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9章,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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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燕以為秦歆月是心係於病房裏的顧東城。

    她走過去,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歆月,東城沒事,你別擔心了!”

    秦歆月慢慢的抬起頭,眼前的焦距略微渙散,“他還好嗎?”

    “還好……”郝燕說的有些艱澀,她眼底浮上了幾縷痛色,“隻是他以後恐怕沒辦法再彈鋼琴了……歆月,你進去看看他吧?”

    以往隻要有顧東城在的地方,秦歆月的目光就在哪裏。

    此時她卻輕輕搖頭。

    醫生的話秦歆月也都聽見了,她剛剛就在門口,當她聽到顧東城右手的傷勢導致他以後都沒有辦法再彈鋼琴時,她感覺喉嚨裏有一股腥甜。

    秦歆月靜默了幾秒鍾,然後看向了秦淮年,“二堂哥,我不鬧了,我會聽你的話出國,五年之內沒有你的命令都不會回來!”

    秦淮年和郝燕看向對方,眼裏都躍上了愣怔。

    秦淮年驚訝的問,“歆月,你想通了?”

    要知道,秦歆月一直都在折騰不肯聽話,想盡辦法的不想離開,原因不外乎隻有一個,那就是顧東城在這裏,若是她被丟出國去,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所以鬧著不肯聽話的人,此時卻突然改變了注意,實在令人大為吃驚。

    秦歆月垂了雙眼,沒有出聲。

    她不是想通了,而是……死心了。秦歆月當初在一次演奏會上遇到了顧東城,進而一見鍾情,直到現在,她還深深記得他穿著一襲黑色的燕尾服,修長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遊走,專注的演奏,整個人都發

    著光。

    秦歆月從小被萬千寵愛著長大,隻有在顧東城這裏受過無數次的挫折。

    他們曾在一起時,他也很少會有笑容,但每次隻要彈奏鋼琴的時候,他的眼睛裏是有星光的。

    所以秦歆月和郝燕一樣,也知道在顧東城的生命裏,音樂無可取代的重要性。

    手是每個鋼琴師最寶貴的東西。

    可是顧東城現在為了救郝燕,甚至不惜冒著手受傷的危險,哪怕無法彈鋼琴也無所謂,能做到如此……這是多麽深的感情!

    秦歆月被震撼了。

    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過來沒有用的。

    不管自己再怎麽不甘心,再怎麽努力,顧東城永遠都不會是她的,也不可能會愛上她。

    郝燕頭一次看到秦歆月臉上流露出這樣頹靡的神情,聲音關切,“歆月,你……還好吧?”

    秦歆月嘴角扯了扯,也沒扯出弧度,慢吞吞的從椅子上起身,“我沒事,二堂哥、堂嫂,我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然後,便慢吞吞的走了。

    郝燕和秦淮年都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陽光落在上麵,散出哀哀的落寞。

    夜色初降,壹號公館。

    客廳裏盛滿明亮溫暖的燈光,郝燕坐在沙發上,似乎出神的想著事情。

    頭頂有陰影籠罩,隨即秦淮年坐在了她的旁邊。

    手上一暖。

    秦淮年拖起她的手,放在上麵一個白色的陶瓷碗,“中午你應該就沒吃飯,晚上又沒怎麽吃東西,這是我讓楊姐煮的甜粥,你喝一點!”

    白天從醫院離開後,他們就各自回去上班。

    郝燕擠出絲笑容,“謝謝!”

    溫熱的甜粥,裏麵除了放蓮子和紅棗,還放了桂花蜜,聞起來香香軟軟的。

    郝燕用湯匙舀著,卻是沒有胃口,遲遲沒有放到嘴邊。

    秦淮年慵懶的調侃道,“多大了,還需要我來喂你?”

    他將她手裏的陶瓷碗重新拿回來,倒真像模像樣的將湯匙送過去,“張嘴,啊——”

    眼看著湯匙碰觸到了嘴唇,郝燕哭笑不得的張嘴。

    秦淮年像是照顧小孩子一樣,一勺一勺的把整碗的甜粥全都喂給了她。

    胃裏填滿了不少,沁著不少的甜,隻是心中難免有些發苦。

    秦淮年問,“還在想dylan的事?”

    “嗯!”郝燕點頭,沒有想向他隱瞞自己的心事。

    秦淮年猜得到。

    顧東城今天救了郝燕,但是代價太大了,他的心中都有很大的負罪感,更別提郝燕自己。

    今生的債,今生還。

    顧東城以後沒有辦法繼續彈琴,郝燕此生心裏都會一直有愧疚。

    一陣蹬蹬蹬的聲音跑來。

    糖糖從沙發後麵奔到他們麵前,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漆黑澄澈,十分的稚嫩天真。

    糖糖撲在郝燕的膝蓋上,仰著嬰兒肥的小臉奶聲奶氣的問,“媽媽,你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嗎?”

    郝燕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沒有,媽媽隻是有些難過。”糖糖爬到她的腿上,兩隻小胳膊順勢抱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臉頰上印下了一個軟軟的麽麽噠,“媽媽,我給你唱葫蘆娃哄你開心好嗎,我今天在幼兒園唱的時候,老師們都

    笑了!”

    說完,童音便在客廳裏歡快的響起。

    小孩子最能撫慰人的心靈,稚嫩的歌聲仿佛有治愈性,郝燕心頭的鬱結被撥散了不少。

    糖糖把臉貼在她的臉頰上麵,笑嘻嘻的說,“媽媽,我會做你的貼心小棉襖!”

    秦淮年伸過來的大手握住她的,掌心細密的包裹住,有著溫厚的力量,“郝燕,我和糖糖,都永遠陪在你身邊,為你分擔悲和歡!”

    父女倆都溫柔又關切的望著自己,郝燕眼裏有著動容。

    尤其是秦淮年,鏡片後狹長的眼眸格外的深邃,仿佛能夠滲透人的魂魄。

    糖糖眨巴眨巴眼睛,靈活的從郝燕腿上跳下來,歪著腦袋說,“爸爸媽媽,你們兩個接下來卿卿我我吧,我去找楊阿姨洗澡~”

    然後,就蹦蹦跳跳的跑了。

    糖糖自改口以後,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早就不排斥兩人親密的秀恩愛。

    郝燕失笑,隨後秦淮年的薄唇也跟著落下。

    ……

    下午。

    陽光明媚,溫暖宜人。

    某個會議商廈,郝燕和同事一行人拿著機器走出來,他們在這邊剛剛結束了一個外采任務,正準備回電視台。

    路邊,台裏的新聞車停在那等著。

    他們從商廈裏走出來時,旁邊另一棟寫字樓裏也剛好有個熟悉的身影走出。中年男人看到她,眼睛頓時亮起的大步過來,“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