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小九見我在看她，不太自然地微笑點頭後，就遵照著蔡小琴的吩咐準備飲品和果盤去了。

    那會兒，韓冷軒正在水裏跟三位不認識的比基尼美女打球，見我走到池子邊上，便把球拋過來，邀請道：“天皓，下來一起玩吧，我一個人簡直招架不住。”

    我看著韓冷軒那喜笑顏開的臉龐，心想這家夥心到蠻大的。但也能理解，像他這種混社會的人，要麽臉皮厚，要麽城府深，便把水球拋給他：“不了，我不好這口，你們玩吧！”

    行，你隨意啊！千萬別客氣。其實林恭如沒說錯，韓冷軒的確是個豪爽人，不喜歡記仇，恩怨說忘就忘，隻是脾氣暴躁了點。

    放心吧！”我也盡量拿出氣度來。正好小九把飲品端了出來，又叫我休息下準備吃午飯。

    行啦，你先去準備吧！弄好了叫我們就行。李薇傲慢地回應，讓我聽的很不舒服，論長相、論資曆、論年齡，小九也輪不到這小太妹使喚才對。

    但還是跟先前差不多，小九始終在躲避我的目光，放下飲品就往屋裏去了，惹得我越發好奇，她這反常的舉動到底怎麽回事？加上李薇坐在旁邊，我心裏便不很高興，起身往外麵走。

    楊詩雅這種獨棟別墅，車庫和前庭後院都是標配，所以視線越過花園，我看到了458Spider和ScuderiaCoupe的身影，這兩輛法拉利都是之前交手過的。

    聽子凡說，天皓很喜歡車？”楊詩雅長裙拖在地上，挽著張子凡的胳膊走過來。

    我緊盯著眼前的躍馬，回答‘還可以吧’，又問她就這麽喜歡法拉利嗎？至此，楊詩雅才告訴我，她在意大利居住過很長段時間，所以對躍馬的感情挺深厚的。

    這樣，我就跟楊詩雅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理，唯一有價值的內容就是，原來楊婉茹給我當老師，是她推薦給關詠琳的，又稱讚堂姐是個很成功的女人。

    我有些弄不懂，因為‘成功’往往都是用來男人的，但到底沒深究，找了個借口就穿到房子裏。

    這別墅麵積挺大，少說有八百平米，迎麵就是高爾夫球場，連陽台都是依照山勢設計的。

    因此，轉悠了好一會兒，我才在儲藏室找到小九，她正在準備果盤，做的那麽認真。以至於我都站在麵前了，她也沒發現，所以轉身回頭時，身體都顫抖了下。

    天皓，你有什麽需要嗎？”小九的身材很勻稱，從長相到姿態，都屬於弱柳扶風的女孩，有點像林誌玲，加上她眼神中滿是驚疑，就更加深了這種印象。

    你怎麽了？是不是碰上麻煩了？”從進來我就注意到，小九對大家充滿恐懼，從頭到尾幹的盡是些察言觀色的事情，很少說話。

    並且，她整個人都憔悴、消瘦了一圈，眼眶像是沒休息好，總是魂不守舍的。

    小九勉強擠出笑容，回答：“沒什麽呀！”說著又撥弄了下耳發，但就這麽個不經意的動作，立刻就讓我發現了端倪。

    你臉怎麽啦？”我直接拽著她的手，靠上去才發現她的腮幫後部有淤青，又不顧她的反抗，將袖子撩起來，發現胳膊上也有淤青。

    我簡直沒法兒想象，雖然我聽說過，有些富二代玩美女的手法挺變態的，但張子凡應該沒這麽重口味才對，便立刻問她：是誰幹的？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誰料剛聽到疑問，小九那眼淚就掉下來了，看得叫人心疼，但就隻是搖頭不肯說話，把我給急得不行。

    那會兒，外麵正傳來笑聲，我扭頭看了看：“是不是蔡小琴？”見她搖頭，又問：“林恭如？還是楊詩雅？”

    見她還是搖頭，我才尷尬地問：“總不至於是張子凡，跟你玩什麽刺激，把你糟蹋成……”

    天皓，你別問了，我知道你這人心地善良。小九這才開口，可那聲音聽得人堵的慌。

    這樣我才知道，小九的傷真可能是楊詩雅打的，又尋思這女人憑什麽啊？就仗著自己有錢有勢？

    或許是經曆了我和韓冷軒的衝突，見我臉上有慍色，小九連忙安慰道：“天皓，我沒事，真的，你不要去問詩雅，我求求你。”

    好的。”我神情不悅地答應，本想問楊詩雅為什麽要打她，但尋思著還是算了，問也不問。

    由於小九的事情，所以盡管楊詩雅盛情款待，但我始終放不下那塊疙瘩，隻不過本著基本的社交禮儀，沒有把這股憤怒表露出來罷了。

    跟楊婉茹形容的一樣，楊詩雅的確是個全能冠軍，高球、馬術樣樣都玩的出神入化。然而看著張子凡騎馬跟她並排走在一起，我真的好想問問那家夥：小九的傷痕你看不到嗎？

    因為我根本不會騎馬，加上為了給小九解悶，便帶著她和楊婉茹在草坪上散步，絕口不提楊詩雅和林恭如這兩個人。必須承認，她們的見識確實很好，聊什麽都能跟你聊到一塊兒。

    等到傍晚，楊詩雅說要叫更多人玩，實在不行留宿都沒問題。我拒絕了她的好意，然後跟張子凡和楊婉茹離開莊園，踏上了返回市區的道路。

    隻不過行駛在路上時，想著小九那淤青的胳膊，我踩油門擋住了張子凡的蘭博基尼，把他攔了下來。

    我說，你小子怎麽啦？”張子凡探出腦袋來問。

    下車，我有話跟你說。因為我表情很嚴肅，所以張子凡以為有什麽要緊事，就下來靠在車門上，問我到底有什麽事情。

    小九的事情，你知道嗎？”我做好談話出現隔閡甚至產生矛盾的準備。

    張子凡叼著香煙，按了下我的肩膀，說天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我很無奈，也不想處理了。

    不想處理了？”我有些惡心地看著他：“你找人家睡覺的時候怎麽說的？現在小九被楊詩雅打成這樣，你竟然坐視不管，張子凡，你還是男人嗎？”

    張子凡也是任性囂張脾氣，所以見我態度強硬，他也瞪著我，吼道：吳天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由於聲音很大，驚得楊婉茹趕忙上來援場，說兩兄弟幹嘛傷和氣呢？又說些柔和的話。

    被楊婉茹勸阻，張子凡火氣也降了下來，緩慢地回應：“我不是男人？你以為我想楊詩雅這樣做？可你知道我的難處嗎？那丫頭現在火氣正在頭上，你以為之前賽車不願出力，真的是我本意？”

    聽到這話，我估計張子凡陷入了某種情感怪圈裏，便說：“你就不能勸阻下楊詩雅？”

    不能，我已經不忍心再傷害她了。張子凡把香煙扔掉，然後用腳踩著熄滅。那小九呢？你就忍心傷害她？我直接吼道。

    天皓，我理解你，因為你根本就不懂。”張子凡不想再解釋，拉開車門就準備上車，又看著楊婉茹：“婉茹，你留下來陪陪天皓，他距離成熟懂事還早，你是他的老師，就多教教他。”

    見他開車要走，我冷聲講道：“張子凡，你是個懦夫！”

    張子凡有些難過，他吼道：“天皓，如今這個社會，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現實呢？”又補充道：“沒有男人是懦夫，隻是現實太沉重，讓他不得不彎下脊梁！”

    那你的愛情呢？”我問他。

    結果張子凡回應：“愛情是個屁，誰都別裝逼！天皓，別把自己看得跟救世主一樣，我告訴你，如今這社會，就是國家領導人，他都有輾轉反側、寢食難安的時候。”

    拋下這句話，蘭博基尼就轟鳴著絕塵而去，留下我在原地踹腳，然後一臉不爽的吹著傍晚的風。

    楊婉茹看著我，遲疑地說：“你為什麽總是喜歡幫人打抱不平呢？上次為韓佳梅，這次又是為小九，你就那麽心疼女人嗎？”

    我有些厭煩地告訴她，這不是心疼女人的問題，就是男人我也會管，張子凡把人家害慘了，他難道不應該阻止楊詩雅嗎？

    楊婉茹點點頭，說：“解決問題要先發掘原因和線索，你知道楊詩雅為什麽要打小九嗎？”

    這還有什麽原因嗎？仗勢欺人咯。”我腦子都快不清醒了。

    楊婉茹撫摸了下秀發，說：原因可就太複雜了，涉及到林恭如、楊詩雅和張子凡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