種不合理作出“應有”的反應。
這稍稍有點出乎田辟疆的意外。
文君似乎看出了她的幾個姊妹內心對這提議發自內心的讚同,知道,她們這種反應在市井裏來說,放在一群待字閨中的女子身上是有些不合常理的,故她解釋道:“讓太子見笑了,太子你的提議確實有些特別,如此相助之法,此情此境,算不上驚世駭俗,也是奇談怪論了,幸好,太子你遇著的是我們五姊妹,我們可不是世俗裏那些扭捏的女子,我們自小學禪道,看得開、想得透,從不拘泥細枝末節,這提議,好吧,我代替我的姊妹們一並答了。”
“那太好了!”田辟疆幾乎是雀躍地道。
他又道:“本宮先前還有些擔心你們以為本宮是發瘋,在這樣的情境下要你們載歌載舞,無論如何有些突兀啊,可現下看你們對此並無芥蒂,真叫本宮欣賞你們啊!”
當即,眾人將火把插在地麵,散開,圍繞成一個圈子,在四周圍壁畫的縈繞之下,五美連同田辟疆在內,六人居然一起載歌載舞起來。
他們中,跳的跳,唱的唱。
田辟疆陡然發覺,平常嫻靜至極的素素姑娘,聲音真好像黃鶯出鞘似的,真真悅耳,一點一滴,像渾圓的珠子打在玉盤上,輕輕撞擊人的耳膜,令人好沉醉,好舒服。
還有身上披滿流蘇的丕珍姑娘,本來,她就是古靈精怪一個女子,現下,跟她的姊妹們,環繞田辟疆載歌載舞,衣袂飄飛,真像是林間飄來的一個精靈兒。
還有黃衫子的喬一姑娘,田辟疆記得,這喬一姑娘就是先前在象笏山腳下遇見的五美中的第一人,她擅長駕馭長手長腳的白猿,也許,是因為長時間訓練那妖獸的緣故,此刻,她的舞蹈也是格外有些不同,每一個動作,都伸長臂膀、坤直腿腳,盡顯奔放灑脫。
漸漸地,田辟疆從跳舞的圈子裏退身出來,站立一邊,細細觀賞起來。
他一開始融入他們,亦是調動氣氛。
誰曾想,他是歪打正著,他這個怪異的提議恰好戳中了學習禪道、擅長舞蹈的五美的軟肋,也許,這種載歌載舞的肢體放鬆勢態恰是她們之前修煉的一種習慣,在出關進入到世俗,來到象笏山莊的這些日子,五美因為不能時常練習禪道,故而,得到這樣一個宣泄的機會,都快速沉浸進去,進入忘我的境界。
對觀賞這一切的田辟疆來說,看到這樣的場麵他一來飽了眼福,二來,對他之前想到的破解這壁畫機關的推理過程,亦起到不可思議的推進作用,因為,他想到的方法,正是要幾美跳舞,去“碰巧”踩中地上機關。
田辟疆在觀察壁畫中女子時,看出來那些女子的衣飾紋路凸出壁畫,顯出一種特別的暗示,那種暗示,就是“衣衫不整”!
他於是想到,尋常所見機關都是規規矩矩,在這,或者在那,出現一個什麽開關、推進去或者摁下去,可,對於此次這石室來說,依照“衣衫不整”的提示,或許就不能走這樣的尋常路,必需另辟蹊徑。
加之,在進入這山包下的石室廳堂前,外麵青石上的機關亦是“胡亂”躺下去才能開動,是否,這禁地係列機關均是這種思路,要不走尋常路,以反其道而行之的方法才能破開?
真還是假,一試便知!
幾美還沉浸在快樂的舞步之中,可,田辟疆已經漸漸看出來一點不尋常之處。
她們腳步踩在地麵上,那淩亂的步子,每踩實一塊不易觸碰到的地方,石室上麵,本來某些女畫像上的凸出衣飾,居然悄悄平整了一些
在這昏暗之中,這個細節如果不仔細去看,真很難發現。
田辟疆並不著急將這個發現立即就告訴幾美。
而是邊看她們跳舞,繼續觀察四壁上那些女畫像的變化。
終於,當他看見最後一張女畫像上麵的衣飾也是平整了下去。
石室裏忽然一陣劇烈晃動,發生巨變了。
那本來嘰嘰喳喳,歡快地舞動在一塊兒的幾美,忙驚慌地環繞到了田辟疆的身邊來。
“是地在震了麽?”文君連忙問。
田辟疆道:“沒事,應該是你們在舞動時候,觸動了這石室機竅,它就要打開讓我們繼續探下去的入口了。”
“啊?!”
眾位美人個個大驚失色,世間上會有這樣奇怪的機關麽?在大家的胡亂踩動中竟可以觸動機關打開去路?
那,如果是一群人胡亂闖入,亦能腳步紛亂,則,此禁地也會“門戶大開”了罷,作為禁地它如此設置有何意義呀?
田辟疆當然聽見眾位美人的疑問發聲,搖頭,他耐心地解釋道:“眾位美人忘記關鍵的一個因素了,在眾位美人跳舞的時候,可是身體起伏跳躍,忽輕忽重,故而,踩在地麵上的力道亦深淺不同,就好像那壁畫上仕女圖的衣飾紋路一樣,有一種充滿韻律的起伏,故而,形成一種踩在地麵的特殊力道,這不是一群人胡亂闖入進來,紛亂的腳步踩於地麵可以比擬的。”
藍鷂到底聰明,加之活潑好講話,立馬瞥田辟疆一眼,戳穿他道:“太子你一早發覺這石室開啟機關的法子了,故而有意邀請我們跳舞,對麽?”
“哪裏,其實也是猜測,誤打誤撞猜中而已!”
藍鷂嬌嗔地白他一眼:“憑的謙虛了!”
她剛一說完,在這石室正北麵方向,轟隆一聲,本來,攔阻在眾人麵前的壁畫牆壁兀自升騰起來,居然是巨大一塊完整青石,不知以什麽機關吊起,處於徐徐上升之中。
它一麵上升,在它背後,那隱藏的空間,麵貌一點點展現出來。
無盡的蒸騰的白色霧氣,繾綣而起,正穿過正徐徐吊起的巨大青石壁畫牆壁,從裏間朝著眾人站立的石室奔湧而來。
仿若裏麵不是一個去路,而是一個雨霧繚繞的仙境,不然,何以有這許多白色的霧氣,還那樣美,透著無盡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