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難得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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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床上昏睡中的小魚睡的一直不是很踏實,也許是嗓子裏灼燒一般的疼痛讓她難以忍耐,因此她時不時就會緊皺著眉頭嗚咽幾聲,甚至幾次想要翻身都被卿月阻止了。

    瞧著小魚那張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卿月抵在床上的右手不禁死死的握了起來,心裏更是暗暗惱怒著自己,這事終究是自己疏忽了,她一直都留心防備那對母子朝飛煙出手,卻忘了自己也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又怎麽會放過能近她身的小魚?

    察覺到卿月隱隱顫著的肩膀,飛煙微微側眸就瞧見卿月那凝重又懊惱的神色,心念才隱隱一動身體便已自覺的朝卿月跨進了一步,她輕輕拍了拍卿月的肩頭,小聲的安慰道:“你也別太自責了,這事誰都料不到。”

    然而此刻的卿月根本聽不進任何的安慰,她隻是定定的瞧著小魚,握拳的右手越發的用力,直到微長的指甲深深的刺破了掌心,她才恍然所覺的回過了神,側目睨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飛煙,瞧見了掛滿她那張俏臉的擔憂,心下頓時一暖卻還是沉著聲音朝一旁的銀香吩咐道:“時辰不早了,銀香,送龍神回房去。”

    見卿月一回過神便是開口趕自己走,飛煙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無論她如何努力的想要靠近卿月,卻總是被她無情的推開,然而這一次她絕不再退縮了,於是她用力咬了咬唇後又朝卿月跨近了一步,隨後緩緩蹲下了身子握著卿月微涼的左手歎道:“卿月……讓我陪著你……不好嗎?”

    飛煙輕柔又帶著點幽怨的一字一字的敲在了卿月的心上,她猛得瞠大了一雙鳳眼身子跟著一震,瞪著微蹲著身子與她平視的飛煙,這一幕熟悉的似乎與記憶裏的那個人重疊在了一起,縱然如此卿月仍是在短暫的微愣後偏過臉去,輕咳了一聲掩去了眼底的慌亂後才再次回眸,然而她正要開口的時候春蓮則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小姐,賽神醫說小魚今日剛受刑,夜間難免睡不踏實,因此特意囑咐奴婢煮了一碗助眠的藥湯。”

    春蓮一邊說著一邊端著托盤走到床邊,一直候在一旁的銀香立刻自覺的上前小心的將藥碗端了起來,卻沒想到卿月突然朝她伸出了手,銀香微微一愣後便立刻會意的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了卿月,隨後再次垂首退到了一旁,微垂的眼瞼掩去了她眼底的詫異。

    然而接過藥碗的卿月卻瞪著藥碗遲疑了起來,一旁的飛煙見狀不禁莞爾,早已將剛才的那段插曲拋在腦後的她極順手的自卿月手中取過藥碗,輕輕推了推卿月的肩頭道:“還是我來吧,你將小魚扶起來,否則藥不容易喂進去。”

    卿月再次愣了一愣,隨後神色複雜的掃了飛煙一眼,便默不作聲的起身動作極其小心的將小魚翻身扶坐了起來,為了避免她臀部的傷口被壓迫到,卿月還特意讓她的身子微微側著,並吩咐銀香取來兩個軟墊。

    這一番細心又溫柔的舉動讓屋內的飛煙和兩個丫鬟都十分驚訝,尤其瞧在飛煙的眼中更加不是滋味,但凡桃莊內的人都瞧出了向來不喜與人親近的卿月對小魚卻是特別的,倒不是說卿月對小魚有多和顏悅色,反而是那種淡淡的、不著痕跡的默然縱容更讓人瞧出了卿月的另眼相待。

    這讓一直以來都試圖親近卿月的飛煙心裏不停的泛著酸,她明知道自己不應該產生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可她偏偏就是控製不了自己,每每想到卿月對自己那副冰冷疏離的態度,再瞧見卿月在瞧著小魚時眼底的笑意和縱容,她就更加的妒忌和羨慕小魚。

    究竟要如何,她才能靠近卿月的身邊?

    飛煙的心裏百轉千回,情緒也不斷的在轉變著,不過手中喂藥的動作卻是一點都沒含糊,她一勺一勺動作十分小心仔細的將微涼的藥湯一點點的喂進了小魚的嘴裏。

    由於小魚的嘴裏和嗓子裏都是被炭塊灼燒出的血泡,因此賽華佗特意囑咐了春蓮一定要將藥湯擱到三分涼的程度才能喂給小魚喝,因此當帶著微涼的藥湯灌進嘴裏的時候,昏睡中的小魚也許是察覺到了嘴裏和嗓子裏淡淡的舒適感,一碗藥湯倒是喝的十分順利。

    賽華佗特意在藥裏加入了助眠的藥草,因此喝完藥湯的小魚由昏睡漸漸的轉為了踏實的沉睡,瞧著她安穩的睡顏,卿月稍稍安心的鬆了一口氣,替小魚拉好了蓋著的錦被後放鬆的舒展了一下筋骨,結果一轉眸就瞧見了飛煙帶著疲態的打了個哈欠,她不禁眉心輕輕一皺道:“你回去歇著吧。”

    “我不累,讓我留下照顧小魚吧。”聞言飛煙心頭又是一酸,她斂了斂神色朝小魚瞥了幾眼後說道,雖然心裏是有些妒忌小魚獨得了卿月的喜愛,可是對於天真又善良的小魚她也是打心裏歡喜的,因此沒有確認小魚的情況她是不放心離去的,與其回到自己的屋裏輾轉反側,倒不如直接就在這裏守著。

    “這裏自有丫鬟伺候著,怎麽都不需要勞煩龍神。”卿月清冷的聲音聽似不見任何感情,可是她的眼神卻是在不經意間掃過飛煙眼底的疲倦。

    又是這般冰冷又疏離的態度,飛煙下意識的咬了咬唇才忍住想要湧出眼眶的淚水,她暗暗做了個深呼吸後揮手遣退了屋內的兩個丫鬟,看著銀香跨出屋門並細心的合上門後,她才神情異常認真執著的看著卿月道:“卿月,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我曾經做錯了什麽,讓你如此的厭惡我?”

    卿月聞言詫異的愣了一愣,隨後她撇了撇嘴狀似無所謂的輕聲說道:“龍神想多了。”

    “不!這絕不是我想多了,你敢說你沒有刻意的疏遠我嗎?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針對我嗎?你敢說你心裏真的沒有一絲芥蒂嗎?”飛煙越說越激動,忍不住朝卿月跨了一步,她微抬著頭直視卿月,這一次她絕不讓她逃避,“你告訴我,我究竟要如何做才能靠近你?我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讓你不再怨恨我?是因為我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嗎?還是因為……風濯塵?”

    被飛煙那認真又淩厲的眼神瞧得有些狼狽,卿月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偏過臉避開飛煙的眼神,她歎了一口氣低低的呢喃道:“不是你的錯,是我……由始至終都在我。”

    是她始終走不出自己給自己設下的局,是她始終放不開自己心底的結,也是她始終沒有勇氣麵對過往的一切,冷漠也好、疏離也罷,不過是她堆起的虛偽的表象而已,盡管眼前的白衣女子暫時失去了千年前的記憶,可她終將會成為那個站在風濯塵身邊的人,罘彝族的後冠最終還是會戴在她的頭上。

    心裏暗暗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隨後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龍神別放太多心思在卿月身上,不值。”

    “卿月,值或不值我自會判斷,子非魚。”說道這裏飛煙突然頓了一頓,隨後她又朝卿月跨了一步,輕輕的扯著她的衣袖垂著頭,無限幽怨的低歎道,“在這裏我沒有朋友,連個說說貼心話的人都沒有,記不起千年前的事讓我心裏一直很惶恐、很不安,卿月……我隻是很寂寞,很想有個人能陪著我。”

    飛煙如泣如訴的話讓卿月渾身一震,她甚至聽見自己心底某一根弦“鏘”的一聲斷了,垂眸瞥了飛煙一眼,見她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的,扇出了一滴晶瑩緩緩落在了地上,她握緊了雙拳緊繃著身體正要強迫自己再次冷漠的推開她,結果就聽見飛煙幽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整個桃莊的人都將我當成未來的主子般敬著、捧著,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一種公平對等的關係,一個能和我暢所欲言的朋友,一個不會因為我是九天龍神而敬畏的人。”

    說到這裏飛煙突然抬起頭瞧著卿月,正巧捕捉到卿月眼中來不及回避的感情,她心下一陣動容,直直的瞧著卿月繼續說道:“卿月,明明你是那麽的寂寞,為何還要故意將關心你的人推開?我隻是想和你成為朋友,我隻是想讓彼此在這寂寞的莊子裏有個伴而已。”

    “卿月何德何能得龍神垂青,龍神還是將心思留在風濯塵的身上吧,畢竟……他……將成為你的夫婿。”卿月不著痕跡的從飛煙手中扯回了自己的衣袖,隨後默默的朝後退了兩步,刻意的拉開了與飛煙之間的距離。

    有些感情太過沉重,她……承受不起。

    將卿月的一舉一動都瞧在眼裏的飛煙,說不出是失望還是無奈的低低歎了口氣,終究……她還是敲不開她冰封的心。

    飛煙搖了搖頭朝後退了一步,雙眼卻依舊緊盯著卿月,而卿月則是側過眸故意避開了她的視線,一張櫻桃般的紅唇顫了一顫,卡在嗓子裏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縱然卿月如此對她,她卻依舊無法說下一句重話,該是千年前她欠了她的吧!

    於是飛煙再一次歎了一口氣後看著卿月,神情裏是難得的執著:“今日不管你如何趕我,我都不會走的,就讓我陪著小魚吧。”

    卿月轉過臉瞧見了飛煙那一臉的執著,知道她是豁出去的與她杠上了,當然她也知道飛煙是真心的關心小魚,隻不過……

    “……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