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早就知道，關詠琳說話就像打啞謎，腦子不靈活都反應不過來，但她這句話我琢磨了半天，還是沒弄太明白。

    周圍鬧哄哄的。趁著韓佳梅麵試還沒結束，我趕緊回複：詠琳，什麽女人這點不行？

    關詠琳倒非常直接：就是你身邊的女孩，你爸爸說你亂搞男女關係，叫我叮囑你，要跟周圍的女孩適當保持距離。

    嘖嘖，爸爸不是要我給你頒獎，請吃飯感謝你嗎？怎麽成數落我亂搞男女關係了？再說老爺子才剛給我打完電話，為啥他連半個字都沒提？

    哼，看來關詠琳報仇心切，挨打過後腦子都氣糊塗了，連個謊話都編不勻稱咯。

    我不禁有點得意，又想知道這母老虎心裏在想啥，便問她：那我現在該怎麽做？

    然而關詠琳的回答很聰明：你該做什麽姐姐不知道，但我隻想告訴你，你爸爸因為你亂搞男女關係的問題，在電話裏講了半天，說我沒把你教育好，所以趕緊給我收斂些！

    這話說得好有道理，然而我真想告訴關詠琳，要是沒楊婉茹和韓佳梅她們幫忙，你整我怎麽會那麽順利？你昨晚怎麽脫身？

    可我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如果我一時衝動把這些話說出來，那不相當於自己拆台嘛？畢竟打探內幕消息的手段可見不得光。

    考慮到這女人就是死鴨子嘴硬，我幹脆發個偷笑的表情：詠琳，屁股還疼不？

    這話剛好戳到關詠琳的痛處，所以她立刻發個爆炸的表情：天皓！！！你簡直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你給我等著！！！

    等著就等著，你還能翻天不成？我瞥了屏幕一眼，見到韓佳梅從辦公室裏走出來，便立刻鎖屏迎上去：“學姐，怎麽樣？”又把礦泉水遞給她。

    韓佳梅搖搖腦袋：“他們對我很滿意，可項目地址在馬來西亞，我一個女孩子不可能跑那麽遠，就回絕了。”

    哦，這樣。我點點頭，又問她還有沒有麵試。聽到韓佳梅說“沒有了”後，便帶著她離開求職大廳，往外麵的花園走去。邊拿著簡曆散步，邊聽這丫頭說她的職業規劃和向往。

    跟許多剛從大學畢業的女孩差不多，韓佳梅也夢想成為一名白領麗人，依靠自己的才華和勤奮奮鬥在工作崗位，收獲物質與精神上的財富。

    我琢磨著韓佳梅的這種想法，應該多少受了關詠琳和陳妍書的影響。可她沒有關詠琳的出身和頭腦，沒有陳妍書那雄厚的家底，更沒有林恭如那不可一世的背景。

    韓佳梅隻有自己，像她這種依靠學士和努力打拚的女孩，在成都這座大城市非常多，她們是無數職場的中堅力量。

    因此我相信，假以時日之後，韓佳梅會成為一名職場高管，成為像關詠琳那樣的女人。隻是她需要付出的艱辛和汗水，遠遠要比前者多得太多。

    在花園裏走了十幾分鍾後，趁著距離黃昏還有段可以利用的空閑，韓佳梅又帶我去了圖書館做畢業設計。

    關鍵李薇和段穎也在那兒，她們都是同一屆的學生，一個個都被論文和圖紙搞得焦頭爛額。雖然我很想跟她們坐下聊會兒，但人家忙得頭破血流，你好意思上去刷存在感？

    所以我找了本小說集，就坐在旁邊看書，無聊就掏出手機玩會兒。或許是捉弄關詠琳上癮了吧！我弄著弄著又切換到了老爺子的扣扣，這才注意到母老虎竟然發了消息的：

    叔叔，你叫我把天皓的答複告訴你。我現在就如實給你說了吧！天皓剛才又把我凶了頓，他現在是左擁右抱，我已經不知道怎麽管教他啦！後麵是個大哭的表情。”

    我擦，難道爸爸真的有叫關詠琳約束我，叫我在男女關係問題上收斂點？考慮到老爺子收到心得體會報告，加上他親口說過有給關詠琳打電話，所以我還是有些信服的。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敢打賭，關詠琳這番話還是有添油加醋的嫌疑，畢竟她可不會輕易放棄。考慮到老爺子最近很忙，我可不能現在跟她聊得火熱，便回複：

    好的，詠琳，我知道了。我現在有點忙，等晚上有空了再跟你繼續商討這個問題哈。”見那頭回複“嗯”，就直接切換號碼，然後思考怎麽把局麵扳回來。

    臨近畢業，圖書館裏到處都是趕著做畢業設計的學生，有些幫自己做，有些是接單賺點錢。工科學院的學霸都是賺外快的能手，像那種愁死人的手畫三維立麵圖，一幅就能賣五六百。

    傍晚那會兒，關詠琳給我發消息，說她下班了，叫我馬上死到北大街去。然而我怎麽可能傻.逼到立馬趕過去？那母老虎火氣正大，要是找不到好借口，不被她罵死才怪！

    因此我便以陪韓佳梅和李薇吃飯為借口，說晚上再過去，順便把醋壇子推翻刺激下她。

    由於段穎新交了男朋友，據她說是前段時間在工院布置舞台時認識的，所以就我們三個組隊，她則往工院談戀愛去啦！

    不過就在我跟李薇和韓佳梅走到校門口時，我突然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轉頭才發現竟然是楊婉茹，她坐在SLK的車頭上呢！

    楊婉茹穿著條駝色針織連衣裙，陪著腿襪和皮靴，像極了畫報上的摩登女郎。“婉茹姐，你怎麽到我學校來啦？”我跑上去問她。

    當時校門口學生很多，楊婉茹朝李薇和韓佳梅點了點頭，又湊到我跟前：“我是代林恭如來的，她明天中午想請你吃飯，地點在逸家別墅的會所裏。”

    林恭如請我吃飯？我轉頭朝李薇瞥了眼，她跟林恭如的關係好，這種事情應該知道才對，看她表情不很自然地把臉轉過去，難道在裝傻？

    婉茹姐也會去嗎？”我問。然而楊婉茹卻搖搖頭，說她不會去，又表示具體哪些人參加她也不知道，但關詠琳和楊楓肯定在，另外的就不知道啦！

    由於楊婉茹來的目的就是傳話，所以交談完後，她就駕車離開了，看樣子那頭似乎有人在等她，應該是張子凡或者陳妍書。

    畢業聚餐的學生很多，韓佳梅依舊喜歡吃幹鍋，喝啤酒。說實話，這兩個女孩都是從歪路上拐回來的，所以酒量好算是她們的遺留問題吧！

    周圍吵吵嚷嚷的，不時傳來悲憫和祝酒的聲音。然而盯著餐廳外頭的學生情侶，我的心思卻始終都在楊婉茹身上。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怪怪的，倒不是覺得林恭如飯裏有局，而是對傳話者本身有興趣。

    因為楊婉茹在我眼中，一直都是個比較神秘的女人，無論是她的感情世界，還是她的人際關係。

    雖然跟會所和俱樂部的其餘女人一樣，楊婉茹也混跡於富豪和各種二代之間，但她活得低調卻不慎微，既沒有應召女郎的風塵，也沒有社交名媛那股傲慢，麵對環境從來都是看破不說破。

    所以不誇張的說，整個俱樂部那麽多女人，我最佩服就是楊婉茹。

    畢竟從溫哥華回來，就是我去機場接的她，因此我跟楊婉茹也有半年了。可感覺除了張子凡、陳妍書和關詠琳以外，其餘人跟她都保持著不溫不火的狀態。

    並且，以前我覺得楊婉茹跟小九和陳妍書的關係很好，可從馬爾代夫那場衝突來看，她們的友情似乎非常微妙。

    至於楊婉茹跟林恭如和蔡小琴，那就更不用說了，私底下連會麵都少得可憐。所以眼下看見她幫林恭如傳話，我挺震驚的，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關詠琳讓她來的。

    而其餘的問題，我琢磨著應該隻有楊楓才回答得上來。畢竟林恭如和關詠琳，估計根本指望不上咯。

    但憑前次李薇透露的消息，以及楊婉茹方才的舉動來分析，我琢磨著姐妹團裏的關係，又發生了變化。我不禁想問：這次又是誰搞出來的呢？

    由於韓佳梅和李薇還要回圖書館做畢業設計，而潘辰和周小涵又窩在網吧裏打遊戲，所以我便先行返回了靜安路。

    然而行駛在二環高架上時，陳妍書卻突然打來電話：“小兔崽子，在哪兒呢？”這瘋婆子說話依然那麽帶勁兒。

    我連忙把音樂聲關小，回答道：“正在回家的路上，怎麽？今晚想到翻我的牌子啦？”

    結果陳妍書卻俏皮地回答：“哼哼，小兔崽子想挨打是不是？不過翻牌子嘛，倒是可以考慮下。”說話時那頭竟然還有個聲音在發笑，很熟悉卻猜不出來。

    妍書，你那邊是誰呀？”我連忙問。

    不告訴你！”陳妍書又跟旁邊的女孩笑了下：“小兔崽子，你馬上到前兩次聚會的那家小酒吧來，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否則就不翻你牌子啦！”

    我去，什麽秘密呀？神經兮兮的，然而把手機丟在扶手箱的瞬間，聯想到方才楊婉茹的舉動，難道是姐妹團的新動向？

    於是我立刻找出口，往那家小酒吧趕去……