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四方穀沒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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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子碩焦急地道:“那現下我們如何計劃?”
文君亦憂心忡忡:“是哩,現下我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了,得尋法子衝入穀中為魚姑娘和肥六打掩護。”
月小嬋道:“這正是我出來的原因啊,”言著,她一麵開始卸掉易容,恢複原來麵貌,一麵道,“不過你們不要衝動,法子是有的,聽我的,現下這樣”
不多時,月小嬋的易容完全卸去了。
她恢複了本來麵目之後,臉上因為憂心自己兒子的焦慮情緒表現得更加明顯了,眼神急切並且眼眶帶著紅紅的淚光。
她告訴縣子碩還有文君,此番要“攻入”巨人崖穀,靠強攻那是肯定行不通的,不說裏麵有乙天空坐鎮還有數量龐大的巨人,最關鍵那肥六還在裏麵呢,還有魚火客如果現下攻入,就算是他們一行人說不認識肥六和魚火客他們,如此種種,前因後果,這短短時間裏巨人崖穀出現這許多陌生人,便是個傻子也曉得其中必有蹊蹺了,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而她分析,既然這巨人崖穀確鑿乃乙天空一手主持,則,或許可以按照魏墨的一些潛規則來進行推理巨人崖穀的構造,尋到一個薄弱的地方,悄無聲息進去打埋伏。
縣子碩不是很明白,困惑地問道:“月大姐,你說的這潛規則,是指”
文君道:“是不是你們魏墨的一些門派秘辛?”
月小嬋點頭:“不錯,魏墨到底是來源於齊墨,天下墨門再多分支亦都是出自齊墨,故都有共通之處,就是凡墨門皆乃重機竅之地,我們可以伺機尋薄弱之處攻入。”
這點縣子碩亦表示認同:“月大姐你是不是說,這巨人崖穀可能有一些沒有完成的機竅設置地,我們闖入那半成品之地,就是攻入了最薄弱的地方了?”
月小嬋不由得對縣子碩翹起大拇指,頻頻點頭,讚許不已地道:“聰明,我正是此意!這巨人崖穀,現下出現這樣大的變故,倘若還有那種沒有建設完成的半成品機竅之地,這種地方,在如此大動蕩情況下,乙天空肯定不會派太多人來駐守的,循此而去,就是一種突破。”
她這樣說,文君和縣子碩當然覺得有道理,但也覺得有些想當然。
縣子碩不語。
而文君則是眸子朝著那樹林對麵望去。
忽的,她道:“月大姐,到底來說,我們還須得先進入了這穀中方好計畫啊,畢竟這穀,看起來就知易守難攻。而此番我們又不能強攻,則進去尚且不能做到,如何尋找那半成品的機竅之地去埋伏?”
先前,月小嬋和魚火和還有肥六他們入穀的時候,文君還有縣子碩並沒有跟著一並去到那穀口,隻是,在他們進入了穀中之後,後續才偷偷去遠目瞧了瞧,亦是看見過那穀口的一線天防守關隘的,知曉,那地方是絕難偷偷摸摸而過去的,除非硬闖。
故而,她才有此憂心一說,同時言著,她臉上那無奈和無助的神情表現得更加明顯了,加上她本就柔柔弱弱的外表,看上去,哪裏還有一點美人的不羈和空靈,真真愁得她好似一瞬間就變成了另一個憔悴的人。
月小嬋看見文君這個樣子,亦有些不忍,上前抓住她一雙手道:“文君姑娘,須不必如此憂心,此難可解。”
“怎麽解?”文君問。
月小嬋眸子在四周望了望,目光落在身子右邊的一個高高的山嵐處,意味深長地道:“我們須往那邊去,邊走邊說”
接著,眾人離開。
現下已經是下午時分,日頭已沒有那麽熾烈,但果子島那無數的果樹散發出的芬芳,恰恰是一天中最濃鬱的時刻。
雖然眾人一個兩個都有些心事重重,走在這樣空氣清香的山道上,霎時心中都排遣了一些鬱悶。
月小嬋趁著趕路的間隙對眾人解釋道:“剛才我看了看這裏的地勢,”搖臂一點前方,那遠處天空裏淡漠的層層雲堆,她接著道,“那地方,應該有一條河流。”
文君看了看月小嬋手指的方向,點頭:“這倒不錯,前方那山嵐是個明顯的水汽山嶺,周身必環繞內河,此島又是在海洋之中,怕那河還不小哩。隻是月大姐,我們現下為何要去找一條大河?”
月小嬋這才說出她的計劃關鍵處:“因為,之前我在巨人崖穀裏沒有看見溪澗,而這樣大一個活動場所,又集結了那許多巨人在生存,必是依水而建的。以地勢判斷,水源必然就是在那方向。”
文君霎時懂了她的意思:“原來你要帶我們鳧水潛入那巨人崖穀,咦,此法倒真真巧妙。”
月小嬋並不謙虛,“嗯”一聲道:“而且我猜測,可能我們潛水進去以後,不多時就能找到那未完工的機竅建造之地,如此亦算直抵目標了。”
文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稍作沉吟起來。
其實她還有不解,為何潛水進去就能有較大概率直接抵達那未完成的機竅建造之地?
她隻得困惑地道:“嗯,隻是那我們運氣也憑得好了些罷”
語氣中,顯是缺乏月小嬋的那種自信。
月小嬋淡淡一笑,似乎不著急爭辯。
沒曾想,縣子碩忽然賣弄起來,幫著月小嬋對文君解釋道:“是這樣的文君姑娘,一般來說,建造這種大型場所,依水而立是根本,不過在建造程序上,都是從遠離水源地開始修建,在水源邊的,肯定就是最重要的禁地之類的大型工程,不那麽容易完工的。月大姐的算計的確有內裏邏輯,須不必憂心。”
文君點頭,得知其中關竅,恍然大悟,再沒有困惑。
不多時,三人翻越一個小小山嶺,果然看見一條浩瀚的內河置身島心綠樹環護之中,乃極典型一個濕地環境。
眾人丈量了一下此河通往巨人崖穀的大致方向,噗通聲不絕,一一墜入水中,鳧水而去了。
水中,月小嬋在前頭尋路,文君、縣子碩緊跟其後。
在月小嬋帶領下,他們鳧水的位置越來越偏僻,漸漸的,周圍的聲音亦清淨下來,鳥鳴叫得少了,蟲豸聒噪也難聽見了,最後,更是匿入一個狹窄的通道。
“看,那!”後頭縣子碩忽然喊叫起來。
原來,此刻他三人鳧水進入一個灌木水草堆裏,前方一箭之遙赫然出現一道在水中的柵欄。
隨著縣子碩的喊叫,月小嬋回頭,臉上亦有些激動:“果然在這!”她道。
言著,她帶領後頭兩人飛速鳧水去,眨眼就到了近前。
柵欄亦出現在水草掩映裏,不消說,柵欄背後的那端就是巨人崖穀內裏無疑。
眾人翻越柵欄,很快置身一個清幽的園子,荒草萋萋,一片頹態。看不出來這裏是一個什麽特別設置機竅的重地。
上岸後,眾人稍作了一番歇息,約一炷香時間後,身上衣服也差不離幹了,他們再次在這荒蕪的園子裏轉動起來。
此園子好似一個凹進去的四四方方的山穀,空蕩蕩,非常大,幾乎要一眼望不見邊,雖然四方穀裏連樹木也不多見,到處都是黃土,可幾人都戒備極深,知曉這地方絕不簡單。
同時,後頭那鳧水而來時,茂盛灌木叢及內裏隱藏的河水亦告訴他們,此處乃他們耗盡心力才極不容易抵達,這樣一個地方肯定是不容小覷的。
然而,探秘並非他們目的,特別是月小嬋,她入穀而來隻是為了尋找到兒子阿雷,同時她又是知道兒子乃被關押在那神秘隧道之中。故,速度從此四方穀尋到出口遁出,慢慢朝那隧道目的地匿去才是首要的。
她當即建議眾人道:“這穀我們不必過多關注,大家散開趕緊找出口,找到出口匿去,我們就離巨人穀中心地帶越近了。”
接下來找出口。
轉了一圈,半時辰後眾人重聚攏在了一起。
縣子碩有些無助地道:“方才我細看了看,要出這四方穀倒沒有多大困難,隨便擇一個方向攀援出去即可,但是,那樣未免太漫無目的了,總感覺不妥當呀。”
文君道:“是哩,我們怕不能隨便擇一個方向而去,若是好不容易才來這裏又誤了方向,走出巨人穀了,豈非憑白做了無用功?”
月小嬋道:“不錯,我們不能那樣沒頭蒼蠅亂走,這地方總感覺怪怪的。好像這四方穀好像”
她話沒有說完,忽的,在一邊的縣子碩“咿咿呀呀”嚷起來,隻看見他胡亂甩弄衣袖,在他動作之下,從他大袖子裏疏忽飄出來一片火紅的東西,是一張焚燒起來的符籙。
他當即叫起來:“這是魚姑娘留給我的聯係符籙,呀!魚姑娘莫不是出事了?她說這符籙自動焚燒了,我和文君就可以入穀來尋她的了。”
文君搖頭:“縣阿弟,你怎糊塗了,魚姑娘這是給我們信號,說明她沒事,否則她出事了怎還會讓我們來做炮灰?”
縣子碩害羞地撓撓頭:“是是是,我是被符籙燒了一下,糊塗了。”
符籙不一會兒就焚燒殆盡,變作了灰灰。
文君眼睜睜地看著這符籙完全燒完,喃喃道:“難道魚姑娘從那隧道脫困了,則她是如何做到的?”
這何嚐不是縣子碩還有文君兩人共同的疑問!
但顯然,這個在見到魚火客之前他們是不可能有答案的。
文君想起,剛才月小嬋意猶未盡似乎有什麽話沒有講完,就提醒她:“既然魚姑娘給了我們信號,則我們更勤快些找出口罷,對了月大姐,你方才說這四方穀好像什麽?”
月小嬋“哦”一聲,回過神來,點頭:“我是看見這四方穀地貌,想起一點什麽來了,文君你瞧,這地麵的黃土一隴一隴的,像什麽?”
文君凝眸朝著地麵上看去,方才在查看出口她也是看了這地麵的,卻並沒有特別認真留意腳下所踩的土地,這刻在月小嬋提醒下,帶著思考看去,她發現,這地麵的那一隴一隴的黃土堆,乍一看吧,倒挺像農家的菜地,但,其上又並不見什麽植物和雜草更遑論什麽菜的了,所以,這遍地的一隴一隴黃土,這種整齊的排列,更像一種圖案。
她搖搖頭,明明看著眼前的這些黃土腦海裏似曾相識,很是眼熟,卻又一時間找不到準確的詞語來形容或者比擬,故而,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