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暴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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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5暴雨欲來風滿樓

    她說官場還是有許多官員對陳來老板抱有看法的,隻是礙於他的勢力,敢怒不敢言,或者說,沒有領頭人。小說如果有人能振臂一呼,應會應者雲集。

    誰能做那個振臂一呼的人呢他不禁問。

    你呀。她肯定地說。

    我行嗎他狐疑地問。

    當然。我了解你,這事非你莫屬。問題是,你願不願意承擔這個責任。

    我當然願意承擔,隻要陳來老板倒台,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想起陳來老板在他麵前把麗梅壓在身下陶醉的模樣。我考慮的是,公開叫板的時機是不是成熟。

    舍得一身剮,能把皇帝拉下馬。患得患失,總不能成事。陳來老板在這裏能猖狂這麽些年,他是利用了人的這一點,軟硬兼施,許多人都被他收買了。他的後麵有一大幫官員為他保駕護航,沒有點血性,沒有犧牲的精神,是難有作為的。

    春水陷入的沉思。

    她又說: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隨時聽你的召喚。

    她的這句話很有力量,春水頓時覺得信心倍增。怪不得英雄需要美人,美人能造英雄。

    他不禁仔細地端詳她。這位海歸女人,雖然在這小縣城呆得久了,已失去了那份豪情,但畢竟她有這種心胸與氣魄,這是傳說的大女人吧。女人有了這種情懷,越發地美麗有味道。她今天穿著一襲長裙,藍色的基調,很美。看得久了,春水想起與她交往的種種細節,心猿意馬起來。

    這段時間忙工作,好久沒有接觸女人了。

    與依娜在一起,他不會感到壓力。她不會追問婚事,不會談人生大事。她隻會聊自己的事。

    在壓力之下,她的支持是他前進的動力。

    他有了與她一同過夜的衝動。他有時候,特別喜歡半夜醒來,發現有一個女人在他身邊酣睡。這個女人可以是嫂子,可以是翠芝。但現在,他希望是依娜。

    為什麽會是她,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他眼神流露出的向往很快被她捕捉到了。她很高興,患難見真情,春水能在有難處時想起她,願意與她在一起。

    兩人默契地坐在車裏,向一個地方奔去。他們想暫時逃離這個城市,找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天地。

    這個地方離縣城四十來裏,是一處農居。準確地說,這是依娜親戚家的住宅。這親戚很早在外頭闖蕩,掙了些錢,在家鄉建了一處漂亮的住宅,自己卻沒有時間住,全家都在外頭。他見依娜喜歡清靜,給了把鑰匙給她,說想去住住。

    雖說是農居,卻與城裏房子沒什麽兩樣,三層洋樓,前後院子,獨門獨戶,裏麵家具彩電一應俱全,真不知道主人是怎麽想的,花這麽大價錢造了房子,卻空著。也許他是想在鄉親麵前撐個麵子。

    依娜以前來過,覺得不錯,對春水說起,有時間一起來玩。現在終於成行。

    春水是農村人,看到田園,自然親切。他們進了房子,像男女主人般,先收拾起屋子。久沒住人,灰塵挺大。春水拖地,她收拾床鋪,很快,煥然一新了。

    後院有個葡萄架,葡萄沒見幾個,葉子倒繁茂異常。春水對她說,去坐坐吧。

    於是,兩人泡了一壺茶。

    兩人沒有談工作,沒有談感情,隻是默默地坐著。不遠處,傳來了青蛙的鳴叫,聲音雖大,但他們聽後,心裏卻安靜了。

    她坐在躺椅,逍遙自在,椅子在往後搖動時,她的腿不自覺地揚了起來,長裙裏的春水一泄無遺。

    她的一頭長發直觸到地麵。

    晚有些涼風,吹在身愜意舒服。美不足的是,蚊子挺多,經常不知趣地叮幾口,想抓它們,它們飛跑了。

    她拍臉的蚊子。

    隻不過,蚊子沒拍到,倒把她自己拍疼了。

    她叫了出來。這該死的蚊子。她罵道。

    春水看著她又氣又急的樣子,不禁笑了,與蚊子較氣,犯不著。他走了過去,問:咬在哪了

    她指著臉,這兒。

    春水湊去,仔細地看了看,果不其然,這蚊子挺厲害,一塊都紅了。

    他說:這肯定是隻公蚊子,不然怎麽會鑽到這兒來。

    她笑了,你才是公蚊子。她嗔道。

    那我咬一口。春水順勢在那傷口吻了一下。唾液能解毒,小時候,他被蚊子咬,父母都這麽做的。

    她既興奮,又感動,

    你把碗找回來了,我代表全市人民感謝你。

    這樣的時刻聽到這樣的話,春水感到有些滑稽。誰能代表全市人民

    這種滑稽倒增加了情趣,春水也恍惚覺得,這場情事是事出有因,師出有名的。像一名出征打了勝仗的將軍,回來後理應受到情人熱烈的款待。

    依娜一直為了優美環境美麗家園做著努力,與汙染嚴重的化工廠做著鬥爭,雖然傷痕累累,但她沒有放棄。春水的出現,讓她看到了希望。為了這希望,她寧願做任何事,包括獻身。

    算這人長得不英俊,她也是願意的。更何況是春水這樣的男人,曾經的情人。

    抱著獻身的無畏,犒勞的態度,她變得更加主動,更加體貼。

    春水成了英雄,她成為了犒勞英雄的女人。她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反而感到很光榮。

    春水這時想到如果這座房子是自己的,這個女人是自己的老婆,這裏是自己的家,世的一切紛爭與自己無關,這日子該多美呀。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樣的日子隻是曇花一現,這個世界充滿了紛爭,如果不去抗爭,得象奴隸一樣地活著,沉重又疲憊。

    有些人麵對美麗的場景時,會投入地享受,沉醉其;而有些人麵對這樣美妙的時刻,會想著它的不長久,它的稍縱即逝,心頭會有一些悲涼。

    這會,春水的心頭浮了一絲悲涼。

    她看著他悲戚的麵容,問他想什麽呢。

    他無以言對。在她的溫存下,他如這晚間的風,暢快淋漓。

    他突然冒出一句,色即是空。

    她莞爾一笑,問他知道下麵一句是什麽不。

    春水搖搖頭。

    她說是空即是色。空不異色,色不異空。

    這女人懂得可真多。

    得意處,說什麽都是多餘的,隻有生命的完全盛開,自我的強烈存在。人在這種時候,存在感是最強烈的。

    此有真意,欲辯已忘言。最後,她說了一句詩,作為總結。

    葡萄架邊,有一口井,麵架著壓水機。剛才的一番動作,彼此都出了汗。春水說,打點水在這裏衝個澡吧。

    小時候的夏天,春水是這麽過來的。

    他想重溫小時候的時光。

    他這麽一說,她也極力讚成,說她也想洗。春水說一起吧。

    小時候的春水,在井邊打水,周圍是一群夥伴,互相潑水嬉戲。一晃已過而立之年,身邊一同在井旁洗澡的,竟會是依娜。

    他一直覺得,她與他不在同一個世界。事實是,她成為了他最親密的戰友。

    他再一次感歎造化弄人了。

    晚的井水特別涼,衝在身不禁打個寒戰。水一潑身,她跳了起來,她沒有井水衝澡的經驗。

    井水是冬暖夏涼的。

    春水看到她這個樣子,笑得前仰後合。

    她看到春水幸災樂禍,不禁抬起腿來欲踢她,不想地麵很滑,一抬腿站立不穩,整個人要摔倒在地。如果真是這樣,想必後果會很嚴重,她嬌嫩的身軀將遭受一番痛苦。

    還好,春水出手了,避免了這樁慘案的發生。她落在了春水的臂彎裏。

    春水說井水剛身會覺得冷,習慣了好了,能感覺暢快無。說著,他摟著她,往頭澆了一桶水。

    這水順著兩人的脖子往下流著。

    鄉間的夜晚是安靜的,他們洗完後,不開電燈,不開電視,當然也不開空調,這樣赤身裸體的躺著,甚至被子也不蓋。房間內有紗窗紗門,蚊子不容易進去。如果有它們的身影,可以點些蚊香。床還有扇子呢。往前推二三十年,那時候這兒的農村還沒通電呢,夏天不是照樣過得挺好。

    這裏獨門獨戶,不用當心有人偷窺,不用提防別人的目光。偶爾,還會有幾陣風吹進房間。

    這一夜,他們睡得很沉。他們醒來時,陽光已經照射到床。

    她沒有拒絕陽光的窺探,反而把自己打得更開,讓陽光照進自己的每一寸肌膚。

    春水看著這幅畫麵,真美。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多了,還有許多事需要處理。這會,他有信心多了,經過一信息的休息,他精力充沛。

    有什麽暴風暴雨,盡管來吧。他對自己說。

    他拉起身邊的女人,該回去了。

    她讓他小心點。現在,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他。

    坐在辦公室,春水最關心的是謝紅運與馬尚芳的死。他們死得蹊蹺,死得不明不白。

    陳來老板要他們死,是想斬草除根,不留後患。但這正好可以發現其錯綜複雜的關係,正好可以暴露公安係統裏麵的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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