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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竟然是張高原的聲音。

    他怎麽也回來了？

    汪江玥趕緊將身子往浴缺中溜了溜，用手護住自己前麵，問：“你怎麽回事？不回家到這幹什麽？”

    說著張高原已經推開衛生間的門進來了。

    “你？”汪江玥惱羞成怒，“出去，等會警察進來了。”

    第一次讓自己洗澡的場麵出現在他麵前，她很不好意思。

    “警察是我叫的，怕什麽，怎麽真生氣了？是我不好，行了吧？”張高原一邊脫衣服，一邊向她陪不是。

    “你脫什麽衣服，出去。你有什麽錯？錯也是我的錯。”汪江玥沒好氣的說。

    “好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你就是不想禍害人，我聽你的，下不為例，還不行？”張高原姿態很低。

    生氣看樣子是生不成了，唉，在這樣的夜晚，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也隻有他。

    張高原很快把自己脫光了，站在浴頭下，感歎道：“真的感謝崔文元，要不是這樣我還真沒有機會和你一起洗鴛鴦浴。幹脆，我們把關係挑明了得了，感覺老象是在偷情一樣？”

    他說著一把將她從浴缸拉出來，兩具光溜溜的身子便粘在一起……

    中秋佳節，安城四處彩燈高懸，節日的氣氛十分濃厚，人們沉浸在花好月圓的美好中。李小山在自己的房子裏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視，婚姻說白了就是把兩個不相幹的人湊在一起過日子，一旦感情不再，要想挽回已無可能。

    他有好幾次想要打電話給王麗華，兒子和侄子上了高中都在住校，平時她也是一個人，沒有孩子在身邊，她是自由的，可以隨叫隨到。可是這個電話卻遲遲沒有打出去，他已經沒有心思去關心汪江玥這天晚上和誰在一起。

    電話沒有打出去，已經是半夜了，時間不會停止腳步。

    月明星稀，他突然感到一個人的夜晚也不錯。

    幾家歡喜幾家愁。

    汪明春和儼小昕正式提出分手。

    凡是被調查過或是在看守所呆過的人都會和之前有很大的變化，汪明春也逃不過這個魔咒。

    “好啊，可以，不過你必須付我二十萬元分手費，否則我會讓你好看。”女人在絕望的時候不會輕易撒手的，儼小昕不是傻子，她不可能白白的和他同居那麽長時間，最後落的一無所得。

    “你想怎麽樣？”汪明春沒想到這個女人給自己戴了帽子竟然還要挾他。

    “文物是怎麽回事？憑一個教師你能買房子幾十萬元一把付？汪明春，要不是看到你貌似有錢的份上，你這個土豹子你以為我會看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儼小昕言詞犀利,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表情有些扭曲。

    人要是生氣起來真是魔鬼。

    臥室裏暗淡的燈光下，汪明春眼中的儼小昕顯的十分醜陋。這還是那個青春陽光的女孩子嗎？

    當初自己真是眼睛瞎了，竟然沒有看清她的本來麵目，這簡直是自取其辱。

    “狐狸尾巴總算露出來了，你敢？”汪明春問。

    “我有什麽不敢的，汪明春，要不是你涉嫌倒賣文物的話，你那兒來的買房錢？二十萬元，一分不少，不然我這裏可是有舉報電話的。”儼小昕一向在汪明春麵前氣盛，他是個膽小怕事的人。

    “是嗎？那你就試試看？”儼小昕的話完全激怒了汪明春，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

    這個女人害的他不但離了婚，而且還替別人養了孩子。

    “這個野種是誰的？”

    “不知道，你血口噴人。”儼小昕看他眼中滿是血絲，一時有些害怕，嘴卻不服軟，

    汪明春從未動過她一指頭，他不會把自己怎麽樣的。

    “他媽的，給老子戴了綠帽子還不承認？你是不是找死？”汪明春突然發瘋一般，一把將她從床上提起來，一雙手伸向她的脖子，他越想越生氣，連母親都看出來了，而自己卻還傻子一樣的對她好，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力道越來越大……

    汪明春意識到儼小昕已經沒有氣息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身邊的嬰孩哭聲漸大，汪明春心煩意亂，殺人償命，他是知道的，反正都是一死，留下這個孽種也是個禍害，於是，他把罪惡的手伸向了孩子……

    麵對兩具已毫無生息的身體，他突然清醒過來，自己竟然殺了人，汪明春一時六神無主，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妹子汪江玥。

    “妹子，我殺了她了。”電話中傳來汪明春顫抖的聲音，口齒不清。

    汪江玥一把推開攬著自己的張高原問：“誰？你是誰？”

    她和他剛剛結束了床上的戰鬥，正在休息，抓起電話的時候她沒有看來電顯示。

    “汪明春，你哥，你哥殺人了。”汪明春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度。

    汪江玥一時驚魂，問：“哥，你殺了儼小昕？”汪江玥翻身坐起，大腦竟一片空白。

    天哪，他這是幹什麽？殺人償命他不知道？過不到一起分開就完了，殺人又是何苦呢？

    “哥，你真糊塗，你殺了她，孩子呢？”

    “都殺了，殺了幹淨，妹子，我媽就交給你了，你要替哥好好孝敬她。”

    “你這是幹什麽？趕緊打110報警，自首會減輕罪責的。”

    “不用了，哥累了。”汪明春的語氣突然變的穩重起來，好象在做一件重大部署。

    “哥，你別做傻事，你等著，我馬上過來。”她話音未落，對方卻已經掛斷了。

    這是怎麽了，他們倆僅有兩個男人都走上不歸路，生兒防老，傳宗接代，這些還能不能成立？

    “起來啦，陪我一起去。出這麽大的事，你還能躺住？”她趕緊找了衣服來穿。

    張高原驚訝的問：“你哥他？”

    “這一天遲早會來的。老張，這件事你一定要幫他。”

    “殺人償命，這是誰也幫不了的。你糊塗了。”

    是的，自己真是被氣糊塗了，這樣的事任何人是不能改變的。更何況，一屍兩命。他到底怎麽了，一向都是善良的，膽小如老鼠，卻會幹出這樣一驚天的事來？

    要不要給嶽紅打電話？二嬸自定是不能說的，她會受不了。

    “趕緊給他打電話，穩住他，這個時候要防止他情緒失控，這樣的事我見太多了，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到了殺人的地步。”張高原提醒她。

    她將電話打過去，電話處於占線狀態，再打已經關機了。

    “走吧，趕緊的，說不定他這會已經在幹傻事了。”她眼中滿是淚水。

    這世界怎麽了？所有的人都瘋了嗎？

    “往哪個方向？你得告訴我路線啊？”張高原握著方向盤問。

    她一時愣住了，他和儼小昕一直在外麵租房住，自從他們在一起後，她從來沒有去過他們的家。哎，這也太無情了。

    “不清楚，他們一直在外麵租房子，我從來沒去過。”

    汪江玥心中充滿了悔恨，自己什麽時候也變的這樣無情無義？在安城她隻有他這個血緣關係最近的人，可是她平時卻早已忽略了他的存在，漠視了親情。

    “怎麽辦？這種時候他心理是最脆弱的時候，萬一他？”張高原看起來對這個還比較有經驗。可是不管什麽樣的辦法都不是辦法，要想阻止他做傻事已經不可能了。

    汪江玥試圖再給他打電話，卻看到不知啥時候，汪明春發來一條微信。書房，青花。四個字。

    他這是什麽意思？這是在提醒自己嗎？都這會了，他掛念還是那些沒有生命力的東西。他是怎麽了，誰會相信，曾經走路都害怕踩死螞蟻的他，會殺了兩條人命？

    她已經顧不上別的，再打汪明春的電話，依然關機。汪明春跳樓了，他死了，選擇在中秋節的晚上。這天晚上是罪惡的。

    有人說月亮最圓的晚上，人的性欲是最高漲的。同時也是最容易發生罪惡的時候。難道這一切都在他身上得到了驗證？

    有好多人在這天晚上不安生。

    汪明春是安城火化的，二嬸完全象變了一個人，完全傻了。她的一生都是在處心集慮，為了保住兒子和自家的顏麵，沒想到正是這可悲的麵子毀了自己。

    她隻有他一個兒子，男人和兒子先後離去，隻剩下她。女兒在丹縣工作，已經來往不多了。

    嶽紅傷心不已，說自己不該到安城來，要是她一直在丹縣的話，或許汪明春就不會有事。

    現有的假設還有什麽意義？

    崔文元因為中秋節晚上的事，著實慫了一陣子，不過，聽聞汪明春出了事，他還是挺欣慰的，少了一個或許知道青花的人，這對他來說何嚐不是一件好事？

    馬失前蹄，這種可能是完全有可能的。他一度懷疑那天晚上是不是張高原設的局，卻發現他對自己一如既往，一顆心完全放了下來。

    事情的發展實在出人意料。

    汪江玥沒有想到，汪明春也會走上自絕的道路，他不是官場上人，也不會投機倒把，他沒有生育能力，卻被蒙在鼓裏，他一直在渴望追求一種真善美，可總是事與願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