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受虐受難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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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於是,監室裏開始了一場激烈的打鬥。 vw其它的犯人以為這是一場力量懸殊隻有一種結局的打鬥,那是這個新來的犯人的非正常死亡。
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他們已經習慣了,麻木了。生命在這裏是沒有色彩的。
有人聽到了不同人嘴裏發出的嚎叫,他們以為是得勝的嚎叫。
事實剛好相反。春水的力量再次派了用場,不管是角力還是打鬥,以一敵三的他,根本不處下風。他的絕地反擊激發了他無窮的力量,把他們幾個摔倒在地,不能起身。
三個落敗的牢霸,並不甘心失敗。他們在看守所有保護傘,武力打不過,還可以借力打力,不怕他不臣服。
春水被兩個警察模樣的人帶走了。
當時他還有點慶幸。能脫離這種惡劣的環境,免受牢霸的騷擾,不管怎樣,都是值得慶幸的。
很快,他收回剛才的想法了。
一個警察說,這小子搗亂,讓他吃烤羊。
另一個說,吃完全羊,再讓他金雞獨立。
柳東不知他們說什麽,要提審他還可以吃一頓
沒等他明白過來,他被要求用雙手抱住自己的小腿,手與腿用手銬拷在了一起。然後,他們拿來一根早準備好的木棍,從雙腿彎間穿過去。他像一隻即將被烤的羊。他們抬起了他,擔在兩個桌子之間。
人蜷曲成一團,手與腳很快麻木了,失去了知覺。這兩個警察看得津津有味,後來失去了興致,在一邊玩手機去了。
疼痛夾著屈辱,一並湧他的心頭。當警察要求他這麽做的時候,他以為這是一個必需的程序,相當地配合。現在他明白了,這是一種懲罰。
他讓自己千萬不能失去信心,一種對於自己身體的承受力的信心。接連發生的打鬥,他已經清楚,自己身體內藏著一個小宇宙,不知什麽時候能夠爆發出來。
閉眼,定了神,不慌亂,慢慢地,疼痛減輕了,然後沒有了。這對於一般人說是痛苦的烤全羊,對他而言,竟如閑庭信步。
兩個警察玩手機遊戲累了,過來看了看。按照常量,此時的羊應是哀聲連連,不斷求饒,他們有一種得勝的快感。
虐人是他們的最大的遊戲。
他們看到了一隻快要睡去的羊,態度輕鬆,鎮定自若。在氣憤之餘,他們也十分吃驚,此非常人。
他們決定用另一個節目來款待他,那是金雞獨立。
春水被放了下來,用毛巾蒙住雙眼,寬膠帶將毛巾纏緊,然後又將雙腕裹毛巾,雙手背在身後拷住。一根繩子一頭栓在雙腕之間的手銬鏈子,另一頭穿過屋內天花板下麵的暖氣管道吊起,讓雙腳剛剛點地。
雙臂忍受著脫臼般的痛苦,雙腳完全用不力,這與吊無異,卻吊更痛苦。
說實在的,如果要在這兩個節目選一個的話,柳東會選烤全羊,這金雞獨立有一種骨骼斷裂的感覺。
它也有一個好處,那是雙眼被蒙了,春水更容易把心念定下來。他如法炮製,安定心神,加有強大的力量作依托,很快調整了過來。
接二連三的苦難與折磨,春水已經從慌亂定下神來。他知道,這個世界隻有自己不趴下,沒有可以打敗他。
他已經不是那個受人擺布不懂人事的剛打工回來的懵懂少年了,嫂子夏蓮的開導與以身示範,水仙的體貼,都讓他開竅。
好女人是一座學校。幸運的是,他遇到了兩個好女人。
嫂子曾經說過,人遇大事有靜氣,心胸要廣,看得要遠。
現在,他攤大事了,又有人要整他,想滅了他。他必須挺住。他不能這樣束手擒。不能再一味地忍受下去。
他覺得他必須做點什麽。有什麽辦法能阻止他們的陰謀呢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用權力來整他,折磨他,想弄死他;他應當獲得權力,代表村裏人,代表一切受苦受難的弱勢的人,去與這些貪官庸官糊塗官鬥。
這樣才是辦法,不能是自尋死路。官與官組成的關係如同銅牆鐵壁,針插不進,水潑不進,與這樣的銅牆鐵壁抗爭,是螳臂擋車,毫無作用。
鍾洪現在這麽猖狂,是他擁有了權力。在二十年前,他與春水一樣,也是農家娃,臉朝黃土背朝天。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擁有權力。
怎樣才能擁有權力呢,那是進入他們的隊伍,從基層做起,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地往爬。他現在唯一的優勢是年輕,還有機會。
他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不斷地想像著以後的路。
嫂子曾對他說,夢想有多大,舞台有多大。以前,他想的是多掙錢,娶妻生子,光耀祖宗。現在他覺得自己突然考慮的不是自己家裏的事了,還得考慮村裏的事,甚至市裏的事。
多考慮大眾的事,別人的事,他不再報怨了。報怨沒有任何意義,人最重要的是行動。他想著如果能快點出去,要開始朝這條路努力了。
也許嫂子能幫忙。
他雖然受著折磨,心裏卻清醒得很。兩個警察以為他會崩潰的。
任何意誌堅強的人,在他們眾多的節目之下,都會崩潰的。他們有這個信心。
這一次,他們錯了,三個小時後,看到的犯人既沒有昏迷,也沒有崩潰。他保持著相當標準的姿勢,挺得筆直。
他們是兩個小警察,收了點別人的好處,想整治整治他。既然節目已經演了,有沒有讓他難受,那是他的事。
春水又被送回了監室。
幾個獄霸以為他不死也得脫幾層皮,正得意洋洋地準備著看熱鬧呢。他們要讓犯人們知道,與他們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可回來的春水毫發無損步態正常,沒有任何受傷受虐的痕跡。
他們以為春水送給那幾個警察好處了,而且這好處一定他們給的要大得多。
打又打不過,鬥又鬥不贏,隻好認栽了。
春水從尿桶邊搬到了窗口邊,這裏可以曬到陽光,在這間監室裏屬於風水寶地。獄霸們不敢再說什麽。
獄友見春水鬥贏了這幾個惡霸,對他推崇備至。他們一個個都被獄霸們欺負夠了,如今出了一個能替他們出頭的人,自然高興。
裏頭有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戴著眼鏡,看去很有學問的樣子,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個盜墓的,對物古董十分在行。春水問這個漢子如何稱呼,他愛理不理的,眼睛也不抬,說:叫我老劉吧。
老劉經常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對外界發生的事充耳不聞。春水想與他結識,問他能不能留個聯係方式,以便以後聯係。
老劉這種人心高氣傲,對獄霸自然不會阿諛奉承,受到的欺壓特別多,動不動會受到一陣老拳。春水看在眼裏,再見到這種陣勢他去擋住這撲麵而來的拳頭。獄霸們知道春水的厲害,也作罷了。老劉這時才會用和善的目光投到柳東身。再後來,他會主動與柳東聊天,說了他的聯係方式,說有緣出去了再相見。
與老劉的相識可說是柳東在看守所的最大收獲。感覺告訴他,老劉深藏不露,是個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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