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再次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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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煙眼睜睜的瞧著卿月像似避如蛇蠍般的自她身邊逃開,一滴晶瑩的淚水還是沒有忍住而劃出了眼角,然而她不死心的想要追上去,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感如洪水般湧了上來,她下意識的探手想要抓住一旁的樹杆,可惜卻以為視線模糊而撲了個空,跟著腳下一軟便撲倒在了地上。
“啊——”
石子劃破手掌心的痛楚讓她忍不住驚呼出聲,伸過手瞧了瞧掌心上沾染著汙泥的傷痕,輕輕甩了甩頭想要甩去那一陣陣的暈眩感,就在她剛用力撐起上身準備爬起來的時候,隻覺一陣勁風襲來,前方一抹紅色迅速掠了過來……
“沒事吧?”卿月紅色的身影在她身側蹲了下來,雖然冰冷的聲音裏含著濃濃的不耐,然而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擔憂還是出賣了她。
飛煙抬眸呐呐的盯著卿月瞧了半天,最後朝著她舒展開眉頭笑著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沒事,就是剛才突然覺得頭暈目眩,沒站穩才會摔倒的,讓你當心了。”
飛煙的話讓卿月麵上微微一怔,隨後一抹可疑的紅暈飄上了她的臉頰,這一刻是心思被人窺探了後的懊惱和薄怒,心底不禁暗暗責怪自己明明已經決定再不要心軟了,可是當回過身瞧見這一幕的時候,身子的反應遠比腦袋快多了,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蹲在了飛煙的身側,她隻來得及迅速掩去眼底的擔憂。
“你想多了,照顧龍神是我的責任。”卿月將飛煙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見她隻有雙手掌心內幾道細小的擦痕隱隱滲著血絲,這才默默的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卿月神色冷漠的又睨了飛煙一眼,隨後她抽出自己手絹,有些不耐又像賭氣似的抓過飛煙的手,替她拂去掌心裏沾染的汙泥和血漬,然而動作卻是那麽輕柔又仔細。跟著她微微蹙了蹙眉後便用力將自己衣擺撕開,“茲啦——茲啦——”兩聲,卿月動作熟練又小心的替她將兩隻手的手掌都包仔細了,這才扶著她的手臂將她自地上攙了起來。
可惜她這番動作太過投入又小心了,因此她沒有發現自己那雙鳳眼在無意間早已出賣了她,安靜的坐著讓卿月替處理傷口的飛煙,一雙烏黑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卿月那張白皙精致的臉,將卿月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關心全部悉數納入眼中,小巧的櫻唇始終勾著濃濃的笑意,卿月這人就是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心裏比誰都關心卻非要裝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將自己隔絕在別人觸摸不到的世界裏。
也許……卿月這一係列矛盾的心思和行為與她失憶有關吧!那一次次像是賭氣一般的任性,也許是源自於對她記不起千年前而產生的怨懟,這一刻她真是無比的希望自己能夠快點恢複記憶,她好想知道千年前她與卿月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
不知是自己腦海裏轉的念頭太多還是什麽原因,才剛站起來的飛煙突然又覺得後腦一陣針刺般的疼痛,她下意識的抓住了扶著她的那雙手,一雙如葉的柳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臉上有著壓抑的痛苦。
“怎麽了?哪裏摔疼了?”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力道,卿月見飛煙一臉痛苦的咬著唇,一張俏臉血色全無,額頭還滲著薄汗,她再也顧不得掩飾的脫口問道,急切的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擔憂。
飛煙忍過這一陣的疼痛後才重重的舒了口氣,隨後才緩緩的抬眸朝卿月搖了搖頭:“最近經常會突然的頭疼,忘性也大,不知道是不是與長老們試的藥有關。”
“他們又讓你試藥?”聞言卿月不悅的皺眉,聲音跟著冷了幾分。
“長老們不過是希望我早日恢複記憶。”飛煙眨了眨眼斂去了眼中的苦惱,她話雖說的輕鬆,可自己心裏卻是十分清楚,這幾個月來長老們為了讓她盡快恢複記憶,幾乎試遍了各種他們能找到的方法和藥物,有些還比較輕鬆,可有時候那些藥物殘留在體內的副作用,著實會讓她痛苦上一陣子,因此這陣子以來的頭疼她也並未放在心上,隻當是試藥後的副作用了,反正過一陣子後自然會好的。
卿月卻是不這麽認為,她冷冷的嗤鼻道:“他們怎麽不自己試了再說?”
“我不是沒事麽。”頭疼的感覺消失後,飛煙頓時覺得整個人輕鬆舒爽了不少,便也有了與卿月打趣聊天的興趣。
知道飛煙不過是怕她擔憂生氣才故意說的輕鬆,對於九天龍族那幾個老不死的家夥的執著,她是再了解不過了,不過她隻是淡淡的睨了身旁的飛煙一眼,並未打算繼續追究這個問題,見她雙眉舒展臉上的血色也已經恢複,她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這是她才抬頭瞧了瞧已經漆黑的天色,便不再留戀的朝外走去,從這裏回桃莊還有一段不小的路程。
飛煙眼見卿月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心裏又是一陣莫名的失落,可就在這時前頭傳來了卿月清冷的聲音:“還不跟上,你想露宿荒野嗎?”
盡管卿月的語氣裏含著一絲不耐,可飛煙的嘴角還是忍不住向上揚起,邁開步子便追了上去,接著也不管卿月是否介意便開心的摟著她的胳膊一同朝外走去。
微微側眸瞧了瞧身側的飛煙,卿月瞧見她臉上那一副快樂又滿足的笑容,她也不覺輕輕扯了扯嘴角。
兩人一同走出了穀底,這時天色已經漆黑一片幾乎瞧不清路了,卿月吹響了口哨喚來了自己的馭風,再回頭瞧了瞧飛煙的那匹馬,有些懊惱的搖了搖頭。
卿月的馭風是一匹日行千裏的汗血寶馬,通體雪白、身體結實、足下有力,可是飛煙騎來的那匹馬不過是一匹尋常的戰馬,速度雖然比之家養的馬兒要快些,可是與馭風的速度是根本不能相比的,因此卿月隻得放慢了馭風的速度配合著飛煙的速度,這樣一來她們回莊的時間也不免變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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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總算趕在子夜前回到了桃莊,然而當卿月才接近桃莊就瞧見銀香一臉焦慮的莊門口來回的踱著步子,在聽見馬蹄聲之後銀香快速的回過身朝她們的方向看了過來,當她勒停了馭風才翻身下馬,銀香已經迫不及待的自台階上衝了下來,滿臉焦慮和擔憂:“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卿月隻當銀香是擔心她夜歸,因此並未將銀香焦慮的神色放在心上,反而是走到飛煙的馬旁,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挽著飛煙的手小心的將她扶下了馬的同時隨口問道:“有事?”
雖然卿月背對著銀香根本沒有瞧她一眼,不過銀香自然清楚卿月這話問的是自己,因此她立刻靠近卿月隨後“咚”的一聲跪了下去,滿麵淚水的哭泣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要不是奴婢讓小魚姑娘替奴婢辦事,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銀香這一跪讓卿月與飛煙兩人都是一陣詫異,跟著又聽見銀香這沒頭沒尾的話,兩人不禁心裏都是“咯噔”了一下,頓時不詳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卿月與飛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卿月瞪向跪著的銀香沉著聲音道:“究竟怎麽回事?說清楚。”
“小姐出莊了之後,奴婢就想著把小姐昨日換下來的衣服洗了,誰成想凰舞姑娘偏偏這個時候派人來讓去取采買回來的東西,奴婢脫不開身便讓小魚姑娘替奴婢走了一趟。”銀香跪在冰冷的石階上不敢抬頭,眼淚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砸出了一點又一點的水印,“結果……”
“結果什麽?小魚怎麽了?”見銀香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飛煙心裏十分擔憂便立刻衝上前了幾步俯下身抓著銀香的雙肩,急切的追問著。
銀香的肩膀被飛煙抓的有些疼,可是她不敢吭聲隻能皺起眉抬眸瞧著飛煙,抽抽涕涕的勉強止住了不斷落下的淚水,隨後哽咽著嗓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下午的時候……
小魚在凰舞那裏取好了攬月閣內訂的東西,便興高采烈的沿著桃莊中心的花園一路快步往攬月閣跑去,還差一點點她的香囊就能完成了,她特意找了攬月閣內的吳媽媽跟著她學了大半個月的女紅,跟著又折騰了大半個月,毀了無數錦緞布匹才堪堪完成一個香囊,今天還差最後幾針便能完工了,她邊走邊想著卿月收到這香囊時的神情會是怎樣。
由於她太過投入在自己的思緒裏,因此沒留心到對麵有兩道人影正鬼鬼祟祟的靠近她,就在她正要經過她們的時候,其中一人朝另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偷偷的伸出一腳故意絆了小魚一下,結果小魚整個人失去重心的朝前撲了過去,正好推倒了麵前的另一人。
“噗通”一聲,那人身子搖了搖便一頭栽進了一旁的荷花池內,這個時候伸腳絆倒小魚的人立刻扯開嗓子大叫了起來:“來人啊!救命啊!姨娘被推下水了!救命啊!”
一聲高過一聲的呼救聲很快便引來了桃莊內不少的下人,瞧著淳姨娘在水裏不斷的掙紮著,立刻有兩個懂得水性的嬤嬤跳了下去,不一會兒便將色蒼白的淳姨娘給拖到了岸邊。
被淳姨娘落水給嚇傻的小魚滿臉震驚的瞧著眾人七手八腳的將淳姨娘拉上來,有嬤嬤立刻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淳姨娘的身上,可是渾身濕透的淳姨娘還是止不住的渾身顫抖著,一雙性感的紅唇此刻紅得發紫,臉上更是嚇得毫無血色,小魚有些害怕的朝後退了幾步,她不知道剛才這一切究竟是怎麽發生的,可是她答應過卿月決不惹事的,然而卿月沒告訴過她有時候麻煩是會自己找上她的。
這時絆倒小魚的燕兒突然一把抓住了正要退出去的小魚,憤怒的眼神狠狠的瞪著小魚:“是你把姨娘推下水的,就是你,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