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光看著宋小亮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兒子，在兒子何昊出事以後，他隻要一看到年齡差不多的男孩子，會想起自己的兒子。

    他借口要喝餃子湯進了廚房。

    “你怎麽了？”

    “我喝麵湯。”

    汪江玥正在煮餃子，看他一副不自然的表情，心裏立即明白了。

    “好了，都幾十歲的人了，啥事還看不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隻要對得起你的良心行了。”

    “我。”何小光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行了，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王雲父母難道不傷心？讓孩子們看到，該笑話你了。”她順手從口袋裏掏出紙巾，遞給他：“擦擦，出去吃去，我這一鍋馬好了。”

    “你在教育孩子這方麵可真下功夫，還要給她們請外教？你自己惹的麻煩都沒處理好。”

    “這和那有關係嗎？四海之內皆兄弟，如是因為這件事對我造成影響的話，隻能說明這裏麵有問是題。”

    “今天是周末，我那會來的意思是，要不要利用這個周末，給歐陽部長意思意思？”

    “不用了，如果給他意思，反而說明我自己有問題，我現在看開了，一切順其自然為好，不必強求。”

    “這是機會，正在節骨眼，如果不表示，恐怕對你前途有影響。”

    “算了，不願意落個行賄的名聲。”

    “你可想好了，不要到時候後悔。如果你手沒有可以送的東西，我可以提供給你。”

    “這是做什麽？用得著這樣嗎？不用，我行得端，走得正，根本不怕事。”

    “餃子煮好了沒有，餐桌都沒了。”母親走進來問。

    “好了，何總，你也心太急了，餃子得慢慢煮，不然煮不熟。”她假裝給何小光撈餃子的樣子，母親現在是心思越來越多了，動不動喜歡偷聽。

    “好了，其餘我端出去，大虎他們怎麽還沒回來？”

    母親說：“快了，你吃你的，包的多，有的是他們吃的。”

    “媽，你告訴威廉，等會他走的時候，我給他帶一份。”

    “你可不能對他太好，外國鬼子還是少理為好。”母親不滿的說。

    何小光端著餃子笑了，說：“阿姨，你可不能這麽說，現在國家改革開放，全世界的人都四處走動，威廉給兩個孩子當外教，是好事。”

    “啥好事？我一看見外國人頭暈，長得不好看不說，說出來的話也難聽。”

    “媽，你可不敢這樣，這男孩子背井離鄉到我們國家，我們得象朋友一樣待他才行，況且，你知道不知道請一個外教一小時多少錢？”

    “我那知道去？”

    “最少都得150元，我們請威廉給孩子們補英語，占多大便宜？你不感激人家不說，還說這些不好聽的話。”

    “是不是？”母親的眼睛瞪得老大，立即眉笑顏開：“要是這樣的話，還行。”

    “什麽叫還行，行的厲害。這要不是小亮的關係，人家會到咱家來？人家在肯德基店是經理，掙錢都是拿薪來說。”

    母親高興地出去了。她畢竟是農村婦女，能有多高的境界。

    包鉸子是細活，好幾口人吃飯，站了幾個小時直站得腰酸背痛。

    餃子下到鍋裏，父親打電話過來，說不用行等他們了，他和孩子們已經在外麵吃了。

    “爸，你這是什麽意思，說好的吃餃子，我包了這麽多。”

    “家裏吃飯人多，餃子是個細活，得包多少才夠大家吃，我們在外麵吃了，也挺好，兩個孩子說想吃肯德基，我帶他們去吃，剛好我也開開眼。”

    父親掛了電話，母親進來了，問她和誰在通話。

    “我爸，說是家裏吃飯人多，擔心咱們包不過來，帶著孩子去吃肯德基了。”

    母親笑道：“你爸是心疼你，好不容易忙活一回，擔心把你累著了。唉，他要是對我這麽好好了。”

    “媽，你可真行，還會吃女兒的醋。”

    “你說這是怎麽了，外國人喜歡吃我們的飯，我們卻喜歡吃人家的東西。次和孩子們一起去吃肯德基，可別說還真挺好吃的。”

    “媽，現在講究的是飲食化，餐館在世界各地都開的是，外國的西餐廳在我們國家也不少，幾乎每個城市都有。哪天，等威廉給孩子補完課，我帶你們去吃西餐，讓你也感受一下西餐的味道。”

    “我可不想吃那個，在電視早看過了，不過都是些刀刀叉叉的，不說吃了，看著難受。”

    “媽，你說這話老土了，人家外國人都這麽吃，你看不習慣，也不能說人家的東西不好。好了，既然他們在外麵吃了，我也去吃了。你把其他的餃子煮了等會給威廉帶。”

    汪江玥端了餃子來到餐廳，告訴何小光：“我爸和大虎他們不回來，說是孩子要吃肯德基，在外麵吃了，咱們不用管他們。”

    “是嗎？小孩子是愛吃那個。威廉，聽說肯德基店裏用的雞腿都是有機雞腿，對人體有害。”

    “這些我可說不清，大家都在吃，有些東西還是挺好的。不過，再好吃也不如阿姨做的餃子好吃。”

    “是尋常的飯菜，也談不好吃，等會你走的時候給你帶一盒回去吃。”

    “好啊，我正有想法，下周周六我來給麥香麥草補課，麻煩阿姨還給包餃子。”

    “沒問題，包餃子看起來麻煩，其實做米飯要簡單，隻要和好了麵，拌好了餡，是包了，又方便又好吃。”

    “那我們現在提前報夥，到時候我過來給幫忙，我看，吃飯還是人多吃得香。”

    “用得著你幫忙，你隻要照顧好你老婆行了。”

    張朵笑道：“可別說，你包的餃子是外麵飯店的好吃多了，難怪老何老是誇你能幹，屬於那種既得了廳堂、又入得了廚房的那種人。”

    麥香聽了表示反對；“阿姨，你可不能老誇我媽，她一年在家裏才作幾次飯，做了一次你們這樣誇她，誇得她都不知道姓啥了？”

    “看，孩子對我不做飯都有意見了，意見最大的是麥香，昨天還說人家當局長的媽媽都開的保時捷，我們家連輛普通的汽車都沒有。”

    “車是小意思，不過開車可不是鬧著玩的，麥香，等你考大學了，你媽肯定你買車，買一輛寶馬如何？”

    麥香說：“現在的寶馬誰稀罕，還是寶時捷好，看著又大氣，又漂亮。”

    “現在的孩子心可真大，我們學的時候都騎自行車，我們家離學校遠，每天來回走路得十多裏，後來家裏有了自行車，學的時候才騎車子去，光路得半個小時。”

    “時代不同了，孩子的要求也不一樣了，你不能拿你那時候的情況和他們現在。”張朵說，“現在的孩子都用的蘋果手機，一部手機五六千元。我當班主任那會，學生不好好學，課玩手機，一開始沒收，可經不住孩子的請求，還給了他們。有時候實在生氣，有一個掛了好幾科的學生，還是不學習，把手機給摔壞了，原以為情況會好一些，結果第二天人家拿了一部更好的手機。實在讓人頭疼，最後隻好睜隻眼閉著眼，隨便他們了。”

    “阿姨，現在的孩子大多都是獨生子女，在父母眼高於一切，大人怎麽可能讓他們孩子沒有手機，失去了聯係可不得了。”宋小亮笑著說，“我學那會，隻要說沒錢了，我爸立即會轉給我一萬元，連五千的時候都很少。”

    “誰能和你爸，他可是煤老板，腰粗的很。”何小光說。

    “唉，此一時彼一時，他現在也不行了，花錢摳門的很，還不如我大學那會給多。”

    “小亮，錢不好掙，你在公司幹了這麽長時間，應該也看到了，花錢要仔細，細水長流才好。你看你何伯伯，那麽大一家房地產公司老總，花錢也是挺細發的。”

    “好，我知道，幹媽，我們吃好了，威廉還要班，我們先走了，說好了，下周六下午五點我開車送他過來給她們倆補課。”

    “好。”汪江玥讓母親將裝好的餃子給威廉帶，叮囑他們路小心。

    送走了宋小亮和威廉。母親收拾餐桌，汪江玥陪何小光夫妻到客廳聊天，麥香和麥草去書店購買開學用的書去了。

    “你在教育孩子是挺費心的，不過請個外教也好，隻是，這個威廉不是老師出身，他會教孩子嗎？”張朵對威廉的教學水平持懷疑態度。

    “她們主要和他學習口語，我想等她們大學了去國外留學。”

    何小光笑道：“我不讚成，國外的教育並不一定特別先進，宋海倫在國外呆了那麽多年，把人都變得象一架機器，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張朵說：“那是接受西方教育的結果，在國外，十八歲以孩子父母都不再負擔他們的生活費，可是我們國家的孩子在結婚後還啃老，甚至有一大部分人都在過著啃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