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初與春娘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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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火客和月小嬋等人在這露天石室找出口一直折騰了半個時辰,毫無所獲。

    月小嬋道:“難道我們要原路返回嗎?隻是,返回還有路嗎?”

    魚火客道:“路倒是有,怕不能走!之前我們來的時候,在岔道口選擇了左邊的一條通道,那右邊的一條通道看來是極凶險的,必是乙天空匿藏之所,可能機竅重重”

    “運氣啊!”月小嬋感慨。

    魚火客苦笑一聲,連忙又解釋了是葵鼠帶路才選擇的左邊通道。

    月小嬋恍然大悟:“那真是沒轍了,現下葵鼠可不能二回帶我們去尋春娘了,則,我們要不要原路返回?魚姑娘,我們須快快決定,須知道,那文君還在上方那岩石地界等我們,捱下去,變數多多,危險太大了,他們一旦暴露,那八十個孩童怕要罹難了。”

    魚火客何嚐不知道這點,憂心忡忡地點點頭,她道:“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忽的,她有法子了。

    伸手自懷中忽的摸出參寶,她對月小嬋和其他人道:“我覺得,我們依照原路返回怕是不妥的,此行我們好不容易來到這個地方,走的都是那種狹窄擁擠的甬道,辛虧沒有遇上強敵,若是懟上乙天空之流,在那種地方被包抄,我們結局難料,故,無論如何不宜原路返回再探去那狹窄的甬道,看這個”

    她對月小嬋眾人繼續解釋:“此物乃一人參精怪神祇,天生有辨識腐屍的神技,不如我強迫它引一條路,我們尋去,雖不一定可探尋到出口或尋找到春娘,那一定能抵達一個乙天空作惡的地方,那地方可能屍骸遍地,尋個出口,怕不難!”

    眾人紛紛表示讚同,連忙催促魚火客讓參寶帶路。

    魚火客點頭,當即開始對參寶施壓。

    她先是解開了封住參寶嘴巴的符布,雖然參寶身上有當初田辟疆封印的符籙,可魚火客為了防止參寶聒噪,額外又加了一道符布在它嘴巴上。

    被掀開封住嘴巴的符布,參寶裝模作樣歎息一口氣。

    “憋死我啦,啊!”

    “嚷什麽嚷,現在我有任務給你!”魚火客趕忙吩咐了讓它尋路。

    參寶道:“可是我沒有在附近感受到屍骸啊!我沒辦法引路。”

    魚火客道:“你是皮癢了是嗎,讓你做這一點小事你借口憑的多!”

    “美人你饒了我吧,我真不知道哪裏有屍骸,我這刻感應不到,說明這附近真的沒有。”

    “哼!我沒說這附近有,我要你給一個大致方向,你有這種本事的,何須在此做作!”

    參寶還要推諉,最後逼得魚火客拿出銀簪子來威脅,它才勉強指引了一個方向。

    眾人被參寶那乖張的賤樣子給逗笑了,一路嘻嘻哈哈而去。

    特別是撣兒、荊吒還有阿雷三個小孩子對參寶那可愛的樣子簡直是愛不釋手,甚至想要上來玩耍一番,最後在魚火客嚴厲嗬斥且對參寶一通揭穿本來麵目之下,三人都嚇得不敢上前了,看參寶像看怪物一樣可怖了。

    參寶此番指引的一個方向乃是之前那鍋口盆地正北方向一片崖壁。

    參寶告訴眾人,翻閱這個崖壁,在那黑漆漆的後麵,可見一個亂葬崗,乃是這周圍一個較為特殊的地方,可以一探,當然,它說的探,乃是那種有屍骸聚集之地。

    而魚火客想到的是,在乙天空布置的這個地底巢穴,居然會有亂葬崗存在?這種可能性是比較小的,可能,那地方並非什麽亂葬崗,乃是一個特殊設置的屍體處理之地。則,是幹什麽的呢?雖然現下還沒有看見,但她很容易就想到,春娘一個大活人待在那種地方可能性是很小的,然,現下也沒有別的選擇,隻得先去看看再說了。

    不多時,眾人翻越崖壁,來到了鍋口盆地的隔壁,乃是一個滾滾的黑水河邊。

    此黑水河,亦是地底暗河。

    魚火客看見這暗河的第一瞬間,兜頭對參寶就是一巴掌:“這就是你說的亂葬崗,你嘴巴還能老實點嘛?”

    “美人饒命啊!”參寶被打得“披頭散發”,有點委屈地道:“我畢竟不是神仙,我也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啊!”它糊弄了眾人還強詞奪理地道。

    魚火客看都懶得再看這小騙子一眼,一甩手將它重新塞進懷中,接著和眾人一塊兒打量起這個陌生環境來。

    此處雖然不是一個狹窄的通道,但除開一條滾滾的黑水河,實在也沒有旁的多餘地界供下腳了,這就是一個視線有限的暗河通道。不過,稍有一點安慰的是,這暗河較寬廣,看起來,河麵怕足有三四丈。

    魚火客凝眸看著眼前的濤濤暗河水,特別這暗河水乃那著名的黑水河,即上火下澤之地,她一時間看得有些呆了,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這地方怕是極度接近那神秘漏刻和神秘的熔岩地穴開啟之處了,因為,上火下澤的黑水河具有巨大的爆發威力,擺明是那開啟熔岩地穴不用說的一種助力啊!

    在這種地方,點火把明顯是不允的,好在眾人有撣兒的蛟珠照明,是以也就沒有用火把。

    蛟珠通紅的光芒輻射開,頓時,濤濤黑水河顯出一種更瘮人的寂寥和恐怖之感,仿佛一瞬間將看著它流淌的眾人的心也冷卻下來

    大家一時間都沉默了。

    因為,這黑水河雖然顯是一個出路,但,要眾人鳧水黑水河,那和找死有什麽區別?

    黑水河,乃上火下澤之地,豈非隨隨便便就能鳧的,且不說在水中換氣不易,就是漂浮河麵之上的那厚厚的一層漆黑的火油也要讓人窒息啊!

    就在眾人陷入一籌莫展之際,甚至有些唉聲歎氣不知所措起來,忽的,在這黑水河的正西方向,悠悠蕩蕩,飄蕩過來一抹瑩白。

    “船!”撣兒第一個喊叫出聲。

    眾人一陣悉悉索索。看到船“來”,顯然都有些激動,這簡直就是瞌睡碰到了枕頭,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而且,入目所見這船,因船身不知用的什麽材質,導致它瑩白閃亮,眾人都看出來,雖然這船沒有舉燈盞,但因為它自身帶的光芒,看起來,已足夠亮,在這幽幽的黑水河上顯出一種別致的醒目。

    然,眾人還沒有高興幾個呼吸,忽的又看到,那飄蕩而來的瑩白的船突然逆行滑走,好似害怕見到他們似的,或者,船兒是在發現了他們一行人後才快速“逃離”!

    魚火客眼尖,發現這個細節,哪裏肯這樣輕易放過“到手”的交通工具,當即飛身而起,踏步此河道崖壁,身形矯健地追趕了去。

    “嗖”一聲,她自懷中甩出魯公木線,一綁,纏上了瑩白船兒的船舷,口中頓時大喝:“站住!”

    接著她從崖壁重新降落地麵,而月小嬋、肥六等人趕忙上前來接應,一並從她手中接過魯公木線,齊心協力一道兒來拖拽要逃走的船。

    魚火客將拉住船的魯公木線交給了肥六等人後,再次飛簷走壁,踏步崖壁,幾個騰挪跳躍,她完美飛身在了船的甲板上。

    這是一艘規模不算小的船隻,她踏步其上,很快就看見了駕駛船隻的,乃是一個精致的妙齡女子。

    “你住手!”她怒斥女子預備將船駕駛走的動作。

    船艙裏,妙齡女子一句話不講,呆呆看著魚火客,但手中動作已停止,故,船兒悠悠蕩蕩開始停泊下來。

    魚火客遠目一瞧,這才看清,原來這女子在駕駛一個奇異的機竅,此機竅巧奪天工,居然可以不必在船舷用船槳就能開動船,而且從女子動作來看,這機竅不但可以指使船兒前進,亦能像先前那般順暢逆行,端得奇妙無窮!

    嗬斥了妙齡女子的動作,魚火客一步步朝著船艙裏行去。

    而船艙中,女子看見魚火客一步步朝著她走來,亦神情緊張,不曉得這女人是何打算。

    近了,更近了

    魚火客終於踏步進入到了船艙中。

    “咦?”看清楚女子樣貌,魚火客遲疑了一下,“我見過你嗎?”

    妙齡女子搖頭。

    魚火客不解道:“那我怎麽看著你好麵善,好似在哪裏見過?”

    妙齡女子還是搖頭,忽的又點點頭,終出聲道:“我見姐姐也有些麵善,不知姐姐為何阻擾我離去?”

    魚火客心道,在這乙天空的地盤,出現這樣一個精致美人,且是司管擺渡事宜,怕這人身份有些不尋常:“你是何人?”她沒有回答女子提問,而是開始了強勢的盤問。

    女子雖長得婉約,但一看就是善侍人意的人精,聲音無限溫婉地低眉順眼道:“回姐姐,小女子叫春娘!”

    “你是春娘?”魚火客大吃一驚!

    她雖然對這妙齡女子的身份有諸多猜測,然,怎也想不到本應該被囚禁的春娘在這乙天空的地盤居然是一個擺渡人,這是怎麽回事呀?

    不過,確定了這人身份,當下一切就好說了。

    “我說我怎麽看著你好麵善,我們的確見過,春娘,你不記得了?”

    春娘搖頭。

    魚火客幫助她回憶道:“還記得當初我們在那懸崖小道邊的馬車之禍嗎?當時我和太子田辟疆在馬車裏麵,而你,戴著大紅的喜帕坐在一匹馬上”

    春娘恍然大悟:“啊!是你!怪不得我也覺得你麵善,這樣說來我們的確見過,可你怎知道我的,你是”

    “我叫魚火客,我是太子的我是他一個普通朋友!”

    春娘“哦”一聲,不置可否。

    魚火客興奮地道:“太好了春娘,終於找到你了,你看那是誰?”她偏過船艙的簾子,將荊吒指引給春娘看。

    春娘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們!我還以為這地方又來了別的壞人,故才急急將船開走”

    原來春娘在這地方是接引乙天空的。

    可,剛才在靠近魚火客等人的時候,隱約察覺岸邊的一些人聲響很是不尋常,完全不是乙天空以往來的時候那種陣仗,這才慌亂遁走。

    魚火客笑道:“沒事,你謹慎點是對的,隻是,你何以會在這兒成了一個擺渡人,那乙天空何以如此安置你?”

    春娘傷感地道:“乙天空極為低俗,將我安置在這,不過是來供他解悶的,因為我數次以死相逼不願從他,故他才安置了這樣一個苦力活給我,想勞我筋骨,磨我意誌,我忍了,才做起了這苦差事”

    “春娘,你太不易了,不易不易。”

    春娘也有些動情了:“快別說了魚姑娘,我們快快去岸邊接荊吒等人上來這船中,我有事與你們詳細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