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江玥剛要和他說話，他一個轉身已經走遠了，隻給她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你們認識？”男子問她。

    “是啊，同事，他經常在這跳舞。”

    “你是局長？”男人投來驚豔的目光。“什麽局長？玩笑話而已。”

    “女人當局長可不是簡單的事，不過，象你這樣氣質高雅又長得漂亮的局長可真不多見。”

    “是嗎？難道漂亮才是成為局長的前提條件？”

    他抿著嘴笑了笑說：“在當今社會，女人要想有所建樹，姿色是要有的，在男人堆工作，你得讓人賞心悅目啊。”

    “看來你對這個還是有些經驗的。”

    “是啊，我退休了，我們單位唯一的女處級幹部可是同時掛了幾個男領導。”

    “偏見！你不會以為我也是這種情形？”

    “不敢，人和人不同。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不好意思，我可沒有所指，一家之言。”

    汪江玥笑道：“言論自由，言論自由。而且，我也不是局長，一個普通女職工而已。”

    那男子笑問：“是嗎？不過，我看你的勢挺象，不象普通職工。”

    “是嗎？一個人職務的高低能從語言看出來？”

    “那可不，你看那些有錢的人，走到人麵前特別衝，是有錢啊，沒錢的人和龜孫子一樣，想紮勢也紮不起來。”

    汪江玥正要辯解，音樂終了，張主任走了過來。

    “我以為你現在是躲我，連說話也不敢？”

    張主任一張臉笑得象彌樂佛，說：“怎麽會？全世界的人拋棄了你，我也會永遠站在你身後，走，一邊說話。”

    兩個人在邊的台階坐下。

    張主任問：“你這次可真是長了臉了，連紀委的人都來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一向都是較小心的，這此載了？”

    “我也沒做什麽呀，一張普通的合影竟然被人拿來說事？隻能說人心險惡，自認倒黴。”

    “你想過沒有，會是誰這樣無聊，將捕風捉影的照片告到了級？”

    “不管是誰，也沒有意義。我已經將情況寫了說明，咱沒有做那種事，也不怕有事。”

    “你可別嘴硬，要不是你心煩，也不會到這地方來，我早摸清你的底細了，隻有有事心煩的時候才會來到這跳舞。”

    “是嗎？你這種診斷可太武斷了，難道你天天來這裏跳舞也是為了解憂的？”

    張主任到不遠處的小商攤買了兩瓶冷飲，給她一瓶，說：“你知道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使的壞？”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平時我與人為善，從來沒有得罪誰，我不明白了，為啥這些人要這樣子我？”

    “你說你沒得罪人？這可能嗎？你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拿你當初任副局長，還有代理局長，都是得罪了人的，副局長那麽多人，誰不想一層？”

    “那是，我還是太不小心了。張主任，這個代理局長當著也沒勁，天天忙的要死，還成了別人的眼釘，罷了，不當也罷。女人家，管好孩子，混份工資，也行了。”

    “說的不是真心話，這話你在剛到辦公室的時候說過，後來怎麽樣，步步高升，現在還說這種話，顯得十分假。”

    “今天紀委的同誌到單位來進行調查，有沒有找你談話？”

    “談了，我一口否認，你不是那樣的人，而且根本不可能有作風的問題。”

    “真的？”

    “騙你是豬，咱們倆的關係不一般，我再怎麽不行也不會落井下石吧？”

    “沒準，現在的人都太勢利了，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不過，這是世情，不怪，有煙沒有？”

    張主任笑得不得了：“唉呀，我的女局長，你竟然想要吸煙，有意思？你會吸嗎？如果你真要吸我馬去前麵的小商店給你買。”

    “開玩笑，我怕你把我吸煙的照片發到？”

    “你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是那種人嗎？”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現在領教了什麽叫朋友，什麽叫熟人。”

    “這麽說是誰在的背後使的壞，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又能怎麽樣？於事無補。我現在等著一紙任命，聽天由命。”

    “你也太悲觀了吧，我們的黨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好人，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你這角度也升的太高了。好了，不說了，事出來了，不過我也很坦然，人生無常，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你能這樣想好，我還擔心你想不開。走，咱倆去跳一曲？領導賞光。”

    汪江玥笑道：“不了，我得回去了。過幾天孩子們要開學，我得好好陪陪他們。不能啥都占不，工作沒幹好，孩子沒管好。”

    “對了，出了這樣的事，何小光應該有所表態吧，你可是他一手提拔起來，你出事了他能坐得住？”

    汪江玥不高興地說：“張主任，你說的越來越離譜了，我的事是我的事，和他有什麽關係？”

    “我說錯話了，你出了事，他至少應該來替你解圍，不然太不夠意思了。對了，今天早你們開黨委會，他怎麽沒參加？”

    汪江玥聽了越發不高興：“張主任，你到後勤管理心，應該關心的是單位的後勤服務工作，操這麽多心幹啥，再說了，黨委會召開你怎麽知道的？你又如何得知他沒參加會議？”

    張主任一時反不話來，訕訕地笑道：“機關這點地方，有人打個噴嚏，大家都知道了，隻是沒有人和你說罷了，我沒有把你當外人，你反而怪罪我不成？”

    “不是怪罪，現在我們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差，午開會的內容，立即大家都知道了，我們看在機關一定要得要好好開展一下《保密法》宣傳，一點章法都要沒有。”

    “至於？多大點事，現在不是講究政務公開嗎？是不是要求大家都要有知情權？”

    “這是兩碼事，要是象你說的這樣，我們不如所有的會議都進行現場直播得了？”

    張主任豎了豎大拇指，站起身來說：“好了，我不接受你的教育了，當了局長，站位高了，理論水平一套一套的，我也說不過你，我去跳舞了，耽擱了我鍛煉，晚也休息不好。”

    “眼氣，我還真羨慕你現在的這種生活，天天除了吃飯睡覺是玩，主任，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我錯了。”

    “錯了？有意思，當你坐在大會主席台，台下所有的人向你行注目禮的時候，你會不會認為你錯了？局長大人，人生是這樣，有得必有失，不可能啥都讓你占全了。”

    張主任很快步入了舞池。

    汪江玥將手的飲料瓶往護城裏一扔，她身邊有垃圾筒。

    不由得自嘲，好人做不得，作一個壞人吧，瓶子扔出去，立即後悔了，這又是何苦，眼淚止不住的滾落下來。

    夜晚的護城河在各種光電彩燈的照射下，象一個風情萬種的少婦，充滿了誘惑。來來往往的人們手持蒲扇，享受到著護城河水帶來和稍許涼意。

    在她看來，這些美好的動人心眩的美麗與她無關。

    一個被流言蜚語環繞的女局長，在這樣迷人的夜晚，顯得無失落。

    “你晚沒回家？”李小山的電話打了過來。

    “是啊，你怎麽知道？”

    “我剛才打電話回去了，說你沒回家，照片的事沒事吧？不會影響到你？”

    “不知道，不過，看樣子我這個代理局長的位置是不保了，這種情況下，級黨委不可能讓我轉正的。”

    李小山歎道：“人心險惡，你也不要在意，當不當這個局長也沒多大意義，沒必要把這事看的太重。”

    “說的好聽，臉可是沒地方擱。不過，即使不能轉正，當個副職也是不錯的，我想，紀委也不是不分好人壞人，通過一張數碼照片把我一杆子打死？”

    “那是，要相信組織。你現在在哪？這麽晚了還不回去，不是我說你，你平時是這樣，不注意小節，這下子好了，被人設了套，後悔都沒眼淚。”

    “我在護城河邊，這裏涼快，我馬回了，隻怕回去也睡不著，攤了這樣的事，鬧心。”

    “回吧，以後注意行了。”

    掛了李小山的電話，她已經走了一段路。護城牆與單位不遠，也三四站路光景。每次去那，她都是走路。

    關於買車的事情她一直沒有列入計劃當，盡管麥草和麥香總是說，同學們學個個都是家長開車送，她們每次去都是搭出租，對家裏有小轎車的同學羨慕的不得了。但她沒有那個計劃，一是經濟不允許，再是現在的安全事故頻發，她不願意去學駕照，對開車不感興趣。

    走到辦公樓的時候，她改變了回宿舍的打算，回家肯定睡不著，還不如在辦公室，看看新聞。

    電視已經很少看了，報紙也成了多餘的。不由得感歎，現在是絡高速發展的時候，互聯這個平台在成某些人的同時，也在毀掉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