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每天都要作各種檢測，他成為了一個標本。小說他討厭這種感覺，想盡快地出院，可醫生不讓，說還得等一段時間。

    隨著時間的增長，醫生對他越來越有興趣了。他的一些檢測指標與常人不同，這無法解釋。為此，市醫院專門成立了一個醫療小祖，研究他的身體生理狀況。醫生說，他這樣的身體條件是百年一遇的，有醫學記錄以來，還沒有發現他這樣優異的身體指標。

    醫療小組不但對他的身體指標詳細記錄，還對他的家族進行了檢測，總之，他們想對他的優異的身體狀況作出科學的解釋。

    醫學記錄曾經有這樣的記載，說俄羅斯有一個人因為一次事故，智商得到突飛猛進的提高，記憶力驚人。春水似乎也在這次人為的事故撞出了一個更加的他。

    醫生對他進行了詳細的詢問。根據這些檢測指標，他應有更好的體能更強的爆發力更持久的耐力。總之，他應當去參加奧運會，為國家爭光。

    春水對他們的詢問不想回答了。這些醫生，冷冰冰的，隻想著自己的利益，不把人當作人。

    不過，他自己也怪，被撞了以後，身體感覺更強壯了。這一撞，似乎把他身體內的某個開關打開了，能量源源不斷地流淌到全身。

    他現在更期望的，是有更加聰明的大腦，過人的智慧。人生像一個謎團，他努力著，卻得不到謎麵。他急需要智慧，去找到人生的方向。

    這時，有一個蒼蠅，在他的頭頂飛過，嗡嗡地叫個不停，讓他心煩意亂。他想站起來驅趕這討厭的家夥，可腳不能動彈，還繃著厚厚的紗布。對它的無可奈何讓他更加心煩意亂。他隨手拿起一個藥丸，衝它拋去。他沒想對它怎麽樣，隻想宣泄心的煩亂。意外的是，藥丸準確地擊了它。它應聲而落，躺在地，不能動了。春水大為驚異，運氣太好了，這也能打他想再試一試，尋找著下一個目標。在更遠處，幾個蒼蠅在窗戶在爬來爬去，他又拋出一粒藥丸。藥丸如衛星製導的導彈，準確地在蒼蠅身開花，四下濺落。太神了，難道神靈附體了他不敢相信。

    躺在病床，他一再地把藥丸當子彈，擊病房裏出沒的蒼蠅。幾天以後，病房裏蒼蠅被他消滅得一幹二淨。護士見四處散落的藥粉，批評數落春水的不配合治療，對他進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春水一笑了之。這護士是個丫頭片子，蠻好玩的。

    他急迫地想知道自己的能力是怎樣獲得的，達到了怎樣的程度。他的眼力更好了，能清楚地看清蒼蠅揮動翅膀的動作與頻率。甚至窗外飛過的小鳥，他也能清晰地辨認它們身羽毛的色澤。在夜深人靜是晚，他能聽到各種聲音，病人的呻吟充斥於耳，還有醫生與護士偷情的話語。整幢大樓的聲音，隻要他願意，都能被他收入耳內。

    春水走的時候，心情很複雜。這裏有他熟悉的同事。相處了一段時間，彼此已有了感情。春水的人緣不錯，聽說他要走，同事們一個個來到他的辦公室，與他告別。這種時候，他才發現，其實每個人心都有杆稱。但他必須要走了。這裏，給了他國家工作人員的身份，賦予了他不大不小的官位。他換個單位，可以名正言順地繼續獲得一頂官帽。

    他的新崗位是市下屬的區城管局的副局長。當愛君與他說新工作的時候，他不願意去。城管，現在已成為一個貶義詞城管的車一到，滿街雞飛蛋打，小販們四處逃竄。城管們從車下來，挽著袖口，滿臉殺氣，見攤砸，見人打，活像凶神惡煞。有一首詩這樣寫道：城管不怕執法難，大街小巷隻等閑，小販飛奔騰細浪，追逐滾打似泥丸，搶來烤薯心暖，收得冷飲酷暑寒，更喜小販貨物全，沒收過後盡開顏所以，去了城管局，等於與壞人為伍，春水心裏過意不去。

    愛君對他說，做官，到處都一樣，沒什麽挑剔的。越是難當的官，備受矚目的官，越能鍛煉人。城管局的副局長，可以為他的資曆加分。春水聽從了她的安排，走馬任，成為了副局長。

    區城管局的大樓不能與市煙草公司的相媲美，矮了一截，外邊看去，破舊多了。但進到裏麵，一點都不遜色，裝修依然漂亮豪華。春水副局長協助局長工作，分管戶外廣告，城市規劃違法建設公安執法保障執法大隊等。局長姓魏，五短身材，顛著個啤酒肚，他熱情地歡迎春水的到來，表示要舉行酒宴，讓全局的職工聚聚，一起迎接春水。春水極力推卻，哪推得了，魏局長已經讓辦公室主任去安排酒席了。

    滿滿地坐了六桌。開席前，魏局長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總結了前段時間城管局下一心，業績顯著，氣氛和諧，然後歡迎麵派來的副局長春水同誌。他說春水能力突出，為人正派，希望大家能聽從他的領導，做好工作。隨後，春水也講了幾句。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他在公眾場合發表講話的能力已今非昔。他站了起來，引起一片嘩然，主要是女同誌發出的。太帥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帥的官員，一個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議論起來。有人爆料，說這局長還沒結婚了，這下更引起一番騷動，不可能吧這麽帥的局長還沒結婚女同誌們又開始猜測著沒結婚的原由。

    春水說，初來乍到，經驗不足，希望大家能不吝賜教，爭取早日熟悉業務，融入這個集體。他還說，沒來以前，對城管局有些誤解，今日見到大家的精神麵貌，所有的誤解頓時雲消霧散了。他最後說，謝謝魏局長，熱情周到的款待。然後，大家輪番陣，給春水敬酒。春水發現，每當人們給魏局長敬酒時，他都會說，今天的主角是春水，敬春水吧。春水的酒量再大，哪禁得住這個陣勢，很快暈乎乎了。

    酒席散了。魏局長讓辦公室主任帶春水到洗腳城泡腳。暈乎乎的春水已分辨不清方向，隻能由著胖乎乎的辦公室主任擺布了。主任架著春水進入了一個包廂，叫了個小姐，吩咐她好好侍候，給了她三百元。收了錢的小姐表示一定使盡渾身解數，把客人服侍舒服。

    春水躺在包廂的小床，任憑小姐脫去他的鞋襪，把腳按到熱水裏，輕輕揉搓。很舒服，被她的按揉下，五髒六肺都服貼了。他閉眼睛，不覺困意湧了來，正好可以小憩一會。朦朧間，感覺有人在脫他的衣服，他醒了，是那個小姐。她見春水睜開了眼睛，說：先生，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春水問她脫衣服做什麽，她說是全套服務。春水明白了，所謂的全套服務。他問她這是誰的主意，她說是與他一起來的朋友。這難道也是城管局的歡迎儀式春水坐不住了，站了起來，準備出去。小姐不肯，說是已經收了錢了，不做對不住客人。春水深為她的職業道德折服，說她的心意已經領了，但實在不需要。她還是拉著春水不放。春水看出其的蹊蹺了，難道這其有貓膩他問小姐，是不是每個副局長來都得做全套服務。小姐說不知道副局長什麽的，反正那個胖乎乎的主任帶來的客人都做全套服務。春水從身掏出三百元，希望她說實話。她見了錢，雖眼開了，但還是有顧慮，春水讓她放心，不會說出去的。她說，這個包廂有攝像頭，過程都會錄下來。

    春水明白了。魏局長這個見麵禮十分有份量。今天要不是警惕，著了道了。這招他曾經用過，錄影要挾人家，沒想到還有人在用，而且用得他老道多了。他估計，好幾個副局長都被魏局長套住了。

    官場凶險，春水領略到了。他走出洗腳城的時候，酒全醒了。經過這麽一折騰，他心裏鬱悶極了，不想回家，孤伶伶地坐在家裏。他想找個人說說話。這樣的時刻，是最想有個家的時候。

    可嫂子不在身邊，喝了酒，不能開車回家找她。愛君，她懷孕了，再說，和她說話，總有隔閡。雨燕呢，她有自己的生活，他不想打擾她。自從郭清出事以後，春水一直不敢麵對她。

    錢多了，官位有了，還心情還是一如既往地空落。人生到底圖的是什麽，他糊塗了。

    他走在街，看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閃爍不停，各色精美的廣告牌，隨處可見。以後，這些廣告牌歸他管理了。城市這麽大，究竟有多少廣告牌，恐怕數也數不清。權力真好。路邊有幾個民工模樣的年男人正在烤紅薯賣，紅薯發出誘人的香味，幾個小年輕正圍著左挑右挑呢。這會，城管們下班了吧，要不，城管的車呼嘯而來，這堆紅薯，恐怕又落得個四處滾落的結局。以後，得明執法，不可這樣下去了。

    vwhtlbook4141545dexh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